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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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意第不知道多少次当着牧鸿舟的面把花扔掉, 沉默转身,已经是连拒绝的话都懒得再说了。
学院里都知道最近Yi身边多了个高大帅气的追求者,连吃了一个月的闭门羹, 仍坚持每天接送她上下班。
牧鸿舟似乎丝毫不在意旁人向他投去的怜悯眼神, 他看着地上化作春泥的郁金香,心想明天或许应该送百合。
“小意,恭喜你的论文初稿顺利通过。”
钟意说了一声谢谢,等着他下一句话。
果然, “我在一家餐厅订了位置,有空和我吃个晚饭吗?”
“没有。”
牧鸿舟快速敛去眼中的黯然,重新挂上微笑:“没关系, 我等你。”
钟意看了他一眼:“你这样效率很低。”
牧鸿舟的笑容僵在嘴角。
三年前钟意和他提分手时,他以为她还在赌气不理人,有点不高兴地和她说, 小意,你这样冷处理效率很低。
现在钟意把这句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他, 让他也好生品尝体会一番。
牧鸿舟没再说话了, 他今天的情绪看起来有些低落。
“我到家了, 你回去吧。”钟意打开院子门又关上了。
“小意!”牧鸿舟追过去,隔着院门对她说:“我得回国一段时间, 今晚真的没空吗?”
钟意顺手给院子里的花花草草浇了点水, 施舍般偏过一点头, 红润的菱唇轻轻开合:“抱歉。”
她浇完花就进去了, 那扇厚重的雕花大门在牧鸿舟眼前毫不犹豫地关闭。
被钟意拒之门外,牧鸿舟这一个月以来的日常之一。
钟意没有把他的邮箱地址拉黑,却从此与他更加疏远。她的最后一点软心肠好像都被那天的计程车一起载跑了。
牧鸿舟在英国滞留近一个月,很多工作光靠线上或者远程会议没法解决, 助理三催四请,一众股东扬言要雇人把他绑回去。
公司运转缺不了他,而钟意这边毫无进展,他这个月过得焦头烂额。
牧鸿舟站在原地,无奈地揉了揉眉心。手机在口袋里响个不停,他拿出来接通,声音不加掩饰的疲惫沙哑:“凌晨的航班,到国内大概晚上十一点......不用,我直接去公司,把材料整理好,第二天早八点开会。”
他深深地看着院子里的一花一木,从窗台到屋檐的一砖一瓦,太阳升起,映着他萧索离开的背影。
深夜十一点,牧鸿舟对助理回:出发去机场。
他摁了铃,很快有服务员过来结账。桌上的菜品琳琅满目,都是钟意爱吃的。摆着两副餐具,只开了其中一副,不过从骨碟的堆积情况来看基本等于没吃。
撇去两道他动过的菜,“请帮我把剩下的打包,谢谢。”
牧鸿舟给了很多小费,服务员主动帮忙把餐盒送到了停车场。
他把打包的菜送到一家收容所,收获了一些感谢,心情似乎有变好一点点。
他知道钟意今晚极大概率不会来,但是他还是按照计划订了包厢,给钟意发了消息,然后等了一晚上,最后当然没有等来万一。
等的时候他在想,当时钟意在A市的酒店一楼等他等到十一点,原来就是这样的感觉吗?
孤独而固执,全世界只有一个人知道的难过。
那天晚上钟意很生气,然后他请她吃了一碗海鲜面,她就又变得很开心,粘着他要他带她回家。
那时候的钟意对他表现出完全的信任,而他亲手将这份信任打破了。
牧鸿舟把车开到机场的长期滞留区,离登机还有一个小时,他却并不急着进去,反而打开了定时音箱,把座椅放平,在舒缓的音乐中进入十分钟的小憩。
他目光虚浮地看着车顶,在混沌中看见二十一岁的钟意,曼睩四照嘴角含光,坐在沙发对面对他挑眉坏笑,要他以身相许。
“小意,”他轻叹一声,“带我回家吧。”
【早安,明天的航班来伦敦。】
牧鸿舟依旧给钟意发邮件,每天一封,但是内容明显多了起来,几乎是事无巨细地将他每天的日常都记录一遍,有时候太长了钟意甚至懒得看,无非就是工作,各种工作。
他每去一个地方出差就给钟意发照片,钟意有时候会回有时候不会,每当她回了,牧鸿舟就会紧接着发更多过来,钟意有时候觉得他有点幼稚。
钟意觉得今天有必要回一下。
【我要外出采风一段时间,你别来了。】
【去哪里?】
【山上。】她的毕业设计进入实物阶段,需要去实地考察收集数据。
牧鸿舟直接打了电话过来,钟意接通直接对他道:“我至少有一个星期不在家,你别来了。”
他顿了顿,“那你的狗怎么办?”
“我拜托了伯朗太太代为照顾。”
“你觉得它能在别人家待上一个礼拜吗,万一闯祸了怎么办?”
钟意沉默了一下,说:“那我先寄养宠物店吧。”
“小意,”牧鸿舟声音发苦,“为什么不能让我照顾呢?它和我很亲近,由我照顾它,你一点都不需要担心。”
钟意想说什么,牧鸿舟又道:“你不用觉得欠了我人情,能帮到你一点我就很开心了。”
芽芽活泼好动,平时被惯出了一身臭毛病,把它寄养在邻居家里确实存在隐患,而宠物店里小动物多了难免照顾不周。
思来想去,钟意决定现实一点,她接受了牧鸿舟的提议:“谢谢,拜托你了。”
牧鸿舟终于松了一口气:“明天见,等我。”
“这个是它的玩具,每天它玩过了要洗,如果出门了回来要把它的爪子洗干净。我昨天给它洗过澡了,这个星期不用过水,但是它很爱掉毛,所以这个除螨仪你也带上。”
钟意接着又从柜子里拿了几大包狗粮,“狗粮每天都要换,营养补充剂家里没囤货了,我刚网上下了单,到时候你替我签收一下。”
这是他们见面以来钟意第一次在他面前说这么多话,牧鸿舟甚至有点飘飘然地,恍惚应道:“哦,好。”
“好什么?”钟意抬头看了他一眼,“你有在认真听吗?”
她水汪汪的眼睛瞪得牧鸿舟心脏酸软,他抱着狗点头:“听见了。”
她精致的菱唇上下开合,他看见她咬字时露出来的一点红软舌尖,“那你重复一遍?”
牧鸿舟像被老师抽查背诵的乖学生,挺直了身体,端正地站着把她刚才的话复述了一遍。
钟意听了点点头,搬着大箱子往外走:“我列了个清单发你邮箱了,它小毛病挺多的,不听话就把它拴起来或者捶它的头,但是不能打脸。”
牧鸿舟不想把芽芽拴起来也不想捶它的头,他想把小福星供起来。
箱子装了吃穿用度,很沉,钟意搬得有点费劲,憋着脸,细细的喘着。
牧鸿舟赶紧放下狗,过去把它接过来了,“我来搬。”
他托住箱底时挨到了钟意的手,她的手指在他的掌心里蜷缩了一下,很快抽走了。
牧鸿舟悄悄把手盖在她原来待过的地方,把刚才不足一秒的身体记忆摘出来回味摩挲一番。
柔嫩软滑的触感还停留在他的指尖,像面霜盒里最后一点膏体,在皮肤上腻开薄薄一层,淡香味可以飘一整天。
牧鸿舟的手温暖干燥,钟意刚才被他覆着的半只手都在发烫,绵软的绯红一点一点从脖子爬上她的脸。
牧鸿舟盖上后备箱,从钟意怀里接过狗,她又把他叫住。
钟意有点犹豫地把家里钥匙给他:“周二下午三点左右会有人过来看房子,如果你有空的话可以帮忙接待一下吗?没关系,我还拜托了几位邻居......”
她和周边邻居关系都很不错,但毕竟不是知根知底的人,没有到交心的程度,一旦涉及到大额财产和个人信息的交易,她不敢完全信任。
牧鸿舟有点惊讶地看着她,“你要卖房子?”
“嗯,快毕业了,准备搬家。”
“搬去哪里?”
钟意没回答。
牧鸿舟很知趣地笑了笑,接过她的钥匙:“随时有空。”
“谢谢。”
“你最近的谢谢有点多。”
“因为你确实帮我很多。”
牧鸿舟眉目无奈:“是我求着来帮你的,好吗?不要再说谢谢了。”
钟意动了动嘴唇,最终轻轻点头:“嗯,有情况随时联系我。”
牧鸿舟笑出一排雪白的牙齿,在阳光下五官舒展,抓着狗狗的爪子和钟意说再见。
钟意的嘴角勾起来一点,挥了挥手向他们道别。
厚重木门再一次关闭,牧鸿舟收回视线,在后视镜里看见自己弯起来的眼睛。
随时联系我。
他把这句话放在舌尖细细咂了一圈又一圈,钟意好像还站在他面前,微微颔首,脸上泛起一点笑意,穿着束腰丝裙站在那里,水红色的面料衬得她眉眼如蜜。
他忍不住伸手狂撸狗头:“小福星,爱死你了。”
小福星有点困了,尾巴在他脸上扫了一下,蹬着腿跳到后面去了。
牧鸿舟攒了一手的狗毛,眉尖忽然抖了一下。
随着黑色SUV缓缓驶离,二楼卧室的窗帘一角悄悄放了下去。
牧鸿舟频繁两头跑,在伦敦买了车,房子与她家的距离控制在不远不近的程度,不紧不慢地挑起一场拉锯战。
钟意有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暂时把这些抛在脑后,转身回去收拾行李。
钟意一边收拾行李一边和师妹通电话。两个师妹看过她的毕业设计后热切要求一同前往考察,当她的助手,同时顺理成章地拥有一个游山玩水的假期。
“嗯,你们在学校门口等我就好,我开车大概十分钟到。”
钟意把所有门窗关紧,贵重物品锁进保险箱,最后检查一遍行李就离开了家。
师妹一路上都很兴奋,不光是因着沿途的风景,车里坐着三个中|国人,说中文毫无拘束感,甚至可以很放肆地说一些好玩的家乡话,让身处海外的她们突然有了一种小家庭的温暖感觉。
“Yi,你毕业之后会回国吗?”
“不知道,可能不会吧。”
“你的家人不会想你么?”
钟意墨镜下的红唇略微勾了勾,没有作答。
如果家人还在,当然会想她,每天都会和她通话,关心她今天吃穿,询问她的下一次归期。
“先吃点东西吧。”
钟意把车停在一家装修雅致的饭店,在上山之前带着她们打了一顿牙祭。
实地考察的地址在郊外一座山上,钟意之前来过一次,当时她站在山顶的一片空地,目光所及之处皆是天工造物。海拔千米的风很轻柔地将她托起,好像一伸手就能探得寸缕天机。
那一瞬间她就明白了为什么古往今来人们都喜欢把神庙寺宇建在高处。向下俯瞰时,千山万水被压缩成白绿交错的纱;向上仰望时,那单个的建筑被无限放大,可以容纳所有想象和神话。
钟意那天在那片群山环伺的空地上坐了很久,拍了很多照片。
当她把毕业设计的主题目标定为山顶花园时,有人觉得她剑走偏锋,提出了一个没有意义的漂亮主题,其实从那天回来之后她的脑中便慢慢有了雏形。
“真漂亮。”两个小女生酒足饭饱,站在风景壮丽的山上兴奋地举起相机,叽叽喳喳个不停。
钟意让她们把登山杖拿出来。这里没什么人工开发的痕迹,植被树木野蛮生长,好看归好看,也得注意安全。
到了上次她来过的那片空地,钟意仰着头深呼吸几口气,把工具箱放在地上打开,拿出测绘尺和记录本,把她们叫过来:“开始吧。”
钟意本来打算两三天完成的工作周期被拉长到第五天才将将结束。
她总算知道为什么两个师妹的行李比她还多了,吃的用的玩的一大堆,完全就是来郊游度假的。
牧鸿舟每天都给她发芽芽的照片和视频,偶尔夹带私货发一点他的生活日常。
他从第三天开始就有点憋不住了,不敢直接催,借着以芽芽的名义问她什么时候回来,非常担心她的安全,每次通电话都要说一大堆注意事项。
实际上这里风景很好,温度适宜,她们带了足够的食物和娱乐设备,有一片隐蔽清澈的湖泊可以洗澡。不光是两个小女生,钟意也有点乐不思蜀的意思。
“不用担心,我挺好的。”钟意躺在草坪上晒太阳,山上待久了,她说话的语气也轻快了一些。
“什么时候回来?今晚可能会下雨。”牧鸿舟那边传来几声狗叫,他把狗抱上腿。
“就这两天吧,我们有雨衣和帐篷。”钟意说。
“......嗯。”
“那先这样,拜拜。”
“小意,”牧鸿舟的呼吸沉下去一点,“早点回来好吗,我很想你。”
太阳有些晃眼,钟意抬手挡了一下,不小心把通话挂断了。
她看着屏幕上通话结束的红圈,指尖颤了颤,坐起来发了会儿呆,把手机收进口袋,狠狠揪了把草,起身走了。
牧鸿舟每天会给她打两次电话,但是今天直到傍晚他也没有再打来。
钟意把蹲在树下开黑的师妹叫起来:“最后这组数据记录完我们的考察就结束了。”
师妹啊了一声,有点激动又有点不舍,磨蹭了一下就收起手机和她走了。
天色渐黑,钟意赶在下雨之前把测绘尺和记录好的数据放进工具箱里收好,抬头问其他两个人好了没有。
一个师妹踩着登山靴哒哒哒地下来了,另一个还没好,拿着相机趴在屋顶高度的位置。
轻飘飘的毛毛雨很快变得淅淅沥沥地,夜色涌上来,钟意看不太清她的身影,觉得有点危险,就上去看看情况。
“没事没事,”那个师妹见钟意来了朝她挥挥手,有点兴奋地,“我很快就好了,还有最后一点点,马上就......啊!”
钟意正想说不要乱动,师妹转头时脚蹬在一块硬石头上,底下掺了雨水的泥沙陷下去,她一脚踩了空,单手托着相机失去平衡地向后一倒——
钟意脑袋瞬间一片空白,下意识地冲了过去,在她掉下去之前抓住了她的手。
师妹看看下面,又看看上面,最后视线落在钟意紧紧抓着她的那只手上,嘴唇和瞳孔一起颤抖着,布满雨水和泪痕的脸在昏暗的天幕下苍白无比。
钟意松了一口气,在雨中抓紧了她的手,卯足了劲儿把她往上拉,艰难道:
“你的右手呢?你也得使劲啊!”
师妹抖了一下,抬起右手攀住崖壁,两腿往上扑腾。
钟意觉得她这辈子的力气都在今天用光了。
就不该带上这两个拖油瓶,她涨红着脸把人往上拽,太胖了,她飙着泪,这姑娘太胖了。
师妹虎口脱险,人被拽上来时还呆呆傻傻的。钟意喘着气站起来:“你这运气可真好......”
话音刚落,她身下被雨浸得泥泞松软的土壤终于不堪重负,她脚下一滑,顺着这道坡滚了下去。
钟意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她本能地抱住头,心想,完了。
头顶惊恐的尖叫声把她从震荡般的混沌中唤醒,钟意费力地睁开眼睛,看着上方冒出来一个脑袋的师妹,有些虚弱地对她道:“快去报警......”
师妹被刚才那一瞬间的景象吓得魂飞魄散,抖着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钟意加大了一点声音,扯着嗓子喊:“找个有信号的地方,快去报警啊!”
她终于回过神来,抹着眼泪去了。
钟意在短短几秒钟内滑下来几十米,落到地面时巨大的冲击力摔得她五脏六腑都要碎掉。
豆大的雨点打在她一时间不得动弹的身上,衣服像灌了铅一样脏兮兮地贴在皮肤上,她甚至可以感受到神经一点一点冻僵的过程。
她忍着痛慢慢坐起来,找了一棵避雨效果聊胜于无的大树,估算从她们找到地方打电话再到救援队过来需要多久。
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她只能看见周围环绕的丛林密影,看不见里面可能潜藏着的危险动物和小概率发生的山体滑坡。
钟意强迫自己不再想这些,脑海里闪过很多画面,很多张脸,不可抑止地出现某个人的身影。
他在她生病的时候抱着她去医院;被她下了药,第二天早上给她做很难吃的早餐;在她的骂声中慢慢学会了煮治疗痛经的苹果姜汤;顶着全公司的压力横跨地球过来帮她养狗。
他们的初吻也在一个下雨天,地面的潮气被雨水冲得蒸腾起来,他们在闷热的午后很黏糊地吵架。
吵架的原因早就记不清了,大概和钟意当时头上戴的迪士尼发箍一样幼稚,她很生气地指责牧鸿舟给自己的联系人备注像个卖保险的,胁迫他改一个好听的备注,要亲昵但不能油腻。
她借题发挥,把他的腰掐得青紫,他有些吃痛地弓起背脊,低着头冥思苦想,没有发现两人挨得极近的嘴唇和钟意突然涨红的脸。
“这个可以吗?”他很苦恼,“小意。”
没有听到否决,他刚松完一口气,就被温热的唇舌堵上了嘴。
钟意细软的舌头急切地伸进来,很没有章法地与他纠缠,踮起脚尖吊住他的脖子,他们听不见耳边的噪音,看不见眼前的雨雾,但是可以闻到对方刚才吃的水果糖的香味。
湿热笨拙的吻让舌根发酸,一点点晶亮的银丝从唇舌交界的地方漏下来。两人贴着的鼻尖迅速升温发烫,在那个潮湿闷热的雨天,他们几乎被烤干。
钟意舔了舔发干的嘴角,她在分手三年后的寒夜,一遍又一遍地想起牧鸿舟给过她的温暖。
师妹六神无主地跑回去,哆嗦着把钟意从斜坡摔下去的事和另一个人说了,她们慌里慌张地按钟意说的去做,结果摸着黑认不清哪个是哪个,连拿错了包都不知道,到了地方才发现拎着的是钟意的包。
“这......”
“快点吧,谁的手机不是手机啊!”
手机有了信号,刚从包里拿出来就响个不停。
来电的这个号码没有备注,但是上面显示他已经打了几十通电话和短信。骚扰电话不会这么无聊,或许是很熟悉的人。
铃声还在不懈地响着,她们慌忙接起,听筒里传来一道焦急的声音,隐隐夹杂着狗叫,“小意!这里雨下得很大,你那边怎么样,有没有......”
“......Mu?”
牧鸿舟这几个月连遭钟意的冷脸,和她实验室里其他人倒是日渐熟悉起来有那么一点包围蚕食的意思。
牧鸿舟愣了一下:“请问你是?”
两个人七嘴八舌地刚说到一半就听见那边急促的下楼,紧接着是车子解锁的响声,牧鸿舟的声音陡然提高,问她们现在在哪。
她们被他凌厉的声音吓得一抖,说了山的名字,但是具体坐标在哪里就不知道了,天黑压压一片,连周围标志性的风景都看不到。
牧鸿舟在听到钟意遇险的那一刻几乎灵魂出窍,仿佛无数根长钉钉入他的身体,将他肢解成残片。
“从现在开始,你们保持电话通畅不要离开,我挂电话以后立刻报警。夜里可能有野生动物出没,不要扔物资下去或者和钟意对话,我两小时内到。”
人烟稀少的公路上,黑色SUV在瓢泼大雨中疾驰。刮雨器以最大档位运行,密集的雨水一遍一遍被刮走,又一遍一遍再度袭来。
被破解的卫星定位网络上终于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红点,那是钟意的一线生机,也是牧鸿舟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