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西海沙场秋点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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晁枢道：“陛下，属下已经在运河之上于月氏河上游布下炮阵，金蛇卫也在各处能补给粮草的地方潜伏完毕。”

女皇指着月氏河流下游道：“不能教他们毁坏沿途城镇，只以炮火强攻赶将到月氏下游于另外的南昭乱军汇合。势必要将他们逼退出西海，不能教他们上岸。”

拉善大君也疑惑，为何金吾卫两万人马就想预备着击退南昭船队？炮火强攻一说，更是从未听说过。于是问道：“汗皇，什么是炮火强攻啊？”

女皇道：“你们都是朕信得过的人，知晓一下也无妨。”便示意了下晁枢，他便对着诸臣子道：“事有缘由，晁枢你告诉大家。”

晁枢道：“西海诸岛时有自西南而来的海盗，打劫各处岛屿或是海上商队。咱们月氏的船商大多以金银去买回货物，又因为多私利不愿意告知朝廷，也少有人知。八年前，月氏领土内一座岛屿也被打劫。偏生这些海盗去的不是时候，全部被岛上骁勇善战的人拿下了。斩获的战利品里，就有这种名为炮火的火器。威力巨大，原来是西南几个与月氏有所往来的国度所产，四年前朝廷便遣西使买了许多。现如今终于派上用场了，那炮火百枚之内就可击退一架大号的商船。”

拉善道：“汗皇早有这样的东西，早拿出来用不是省了很多力气。”

女皇抹了一下头发道：“这些炮火买了都是放在船上搁在海岛上，没事不必开出来。其次，这样好的东西若是被列国知晓了，又生事端。眼下事情紧急，退了乱军后，还得送回海岛上去。”

古德正仿佛想起了什么道：“臣算着，这几年沿海边境少有海盗倭寇来犯，下属岛国更是乖觉许多，想必是陛下之前的安排。”

女皇道：“好了，都知晓了。这事情，不能外传。你们再看看，王城与幽州的边境要如何打？朕想着，越快越好，不以求胜，而是要将这些乱军全部逼迫到西海。”

古德正道：“陛下，以骑兵做先锋，飞弩先锋先行埋伏，成夹击之势力一路逼近。大军一旦进入未央宫，北境地方上立刻便不敢再做任何反抗。再倾尽全部骑兵的力量，只追不杀，逼入西海。”

女皇转身看着地图，指着西海一处半岛：“要用最快的速度将他们逼入西海滨，其次在海上得断了南昭反国之路，要他们有来无回。时间不宜过长，越快越好。”

宸君道：“此次陛下调动了金吾卫得绝大多数人马，各处信息往来不宜断绝太久。海战一结束，还是教他们早些回朝。”

女皇道：“不错，正是这样。等这次结束了，各处得兵权也得上交一半了，以少胜多不为上，不战方为上。”

宸君与诸位臣子道：“尊陛下旨意。”

待诸事情商议定了，城外得军队也已经整军代发。乾元殿中已然放置好了新制作的战甲，虽已经经过了改良却还是有些沉重。

宸君边看着她换上铠甲，边问道：“今日朝堂上，为什么会突然这么说？天子公然讨伐月氏数百的治国之策。陛下从前不是最畏惧天下人的口诛笔伐么？”

女皇回身反问道：“谁告诉你，朕畏惧天下的口诛笔伐了？其实啊，天下人就算背地里骂朕或者是后世的人胡说乱写，遗臭万年。朕都不在乎得很，你觉得谁有胆子来朕跟前嚼舌根。鲁相那些个大臣说话才是教朕怕呢。”

“这却是为何？”

女皇不动，等着宫人将头发束进发冠里。回他道：“那些个心里全是百姓的官员呢，虽然迂腐，有时候还给朕甩脸子。说起话来也是一点面子和台阶都不给朕留的，可是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有道理。而且这些人啊，说什么，总是给你备了三五个后招，最后你还不得不从他给的法子里挑出来，这么办。有时候啰嗦起来，没完没了的。”

宸君看着她，两人此时谈论着这些，仿佛外界的纷乱并没有什么打扰的，倒是如家常一般：“那陛下为什么又不怕天下人的口舌了呢？”

女皇照着镜子，将配剑挂在铠甲上道：“因为百姓最关心的不是皇帝，而是收成。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反过来也是一样的，全看怎么用。”

宸君道：“陛下还未说，为何今日会这样着急？”

女皇见镜子中，不施脂粉却自有威慑的样子很是满意。于是道：“不是朕着急，而是现在说了，骂了，教训了。上至朝廷官员下至各处百姓都不会一直抓着这件事不放。朕回来之后啊，自然更是顺理成章了。”

宸君道：“陛下说言有理，只怕有难度啊。”

女皇示意诸人退下，接过了玫德送来的茶道：“什么事情会没有难度呢？既然都难，不如一次性难到底算了。”

宸君又道：“前段时间见了姑姑，姑姑还嘱咐我劝你。教你注意保养身体，一百年做成的事情不要赶着三十年做了。”

女皇边示意宫人给她更换战甲，边道：“人力有时尽，这辈子啊不多做一些事情，难不成等下辈子么？就算这辈子许多事情没有完成，哪怕开了一个头也是好的。咱们也还年轻着，不必过于操心寿元的事情，咱也不盼着长生不老。”

宸君走向她，挥了挥手让宫中服侍的人全数下去。亲自帮她把最后一件银制的铠甲取下，心疼道：“早知晓你有亲自上战场的一天，小时候该拉着你一起修习武艺的。”他替她将头上的发冠取下，目中全是柔情。

她的长发从头上散落，落在肩膀上，常年的劳累，头发间已经有了一丝丝的白发。眼角也有了皱纹，已然不复年轻时候的美貌了。

她低眉道：“我年岁越来越长，脸上已经有了皱纹了。不必年轻的女人们，肤白貌美，皮肉都是紧实的。”她侧脸靠在她的手掌上，两人很久没有这样温柔的时刻了。

宸君道：“我的脸上何尝没有岁月的痕迹？这样算来，我们还真是白头偕老了。不过我已经让人采集了百种鲜花，制作能养肤的脂粉，等你回来一定做好了。”

她点点头，两人相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