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南军埋骨西海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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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到达竞江的下游，江面就月开阔。这一夜，月色出奇的好，如巨轮银盘，透着白玉的光泽。银光洒在河面上，照得船上极通透。女皇屏退众人，只在船尾上的甲板上，看着江水两侧的山逐渐远离，两侧的水声传来，划破寂静的夜。
天上的星子极冷，顺风而行的船队速度极快，比往日的速度快了三倍不止。
袁宣峻仍旧是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守卫她的安全。突然之间，他们二人同时觉得心底扯做一团，痛不能自持。女皇捂住心口，看了下袁宣峻。这痛楚并未僵持的太久，便消散了，只余下那痛彻的记忆，提醒着方才的痛苦，并非是幻觉。
“你也感觉到心痛么？我们怎么了？”
袁宣峻思考了片刻后道：“也许是南昭刺客的毒物所致？此刻好了，并没什么大碍。”
他上前替她诊脉，确认无疑后才作罢。
女皇道：“我总觉得心底很不安，很慌乱。这感觉是突然有的，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抽空了。”她指着自己的心脏未知道：“这里很不舒服。”
袁宣峻也有这样的感觉，可他并不希望女皇替她担忧。于是安慰她道：“你身体没有什么症状，再过四个时辰就出海了。明日就得和大军汇合，也许是这样才有这种症状，这些时日，你没有休息好，饮食也少了许多。”
“你的意思，是我吃得少了，想太多了？”她笑了一下，调理自己的呼吸。
袁宣峻道：“正是如此，我去取些吃的来，你多少再吃一些？”
她摇摇头道：“我吃不下的，还是算了。你就在此处，一个人我觉得有些冷。”
月上中天，光耀大地。
皇宫的另一处，金吾卫已经查验清楚了。跪在地上对他们禀报事情的始末。
“姑姑，从现场的痕迹和东西来看。药池是预先准备的，应该是有人准备好了那散功百毒药池，小姐去的时候又喝了几种花酒，那花酒单独喝和普通的果子酿造的酒没有什么区别，可是一旦是混合起来，就是极为烈的迷药。”
萨伊反问他道：“我这徒儿自小学医，遍识天下毒物。若真有这样的毒药池子，她不可能辨别不出来的？”
那人又道：“原来如此，属下方才查验的时候，发现这里头掺和了一味曼陀罗花粉。那池子里涉及的药材繁多，毒物也是繁多。缺了这一味曼陀罗催化，看起来和寻常浸浴的药汤很像。但是有一件事情非常的奇怪，属下百思不得其解。”
玫德道：“什么事情，你只管说来就是。”
“按着池水里头毒物的数量和种类来算，它剩余的毒性当超越现在十倍不止，可是那池水仿佛是被某样解毒的东西化解了毒性一般。除此之外，房中的衣服是干燥的，地上有拖动的痕迹，小姐应该是在窗户边喝了酒，被脱到其中。其次房中虽有打斗的痕迹和暗器的痕迹，暗器是金吾卫的，且打斗成防守状。并不是属于小姐，小姐在这期间并没有任何挣扎的痕迹。想来，是面对着极为信任的人，才会半点防备都没有。”
萨伊未等玫德说话，就先道：“你能整理出那池水中药材的名单么？”
“夫人，属下的人手已经在梳理。想必清晨就能给到夫人。”
玫德察其言观其色，想来她有些什么头绪，就让金吾卫的人下去。然后道：“夫人可是发现了什么？”
萨伊道：“堇月身上有伤，我进来的时候，发现她失血过多。是她的血以毒攻毒，克制了那些毒药的药性。可是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只有等药材名单出来了，我才能推测一二。”
凌霜想起了什么，从怀里取出了那块石头道：“姑姑，夫人。这是我救下后，从小姐嘴里取出的，只是我孤陋寡闻并不知道这是什么。”
萨伊接过那块石头，那石头在夜里透出有幽幽亮光。她想清楚这是什么后，颤抖着交给玫德：“寒玉冰魄？这不可能是贞婳能得到的宝物。”
凌霜闻道：“夫人，这冰魄是做什么的？”
“传说这是一种从寒冰里，生长了万年才能成的晶石。十分珍贵，可以保证遗体千年不腐。传说，这东西可以吸引毒物，推宫过血。不过，这也只是传说而已。”她突然想到，贞婳偷偷学了自己的武艺。可是从未有什么异样，难道她走火入魔了？”可是这个东西寻常人不可能得到，就算是女皇陛下一国之君，也未必能搜罗到。贞婳怎么可能会有这个东西？“
玫德安抚她道：”事已至此，夫人还是先保重身体。这一夜，还得堇月小姐自己撑过去。“她顿了顿又道：”这东西便先放在奴婢这里，奴婢一定查出真相。“
又过了几个时辰，薛神医才满头大汗的出来。连喝了三杯茶才缓和了力气道：“老朽已经尽力了，一百三十枚牛毛针才续上她的经脉。紫参已经喂下去了，撑过今日还有一点可能。若是撑不过去，姑姑且准备后事吧。”
凌霜道：“薛神医，小姐究竟是什么个情况，您详细些说。小姐的家人在这里，也好教夫人清楚小姐的情况。”
薛神医做下抽了口鼻烟道：“我从未见过筋骨这样强健的女子，便是金吾卫里武功最高的问雪，受了这样的伤只怕是挺不过两个时辰。这姑娘能撑到现在真是奇迹。我方才替她续筋脉，她身体的毒性竟然比之我把脉时消退了些许。想来是这丫头的求生意识支撑着她，其次是她内功浑厚，修行的应该是道正一门的心法内功。尚存一丝内息，竟然也能运气至周身三十六周天。还是有希望的。”
萨伊道：“这孩子的确天生根骨奇佳，学武这些年并不急于求成。筋骨肌肉的基本功，几乎每日不会低于三个时辰。她内力不弱，只是未达霸道的境界。至于毒素？”她回首看了房间里，如实道：“这孩子流着天阴血，血是剧毒也能解百毒。或许是因为这个，她中毒的毒素才会渐渐消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