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西海沙场秋点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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堇月看着那微黄的画卷上的人,虽只是画,却仿佛能够通过这幅画感觉到曾经的这个人的气场。看的久了,不知不觉中觉着身体充满了力量,“所以这位皇帝的最的的功勋就是开天辟地的给了女子最高的权位么?我倒是好奇,她是怎么能做到这件前无古人的事情?”
女皇笑着摇摇头,忽然生起极高的敬畏之意,慢慢道:“咱们这位祖先的母亲是草原部族上的公主,后来成了先祖的庶夫人才生下了圣祖女皇,圣祖女皇自小在草原上长大,就在现在的北越,后来北越天灾战乱不息,就带着部族穿过天山到了天下下的拉善草原定居。那时候南荣家还只姓龙,守着一块小地界,就是现在的王城做了堡主。”
堇月又道:“听你这么说,这位女皇一定是极为骁勇善战的。王城地方不大,能从这里平定整个月氏的土地,真是不可思议。”
女皇赞许的点点头,取了一注松香在烛火上点着:“是啊,史书记载,圣祖女皇驾崩前曾经感概,若上天再给朕二百年,月氏铁蹄能至之处,都是南荣氏的国土。先祖恩昭万泽,也只有没能一统天下这个遗憾。”
她见堇月若有所思的样子,于是接着道:“圣祖的自许的最大的功绩并不是平定土地,建立月氏,而是尽列国人才,上至北越,西至诸岛,东至秦界,南至环中岛修筑了开元书录。月氏各代帝王虽有懈怠,却从不断绝。至今已经收录了三万余孤本,二十万余注解。你在万书阁看见的,只是其中一小部份。”
堇月心下暗想,这位月氏的先祖真真是极有远见的。千秋功过都会随土风华,沦为笑谈。唯有书籍与智慧能代代相传,成为一代人与一代人力量的来源。可她更有疑惑,为何这些书籍都只在皇室之中,这样储着,实在是没有发挥其用处。
女皇往前几步,走到了先太上女皇的画卷前:“这是养育朕长大的祖母,你该来拜见。”
堇月越发疑惑,于是问道:“陛下,您说了这么多。我能冒昧的问问,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我既不是月氏的人,也和您不相熟悉,这些到底是您家的家事。”
女皇上了那一注香后,将案上的陈皮丢入香炉中,立时空气中透着阵阵果香。她坚定的吐出四个字:“认祖归宗。”
话毕,转身看着堇月道:“因为,你是朕的孩儿。月氏皇族的先祖,便是你的先祖。”
堇月退了一步,镇定片刻后道:“陛下,您是不是弄错了。我虽然叫做南荣堇月,但是这个姓名是师傅给。师傅将我从逃难的人堆里捡出来,那个地方是在秦。我怎么可能你的孩子呢?”
女皇随即在桌前坐下,那桌上不知什么时候放置了一碗水与银针:“你可敢与朕滴血验亲?验过之后,自然明了。”她伸出带着金银错的护甲的手对着堇月招了招手,示意她坐下。
堇月坐下后看着桌子上的水碗,认真道:“陛下,不瞒您说。我是大夫,这滴血验亲的事情,真的不靠谱。就是鸡鸭鱼的血混和混和,也都能相融。这招数是骗不懂得的人,你如果说我是你的孩子,三元四喜的,总得证明清楚才是。”
女皇本来一手已经取了一枚银针,听了后又放下了:“若我们的血相融了,你可就是皇家的公主了。你就一点不动心么?”
堇月看着那碗,又看着女皇。笑道:“这完全不是一件事,风马牛不相及。”
女皇又道:“堇月,你不觉得你与朕还有这画卷上朕的祖母,长相十分相似么?”
堇月心下焦急,更道:“陛下,长的相似不算什么。天下长相相似的人多了去,却不见得都是骨肉血亲。您不能凭借我的容貌,姓名乃至于脾气等来判断,这太容易出错了。”
与其说是女皇想知道她是不是自己的孩子,倒不如说此时的堇月心中是有着极大的期待的。
女皇回顾起从前的事情,缓缓道:“你三岁多就走失了,不记得从前的事情。我派人寻找到你的时候,你差点就死了,是你师兄救下了你。因着你师傅的医术高明,我就没有着急接你回来。后来我想去离恨天接你回来,可是那时候朝廷里乱如团麻,并不如呆在你师傅身边过的好。这些年,我一直关注着你,只是没有教你知道。”
那时候,她的人几乎和袁宣峻同一时候寻找到堇月,可是袁宣峻如何会容许危险之中的孩子被轻易带走。那时候的堇月饥饿至极,又受了重伤,有人贩子打的,有被一同讨饭的乞丐欺负受的,那一日是被饿狗咬了,几乎临近死亡。
堇月的目光一下变得冰冷,因着她说起过往,哪些尘封许久的往事从记忆的深处伸出藤曼,将她一点点的拖入深渊。想起哪些日子,肩膀仍然会发抖。
她突然有些绝望,想起师傅给她这个名字时候的坚定,难道那时候师傅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世了?那为什么不告诉自己。她含着泪花道:“我不信你说的,也许是巧合。你要找的,也许是其他孩子。”
女皇将那水碗推过去给她,看着她道:“你的血,天生含有剧毒,也只有与你同源的血才能相融。你一岁多时,玫德抱着你却分了神,你的腿撞在了炭火上,留下了一块八角样子的疤痕。你三岁时候,玫言姑姑带着你去边境的集市,你是那时候被人贩子拐走的。”
堇月听后,已然说不出话了。她拿着银针往手指上扎入,让血流在碗里。女皇将水倒入一个盒子里,又取了自己的血与之混合。
那盒子里面的白老鼠,喝了一点那带着她血液的水后,骤然死亡了。
堇月眼看着那血液融合在一起,面色僵硬起来。当时她被狗咬伤手臂,那狗很快就死了。人贩子一家子又吃了那狗肉中毒至深,师傅救治那一家人,师兄便救了她。
的确,滴血验亲并不靠谱。可是这样剧毒的血,也的确是只有同源血液才能相融。其他的,都会立刻变成可怖的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