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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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豆告诉过我,人生没有任何事值得被确定。
我想也是。
将小李的交易华丽拒绝后,关系本就淡如清汤的我们,转身离开的那一刻,彼此都有了不欢而散的芥蒂。
如果这种芥蒂也算得罪的话,恐怕我回不回大办公室,“有人”对我的看法都不会改变。
没有选择权,是小人物的悲哀,因为我们丧失的不仅仅是可以决定与怎样的人同流合污的权利,更重要的是,我们失去了自己。
我心情忧郁的往统计部走。
刚到二楼楼梯口,就看见毛毛虫蹲在地上找什么。虽然看不清她的脸,但从她背对我的呼吸中,并不难看出她找得十分着急。连我从她身边走过,她都没有察觉。
这要是放在以往,我巴不得她跟我形同陌路,可今天,我多了点心思,毕竟,这个楼梯口可是张盛的事发地。毛毛虫选在这个时机出现在这里找东西,还真是想叫人不起疑都难。
“找什么呢?”我两步跨到她身后,弯腰凑前问道。
不出所料,我的凭空出现,让她狠狠吃了一惊。尤其是那两颗圆乎乎的眼珠子,一见是我,比撞进虎口的兔子还绝望:“伍……伍姐,你……你怎么会在这?”
她越是这样磕磕绊绊,我的疑心越是深重。
“盛姐崴了脚,打发我去对面小药房给她买跌打药。”我尽量将话说得面面俱到又合情合理:“这不刚回来吗?”说着,故意将挎包轻拍了两下,好像这圆鼓鼓的包里真有一瓶跌打药。
“你呢?”替自己滴水不漏的周全后,我事不宜迟,立马试探:“是丢了什么东西吗?瞧把你急的。”
“没……没丢什么……”毛毛虫露出一个崩溃式的笑容,很不干脆的否认道。
如果将我的出现,视作压死毛毛虫这头骆驼的倒数第二根稻草。那我有理由相信,只要继续再跟她斡旋一二,最后那根稻草终将会出现。
可我万万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跳出来坏我事的竟然会是陈一分。
“伍小柒~”
毛毛虫哆哆嗦嗦,欲说不说时,三楼楼梯口闪现一道黑影,我爱答不理,那人也不客气:“伍小柒,你打算磨蹭到什么时候?药买了吗?买了赶紧上来,张盛的脚踝肿得不轻,急着要。”
你大爷的,偷听别人讲话,你还有理了?更何况,这一跤不是你们算计好的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伍……伍姐,”陈一分的暴怒,没有吓到我,却将毛毛虫吓出一脸惨白,她犹犹豫豫的从地上站起来,两只手拘谨到指节僵硬都不察,哆嗦的嘴角结结巴巴的说着:“我……我有事,先……先回……”
“你不是掉东西了吗?”
上钩的鱼,岂有让它再跑掉的道理?
我大半个身子往毛毛虫想要离开的方向一靠,正好将她拦在胸前,为了防止她出其不意的偷溜,我又特小人的伸出一只手,死死抓住她的左肩,和颜悦色的劝诱道:“楼梯间人来人往,要是你丢的东西很重要,还是尽快找出来好,否则,让人捡了去,可就真找不回了。”
“谢谢伍姐的好心提醒,但我还是决定不找了”。
毛毛虫的头似一兜熟到透顶的麦子,沉甸甸的垂到了胸口,她说这番话的时候,嘴巴虽然利索了,话也讲得不寒碜,可我还是从手心下那只肩膀的微微颤抖中,判断出这个女人的恐惧与不安,非但没有适可而止,反有变本加厉的倾向。
看来,我的猜测没错,她掉的东西与张盛的摔倒存有某种关联。
“什么东西让你这么纠结?这样吧,你告诉我,我也来帮你找找,两个人找总是要好过一个人。”作势将袖子一撸,撸完,手又搭在毛毛虫同一只肩膀上,此举惹得三楼楼梯口那个黑脸冷眉的男人怒不可遏:“伍小柒,上来。”
毛毛虫的肩膀狠狠抖了一下,身子紧缩着往后退去一步,头低得更卑微了:“伍姐,张姐的脚踝比较重要,你还是先跟陈哥上去吧。”我撇了撇嘴,勾着头的毛毛虫又嗫嗫道:“我其实就掉了个耳钉,那钉子既不是铂金也不是黄金的,真就是个不值钱的纯银玩意。我会想要找到,全因它是银匠师傅手工打磨,款式独一无二。女人嘛,东西不求贵,就求别雷同。这种心情,相信伍姐应该能体会。呃,”毛毛虫涩涩的望了我一眼:“伍姐,你的手……”指了指她的肩。
上钩的鱼,还是跑了。
我悻悻收了手,并给她让出一条道。她走得头也不回。
“陈一分,你是不是傻呀?”我蹭蹭的跑上三楼,左右看了看,楼道空无一人,才贴近他的左耳,火冒三丈的质问道:“你没看出她有问题?”
“只要不瞎,都看得出。”陈一分的黑脸有了解冻的迹象,手却很粗暴的推了我一把:“快跟我进来,有事跟你说。”
我一门心思全在毛毛虫身上,自是无瑕防备身边的人出手,两腿一踉跄,差点步了张盛的后尘,顿是心惊胆落:“你想把我也推下去吗?”
“你在胡说什么?”陈一分心烦意乱的皱起眉头:“有事去办公室说,别在这里瞎囔囔,隔墙有耳你不知道吗?走吧,张盛还在等我们。”
“呦,这不是陈哥吗?”就在我跟陈一分僵持不下时,一个人从斜对面的办公室快速走了出来,我记得那是财务部张姐的办公室。
“陈哥,得空不?”那人一路走一路问,等他走到眼前时,一口大黄牙离闪瞎我的双眸仅有一步之遥:“呦,你们在谈事?”两道不太光明磊落的目光饶有兴趣的在我身上打量着:“这位是……”装模作样的停顿了一下。
陈一分将眼皮子恹恹的抬了抬,用一公里之外都能感受到的不爽冲大黄牙鄙夷道:“单位同事,今年刚结婚,别乱瞄。”
“呦,陈哥,这玩笑可开不得。”
我一直以为卑躬屈膝的人都有着一张不够诚恳的脸,所以,当大黄牙很诚恳的卑躬屈膝讨好时,我不惊讶是不可能的。他尽情展露出他金灿灿的大黄牙,眼睛果然不再往我身上瞄。
“你还会有开不得的玩笑?”所有得寸进尺的人都有着这样一种天性,你越是谦卑退让,他越是横行无忌。好比此刻的陈一分,寒光一顿,半点面子都不给对方留:“你当你做的那些事,我真不知道?”
“别别别……”大黄牙巴结讨好的举起双手:“我错了我错了,我还有事,先走,先走。”
莫名其妙的人,莫名其妙的话,无不在暗示这就是个身不正很怕影子斜的孬种。
我斜着陈一分,刚想借此挖苦他几句,却被他一把拽住,疾风似的回到了统计部。
只一眼,我就看出张盛的痛苦不是装的。
“陈一分,我虽不清楚你的计划是什么,但为了计划,伤害自己的伙伴,你这样的做法,比仙女设局让臭鲑鱼提前退休更可耻。我,我不干了。”
“伍小柒,”张盛的脸在豆大的汗珠子里痛到变形:“你误会陈欧了,我是被人设计的。”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