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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不去了吧我擅长花钱,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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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是妖孽啊?”

宫贝奴这么想着, 傻乎乎就问出去了。

微莺怔了怔,看着她,笑着反问:“什么?”

萧千雪不乐意地说:“你干嘛呢, 说谁是妖孽, 你才是妖孽!”

宫贝奴:“你才是妖孽!”

萧千雪:“你才是!”

……

两个人脸对着脸斗嘴,宛如两只好胜的复读鸡, 没完没了地重复。微莺像个裁判『插』在她们中间, 一挥手:“停!”

吵架声应声而停, 两只复读鸡齐刷刷地看向她。

微莺笑了笑, 问宫贝奴:“怎么, 还打算再派人来抓我?”

宫贝奴瞪圆眼睛, 捂住嘴巴,“你、你怎么知道的!”

萧千雪:……真没见过这么喜欢自爆的坏人, 以至于一瞬间让人怀疑她是不是在反串。

微莺低下头, 嘴角往上翘了翘,随即问:“那天是找人证明我的清白了吗?说我是什么佛陀转世,还是什么真仙凡, 怎么翻脸又变了一套说辞?”

宫贝奴挠了挠头, 实自爆:“可是姐姐觉他们说的是假话,是斗法斗过你, 所以才瞎说的!”

说完,她上打量微莺, 想从少女身上找出点大妖怪的线索来。是九尾妖狐么?裙子面是不是有『毛』茸茸的大尾巴呢?

微莺扭过身,裙摆晃动,走到紫檀椅懒懒坐,拿起旁边的茶盏低头抿了口,润了润嗓子后, 才抬头对宫贝奴说:“人也是你们找的,妖孽也是你们找的,总之,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怎么能有辩解的份呢?”

萧千雪连连点头:“就是就是,什么话都让你们说了,仗势欺人就直说嘛。”

宫贝奴跺脚:“喂,你们两个,注意你们说话的态度!”

微莺笑笑,放下茶盏,白瓷茶托撞在桌案上,轻轻一声响。她并在意宫贝奴在那边气呼呼地咋呼,抬眸笑:“这是对朋友的态度。”

宫贝奴突然安静,歪歪脑袋:“朋友?”

这个词对宫大小姐太过稀奇,以至于她没有心思生气,歪头消化了一会。她捂住胸口,感到心跳得快了些,砰砰、砰砰,心涌上股很欢喜的情绪,像潺潺的小溪,初始轻柔欢快,而后汇聚成江河大海,把她淹没在其中。

她有些惶『惑』地皱起眉,过了半晌,才从这种奇怪的情绪中抽身,感慨:“你果然是妖妃!”

然怎么会这样,一句话就挑动她的心绪。

微莺撑着巴,看着她弯眼笑:“你过我这样乐于助人人见人爱的妖妃吗?”

宫贝奴哑口无言。

到了饭点,时沛嬷嬷进来喊微莺她们出去吃饭。

微莺热情邀请宫贝奴一起,宫贝奴炸『毛』般抗拒:“我才去!你是不是在饭菜了毒?”

萧千雪“哼”一声,率先拂开珠帘,踏出寝房。

“去就去,谁稀罕你去了,多一个人我们还吃饱呢。”

宫贝奴一听她的话,立刻反悔:“那我要去吃!”

就是要让你吃饱,哼哼。

微莺与萧千雪对视一眼,无奈地笑笑,都已经习惯这位大小姐的反复心思。

萧千雪继续唱白脸:“你这个人真是的,连冷宫的饭菜都要抢,冷宫能有什么,都是冷饭冷菜?你肯定吃习惯的。”

水晶珠帘散开,发出清脆的声音,隔着门帘,萧千雪的背影像是晕在水,有一瞬的失真。

宫贝奴皱紧眉,听到这话,她本来应该很生气的,就像从前一样。可是看着那道背影,她心竟没有生出多少怒气,突然觉,也许自己并没有那么讨厌萧千雪。

好奇怪,从前为何这般看惯她呢?

微莺牵住少女的小手,把她往外面带:“来吃饭吃饭,干饭最重要。”

宫贝奴抿了抿嘴角,心想,她这是为了刺探情报,舍身和妖妃在一起,姐姐姑姑一定会在意的!绝对不会是饭菜太香。

桌上四菜一汤,小炒肉、青椒炒蛋、蒸茄子、板栗炖排骨和一盘百合汤。

宫贝奴:“哼,我就知道你才骗我,还说冷宫都是冷饭冷菜,明明都是热的。”

而且还很香。

她低头大口干饭,心中不解,从前都听人说冷宫是个极可怕的地方,可现在看,这多好,有香喷喷热乎乎的饭菜,为何大家都害怕这呢?

时沛搓手在旁边笑,本来按照冷宫的规制,是只有两个冷馒头吃的。过去年莺贵人在这边开张三个月,宫人们纷纷找她算命,为了报答,送上来许多的东西。

这些东西有的被安乐堂拿去卖钱,有的则是堆在库房,现在还没用完。

短短三个月,安乐堂就从一贫如洗的冷宫,一跃成为皇宫最富有的崽之一。

所以这天伙食才这么好。

宫贝奴不明白这些内情,勺了一勺汤,一边说:“好奇怪,冷宫的伙食这么好吃,大家从前到底在怕什么?”

微莺开始发放心灵鸡汤,“其实冷宫并不可怕,大家恐惧的,只是恐惧本身。”

这句话超出宫贝奴能理解的范围。她想了半天,“所以冷宫可怕?”

微莺点头,专心啃排骨:“嗯,可怕。”

排骨多香,板栗多甜!

她想到什么,抬起头,正『色』道:“过主要是要掌握一门技术。”

萧千雪点头附:“没错!有技术,到哪里都走通。”

宫贝奴放下筷子,撑着巴,专心她们讨要冷宫生存秘诀、后宫再就业指南。微莺萧千雪向来不是吝啬的人,有问必答,耐心指导,把自己丰富的创业经验分享给宫大小姐。

“所以,”微莺擦擦手,慢条斯理地说:“这个按照自己的条件来最好,你有什么擅长的地方吗?”

宫贝奴想了想,小心翼翼地回答:“我、我擅长花钱,行吗?”

微莺:……

萧千雪翘起大拇指,“愧是你。”

宫贝奴不服气:“那你们会什么?”

微莺:“我会算命。”

萧千雪:“我有祖传的膏『药』!”

听到她们回答,宫贝奴不屑冷笑,过是些九流的东西,也只能哄哄宫中没有识的太监宫女。

萧千雪按捺住『性』子,管她的嘲讽,问:“那昭容会什么呢?”

宫贝奴:……

她会花钱。

微莺弯眼笑了笑,萧千雪也跟捂唇吃吃笑,宫贝奴一拍桌子,站起来大声道:“许笑了!我什么都会,我、我什么都会,许取笑我!”

微莺笑着给她顺『毛』:“是是是,昭容什么都会,听说大家闺秀自小便学女工,这也是门了起的本事嘛。”

萧千雪附:“对呀,我从小便不会刺绣,绣花针是扎手指头,要是绣花好,那也很厉害。以后莺莺算命,我卖膏『药』,你给我们补衣服算了。”她拍拍胸口,财大气粗地说:“我们养你!”

宫贝奴:“哼,谁要你们养了,我绣工可好啦,卖出的绣品一件便值千金,比你们要强多啦。”

说罢,屁股一扭,气呼呼地离开。

萧千雪摊手:“吃完就翻脸不认人,她真是,唉,我都已经习惯了。”

微莺笑笑,萧千雪一同到外面散步消食,然后开启一天的营业活动,帮安乐堂的宫人们算算命、给风湿痛的嬷嬷开新的膏『药』,从新来的宫女身上榨到一小批积分。

等工作结束,两人瘫在躺椅,双手捧着一杯茶,注视天边沉的夕阳,『露』出回到快乐家的微笑

萧千雪想到白日谈话,说:“莺莺,你真觉她会女工?这位大小姐十指沾阳春水,肯定什么都不会。”

微莺笑笑,小口抿茶:“都是『逼』出来的,现在她在皇宫什么都有,需要学会什么,但若是以后到了外面,也未必会过好。”

萧千雪噘嘴。

微莺偏头看她,“怎么啦?”

萧千雪继续噘,“你帮她说话,你总是帮她,哼,莺莺变心了,莺莺以前很宠我哒。”

微莺莞尔,『揉』了把她,把少女粉嫩的双颊『揉』发红,才松开手,笑:“这还是宠你嘛。”

萧千雪偏头,噘嘴:“莺莺都不许我你一起睡啦,还说我会压到你的翅膀,可是以前明明是可以的。刚才她和你坐这么近,就没有压到你的翅膀吗?”

微莺沉默片刻,抬手拍拍她的小脑袋,只好同意今晚她一起睡,过要睡在她的房间——然皇帝也许会过来撞个正着。

萧千雪成功获得莺莺的宠爱,开心到原地开花,笑『吟』『吟』地跑回自己房里准备准备,留在微莺独自坐在夕阳中。

微莺捧着茶,看她高兴地蹦蹦跶跶,沉默地想,今天晚上的时间要怎么安排呢,萧千雪的卧室她的卧室离得远,如果皇帝过来,她可以先稳住皇帝哄睡她,然后跑到千雪的房里哄她睡,这样跑过来跑过去,应该是……不会『露』馅的吧?

唉,每天都在努力修成时间管理大师。

萧千雪收拾好东西,快乐地蹦跶出来,“莺莺,你真的觉宫大小姐会什么吗?我也懂,她这样坏,成天想着对付我们,为什么你还对她这样好?”

微莺抬眸,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笑:“打个赌怎么样?明日她还会再来找我。”

萧千雪:“会吧,她平时也没经常来呀,而且她不是讨厌冷宫,总说冷宫是粗鄙的地方嘛。”

微莺:“打个赌?”

萧千雪想想,笑着点头:“赌就赌!”

至于赌约,她们彼此的东西都是共享的,一时想不出来拿什么赌,便留到以后,说是以后输的人要答应赢的人一件事,谈条件。

萧千雪拍手:“好耶,那我是不是可以看莺莺跳大神啦?”

微莺摇头:“没出息。”

到了深夜,微莺还在犯愁怎么分配时间,但等到很晚,皇帝依旧没有过来。

她躺在床上,身侧萧千雪呼吸均匀,睡颜如画。

微莺看着摇晃的烛火,想到自己今晚用修成时间管理大师,本该觉轻松,知为何,偏偏有些失落。萧千雪睡得很乖,会半夜悄悄『摸』过来抱住她,也会午夜梦话,喊的都是莺莺。

微莺拧了拧眉,慢慢闭上眼睛,躺了会,睡得并不沉,隐约听到马蹄嗒嗒,便午夜惊醒,轻手轻脚翻身而起,掌灯推门而出。

冷风灌进她的衣袍,吹起乌黑的发丝。

她怔怔抬头,冰冷的雨点打在脸上,晃神片刻,才发现是下雨了。

梦里听到的声音,是嗒嗒马蹄,只是雨滴敲打窗楹。

一场秋雨一场凉。

天地都沉在凉风暮雨中,浸润在冰凉的水汽。微莺掌着灯,朦胧的灯火只照亮短短的距离,她偏着头,听沙沙的雨声,隔了许久,喉头有些痒,低声咳了咳。

站了会,微莺重新回到床上,手脚冰冷,也想靠近萧千雪把她冷醒,便可怜兮兮地蜷在一角,忍住想,若是皇帝在这,肯定会第一时间便缠上来抱着她,驱散她的周身寒意。

翌日,萧千雪推窗,看到地面湿漉,怔怔:“昨夜雨了吗?”

微莺用被子把自己裹成球,鼻尖发红,点点头:“对啊,雨了。”

萧千雪笑:“我昨夜睡得太死,没有听见,莺莺那时候还没睡呀?”

微莺心虚地低头,『揉』了『揉』鼻子。

好在萧千雪转移话题,靠着窗,乎可以肯定地说:“你看,天都下雨了,宫贝奴肯定会过来,你赌输啦。”

话音刚落,熟悉的声音就从门外传来,还伴随有砰砰的拍门声:“喂!开门!”

宫贝奴不仅过来了,还带来一件绣品,啪地一声甩到微莺床上:“看,这是我绣的,是不是比你们的漂亮多了?”

两只鸳鸯卧在雪白绢布上,绣工很是精湛。

微莺笑笑,哄她:“昭容绣的吗?真好看。”

萧千雪也表示叹服:“哇,好漂亮,没想到你真的这么厉害。”

宫贝奴骄傲挺胸,“哼,我就说了我会吧。”

微莺找个理由让萧千雪出去,打个哈欠,披起衣服走到宫贝奴身前,朝她伸出了手。

宫贝奴瞪圆眼睛,明所以:“你、你干嘛?”

微莺:“让我看看你的手。”

宫贝奴把手背在身后,慌张地说:“你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微莺容她反抗,直接把她的手拉到前面,垂眸看了眼,然后沉默了。宫贝奴十指沾阳春水,小手肉乎乎的,捏上去很软乎,过原来白皙如玉的手指尖尖,现在却出现许多绣花针刺出来的细小伤口,

微莺:……

宫贝奴眼里蓄满眼泪,咬着唇说话。

刚才的谎言在这些伤口面前无所遁形,能绣出这样好看鸳鸯的手,手上肯定会出现这么多崭新的伤口。她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小学生,小脸臊通红。

微莺没有说什么,从抽屉拿出『药』盒,把晶莹雪白的『药』膏,轻轻擦在她的指尖。

宫贝奴眼泪啪嗒一就落下来,小声说:“那个,是姐姐绣的。”

微莺“嗯”了声,问:“那你自己绣的呢?”

宫贝奴噘嘴,黑润润的眸子抬起来,看了她一眼,低下头,情愿地从袖子掏出另外一条手绢。

微莺瞥了眼,嘴角忍住翘了翘——宫贝奴自己绣的这只鸳鸯,就不太像鸳鸯,有点像外太空生物。她抿抿嘴角,接过手绢欣赏了会,笑:“这是绣的很可爱嘛,很有创造力,之前那只鸳鸯多千篇一律啊,还是你这只有趣点。”

宫贝奴抬眸,泪蒙蒙地问:“真的?”

微莺正『色』:“真的,我都想把它裱起来挂墙上天天欣赏。”

宫贝奴连忙拒绝:“行,可以,”她顿了顿,害怕微莺失落似的,补充:“过我可以送给你,你留着偷偷欣赏,我连夜绣的呢。”

微莺笑笑,收好手帕。

宫贝奴坐在床头,看着她,突然问:“喂,这次秋狩你要去吗?”

微莺转身,“怎么?”

宫贝奴想了想,慢慢说:“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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