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与叶其文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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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三号,汪明妤诚邀我去她家写作业,还特别要求只准带理化生和数学,其他的带了也不许写。
我到达同和小区时刚过八点半,敲门敲了三分钟汪明妤才穿着睡袍从卧室游荡到门口,“你怎么这么早啊?”
我先把她推到卫生间洗漱,“都八点半了早什么早。”
等她洗漱完又吃过早饭,我们开始写作业,我心性算定带的汪明妤效率也高,做到中午十二点写完了三四张卷子。
汪明妤靠在电脑桌旁的转椅上望着天花板感叹,“好爽啊!”
我知道她在爽什么,自然是作业进度条向着终端突飞猛进。我就是过早体会到这一点,所以才逼迫自己成为一个效率极高的人。
汪明妤的母亲照看名烟名酒店,父亲则经营一家名叫“花瓣雨”的影楼。首次得知“花瓣雨”是汪明妤家开的时,我硬生生把到了嘴边的“好tu……”换成了“好突出的名字啊。”
中午汪妈妈打来电话,说没法回家叫我们自己解决午餐。
我在她家冰箱里找到郫县豆瓣酱,鲜面条和卤蛋,炒了豆瓣酱做卤子又煮了一锅面条,最后加以香菜点缀,我说,这是正宗的安徽牛肉板面。
汪明妤问,安徽在哪,牛肉在哪?
但她尝了一口后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竖着大拇指夸我,“家里不亏是开饭店的。”
“是饭馆。”我纠正她,“这跟家里是干什么的有什么关系,我就是单纯的自立自强而已。你们家还是开影楼的呢,那你很会照相吗?”
“当然会啊!”汪明妤一拍大腿撂下碗筷跑回房间去,转眼举着一个相机回来,她对着我好一阵“咔嚓”,“你别动,让我给你拍几张。稍微低头,哎对,这个角度特别好,四十五度角是人最美的角度,今天阳光真好,正好落在你这儿,简直太美了。”
“……”我很抗拒,但是碍于她手握“凶器”只好一动不动,“不带这样的吧,正吃着饭呢,满脸汤汤水水的你给人照相。”
汪明妤照完捧着相机坐过来给我看拍好的相片,“还不错吧,你相信我,我这手艺是我爸亲传的。诺,相机是上个月刚买的呢。”
汪明妤的相机是佳能M50,纯白色的微单小巧玲珑,拿来凹造型再好不过。
她把相机递给我,我没有去看照片而是先端在手里左右观察着相机,我说:“你把头发散开,穿那条藏青色的暗格子长裙,再把白衬衫扎进裙子里面,挂上这个可以伪装文青。”
“嘿呦,不错啊!”汪明妤被我说的心动,“那不如下午咱上外面拍照去吧。”
我说好,“但是要先写完数学作业。”
“行。”汪明妤又催我看刚才的照片。
我滑动着相机屏幕一张张地看,说实话拍的真挺不错,我坐在木质的餐桌旁讶异地抬头,手微微捧着造型完整的板面。还有一张是我抬头后的茫然和无措,不得不说像我这样剽悍的人,难得被捕捉到如此纯情少女的瞬间。
汪明妤得意地笑着,“好看吧,程小昭你去我爸那儿拍套写真吧,给我们摆在橱窗里当宣传照,不收你钱怎么样?”
我玩笑,“我才不照呢,影楼风。”
汪明妤被我气得闭不上嘴,“谁跟你说开影楼的照相就都是影楼风了,难道卖奶茶的就天天喝奶茶吗?你们家开饭店你还天天下馆子了?”
汪明妤叫起板来不比我差,我双手合十向她拜了拜,“我错了还不成吗?”
吃过午饭把数学作业写完,三点多的时候汪明妤换好衣服开始化妆。
说实话这还是我生平第一次接触到化妆品。
要知道我从有护肤意识开始,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常伴左右的就只有一盒自然乐园的92%芦荟胶。而且脸和身体不分你我,经常全身涂抹。
我看着她把自己的脸涂的惨白,把眼圈涂成黑色,又把嘴唇涂成红色。我感觉自己目击了花木兰的相亲打扮现场。另外长久以来对白雪公主美貌的臆想就此破灭。
那时候我对彩妆有了绝对错误的定位。我觉得它们跟画画的油彩没什么区别。
还好汪明妤最终选择相信我的审美恢复了素颜。
还记得去年大火的一首歌叫做《素颜》,歌词这样唱道:如果再看你一眼,是否还会有感觉,当年素面朝天要多纯洁就有多纯洁……
说实话我还是最忘不掉中学时代,至少那时候每个人的脸都是纯洁的。
因为我们学校教务处的业务能力实在太强了!
化妆再卸妆闹得我们疲惫不堪,最终汪明妤自己打消了街拍的念头。四点钟我和她一起出门,她说要把那些照片洗出来几张,我觉得有几张还算满意就没有拒绝。
虽然汪爸爸的花瓣雨就在附近,但我还是坚持去了别的照相馆。把事先挑好的照片上传至电脑,照相馆的老板告诉我们明天下午来取。
我们家远,所以我付钱之后,让汪明妤帮我取照片再带到学校来拿给我。
回去的路上我想起昨晚的乌龙事件,想跟汪明妤说又不知道从哪儿开口,要是被她刨根问底牵扯出叶其文和赵冉冉的事情,闹得人尽皆多不好收场。
汪明妤问我:“你怎么了,想什么呢?”
我隐晦地说:“没怎么,就是昨天晚上憋出点内伤。”
谁料汪明妤大叫一声,“哎呀,我也是啊!每次半夜想起来上厕所都犯懒不想动弹,硬逼着自己睡着,早上膀胱都憋疼了。”
“……”我竟无言以对,拍了拍她的肩膀,“你都能憋到早上八点半了,膀胱质量不错。”
路上经过一家理发店,汪明妤走过我又把她拉回来。
“阳光……”我念着那家店的名字,“挺好听的,汪明妤你说我去剪个头发怎么样?剪成短发?”
我说完把自己的马尾巴拉到胸前比划了一个剪刀的手势。
“咋突然要剪头发?”
“总留长头发多麻烦啊。”
我说完又问:“我的脸……又大又圆吗?”
汪明妤认真端详着我的脸型:“不很大啊,哦,你是想剪短发显脸小。”
“那我牙呢?”我呲起牙给她看,“我的牙很不整齐吗?”
汪明妤倒是诚实,“下牙是有一点,上牙还好了。”
见我陷入沉思她忙劝我,“牙不齐怎么了,谁惜的看你牙啊?难不成你还要去戴牙套啊,很丑的。”
最后我恨恨地说:“反正我就是要剪头发!”
我真的把汪明妤拉进理发店里去,花了二十块钱卸掉一头乌黑的秀发。理发师下剪子的时候我紧紧闭上眼睛不敢去看,不过利刃切割蛋白质的声音还是吓得我魂飞魄散。
就是剪了个普通的学生**头,剪完之后我站在镜子前面适应了很久,好像是显脸小一点。
“好看吗?”出去理发店我问汪明妤,她刚要表态我又捂着头发打断,“算了算了,你别说了,不好看一时半会儿也长不起来了。”
汪明妤把我的手拉下来,“好看,好看的。”
“真的吗?”
“真的。”
***
十月八号学校开学,我进去教室还不适应,脚习惯性地走到原先的位置上。不过也许是我那垃圾堆放现场般的桌子画风大变让我没发现原来那是我的位置。
发现之后,我默默地飘回新的位置,叶其文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收拾东西,他没跟我说话。
自从那天晚上我们battle之后,他也没找我聊天,我更没找他聊天,我更新了说说,空间访客里也没有他。我本来想访问下他的空间,奈何好面子又舍不得开黄钻所以作罢。
我桌子上的书按照高低号排的井然有序,最常用的都放在右手边,左手边则是厚重的《现代汉语词典》和《古汉语词典》,而且右手边的常用书被白色的伸缩书立固定的很好,根本不用担心歪掉。
既然有田螺姑娘辛勤劳作,我也不好意思不闻不问,我轻咳一声,小心地问:“这,你弄的?书立也是你的?”
叶其文丝毫没有停止手上的动作,他一边把自己的黑色书立摆满一边回答:“太乱了看着闹心。”
嘿,这个回答,怎么那么不想让人感谢他呢!
半天他才看我,目光落在我的头发上,眼珠子转了一圈,“你怎么剪头发了?”
我说:“削发明志不行吗?”
他哼着,“高一就削发明志,高三不得斩首示众啊。”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