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天家母女初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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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鱼肉很是鲜，从前师傅捉了河豚来生吃，却远远不及这个鲜美。
女皇饮了半杯道：“是啊，你若喜欢，若是也愿意不如长住皇城。还有很多好吃的东西，可以慢慢尝试。”
袁宣峻也喝了一杯那血色的酒，笑道：“我在大秦京师外有几亩薄田一处院落半片竹林，日常劳作所得，比之锦衣玉食更得我心。”
堇月听了，便在心里感叹松茸鲜美雪耳鲜嫩，便道：“那是，师傅的手艺举世无双，从各种硬菜到各种小吃都做的特别好，一点不必外面买的差。”
那院落原本是她与袁宣峻建的，本来是每年过冬的会去住的，可惜多少年了，她却半步都未曾再踏足。只当是，两人缘尽。
她又道：“堇月，我看着这些菜肴还挺和你的胃口。这一向是我爱吃的，没想着你也喜欢。今日他们送去给你的衣裙，你可还中意？”
“自然是喜欢的。”她说完，心里想的是，这么贵的东西又这么好吃，哪里来的不喜欢。
她又问道：“姑娘觉得着着皇宫比之离恨天，住着如何？咱们吃饭的这个院子，你可还喜欢。”
堇月几乎没停下过筷子，不假思索道：“自然是离恨天更熟悉些。这个院子倒是和我们在京师外的家很像，比我们住的哪里宽敞。”
南容曌见她这般说，便道：“你师傅也说你会喜欢这里，方才还同我讲若是你喜欢这里，就先住在这里。是吧宣哥？”
袁宣峻看了她们一眼，无奈道：“陛下一番好意，堇月你若是喜欢就住在这里。等师傅回来了，再接你回去。”
堇月将嘴里的菜肴顺下肚子，摇了摇头：“喜欢是喜欢，但是还是和师娘在一起方便些。”
她又道：“这也无妨，你们是我的客人，在这皇宫里自然是通行无阻。昨儿个你看的那几本书，原本是不能挪动的。若是住在这里呢，我便叫人给你送来，你可以细细研读。若有其他的兴趣，大可自己去挑选。只是这些书籍都是孤本，我也不愿意放置到人多的地方去。”
堇月心底亦是想一个人住，却又担心师娘不同意。又想着近来师姐的脸色难看，难得计较。若是住在这里，岂不是一下有了自由。
她又道：“昨儿我央你师娘一些事情，只怕她也不得空管你。你大可放心住在这里。等我和你师傅平安归来，再给你们换个大点的府邸。”
堇月心下沉了一下，听得平安二字，又联想起为何眼前的人对自己这么好。莫非是师傅付出了什么代价，紧张问道：“您说平安归来？”她转面向袁宣峻道：“师傅，您要去哪里？是不是有很大的危险？”
袁宣峻怕她太过担心，安慰道：“没事，别担心，没有什么危险。”旋然又玩笑道：“总没有你煮个饭还能把厨房炸了来的危险。”
她温和安慰她道：“王城以西马上就要打仗了，我得亲上战场。你师傅武功独步天下，所以我特地请他做我得护卫，危险定是有的。”
她旋然吃不下什么了，便停下了筷子。
饭毕，宫人已经能将她并不多的东西送了过来，安置妥当。
一时萧山有人来传话，仿佛有极要紧的事情。她便回了乾元殿，又嘱咐了晚些再来见她。
她看着哪些宫人来来往往，突然有种说不上来的想要逃离的冲动。她看着身上的衣衫，刺绣精致，华贵异常。虽然很美，却并不适合自己。三两下换了自己的衣裳，要去找师傅问清楚。总觉得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异。
这边女皇回了乾元殿，再没有方才的和颜悦色。
跪着的太监道：“陛下，太上皇命人传了旨意出去。已经截下，还请陛下过目。”
话必将一封密信呈上，她打开那信件。原来是一封详述她如何不孝，逼宫夺位，杀害贵妃，谋害皇室，涂毒百姓的旨意，更是令端硕发兵围城，更国号，册新君。
她眼里杀意已起，便命玫德：“去请宸君。”
最不愿意的，竟然还是发生了。父皇果真昏聩至此么？这些年虽然未得权柄，但是自己也算倾国力奉养，不曾有半点违逆。这信件一出，更是一团乱麻。凡有乱心的，必定会借机起兵，或是与端硕勾结。
火舌吞没了信纸，她将那燃烧着的信件丢入香炉里。
“父皇还是铁了心要帮着端硕？”
女皇抬头看着疾步而来的宸君，心底已经有了完全之策。
“朕已经命人封锁了别宫，一只鸟都飞不出去。大事未定之前，不能再教父皇出什么岔子？”
宸君对着宫人们挥了挥手：“退下。”
“父皇难道不知道，他突然这样做引起动乱么？”
女皇冷笑道：“父皇是为了十六弟，端硕学聪明了。眼下战事已起，朕不可能再放过他们。可是父皇好像忘记了，若朕败了，他二人难道会放朕一条生路？”
宸君道：“陛下当有决断才是？”
她终究还是狠不下心，松了一口气道：“天下人口诛笔伐可不是什么好事，父皇年事已高。想来也无多少时间了，朕并不想彻底的把事情做绝。”
宸君道：“上次若是一并发作了，端硕也不会有现在。父皇拼尽最后的力量也要保她安全，来日陛下处置了他们，只怕父皇会记恨你一辈子？”
“事到如今，朕还怕父皇记恨么？逼宫的那一日，就注定了父皇这辈子不会原谅我。不过也无所谓了，这事情虽然紧急，却也不难处置。”她看着他，半响才道：“朕有一件事情，希望宸君相助。”
宸君道：“请陛下降旨。”
“朕还朝之前，有一个女儿。后来走散了。朕寻了她许多年。现下回来了，朕想给她一个名分，可是她的年岁。朕想昭告天下，可是名义上她也只能是你与朕的子嗣。”
他突然回想起那一日大婚，袁宣峻前来抢亲。那时虽然知道，她们早已成婚，可是心底如何半点芥蒂也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