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千年（四）强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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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景深在云萧温柔的目光中, 将他做的菜一点不剩地吃完。
云萧道：“好吃吗，我段时间没下厨，不知道手艺退步没。”
慕景深喝一口茶, 道：“好吃。”
云萧弯起眉眼，道：“要是喜欢，我下次还做给你吃。”
“……还是不用，”慕景深冷静道, “这太麻烦师尊, 以后还是我来吧。”
云萧：“可——”
他话未说完，慕景深就凑过来, 将脸埋进他的肩窝里。
“我困，今晚想和师尊一起睡。”
“……”
云萧着这个黏着他撒娇的弟子, 点好笑道：“你都大人, 怎么还和小孩子似的。”
慕景深仰起脸，道：“可是师尊都好久没和我一起睡, 感觉师尊都不亲近我。”
“才没，”云萧道, “是因为你已经长大, 又不是小孩子。”
他说着『摸』『摸』慕景深脑袋, 温声道：“这种要人陪着才肯睡的习惯不太好，如果你以后喜欢的人, 让她知道怎么办？”
慕景深：“……”
慕景深盯着云萧，想，他现在就想要他喜欢的人陪着他睡。
不过最后他也没成功让云萧点头, 一点也不高兴地一个人睡。
在这之后，云萧没再问慕景深为什么要猎杀那头妖兽，因为他知道慕景深不会瞒他太久——而果然如他预料的那样, 天后，慕景深将一件东西送到他面前。
“师尊，这个给你！”
云萧着慕景深掌里的东西，微微一愣。
这是一条冰晶手链，在极为特殊昂贵的冰晶里，封存着一枚小小的赤白花朵。
这朵小花的花瓣外层浅白如霜雪，内层则赤红如炽烈燃烧的火焰，霜雪炽热层层交叠，种难以言喻的美丽。
“这是……赤霜花？”
赤霜花，是一种美丽而稀少，极为珍贵之花。
它只绽放于险绝之地……比如，妖兽盘踞的深谷。
一下子，云萧白慕景深的用意，道：“你之所以会去猎杀那头妖兽，是因为——”
慕景深点点头，道：“只那里，才深谷唯一的一朵赤霜花。”
云萧：“……”
慕景深眼睛亮晶晶的，满是期待地着自己师尊，显然很想他收下这份礼物。
但是，云萧知道赠人赤霜花代表着什么——因为赤霜花，是只会送给喜欢之人的花。
而现在，他的徒弟居然要将这朵花送给他……
一时之间，云萧不知是惊愕，还是愤，亦或者『迷』『惑』……总之，各种绪混在一起，他的大脑陷入短暂空白，根本不知该说什么——这也是他数百来，一次这么失态。
为什么？
他望着慕景深的眼睛，想。
他……做过什么不该做的事吗？
是他做错什么，还是刻意引导什么，才让他的弟子……喜欢上他呢？
云萧些不安，他不再慕景深对视，而是回避这个人的视线。
不……也许未必是喜欢，他的弟子还太轻，根本弄不清楚喜欢的意义，每天只和他朝夕处，所以才会把的感和喜欢弄混……
一定是这样的，也是他的不对，怎么就没考虑到这点，天天把他的弟子留在身边……
所以，不怪他的弟子，都是他的错。
想到这里，云萧再次抬头，望着慕景深。
慕景深眼中的期待未变，但是原本高高吊起的一颗，已经缓缓沉下去。
师尊的绪从来瞒不他，仅仅从师尊一个表里，他就出，这次是他唐突。
也许不该这样突兀地送出表达爱意的礼物，应该再等等，给师尊一点时间……
“这条手链，你先收着吧。”
就在慕景深这么想着的时候，他听云萧开口，嗓音是一如既往地温柔，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他对上云萧的眼眸，发现师尊的目光也是柔和的……只是在那柔和中，又分自责内疚。
师尊在怪自己。
慕景深再度一黯。
他是觉得，他的弟子之所以会喜欢上他……都是因为他做错误的引导吗？
所以，他没怪罪他的弟子，而是怪罪于自己，认为一切都是自己的错……
慕景深垂下眼睛，沉默地将那条手链收起，低落地“嗯”一声。
云萧状，眼中的自责更深，他不敢再慕景深，而是道：“我……我些事，你先去修炼吧。”
说完，他便匆匆离开。
慕景深望着他修长的背影，沉默无言，只是攥紧掌中的冰晶手链。
——天后，慕景深接到宗门的消息，要他离开宗门，去人间历练。
慕景深在短暂的愕然之后，很快意识到这其实是师尊的意。
当他回到竹屋时，里面空『荡』『荡』的，又不师尊身影。
“……”
慕景深在原地站许久，想，好吧。
师尊要让他离开，他就离开。
但是回来之后……他绝不会再走。
——
云萧回到竹屋，发现慕景深不在这里，便知道他已经离开落梧峰，去人间。
竹屋清净无声，是惯的模样，云萧却觉得些乏味无聊。
这里……安静得过头。
云萧沉默着，来到慕景深的卧室。
卧室就和外面一样空『荡』而安静，慕景深平时用的东西都还摆在这里——他去人间历练，似乎什么也没带。
云萧一下子担起来，不知道他的弟子身上的银两够不够，没换洗的衣服，会不会挨饿……
会遇到危险吗？虽然是金丹期，身上还他给的护身符，可如果遇到居叵测之人，骗走他身上所东西怎么办？
如果真的出意外，再也无法回到宗门……
云萧在竹屋里坐立不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起身去将慕景深找回来——可等他踏出竹屋，又犹豫。
他之所以让慕景深去人间历练，就是为让他人间的景『色』，到更的人。
也许慕景深会在人间奇遇，会遇到谈甚欢的朋友，还真正仪之人……
到那时，他就会知道，世间不只落梧峰，眼前也不只师尊。
“……”
云萧沉默着，又坐回去。
如果景深真的遇到仪之人，将她带回来的话……
云萧的脑海里突然划过这个想法，他知道自己应该为此高兴，可是不知为什么，他好像……又高兴不太起来。
夕阳染红落梧峰上的云霞，未点烛火的竹屋渐渐暗下去，许久无声。
云萧长老唯一的弟子下山历练去，这个消息很快传遍宗门。
此同时，又人动起的——既然云萧长老的大弟子已经成，那么，他是否还想再收一个弟子呢？
为此，宗门人讨论起来，讨论着讨论着又风声流出。天一宗宗主听到这个风声，还专门跑到落梧峰去找云萧。
只是一到云萧，他就忍不住些惊讶，道：“你怎么？”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感觉他的师弟……好像苍白憔悴一些。
在过去百里，他可从未过他师弟这副模样。
云萧闻言摇摇头，道：“没什么……只是没睡好。”
自从慕景深走后，每到晚上，他就很难合眼。
已经做出让这个人离开自己，去人间一的决定，他却总是会为之犹豫，生出的想法。
而且，来慕景深都和他在一起，此时身边突然少这么一个人，他怎么也不习惯。
似乎……他已经离不开这个人。
在意识到这点后，云萧自己都愣一下，随即垂眼，掩住眸底神『色』。
宗主并不知，只是猜测云萧是在担慕景深，皱下眉，道：“不过一个徒弟而已，怎值得你为他如此忧？”
“最近宗门招一个颇天赋的孩子，虽然不及你那个徒弟，但也很不错。不知你是否这个意向，收他为徒？”
“……”
云萧沉默秒，道：“不用。”
落梧峰没那个人，确实清冷，但是，如果要收另一个弟子为徒……又不是他所愿。
云萧拒绝宗主的提议，宗主便摇摇头，回去。
只是在这之后，不知怎么的，宗门逐渐谣言——说云萧长老确实意收一个弟子，而且正是那个不久前进入宗门，颇具天赋的孩子。
云萧独居落梧峰，自慕景深走后更是没踏出竹屋半步，自然不清楚这样的谣言。
然而，正因为他没出面澄清，谣言愈演愈烈，不少人都信以为真……这个谣言，也终于从宗门之内，传到宗门之外。
某天深夜，云萧从浅眠中醒来，发现自己床边站着一个人。
因为连续夜没睡好，他在发现那人时还些『迷』糊，没怎么反应过来……或者说，因为那个人的息令他熟悉，所以他连防备都没。
——那人正是去人间历练三个月，许久未归的慕景深。
而当云萧困意消散，回神认出慕景深时，一下子愣住。
清楚这个人只离开三个月，但再次面时……他居然种如隔千，难以置信的恍惚。
也是因为这样，他忽视弥漫在慕景深周身的戾，还眼中隐约流转的危险血光。
云萧：“你——”
这句话还没说完，慕景深就狠狠捏住他的下颌，在自己师尊尚未反应过来时，强硬地俯身——
吻上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