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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慌张心跳到底还是用在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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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深黑天幕上几颗闪烁疏星。

微莺推门而出, 走到庭,抬头看眼头枯黄的枝桠,削瘦苍白的弦月挂枯枝上, 冷白月华给四下镀上一层银霜, 几分萧索。就算白日看着层林尽染金黄灿烂,也终究是到了深秋。

这是她醒来后, 此方世界度的第二个秋天。

微莺从做任务的时候少去计算时间, 心只有进度条。

推完进度, 管它几年几月, 撒手走人就是。

主世界和这些小世界的时间运转是不一样的, 为主世界的人, 小世界的日月流转,星辰变幻, 她无需意, 也不必意。

这样想,去她多少有些傲慢,高高上, 冷眼旁观小世界的变幻, 看其的人爱恨挣扎。那些主角们或许后来爱上了女主,被剧情之力推搡着往自己命定的方向奔赴, 但也未必没有曾给予她一片真心。

微莺合了合眸,按住眉心。

然而为一名任务者, 她必须要这样清醒,清楚地剥开任务世界与自己主世界的不同,把一场葡萄藤架下的风月当成随意通关的电子游戏,把血肉铸成的真心弃敝屣,视若草芥。

不然这么多纷纭繁杂的世界, 她早就『迷』失其。

她一直告诉自己,这没有错。

他们终究会忘记她,会爱上其他的人。

经历这么多世界,她只当游戏通关般没有想太多,偏偏这个世界,忍不住多想了些。

也许是皇帝太执着太痴情,隔了这么多年,还能从的皮囊里认出她,也是唯一一个女主和她之间,毫不动摇地走向她的人。

微莺眼浮现云韶深黑的眼眸,心跳漏了两拍,心想,她与世人都不同。

“莺莺,”萧千雪推开院门,踏入院,笑道:“站这儿发呆做什么?”

微莺怔了怔,下意识摇头:“没什么。”

萧千雪看了她一会,笑起来,“怎么啦,莺莺有心事?”

微莺偏开头,让她看树梢上挂着飘零的叶子,轻说:“一年了。”

萧千雪:“没错!我们认识一年啦,”她抓住微莺的手,笑容灿烂:“没想到莺莺也会记得这个,我还为只有我乎呢。”

微莺挑唇:“为什么没想到?”

萧千雪想了想,看着她,少女站萧瑟的秋风,身上软纱裙层层叠叠,被风吹得像花瓣一样慢慢舒展。萧千雪想起初微莺的那天,苍白消瘦的少女坐车上,咳得眼角泛红,眸蓄起一弯萧瑟的秋水。

一眼惊鸿。

初,她便从微莺身上感受到了遥远,少女太虚渺,像天空一片云、空一缕风,稍稍一握就会消失无踪。她原为这是微莺病弱,弱不胜衣,显得飘渺。

但现微莺站她面,褪去从的苍白削瘦,双眸亮若寒星,乌发雪肤红唇。

生机勃勃,艳若蔷薇。

她却依旧觉得自己握不住面的人。

萧千雪思忖久,脑猛地蹦出一句古诗:“美人花隔云端。”

美人美则美矣,却总像隔着云端,总像天上之人,清冷而漠然,与这方天地格格不入。

微莺笑了笑。

萧千雪拉着微莺,“莺莺,这次去林子里发生了什么呀?是不是庐陵王欺负你啦?”

微莺看看挂上树梢的月亮,又看看面女主关切的脸,便决定先和她说说树林的事,反正礼物那儿放着,也跑不掉。

微莺想起下午到的侍卫,不觉皱了皱眉,应付完女主后,又遇到来找她的贵妃。

裴阙进来就抓住微莺的衣袖,拽着她往外走:“莺莺,有事我要找你。”

微莺:“何事?”

裴阙转身,与她视,“我觉得不太劲。”

微莺歪歪脑袋:“不劲?”

本来打算离开,看贵妃麻溜地跟上来的萧千雪接:“哈,有吗?”

裴阙:“没有发现吗?避暑山庄巡逻的随行侍卫比平时多,”她想起微莺从未参加秋狩,于是和她解释:“秋狩我次次都来,没有这么多人。”

“况且路上遇到刺客,这么多的侍卫,却还是让刺客上了你们的马车,”裴阙俏脸凝霜,不屑地说:“他们若不是一群废物,便是故意这样。”

微莺点点头。

原书,女主替皇帝挡刀后就被遣返,故而原书没有描写秋狩这段剧情。最后皇帝也安全回宫。

按理,就算有什么不劲,也不至于出太大的岔子。

萧千雪瞪大眼睛:“贵妃姐姐的意思是,这里不安全?”

裴阙看了她一眼,没有追究“贵妃姐姐”这个称呼。她按了按腰间佩刀,说:“本来护送的侍卫会有我家手下的人,这次全是生面孔,听说负责这次秋狩的是章岢章大人。”

微莺:“奥,我的不肖子孙。”

萧千雪目瞪口呆,“什么!莺莺你有孙砸啦?”

裴阙笑笑:“这些国贼喊陛下君父,这样论辈分,倒也算得上是不肖子孙。这个不肖子孙,是宫国舅的人。”

微莺抿了抿嘴角,闻到一股燃烧智商的阴谋诡计的味道。

裴阙像她发出邀请,“和我一起走一走吗?”

微莺:“去哪?”

裴阙:“去庐陵王那边看看,庐陵王和太后亲。况且……果陛下秋狩出了什么事,庐陵王就是理所当然的下一任皇帝。”她嫌恶地皱眉:“那个阴阳人当皇帝,大盛岂不是要完?”

微莺心想,皇帝还等待她去拆礼物。

但她现的处境,就像是一个重要npc发出邀请,不去就会错失重要线索。况且这线索她关乎皇帝的『性』命。于是她没有多纠结,点头跟着贵妃一起潜入庐陵王住的寝殿外。

萧千雪也乐呵呵跟着来。

她们缩窗下,听庐陵王屋里喋喋抱怨。

——

庐陵王心里苦。

“魏统领,你说陛下给我切鹿肉说的那句,是不是有什么的意思?”他『摸』『摸』自己的脑袋,确认脑袋乖乖安脖子上,才长松一口:“陛下是不是想杀了我?”

魏统领看他一眼,垂眸掩饰住眼的鄙视。

原为庐陵王多么英雄人物,现一看,也不是个孬种。

陛下明明是给他切肉,他怎么这么害怕呢?跟耗子了猫似的!

魏统领想起自己的任务,心长叹一口,安慰道:“王爷,不要想多了。”

庐陵王:“呜呜,你懂什么?”

魏统领本想说什么,看他的模样,口的憋到肚子里,觉得没有必要同这个哭唧唧的王爷说。于是他道:“王爷,天黑,早点睡吧。”

庐陵王扯着被子,继续哭唧唧:“那你走!你留这里保护我!”

魏统领:???

庐陵王心有余悸地说:“你不知道陛下的女人有多可怕。”

魏统领:???

什么,他怕的居然还是陛下的女人?

回想了下几个后妃娇滴滴的模样,魏统领摇头,“不知道,就算是贵妃,什么曾经的小将军,也不是个女人罢了,女人能有多大力多大本事,有什么怕的呢?”

庐陵王攥紧被角,骂:“你这蠢材,你懂什么!她们那是女人吗?她们根本不是人!”

——

窗外,微莺和萧千雪努力摁住裴阙的肩膀。

“贵妃,深呼吸!!”

“是的,大事要紧!”

裴阙咬牙切齿地说:“我非得拔刀砍了这两个阴阳人。”

微莺:“砍是要砍的,不现没必要砍。”她拍拍贵妃的背,小道:“,现看像没什么大事,我先走了。”

裴阙捏紧拳头:“我总觉得不劲!”

微莺招招手,决定把发现不劲的任务交给女主和贵妃。反正原书里也没出什么大问题,出了大问题……也没什么要紧。剧情之力会保证她们的平安。

裴阙决定还这边蹲一会,萧千雪便守她的身边。

等到一个个应付完皇帝的女人,微莺抬头一看,残月挂头顶,夜已深。

她想起皇帝围场说的,犹豫还有没有必要去。

若是陛下想送她礼物,明日再拆也不迟,天这么晚,也许陛下早已睡着,会惊扰到她。

想了想,微莺还是决定去看一眼,只是进门时脚步放轻,不惊醒陛下就是。况且,她这样鸽了陛下,就算事出有因,也总归是不。

陛下会发怒吗?

微莺设想了下皇帝巴巴的模样,心虚地『摸』『摸』嘴角,但嘴角忍不住又往上扬了扬。

她其实也有些期待,那个所谓的,特意为她准备的礼物。

到了寝殿门口,微莺远远便福寿公公愁眉苦脸站门,垂首立着。

微莺走上,笑着问:“公公,这么晚了怎么还守外面?”

福寿刚刚承受完皇帝的怒火,看少女,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娘娘,怎么现才来?”

微莺继续心虚,『摸』『摸』嘴角:“有事耽误了。”

福寿公公叹口:“娘娘,唉,你啊,你现还是不要进去吧,陛下正头上,刚发了大的火呢,还说、说……”

微莺歪了歪头,“陛下说不想我吗?”

福寿不敢说。

微莺看他的模样,转身往回走,走了两步停下来,仿佛想什么,又回头问:“她下旨不让我进去吗?”

福寿抹了把额头上的汗:“这倒没有,只是、只是陛下现生,娘娘进去怕是要撞火口上。”

微莺笑了笑,折身返回,笑眯眯地推开宫殿的门。

“没有下旨就没事了,”她厚颜无耻地说:“我觉得陛下应该是想我的。”

两旁的宫人战战兢兢又目瞪口呆。

从来没有这样上赶着把脑袋凑去给皇帝砍的人!

福寿犹豫片刻,又怕自己家的小暴君发起怒来把微莺怎么样,又怕微莺看到皇帝发怒的模样反而把陛下怎么样。但想来想去,他还是点头,让开身子:“那娘娘便进去吧,陛下……”

陛下肯定是不会娘娘发火的。

寝殿灯光昏黄,宫灯朦胧。

微莺走了没几步,踩到一地破碎的青瓷碎片,默默挪开脚,认出这是本放墙角的花瓶残骸。她继续往里走,碰到的东西越来越奇怪:

一开始还可解释是皇帝生把家给拆了,但是——

微莺捡起地上一条红『色』的长绸带,皱起眉:这玩意是个啥?

她又走两步,捡起了地上的龙袍、衣、依旧带着沉水香的裹胸。

这些又是个啥?

陛下刚才表演了一场脱衣秀吗?

皇帝裹被子里,背着她,沉道:“谁让你进来?不是说了要你们都滚出去吗!”

微莺:“当真让我走?”

云韶认出她的音,攥了攥掌心,本想马上转身,但又忍住,头埋被子里,瓮瓮地说:“莺莺,莺莺还来做什么?都已经这样晚了。”

微莺:“……陛下生啦?”

云韶把自己埋得深,乌黑泛卷的青丝散落黑『色』绸被上,被烛火镀上层华丽又绚烂的光彩。

微莺走去一点,弯下腰:“陛下生的,我先回去啦?”

云韶连忙从被子下伸出手,“莺莺走!”她闷地撅起嘴,“你怎么现才来。”

微莺『揉』了『揉』她的脑袋,“有点事。”

云韶不开心。

微莺问:“陛下不是要亲自拆礼物给我看吗?”

云韶闷闷地说:“已经拆开了。”

微莺『露』出『迷』『惑』的神『色』,蹙眉望着她,“哪里?”

云韶垂下头,苍白脸颊泛上淡粉,轻说:“莺莺的面。”

微莺眨了眨眼,不解地问:“什么?”

云韶慢慢坐起来,绸被遮住自己,看了眼微莺,眸水雾蒙蒙,欲语还休。她轻轻咬了咬唇,贝齿压殷红的唇上。床头一盏雕花宫灯投下柔和的光,为美人添一份娴雅秀『色』。

微莺这才注意到,云韶精心描绘了妆容。

似是这边盛京美人流行的珍珠妆,两颗盈盈珍珠贴眼下,宛若两滴欲落的眼泪。眼尾精心描了一线红,精致而妖冶。

美人微低着头,长而卷的发从身侧垂落,一根镶蓝宝石孔雀银簪束住长发,流光溢彩的流苏坠下。

她抓着绸被的手慢慢松开,绸被滑落到腰际,『露』出宛若白雪砌成的玉。

微莺眼眸睁大,快步上,猛地把皇帝推到床上。

云韶惊诧地“嗯”了,随即『露』出期待之『色』,笑着说:“这么快吗?”

微莺拿绸被盖住她,然后用那根地上捡到的红『色』绸带把皇帝连被子一齐给打结,裹成一个粽子。等把粽子捆,她拍拍手,垂头剪掉灯花,掩饰自己的慌张心跳。

云韶:……

这根绸带到底还是用她的身上,但为什么使用方式和她想象的天差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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