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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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军校号称“行走的机甲教科书”的将军在一边默默地给他家小恩人，在脑中回忆所有的机甲驾驶技巧。
大厨给秦六上了最后一道菜，然后奇怪地看了一眼旁边闭着眼、手放在额头上的将军。
秦六忙咽下嘴里的饭，连说了两声谢谢，然后给大厨解释：“他在想事情呢。”
大厨看着他圆溜溜的黑色脑袋有些手痒，想揉一把，但一来他是将军带来的人，二来现在的青年大多不喜欢被人揉脑袋，他只能悻悻地放弃了。
倒是以前走哪都要被揉一把脑壳壳的秦六，看出了大厨的心思，他捧着饭碗朝前伸了伸脑袋，眼睛里透露出“给撸”的意思。
大厨笑得眼睛在胖胖的脸上眯起了一条缝，他摆摆手：“满手的油烟就不折腾你的头发了，以前没见过啊？新兵？”
秦六摇头：“我也不算秦邯的兵叭，我是……”
他想了又想，一时间倒也说不出和秦邯是什么关系，他挠了挠小揪揪，显得很是苦恼的样子。
大厨：“算了算了，既然是将军带来的人，以后可以经常来小厨房转转啊，伯给你加餐。”
秦六的眼睛亮了一下，用力地点了两下头：“谢谢伯！”
等大厨回去忙，秦六捧着他的饭碗一动不动，筷子也停住了，将军睁眼就看见他一脸发呆的模样。
秦邯：“怎么了？不合胃口？”
突然回神的秦六吓了一跳，然后摇头，扒拉了几口饭菜，示意自己没有挑食，咽下以后，他问将军：“秦邯，我不是你的兵，那我们是什么关系啊？”
将军有些惊讶他怎么想到这样的问题，秦六就把刚刚和大厨的对话给他复述了一遍。
秦邯把玉简还给他：“你么，算是第五军团的外编人员。”
秦六“哦”了一声，语气听上去有点失落：“只是外编人员啊。”
“这是你和第五军团的关系，至于我们嘛……”他想起和秦六初见的时候，“你可是我的小恩人，谢谢你在山洞里给我治疗。”
“小恩人”秦六顿时有了底气，挺直了腰板：“原来你知道啊！”
他有些得意又有些担心：“你当初伤口好深啊，是有人打你吗？我给你打回来啊。”
秦邯捏了捏他的细胳膊细腿：“已经处理完了。”
他又问起那个玉简，秦六只是朝他神秘地笑笑，并不给他解释，他吃完了就催促将军回房。
回房的路上将军还有些苦恼，想着小恩人再提出一起睡的时候要怎么回绝。
没想到秦六站在门口，很兴奋地朝他挥了挥手：“明天见！明天见！”
冥思苦想了一路措辞的秦邯：“……明天见。”
他嘴巴动了动，还想再说点什么，房门被立刻合上了，然后又开了一道缝，秦六挤出一颗脑袋问他：“怎么啦？”
将军摇头：“……晚安。”
洗髓草睡了一下午，已经完全恢复了，元气十足地和他挥了挥手：“晚安！晚安！”
门再次被关上，秦邯站了一会，转身朝控制室走去，高大笔挺的背影莫名地有些凄凉。
秦六完全不清楚将军心里的纠结，他盘坐在床上，玉简飘在他的身前微微地发亮。
玉简里头储存了一段一段的影像，秦邯甚至贴心地做了正常速度和慢动作两种影像，慢动作极为细致，清楚讲解了每一个操作的细节，秦六庞大的神识一扫而过，将玉简里的所有东西都存储在脑子里。
他睁开眼，收起玉简，去星网里找小虚，技巧有了，他需要的是战斗经验，纸上谈兵的人多了去，融会贯通才能让他赢回本钱，还清巨额债务。
身负巨债的秦六流下了贫穷的泪水，深刻认识到贫穷使人发愤图强。
虚拟倒是很开心他又来了，听到他想积累经验的时候，很是自豪地看着他：“找我就对了！”
他拥有最全的数据库，记录了几乎所有的机甲战斗，他右手打了个响指，周围瞬间变成了竞技场的模样，他拉着秦六移动到一架机甲的驾驶舱里。
秦六有些惊讶里面的人：“……秦邯？”
虚拟解释：“这是以往的战斗还原啦，他不会回应你的，你先模仿他的操作，之后几场你照他战斗思维尝试对打，加油加油！”
虚拟下去后站在旁边看着，前面一架机甲又被扔了出去，秦六开了声音外放：“为什么他的攻击会变化啊？”
虚拟的声音飘到他耳边：“这不仅仅是还原，还是利用大数据做出来的模型，战斗思维非常接近本人，是很好的陪练对象哦。”
又一次被打飞出去的秦六，默默地从地上爬起来，他不再急于操作，仔细观摩秦邯的动作，和脑子里的理论努力接轨。
秦邯的打斗非常流畅，战斗意识一流，很多动作都已经融入血肉，秦六缺少这种常年积累起来的本能，但他的神识极为敏感，能够捕捉到非常细微的动作变化，竟然也能达到和秦邯一样的预判。
他冷静地盯着对面的机甲，没注意到他的表情和旁边秦邯的虚影几乎一模一样，他通过神识预判对方的动作，训练得久了，也能摸清哪些是假动作，哪些是真实的进攻方向。
“哐”地一声，机甲重重地砸在地上，秦六微微喘了口气，高度集中的精神微微松懈，一旁的虚拟给他鼓掌，这回被摔出去的总算不是他啦！
虚拟正想给他换个对手进阶一下，被他阻止了，秦六看着对面又爬起来的机甲，露出了一个可爱的笑容：“再练练！再练练！”
一时间“哐哐哐”的声音不绝于耳，秦六的动作也悠哉了很多，甚至能一边同虚拟聊天，一边把对面机甲的脑袋摁进地里。
看着半天没把脑袋从地里□□的机甲，秦六满意地点头：“下一个吧！”
虚拟同情地看了一眼模型，不自觉又想起来当初被秦六摁在地上摩擦的日子，他一挥手，竞技场恢复了原样，对面出现了一架新的机甲。
秦六在虚拟网里泡了一晚上，渐渐从机甲里得了乐趣，丝毫没注意到时间的流逝，直到他的手环提醒他。
“已启动强制退出程序，您将在十秒内退出星网。十、九……”
秦六：“咦咦咦？”
虚拟在一边笑眯眯地朝他挥手：“下次见哦。”
“……二、一，您已安全退出星网。”
秦六睁开眼睛，看见将军黑着脸站在他床前，手里捏着他的手环，语气有些咬牙切齿：“秦、小、六！”
天知道他敲了半天门没反应，进来看见他一动不动躺在床上是什么感觉，他就这么瘫在上面，被子都没打开，胸口的起伏更是几乎没有。
外面天居然已经亮了，秦六意识到情况不妙，他磕磕绊绊地解释：“我，我那什么……在星网里睡的？”
秦邯几乎被他气笑，将他的手环握在手里：“没收半个月。”
他还有比赛要打呢！他还要还债呢！他还要养家呢！
秦六看着将军的眼神好比看着大渣男，从不养家还从家里往外拿钱的那种。
他拽着秦邯的手臂，努力地在他掌心扣扣索索，想把他的手指一根根掰开，拯救自己的手环，还特别委屈地：“你怎么这个亚子啊！”
秦邯有些头疼，控制不住地想揉搓眉心，他总算体会到了那些孩子沉迷星网的士兵的苦恼。
舍不得打舍不得骂，连一句重话都舍不得说，生怕看见小恩人泪花花的眼睛。
士兵：我们不是我们没有我们都打，将军别胡说。
秦六不用灵力掰不开将军的手掌，他换了策略，捉着将军的手腕来回晃着耍无赖：“还我还我，——你要不还我，我就、我就打你了！”
他说得凶巴巴的，一片叶子却柔柔地爬上将军的肩膀，讨好似的在他脖间蹭着。
秦邯拗不过他，和他约法三章。
将军：“第一，不准熬夜。”
重新拿回手环的秦六忙不颠地戴上，拼命地点头表示再也不敢了。
将军：“第二，叶子不准在别人面前露出来。”
秦六点完头，看见将军指着肩膀上的叶子，他小声地反驳：“秦邯不是别人啊。”
将军：“……第三，以后别再掉叶子。”
习惯性点头的秦六顺从到一半，反应过来：“这个不行的。”
他认认真真地给将军科普，他们植物掉叶子是天性，就跟人类掉头发一样，他之前揪秦邯的那根头发还留着呢，他又从空间里拿出来，举着给将军打比方。
秦邯：“……”那不是他掉的，是被硬揪下来的谢谢。
“掉头发可以，像这样揪头发不行，你明白吗？”反过来给他举例子的秦邯盯着他好看的眼睛。
看见小恩人乖巧地应下，秦邯带着他出门：“我今天有事，让高格带你熟悉一下母舰。”
门口的高格朝着秦六比了个手势，他之前看见将军稳重的脸上带着几分焦急，还当怎么了呢，小秦先生这个年纪爱上星网不是很正常吗？
高格给了秦六一个“我懂”的眼神，被将军凉凉地看了一眼，立马正色，铿锵有力地行军礼：“保证完成任务！”
突然就不放心的将军：“……去吧。”
高格人不错，热情爽朗，领着秦六在母舰上溜了一圈，秦六好奇地在机甲训练室门口探脑袋，高格领着他进去，还给他展示了一下自己的机甲。
秦六：“……”
高格看见他面色有些奇怪，问他：“怎么了？”
“没有没有。”秦六摇头，就是这机甲怪眼熟的，在星网里，最先一遍遍把他掀翻在地上的可不就是这一架吗？
他睁着圆滚滚的绿色眼睛看向高格：“我也学过机甲，我们练练？”
作者有话要说： 秦六：嘻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