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交尾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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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噜……哈！”
纪飞白从水里探出头来, 湖水从脸上流下的滴落到锁骨的深窝中汇集成一个小水洼, 亮晶晶的反『射』着阳光，让人有着想往里边儿养一条小鱼的冲动。
他甩了甩头发，看着还是在岸上的树上靠着闭目养神的凯，眨了眨眼睛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现在应该是六月多, 天气晴而不燥，远远看去，薄如细银的阳光从树叶间筛下来, 带着点翠翠圆圆暖黄的小光斑, 落在凯没有表情的脸上, 又在鼻尖嘴唇反『射』了一颗小星星的亮晶晶。
意外的让凯的轮廓变得柔和了很多。
纪飞白深吸了一口气……
“凯！你个大沙雕！”
双手作喇叭状突然喊出来的纪飞白连忙潜回水里, 算得上是骂龙的话被他吼出来有点畅快, 他飞快地向下潜去一直到有些凉凉的深水层, 让自己突然上头的脑袋清醒过来。
一定是因为刚才的阳光太过耀眼闪到了他的脑子, 所以他才在那一瞬间产生了对方就像是一个普通的人类的想法。
……
“？”
岸上听到声音的凯睁开一只眼, 不明所以地抖了一下尾巴, 打到了树干, 让树枝颤抖了几下, 将叶子筛下来的圆圆的阳光变成了溅碎的星星点点。
沙雕？那是什么他没有见过地猛禽么？
凯少有的迟钝的回忆了一下自己见过的种族, 发现并没有名叫“沙雕”的生物。
他的见识果然还是太少了, 架打的不够多，既然如此，有空一定要去跟“沙雕”打一架。
不过白果然是没有传承记忆，居然把自己称为另一种生物, 这样连带着对龙族的认知都没有，残缺的记忆让他因为自己会飞就把他认作“沙雕”。
凯也没有在纠结这件事，传承记忆是龙族的宝库，丢失了宝物的白并不会有谁为他惋惜。
……
凯看着纪飞白在撒欢的过程中体内愈来愈多的水元素，身为水栖龙族，对于水系元素的亲和力果然还是很高的，在这样弱小的幼年期，水元素就可以不用被他专门去捕捉而自动补充了。
龙族的王族都是会全系魔法的，等他们成年以后所有的魔法元素都会归他们所用，这是龙族区别于其他所有种族的特殊之处之一，龙族是所有生物中唯一一个可以掌控全系魔法的存在。
但是王族后裔们对于全系魔法的掌握并不像他们的祖先那样熟练。到达了后裔这些血脉一代，他们往往虽然会全系魔法，但是通常都精于一门，对于其他的魔法再掌握2~3门，剩下的就有些生疏，但也不是不会用。
关于水栖龙族，水元素这方面他其实没有什么需要教给纪飞白的。
对于这些魔力元素的掌控，是流淌在血脉中的。
没什么好教的凯看了看四周并没有什么不知好歹的生物过来挑事，再次用龙威圈了一遍地盘，就继续靠在树上放养纪飞白，闭目养神了。
等到魔力元素转换适应过后形态的变化就可以收放自如了，以凯目前探查到的情况来看，白的骨骼没有完全发育的地方有很多，等到这次水元素补充完毕之后，白应该会有一些成长。
不知道会是怎样的成长。
凯没有继续去猜想，比起毫无用处的想象，安心等待结果在他看来是对于未知事物最好的方式。
……
“呼啦~~~”
比起温暖明亮的潜水层，深水层更加幽深，能见度开始降低，并且凉凉的。
这对于深海恐惧症来说绝对是致命良『药』，看一眼能死100次那种。
纪飞白倒是不怕，他从小就去海边游泳，他甚至还敢往下继续游一段距离，阳光在这里的水层被分成一缕缕的飘带，在深蓝『色』的湖水中飞扬，宛若实质。
纪飞白追逐着这些阳光，过程会遇到一些长相憨态可掬的大鱼，要么像极了原来世界海洋中的翻车鱼和鼓起气来的河豚，他们虽然有一口锋利细密的牙齿，或者身负铠甲，但是却意外的比较友好，许多小鱼群会跟在他们的身后滤食。
也有一些脾气的确很坏的大家伙，他们往往横冲直撞地游过来非要碰你一下才肯罢休，却也不随便张口咬人，纪飞白在他们撞过来的时候将他们踢开了几次也就不怕他们了。
不过再深他也知道不好游下去了，那上面一定居住着真正的湖底怪物，他们的脾气肯定会很差的，所以纪飞白只在这里游玩一会儿就又浮上了潜水区。
游泳其实是一件消耗热量非常大的事情，纪飞白游了这么长时间倒也没觉得累，反而觉得身体越来越轻松，好像有使不完的劲儿。
啊，忘了要捕捉水元素来着。
好不容易想起正事的纪飞白让自己躺在浅水区的水下随水飘动，闭上眼睛开始想象水元素的存在。
水元素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呢？
纪飞白在脑袋里首先想到的就是多少年的科学化学教育的h2o的水分子，但是西幻的世界可不是科学能够解释的，所以他摒弃了唯一能想到的样子，开始放空大脑。
然后……
他就躺在比摇篮还要舒适的水流中睡着了。
并且睡得很安稳，如果不是在水中他甚至可以打起小呼噜，而且他似乎还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的世界很阴沉，天空却是像火焰一般的颜『色』，土地是疮痍满目的，是深沉的灰『色』还有暗暗的红『色』。四周耶没有生命，只有他一个活着的家伙。
或者说，他是这片大陆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生物。
他有的时候可以听见这个世界的哭嚎，那就像是一个没有『奶』吃的婴儿，正在扯着干哑的嗓子断断续续的嚎叫。
听着就让人很烦躁。
他就这样日复一日地听着那声哭嚎，断断续续地沉睡着，重复着睡着被吵醒，吵醒又睡着，直到这个世界上开始有了水，那个哭嚎的声音才消失不见。
大概这样以后就可以好好睡觉了，他是这样想的。
……
水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他伴随着天空的雷声渐渐的充满他的四周，像是一个初来乍到的小孩儿一样，天天围绕着他转，让他烦不胜烦。
他说回他之前可以好好睡觉的话。
……
在很多的时候，因为他懒得发火，所以那群小东西会跑到他的身体里边安家落户，吵吵闹闹的携大带小，然后随着时间的挪移渐渐变得壮大，充斥着他身体内的一方世界。
日复一日，天还是那样阴沉的天，大地却被深蓝所覆盖，他还是喜欢睡觉，不过无非是换了一个环境罢了。
他沉睡的时间很长，长到那些名字叫水的小东西变得比他还要庞大，还开始养起了比他更小的东西。
为什么总要跟他睡觉作对呢。
……
那也是一群很聒噪的东西，他们甚至比水还要更吵闹，经常顺着水也学着他们的主人一样在他的身体里安家，日复一日，大的养小的，小的再养更小的，等到他再次醒来的时候，这个世界已经装不下他了。
宝宝委屈，但是懒得说。
他有些烦躁，周围吵吵闹闹的声音实在是太多太多，他想要换个地方睡觉，但是好像又没有比他现在的地方更空旷的窝了，所以他打算换一个世界睡觉，那样应该就会安静许多……
“咕噜？”
……
纪飞白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从这个不明所以的梦中醒过来，当他清醒之后，这个稀奇古怪的梦境就只剩下了一些模模糊糊的印象，他只觉得梦里的世界一直在变化，他想睡觉又睡不着，但是后来可能是睡着了，所以这个梦境在他的记忆里没有刻下什么深刻的痕迹，就又渐渐的消失了。
……
啊，对了！水元素！
说好了要锻炼感知水元素的！！
第n次将重要任务抛在脑后的纪飞白捂住自己的脸叹息，深深的感受到了自己身为宅男的通病。
我觉得我学习不好是有原因的，为什么总是没有办法集中注意力做一件事情啊…………快让我感知水元素变回蛇啊？？！
我要变蛇！
“砰砰砰……”
“砰砰砰……”
？什么声音？
纪飞白『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发现那并不是自己心跳那里发出来的声音，这声音跟他的心跳完全不是一个频率，但确实就是自己身体里发出来的声音。
“咻一咻~~”
纪飞白正在『摸』着自己的身上看看哪里再发出声音，却在他『摸』自己的第二遍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胸口开始发光，并且因为潜水区阳光很好的缘故，他被自己身上的光和阳光夹起来差点闪瞎了眼睛，等他来不及捂着自己的胸口或者是眼睛的时候就嗖的一下，手脚自己变没了。
他发现自己变回了蛇的形态。
然后……谁能告诉我蛇是怎么游泳？！
纪飞白僵硬的浮在水中，形态的突然转让他猝不及防，身体表面积体积的缩小让他对好不容易熟悉的水体感知又消失不见了，他努力的让自己开始摆动尾巴，却发现好像自己在原地转圈圈。
……
啊！！！这又是怎么变回来的啊？！我也没念咒语也没感觉到水元素，怎么就变回来了？
难道因为睡觉？？？
纪飞白继续的奋力扭动自己，光扭住尾巴不行那就再加上腰，再不行就加上脖子，在原地折腾了半天的他终于掌握了原型游泳的方法，把自己小小的蛇头冒出水面吐了吐舌头。
哎，学魔法好难。
……
凯在纪飞白变回来之前就睁开了眼睛，看着湖面上『露』出的一颗小脑袋，他的两层瞳孔都微微放大，身后的尾巴左右晃动的频率明显变高了很多。
纪飞白不知道现在它的原型已经发生了改变，原本光秃秃只有一个小爱心的脑袋上多了两个淡粉『色』的小凸起，脖子周围有了一圈软软的白『色』的小细『毛』，就像带了一条兔『毛』围脖，脊背也开始长了『毛』『毛』，沿着脊骨一路到尾巴，然后在尾巴那里变成一大捧，像一个兔子尾巴球。
好看。
凯眯起眼睛，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小幼崽，简直就是长在他的审美上，比起几百年前他看见的那只带『毛』『毛』的白龙王后裔更加好看，白的『毛』更多，『色』泽也好看太多，按照现在这个长势，等到成年或许那些该长『毛』『毛』的地方会长出更多的『毛』『毛』。
凯甩着大长尾巴，盯着开始在湖面游动的小崽崽不放，瞳孔放大的眼睛紫『色』深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噗~”
纪飞白扭着自己的小腰，比起人类的形态，等他适应了原身之后就发现现在这个样子居然比原来游起泳来更好。
苏福！！！
“啪叽。”
开心的游来游去的纪飞白急转弯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自己的尾巴上，他感受着自己被塞了一嘴巴『毛』的感觉，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长『毛』了？原身太久没用放过期了？？？
天哪！
纪飞白使劲的扭着自己的身子转过去看自己的尾巴，果然发现自己的尾巴变成了一个兔『毛』尾巴，大大的一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毛』够多的缘故，在水里也不缩水，看起来也是一个小拳头那么大。
背上也长了些短『毛』，也是很短却很密集的一长排，在水里蹭起来比丝绸还要顺滑，而且十分的柔软，轻轻一戳就是一个小窝。
好吧，可能是发育了。
纪飞白安慰着自己，长『毛』的蛇……大概是『毛』绒玩具蛇吧……
感觉攻击力更低了呢……嘤。
突然好想变回去，纪飞白叹气，面前又因为呼出的气体浮起了泡泡。
“呼啦~”
……
好吧变回来了。
纪飞白捂着自己的胸口，在他刚才那样想的一瞬间他感觉到了胸口一热，还没来得及捕捉刚才的感觉，回过神儿来就已经变成了人类的形态。
我要变回去，变成蛇！
“呼啦~”
纪飞白再次在心里默念，果然胸口又开始一热他就变成了蛇的形态。
变成人！
“呼啦~”
变成蛇！
“呼啦~”
变成人！
“呼啦~”
来来回回几次终于掌握了改变形态的那一种感觉，纪飞白开心地钻出水面。
“我终于掌握了变换的方法了！耶！我果然是天才！”
纪飞白叉腰大笑，身后的尾巴非常配合的拍着水面哗哗作响。
………尾巴？？？
纪飞白转头去看自己的屁股后面，果然发现多了一个陌生的器官。
“你哪来的？？？？”
纪飞白抓住尾巴使劲捏了捏，感觉自己在做梦，但是伴随着他的力度一种疼中带点酥麻的感觉从尾椎直接蔓延上大脑，让他一个哆嗦松了手。
我x是骗人吧，居然是真的？！！
我有尾巴了？？？？
纪飞白有些消化不良，大脑迟钝的抱着自己的尾巴放空。
他的尾巴跟原身的时候并区别，也是尾巴尖儿一大团的白『毛』，出水就会变得蓬松干燥，自带滤水效果。整条尾巴并不是很长，顶多能到他膝盖往下一个巴掌的位置，沿着尾巴的上侧顶端也是有一层短『毛』，剩下的位置都是秃秃的，有银白『色』的细密鳞片覆盖。
比起凯那条比自己的身体还要长，并且上侧脊骨外『露』成甲刺状，一看就可以当成武器的尾巴，他这『毛』茸茸的尾巴能干吗？卖萌吗？？？
忧愁……
纪飞白抱住自己的尾巴悲伤，却没想到自己的尾巴居然不听自己的使唤，“啪”一声打了一下水面垂到了水里。
我怀疑我的尾巴有自己的思想！！
纪飞白不信邪的扭腰抓起自己的尾巴抱住，结果也是抱了没有三秒尾巴自己就从他的手中跑走，打完水花垂到了水面下。
你到底是不是我的尾巴！！！
被自己的尾巴惊呆了的纪飞白开始丧心病狂的将尾巴从水里捞起来在自己的腰上打折，他的尾巴很柔软，好像使劲儿折也没有疼痛的感觉，所以他干脆当成绳子系在自己的腰上。
“啪！”
尾巴君自己解开了结，继续垂到了水里做一根没有感情的钓鱼竿。
！！！
纪飞白无能狂怒。
凯看着来回在两个形态之间切换后终于让魔力元素达到契合状态的纪飞白，开始像刚出生的龙崽子一样追着自己的尾巴玩，有些意外的挑了一下眉『毛』。
他知道白的原身在魔力元素充沛的情况下可以慢慢成长，但是没想到他的第二形态也会跟着成长。
往往一个种族在变换成另一个模样的时候，第一次变成什么样就是什么样，不会再有变化了，除非有需要必须改变形态，那样可以用魔力元素去修改外貌，但是也都大差不差。
而像白这样直接第二形态跟着一起发育的他还真没见过。
凯盯着白的『毛』绒尾巴，再想了想他幼崽原身的形态，身后的大长尾巴左右甩了甩，然后直接张开骨翼飞到湖中，将正在沉『迷』于跟自己的尾巴做斗争的纪飞白提溜起来抱在怀里，飞回树上停下。
“你干什么呀？！怎么突然过来……”
纪飞白还没来得及将自己的疑『惑』问出口，就感觉到了凯的尾巴慢悠悠的从他的腰上缠了一圈，冰凉粗糙的触感紧紧贴着他的皮肤却又不会太用力，让身上一件衣服也没有的他直接打了一个激灵。
“你、你干什么？！放我下去！”
“你松开！？！”
凯的尾巴很长，在纪飞白的腰上缠好几圈绰绰有余，但是他目标不在纪飞白的腰上，所以他在缠了一圈纪飞白的腰以后就贴着纪飞白的尾巴根部，慢慢绕着他『毛』绒绒的短尾巴转圈收拢，剩下的那一截尾巴就直接索『性』绕到了纪飞白的腿上转了几圈。
“嘶…………你松开丫的………嗯！”
凯的尾巴比起纪飞白的要粗一圈，并且因为尾巴骨外『露』成刺，鳞片是立体的菱形，所以显得有些凶巴巴的。纪飞白的尾巴就因为鳞片细腻还带着『毛』『毛』，就像是一个小媳『妇』儿一样被凯的尾巴圈住，一动也不敢动。
纪飞白倒是想将尾巴从凯的纠缠中抽出来，但是他的尾巴本来就听他的话，这会儿无论他怎么使劲，他的尾巴就像是断掉死去了一样一动不动地躺平缠，凭实力告诉了纪飞白什么叫做“我是一条有自己想法的尾巴”。
在凯的尾巴绕过纪飞白的腰贴着尾巴根移动，纪飞白就觉得那一瞬间开始浑身都变得不得劲起来。
跟他自己刚才在湖水里捏尾巴时的感觉不一样，纪飞白觉得现在他就像是一个那种老式的鞭炮，而凯的动作就像是点燃□□的火柴，火烧火燎的酥麻感噌的一下从尾巴骨直窜往上，占据他的大脑，让他脑子放空，满脑子砰砰砰的烟花，眼神呆滞，智商下降，浑身变得无力……
并且这还是一个持续的过程，尾巴的纠缠就像是一个缓慢的行刑过程，让纪飞白不上不下，瘫在凯的怀里融化一样摊成一张蛇饼。
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
叩击灵魂的三问，纪飞白觉得自己可能要渡劫成仙，羽化而去，从此凡尘俗事与他无关，他要变成那九重天外的一根羽『毛』……
直到最后凯慢慢的从腿部缠绕到他的脚踝，尾巴尖儿像一个锁扣一样扣在他脚背与腿之间的拐角处，停止了移动，纪飞白才猛地一吸气结束了这场特殊的难熬的刑行过程……
“呼……呼……”
纪飞白把头埋在凯的胸膛中不敢抬头，因为他………
把凯的斗篷弄湿了。
某种意义的弄湿了。
干！
纪飞白脸红的跟滴血似的，窝在凯的怀抱里粗声喘气，半天没有缓过劲儿来。
不算厚实坚硬的胸膛里小心脏吱哇『乱』叫蹦蹦跳跳，差点就像他的尾巴一样失去了联系。
“………”
凯惊讶的低头看着在他怀里软成和他的尾巴一样的白，嗅着空气中那股特殊的味道，双层的瞳孔都在不停地放大收缩。
居然是果香味儿的。
凯紧了紧尾巴，将骨翼撑开转过来合上，让纪飞白和他包裹在骨翼合盖起来遮挡的黑暗的小世界中。
同时也抓住了那股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