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关系你可以把试试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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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
那只至今都还没有名字的猫蹲坐在门口, 竖着耳朵听到外面走廊上有声音，知道是屋主快回来了，伸出爪子迫不及待地在门上挠了几。
“咔哒”一声, 门开了。
猫往前飞扑, 扑到一半肉垫踩在地上堪堪止住，因为除了那个看起来冷冰冰的屋主以外，紧跟着进门的还有住在对面的那个讨厌鬼。
猫：“……”
解临蹲下身向他打招呼：“小东西。”
猫脚步往后倒退：“喵（你怎么来了）。”
解临：“我来谁给你倒猫粮。”
解临虽然还是不招这只猫待见, 但是一人一猫之间的关系相比之前缓和多, 有时候解临走到他边上, 那猫也只是将眼睛睁开一道缝, 见来的人是他，会再整只猫连滚带爬地从这个屋子挪到另一间屋子。
池青和解临两人因为约会突发意外，留在警局里做笔录的时间太长，回来晚了，错过那只猫平时的饭点，让它饿了快一小时。
池青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洗澡, 他洗完澡出来，客厅里一人一猫吵得热火朝天。
猫：“喵喵喵。”
解临：“辛辛苦苦喂你吃点东西，还让『摸』了。”
猫：“喵。”
解临手搭在那只猫脖颈处, 像在安抚：“是要掐断你脖子，扑腾得这么厉害。”
解临就想撸个猫，但是猫在它手里疯狂挣扎, 见池青出来, 滋溜钻到池青脚边, 一副受到欺凌的小表情。
但是池青完全不是那种会为它做主的人：“我刚洗完澡，别往我睡衣上蹭。”
猫：“……”
池青头发还没擦干，他垂着眼对那只猫说完话, 抬眼才看到解临：“你怎么还走。”
池青说完觉得这句话说得实在不像情侣关系，倒像是以前和解临互呛时会说的话，于是重新组织语言道：“你还有儿吗。”
……
这话说得也像是在赶人。
池青抬手抓了一把额前湿漉漉的碎发，有懊恼。
他有关于“赶人”语句能一口气说十句还带重样的，但是如平和地和对方沟通这件事，对他来说并不熟练。
池青最后自暴自弃地说：“反正你知道意思就行了。”
“通常遇到这种情况，你可以说刚才忘记留你坐会儿了，”解临说，“或者说如果你想走的话，可以陪我多待会儿，正好我也想你那么早走。”
解临那一套话术，池青是一句也说不出来，如果再给他一次时光倒流的机会，他憋半天也只能憋出一句“爱走走”。
解临留意到池青那不断往滴水的发梢，他按照上回问池青借吹风机时候的记忆，在储物柜里翻出吹风机，通上电之后示意池青坐过来：“礼尚往来，上回装病让你帮我吹头发，这回换我帮你吹。”
池青怀疑解临这一套连环套从装病开始就往他头上算计了。
吹个头还能吹出个后续来。
介于刚才说出口的两句话听起来都不太友善，池青这回说得慢了一，在脑内把原本要说的“我是手残了，我自己来”替换成一句“谢谢”。
池青坐在沙发上，解临用掌心试了一吹风机吹出来的风的温度，然后指尖搭在池青头发上。
池青额前的碎发被风吹起，挡着眼睛，只觉得身后这人的动作轻飘飘地落下来，有时候能感觉到，一秒忽然消失，轻，男人的修长的指节随着风，缓缓『插』进微凉的发丝里，带着某种形容出的痒。
……
他那天给解临吹头发的时候觉得亲昵，没想到这个事情双方颠倒身份之后，亲昵的程度更甚。
当然两个人的关系也和之前一样了。
于是这份过度的亲昵在此刻显得顺理成章起来，甚至有继续往深入的意思。
池青额前的头发长，吹的时候费了功夫，但毕竟是真正的长发，也需要吹太久。
解临的指尖从已经干燥的发丝上挪开，指腹不经意擦过池青脸侧，然后顺着脸侧轮廓一寸一寸往，最后在对方削瘦的巴处停，他用食指挑起池青的巴，迫使他抬起头看向自己。
这是一个很明显的接吻的暗号。
两人一个人坐着，另一个在他身后站着，解临只需要把头低去，就能碰到沙发上的人。两人的呼吸都不太稳定。
就在距离越缩越短之际。
池青忽然推开了他。
由于池青突然间坐直身体，所以解临下巴结结实实磕在池青头顶上：“嘶。”
池青松开略有僵硬的手指，解释道：“我……条件反『射』。”
没做好准备是真的，条件反『射』也是真的。
他和解临的接触从牵手到拥抱，刚才甚至还容忍解临撸完猫没洗手就去碰他刚洗过的头发，对于洁癖来说，这个进展已经可以称得上飞速。
但是长年累月的习惯很难一改正。
“是我好，”解临『揉』了一把池青干燥的头发，说，“我没忍住。”
-
大晚上，刚班的吴医生正准备入睡，床头的手机接收到一条消息。
由于工作『性』质特殊，吴医生的手机常年保持24小时开机状态，以防半夜有哪位患者想不开，需要心医生的关怀。对很多心有问题的患者来说，半夜尤其容易发病。
他睡前刚接到一位患者的来电，患者在电话另一头诉说自己的受：“吴医生，我觉孤独感涌上心头，自己被全世界抛弃……”
挂断电话，另一位患者的消息来了。
-吴医生，晚上好，睡了吗。
吴医生看到“解临”两个字，心说解临几乎很少半夜找他聊天，别是碰到了什么儿，敬业回复：没呢，怎么了？
解临：有件事情想请教一您，洁癖是不是会比较抗拒一情？比如接吻。
吴医生：你在看什么心教科书吗？那要看什么程度了，一般的洁癖应该是不会……
解临：像池青那样的。
吴医生：“……”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半夜被人拉起来探讨洁癖能不能接吻这个话题。
-池先那样的在一般洁癖的行列里，属于特殊洁癖，且维持时间较长，应该是不太能接受的。
解临问：像他这样的情况，有没有什么应对措施。
吴医生没有多问，将敬业进行到底：如果是这样的情况，可以试着循序渐进，一点一点拉近距离，给对方一个适应的过程。
解临表示知道了。
-谢谢吴医生，时间不早了，您早点睡。
半晌，吴医生回复：
-……不客气。
-
由于上一场约会以密室案告终，在解临反复强调“上一次不算，正常约会是这样的”之，上一场约会作数，得重约。
两人得承认自己的命案体质真就是走哪儿哪儿死人。
在重新约会之前，对约会地点进行了一番探讨。
池青冷静陈述道：“你第一次约我，在酒吧，第二天酒吧里那个叫杨真真的女孩就死了。”
“第二回约我，去看电影，刚从商场出来，就有人跳楼。”
“……”
这都是无辩驳的实。
解临：“人少的地方也安全，人多的地方更不行，待在家里约总行了吧。”
池青指指楼下。
楼下住户就是任琴，任琴在池青刚搬来没多久就差点遭遇测。
池青说：“在家里也是没有危险。”
解临：“…………”
池青说完话锋一转，毕竟再聊去今天这场约会就无疾而终了：“但还是比外面好，出事的概率应该会小一。”
恋爱使人降智，解临划开手机屏幕想了个馊主意：“我打个电话给任琴，问问她现在在哪儿，有没有人生安全。”
池青颔首：“也可以。”
电话快接通。
任琴正在甜品店上班，接起电话道：“喂？解哥？”
解临听见对面有顾客点单的声音：“你现在在上班？”
“对啊，”任琴说，“我们周末不放假的，有什么儿吗？”
解临：“没事儿，注意安全。”
任琴：“？？”
注意安全四个词从解临和池青两个人里的任何一个人嘴里说出来，都无让人去在意。
任琴吸取上次的经验，这回小心翼翼地问：“咱们楼里，……进杀人狂了？”
“没有……”
要怎么说他和池青只是想安安心心约个会？
解临：“咱们楼里挺安全的，你别担心，就是想说昨天晚上刚过雨，回家路上小心一。”
“噢，谢谢，我会注意的。”任琴回复。
……
解临心说约会谨慎成他们这样也是难得。
今天外头是转晴，气温回暖。
但是这一切和池青没什么关系，他家里窗帘紧闭，半点光都透不进。
两个人随便选了一部电影看，池青这喜欢阳光的『毛』病在这种时候成了优点，房间里漆黑一片，像某种私人影院。
上回两个人也一起看过电影，但那个时候他俩还能勉强分出一点精力去看电影到底讲了什么内容。
这回是一点也没看进去。
电视里像是在播放无声默片，画面镜头悄然流逝，连主演是谁都没看清楚。
两人各怀心思，解临在想要怎么循序渐进，池青在想昨天他那个意识避开的反应。
昨天那个场面实在太过尴尬，以至于晚上睡前还在他脑内断循环播放。
他到底为什么要避开？
那种情况下，避开才显得奇怪吧。
池青越想越烦，有一种把情搞砸的觉。
他断问自己，解临靠近他的时候，他反吗？答案显然是“”。
除了条件反『射』以外，更多是被失衡的心跳带来的无所适从和难以招架。
电视屏幕里，电影画面转场时忽地一暗，于是整个房间里唯一的光线都消失不见，解临眼前陷入一片黑暗，他正想去牵池青的手，开始循序渐进第一步，却没想到有人不按常理出牌——池青往旁边俯身，一只手撑在他身侧，两人之间的距离在光线暗来那一秒拉近。
解临对上池青那双比黑暗更深的眼睛。
然后他觉到池青得章地、在他嘴上碰了一。
心跳在某一瞬间停止。
而后以失去控制的速度恢复跳动。
电影画面渐渐亮起，斑斓的光线浅浅地勾勒在两人身上，电影画面恰巧转到一片夜『色』花园里，月『色』倾泻而，几只在月光闪烁着翅膀的蝴蝶停在远处。
“上次我答应跟你谈恋爱试试，”池青做完这，已经试出了答案，“……从今天起，你可以把试试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