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国仇家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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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荣曌明白她说的境况,却也作安慰之言:“贪腐横行,皇亲弄权,总是周而复始,不可断绝。所以历朝历代,才会有这么多贤臣明君,交替压制改变。”
昭穆又道:“若是这一项也算了,你知道皇上偏心十六皇子,一直有想立储的意思。六皇子,端阳几个哪里能算了。弄得朝中乌烟瘴气。前几年端硕找来一个什么半仙,折腾着长生不老的药丸,宫里的十四女子,大多被去催经炼药。我去拜见后妃,却遇到几个被折腾死了的。端硕去年豢养男宠,又找了什么驻颜药方,流了许多幼婴。”
南荣曌听到这里,恶心大于愤怒道:“幼婴?紫河车。太上女皇陛下生前不是禁了于此有关的太医与药方。”
昭穆道:“若是以胎盘入药,到底也没什么。可是大哥查下来,说她是以五月流婴作饺子,以维持容貌。令人发指。”
南荣曌弯腰江一口吃食吐了道:“这不就是以人为食?”
昭穆冷冷道:“端硕这些年,真是。哎,朝中她与十六皇子根基最深,若这样的人掌权。只怕月氏危矣。”
过往受辱种种浮现出来却又沉了下去,南荣曌明白,家国百姓相较,自己这点委屈不算什么。没回去,只怕还有更多触目惊心的东西不知道。于是转移了话题道:“那襄王府对我,不怕我将来如她一般么。”
昭穆笑道:“太上女皇陛下选择了你,自然明白你的秉性。咱们相识多年,是了解你的。你谋皇位,不是单纯为了权势富贵。是为什么我不知道,不过我相信你。”
南荣曌听她说完,心里亦是暖暖的,信任二字,实在贵重,笑道:“你相信我,就是襄王府相信我。”
昭穆又道:“襄王府自然相信你,若非你一直帮助大哥,协理南方,南方也不会这样繁华。就是与大秦贸易往来,你奔走多时,劳心劳力。”
“不说这些了,咱们早些休息。还要去见朝鲁大君,也是累。”
秦后萨伊的复国之路并不好走,王庭大汗将自己的心腹大军尽数交给她,一国精锐,就这样掌握在别国皇后的手中。王庭诸部不敢言语,却心有不满。
萨伊与驾崩的秦帝并无深厚的情感,只有身死后仍不消退的绵长恨意。她因两国联姻,入秦为妃,又因为皇帝不愿意让其它大族贵女成为皇后引来外戚之患,才将毫无权势的她立为继后。
后宫权力倾轧,人心难测。没有孩子时已经是举步维艰,自有了一双儿女,不得不争斗其中,为了她的孩子。
后来,无论皇帝如何荒唐,也没有改变过立储的想法。也正是这样的想法未被动摇,她母子在朝中无根基无亲信,不得不的战战兢兢。以至于弟废兄位,身死异乡时只有她曾帮助过的将军张家鼎力襄助。
殊不知,张家虽做了接应,却在她带着王庭大军前来时,举家被杀。留下一个女孩,被她救走。
损兵折将,难复元气。
不出几个月,大君拉善反攻王庭。大汗身死,将最后一点实力交给她,远去人烟极少的东部。
南有朝鲁,西有拉善,又为王庭之争落得个不死不休。
长时间的逃亡,耗尽了萨伊的心血。她带着残余部族,流落到东部。荒原一片,寸草难生。
看着一众勇士成了这样,家园不保,都是自己的罪孽。自己任性所致。长刀架于脖颈,泪落而下,在脸上成了两道痕迹。
正要自刎谢罪时,飞驰而来的石头打落了她的刀子。
袁宣峻抱着七岁的巽恬从马上飞起,片刻就立在她的面前。
巽恬抱着她的腿哭喊道:“母后,母后,不要丢下孩儿。”
萨伊跌坐在地上,诸部落首领全跪下劝她。
为公主的骄傲,为皇后的委屈,为母亲的坚强,在这一刻全数消散。
袁宣峻蹲下看着她道:“萨伊,活着,才有希望。活着,才有反戈一击的机会。”
萨伊落下泪来,脸上脏得不行。抱着孩子用北越话颤抖道:“我什么都没有了,没有家,没有父母,连父亲的精锐都被我消耗殆尽。驱逐至此,没有活路了。”
袁宣峻取出一块白色的帕子,给她擦脸,立时帕子就被染黑了:“你还有你的孩子,你还有你的部族。东方草原虽然荒芜,但是离我哪里不远处有一处绿洲,多年来无人知晓,也无人居住在哪里。有很多野生的葡萄与牛羊野兔,你们剩下的人可以迁去哪里,从此销声匿迹。你是他们的首领,若是你没了,这几千人,定丧生于此。”
萨伊看着他道:“我可以吗?我真的可以吗?”
袁宣峻道:“你可以的,绿洲离我那里不远。你们可以先去取些种子,休息几日我就带你们去绿洲。”
生的希望骤然降临,仿佛一下子抽干了所有的力气。孩子的哭闹,女人与男人的欢呼都仿佛远得很。她抱着孩子的双手松开,昏睡过去。
才八岁的贞婳缩在一角,无喜无悲。
袁宣峻见她破败的打扮不是草原的打扮,又不明白北越的言语,疑惑她的来历。
巽恬照顾好母亲后捧着一块干粮过去给她:“贞婳姐姐,给你。”
贞婳见到有吃的,狼吞虎咽起来。
众人听到好消息,精壮的男子顿时有了力气,杀了几只瘦弱的羊与马。诸人见有野生的长腿兔子与蛇类,一举而发,竟然吓死了两只。
王庭与大秦皇室的血脉,好歹是留下了。
仲春,湖鱼产子。落夕湖依旧是白日碧色一片,暮中嫣红如血。
玫德与玫言在厨房里熬制鱼汤,与剁着鱼肉泥。外头人声鼎沸,却传不进来。玫言被鱼刺扎了一下,生气道:“哪里有春天捞鱼的,大的都还没产子,一股脑的就都没了。这几条小的够作什么?”
玫德见她手受伤了,就拿了白药来道:“他们人多多吃一些也是正常的,公子没说什么你倒抱怨上了。”
玫言将药粉洒上被刺扎到的地方道:“虽然说明日就离开,可是咱们存下的食物也没了大半。再去采办,山高路远的,多麻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