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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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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一生总会在几个不同的地方留下脚印或暂时驻足,若这些地方中能有一个地方让你念念不忘且还非得在有生之年故地重游,那这个地方一定是你心头好。

既然有个地方叫心头好,那便一定有个地方叫心头不好。我站在过道里望着眼前的心头不好,还是决定给毛毛虫打个电话。

“伍小柒,哎呦喂,稀客,稀客。”电话拨号正在进行中,一个高亢的声音伴随一个人影的突然窜出,让我小声骂了句脏话。

“今天怎么有空回来看我们?”大喇叭几步走到我跟前,我很是嫌弃的挑了挑眉毛:“你,你穿的这是什么?”手指从上往下依次指着他身上的花衬衫喇叭裤高跟鞋,吃惊更觉得好笑:“复古风也不是这么个复法吧?”

“穿着玩几天。”大喇叭的敷衍不仅体现在他的解释中,就连脸上的表情都敷衍得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他在敷衍,一份连起码的掩饰都不配的敷衍,可见我的问题真心令大喇叭厌恶:“不说我了,”也就不怪他会如此简陋的一笔带过:“你到底是怎么回事?真就是回来看看这么简单?”

我含笑不语,大喇叭装模作样思考一番后,眼睛一亮,头往我跟前凑了凑,声音却不小:“你不会真让他们说中了,又回这来啦?”

世上果然没有不透风的墙。本姑娘明明不在这片江湖沉浮,这片江湖却总有本姑娘的故事沉沉浮浮。

我大概能猜到,这个他们是哪个他们。

“毛毛虫在办公室吗?”既然知道,就没有必要再问:“我找她有点事。”

“她不在,”又是一副敷衍的口气:“病了。”

“什么时候的事?”我左眼皮很蹊跷的跳了跳,急着问道。

“你也觉得不可思议吧?”眼前人很不经意的笑着,笑中露出一丝精明。

这丝精明让我感觉到了危险。

大喇叭这个人蠢是蠢点,却还没蠢到透顶的地步,别人会耍的小聪明,他照样会。此刻,他话中指向不明的弦外之音,就让我没办法确定,是冲我来的还是冲毛毛虫,或是其他别的什么人。

听说,不确定的另外一种说法叫做脱离掌控。

我可以肯定,大喇叭的身上已经开始出现这种苗头。否则,他不会试探我。

“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想要打消一个人对自己的疑心,解释当属最愚蠢的办法,我当然不会在大喇叭面前犯这种低级错误,不仅不解释,还故意表露出不感兴趣的样子装作要离开:“既然她病了不在,那我走了。”

“真走呀?”大喇叭脸上闪过一丝讪笑,与我并肩走在过道里:“来都来了,坐一会再走呗,别显得这么无情嘛。”打着花腔跟我撒娇。

我如释重负的讥讽道:“知道你哄女孩子有一手,但这一手,对我不管用。”

“你还真是无情。”大喇叭从我的藐视里感受到了被人轻视的滋味,这滋味当然不好受,不然他也不会较真的把我拦下:“晚上请你吃个便饭,赏脸吗?”

“请我?为什么?”

实在不怪我要多心,从前我是姑娘一枚,他是小伙子一个,他都没想过要私下约我吃顿饭,哪怕是四月一号愚人节,也极力避开这种不可能兑现的玩笑。

如今,我嫁做他人妇,怎么反受人待见啦?

难道在这货眼里,姑娘不及妇人吃香?

“你不会是想跟我借钱吧?”应该不会有人专打已婚妇人的主意,思来想去,只有这个解释。

“呵呵……”一丝尴尬从大喇叭干涩的笑声中露出了端倪,我撇了撇嘴,对自己一语成箴的好本事佩服得五体投地:“最近跟人合伙搞了个投资,手头有点紧。但你放心,我不白借,我出利息。”大喇叭搓着手很好意思的张口说道。

据不可靠统计,借钱,已经成为摧毁成年人情谊的最佳杀手。不开玩笑的说,一旦你把钱借出去,你不但不会知道你的钱最终花在了哪里,更绝的是,你还有可能永远失去它。

我是不在乎失去,因为我是个没有可失去的人。

这个我道理我希望大喇叭也能清楚。于是,我犯了一个我认为我不会犯的低级错误。

跟他解释。

“你跟我开口借钱,说明你把我当朋友。按理说,朋友有难,我不该拒绝。”我神情悲壮,言辞恳切,不像是他跟我借钱,倒像我借了他的钱恶意不还般难以启齿:“但你也知道,我现在不是一个人,而且,今天晚上是我老公生日,他还在家里等着我回去给他过生日,所以,晚饭还是算了吧。”

虚伪的朋友,最适合用一张口彼此双方都能听出不借理由很虚假的办法来打发。

这个法子的好处是一劳永逸,坏处也不小,如果我没估量错,我跟大喇叭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从老宋手里签字取回仙女的包裹,半路上,与准备出门的陈一分偶遇。这家伙看清我手里包裹是谁的后,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快步走到我身边:“你傻呀,这个节骨眼还去给她跑腿,统计部有人吗?”

我摇摇头:“我有什么办法?她电话里一句,我现在还不是统计部的人就将我这张嘴堵得死死的。”

“统计部是不重要,但也没到关门的地步。”陈一分一眼识破仙女的用意,着急道:“你赶紧把张盛安排你的事去办了。”

“我倒是想呀,可问题是,我找谁去办?”

“毛铆……”

“巧得不得了,”我冷笑一声:“昨天好好的一个人,今天说病就病了。”

陈一分脸色一惊,眼里的讶异充分说明他吃惊的不是毛毛虫生病,也不是这个时候生病,没猜错的话,他吃惊的是:谁走漏了消息。

如果这个假设成立,毫无疑问,他的阵营中出现了叛徒,或者说藏有内鬼。

我被这个想法吓到腿软。

下班回到家,晚饭没吃直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姜北笙来敲门的时候,我想都没想就把门打开了。

他大概没有料到我会如此迅速的开门迎接他,怔了一下,才把手里的饭盒递给我:“饿了吧?”

我眼皮子抬都没抬,直接将他的手连同盒饭推开:“我可能遇到麻烦了。”栗栗危惧的说道。

姜北笙又是一怔:“出来说吧。”很轻很柔的语气。

灯光昏暗的客厅里,一盒吃了几口就被弃之不理的饭没有体温的躺在茶几上。我坐在沙发这头,心虚气短讲完了白天的事:“事情就是这样,陈一分当时就傻了,可见他心里也不清楚到底是谁干的。”

“谁干的,很重要吗?”姜北笙坐在沙发那头,眼神迷惑的问道。

我一愣,这还要问吗?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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