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气成河豚一堆河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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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千雪和绿蜡被这么满满一大盒东珠镇住了, 再次打量微莺。一束光自少女身后照来，她身为镀上层淡金的光，脸侧绒绒的碎染金『色』, 浑身散一种有钱的气息。
萧千雪：没想到莺莺才是真的豪！
听说莺莺出身不好, 原还因为这事被宫贝奴嘲笑过，现在看着这一盒东珠, 谁敢说她没钱！
“这些东珠『色』真好, ”萧千雪拿起一颗, 在手里把玩着, 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笑道：“单这一颗能买下一条街吧, 莺莺，不我们拿着送去尚工局做首饰？”
微莺摇了摇头：“蒜辽, 放在盒子里吧。”
萧千雪以为有那颗是皇帝金冠上的, 其他全是微莺自己的小钱库，见她漫不经心没有多在乎的模样，便说：“莺莺, 那个……”
微莺挑眉：“怎么？”
萧千雪笑了笑, 手指绞在一起，有些局促地说：“我可以从你这买一些东珠吗？或者你想什么东西, 我有的，都可以从我那换。”
若是自己的东珠, 微莺想也不会想会拱手送出。她是任务者，世人眼里价值连城的宝物，对她而言不值一提，反正是带不走的。
但这是皇帝从金冠上解下的东珠……
她思索片刻，冷不丁想起云韶那双湿漉黑亮的狗狗眼, 朝萧千雪伸出了手，抱歉道：“不行，有这盒东珠是不的。”
萧千雪向来通情达，把东珠还她，头，“是我太唐突啦，来不该提这种冒昧的求，”她扬起唇角，笑了下：“我以为莺莺不看重这个的。”
微莺『揉』『揉』眉心：“我是不看重，但……”
但为什么不肯送人呢？
原来皇帝赏她的金银珠宝，她从来都是慷慨分好友随从，没有犹豫过丝毫。是现在皇帝又赏赐她什么，她也不会吝啬，为何独独舍不得这盒东珠呢？
微莺眼皮又开始烫，被一吻灼伤后，残余的热度依旧萦绕不散。她重新拿起冰凉的『毛』巾，敷着眼睛，躺在竹躺椅上，双手合拢在一起，看上去十分安详。
萧千雪讶然看着她，不明白莺莺为什么双眼敷着『毛』巾，突然躺下来了。安详得像是已经入了土。
“莺莺？我、我不东珠啦，我是随口问问，你没事吧？”
微莺没有回答，是在想为什么自己独独不想送出这盒东珠，为什么，那么多赏赐中，有这盒东珠是殊的？
萧千雪在她耳畔担忧地絮叨：“莺莺，你怎么啦？抱歉抱歉，我不该突然提这样的求，这不是想打件好看的首饰送人嘛，咦，难道其他的东珠也是人送你的？”
微莺“嗯”了声，突然像想到什么，掀开『毛』巾，定定看着萧千雪。
萧千雪被她看得浑身『毛』，“莺莺？”
微莺：“我明白啦!"
萧千雪心头犯憷，蹙眉问：“你明白什么啦？”
微莺坐在躺椅上，双手抱住膝盖，下巴抵在上面，长披散两侧，跟着躺椅一晃一晃，乖乖巧巧的。她心想，原来她不想把东珠转手人，是因为这盒东珠都是云韶送她的，而不是皇帝赏赐的。
是送，不是赏。
是云韶，不是陛下。
赏赐这个词，是君王居临下地恩赐，而接受赏赐的人，必须跪在地上叩头谢恩，她不喜欢。况且深宫中，谁都被皇帝赏赐过，但……让云韶红着脸支吾解下金冠东珠，双手捧上送出的，有她一个。
所以这是不一样的。
萧千雪：“莺莺？”
完辽！感觉自己触什么奇怪的机，莺莺开始变得不对劲辽。
她伸手去往微莺后脖颈那儿『摸』，尝试找到微莺说的聪明人才能看见的隐藏开，再摁回来。
微莺后颈一痒，连忙把身子往旁缩，茫然看着她：“你在干什么？”
萧千雪：“你在想什么？”
对视片刻，微莺伸手捏了把她的脸，面无表情地把自己刚才的结说出来，比起她的云淡风轻，萧千雪则一脸惊恐，瞪大眼睛，嘴唇颤抖，时不时蹦出句云州脏话。
“卧槽，这盒东珠都是陛下送你的？”
“额滴亲娘咧，你怎么不早说！万一我真拿去打首饰，陛下不得把我鲨了呀。”
“天呐，你们什么时候搞上的，一起去养心殿的时候，不是在陛下磨墨吗？”
……
微莺被问得脑袋疼，最头疼的是，萧千雪根不在意她研究出来的“送赏定”，而是不停在盘问她和皇帝什么时候搞出这么一大盒东珠来的。
萧千雪捧胸，心头抽疼，看着这盒东珠，像看着闺蜜突然蹦出来的崽子。乖乖，一颗一次，这得……多少次啊？她看向微莺的眼神霎时充满了敬畏：“莺莺，你辛苦了！”
微莺：“啊？还行吧。”
萧千雪蹲下来，也用双狗狗眼热切地看着她：“莺莺，你是不是喜欢陛下呀？”
微莺皱眉，不解地问了句：“喜欢？”
萧千雪连忙头：“对鸭对鸭，喜欢！你肯定喜欢他吧！”她苦着小脸：“可是贤妃姐姐叮嘱过我们，千万不对陛下动真感情，真正喜欢想独占，谁能独占陛下呢？”
萧千雪愁地看着小姐妹，开始为她忐忑的情路担忧起来。
微莺：“哈？我不喜欢她呀。”
我不是我没有你瞎说啊。
萧千雪又说：“可是不喜欢的话，你为什么收下他送的东珠呢？”
微莺缓慢地眨了眨眼睛，很少见地，没有反应过来。
萧千雪挠了挠脸颊，继续她那套送和赏的区说道：“陛下赏我们的东西，我们没有办法拒绝，但是人送你的东西，不喜欢的话，你是可以拒绝的呀。果不是喜欢，为什么收呢？”
微莺想半天，一巴掌糊在萧千雪脑袋上。萧千雪“啊”地叫一声，捂住脑袋：“莺莺，你干什么？”
“啊？”微莺老巴交，很真诚地说：“没什么，是拍顺手了。”她余光掠到一道身影，笑了笑：“千雪，来了乐子。”
萧千雪扭头：“乐子？什么乐子？”
乐子穿得花枝招展，像开屏孔雀，气汹汹走来。
萧千雪看见这人乐了，招手：“婕妤，来坐坐呀？”
宫贝奴：“……哼。”
这两天宫贝奴快被气炸了，谁都知道她在避暑山庄被打屁股的事！都怪这两个人到处说，现在丽嫔来浓华殿请安的时候，都不自觉看一看她的屁股了。
宫贝奴：气河豚。
她用眼刀子不停剜微莺她们，果眼神能鲨人，现在这两个估计已经被凌迟了。
微莺咸鱼瘫，不想起来，招了招手，笑：“婕妤，好久不见，最近还好吗？”
宫贝奴气得眼尾红，眸中盈盈浮现一抹水光，凶巴巴地咬着手绢，瞪她们。
微莺眨巴眨巴眼：“喝杯茶吗？”
宫贝奴：瞪。
萧千雪小声说：“莺莺，她看上去不太对劲的样子。”
宫贝奴：瞪。
微莺便不打算管她了，让绿蜡换了条『毛』巾，继续敷着眼睛，躺在竹椅上，想这么一直咸鱼瘫下去。她是一条不愿动脑沉『迷』享受的小咸鱼罢辽。
但是这幅不搭的模样反而让宫贝奴更生气了。
宫贝奴气得两腮鼓鼓，心想，现在出息了，连看都不看她了！
气一堆河豚！
“你们为什么把避暑山庄的事到处说？”她大声质问，说着，又有些委屈巴巴：“让这么多人笑话我。”
可恶极了。
她原来还觉得段微莺人不错，那时还提醒她和尚的事，这个人怎么可以这样？
宫贝奴整个人都气肿了，眼里泪蒙蒙的，泫然欲泣地说：“都怪你们！”
萧千雪张口想说她几句，被微莺一把拉住了。
一般来说，微莺看见女孩子落泪，心中总是有几分舍不得的，也许是和以前住在福利院的经历相，那时她受总委屈蹲在台阶上哭唧唧的时候，很想有个人来『揉』『揉』她的脑袋安慰她。但是没有人来。
微莺站起来，看着宫贝奴。
她比宫贝奴出小半个头，还站在一阶的走廊上，这样居临下地看着人，压迫感十足。
宫贝奴被看得后退几步，像焉巴巴的孔雀，华丽的尾羽都垂下来，心虚地嘟囔：“你看、看我干什么？”
微莺沉默着抬起手，在少女诧异的目光中，缓慢地落在她的脑袋上，rua了两把，像哄小孩似的，说道：“在这里大呼小叫，乖。”
rua了rua，她想，还是皇帝rua起来最舒服。
也许是因为皇帝对着自己的时候总是柔顺的，而对面的少女则是常常炸『毛』，『摸』起来手感不好。
萧千雪咬手绢：莺莺连宫贝奴都rua了！
突然变酸！
宫贝奴的反应更大，瞪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声音颤抖：“你、你干嘛呀！”
微莺笑：“看你可爱，忍不住伸手『揉』了『揉』。”
宫贝奴顿住，脸颊微微泛粉，大声说：“我辛苦弄的髻被你『揉』散了！”
微莺好脾气地笑：“去我房里我你再弄好？”
过了许久，宫贝奴才从鼻孔挤出一个“哼”字，骂：“谁稀罕你弄了。”
微莺笑意更深，捧着茶杯笑眯眯地看着少女，忍不住又弯了弯嘴角。
宫贝奴瞪大眼：“你笑什么？是在笑话我吗？都怪你到处『乱』说……”
被微莺和萧千雪的笑容刺激到，她激动之下，不小心伸手碰翻桌上的盒子，没有盖严的木盒啪地一声掉在地上，东珠落了一地。
微莺的笑容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