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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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燃原意是想要激怒他，让他在聊天里暴露出更多信息好让纪寒景加以利用。
但不知是否被发现了端倪，木森并未再恢复任何信息。
祁燃的一众朋友同事打电话发短信不断地涌来，让他露出厌烦的表情，直接关掉了手机。
祁燃眼看着自己的手机彻底与外界切断联系，被随手丢进大衣口袋不闻不问，甚至还下意识地向前倾身。注意力一直放在别的事情上，仿佛在透过手机关注着令一个人。
让木森分外心烦。
“乖，这不是什么有意思的东西。以后我会再买给你更好玩的新玩具。”
他蹲下身，摩挲着祁燃瘀痕累累的下巴，柔声说，“燃哥，我不能在这里待着了。你总是不把我放在眼里，我怕我会忍不住弄死你。可我怎么舍得伤害你呢？”
“燃哥，你在发抖。”他抚摸祁燃的脸，怜惜道，“别怕。”
“……”
祁燃转头避开那只在脸上滑动的手，漠然道：“我只是冷。”
他出门本来就只为了散散步买些零食，以为很快会回去就只套了件卫衣。可在这里醒来的时候卫衣不见了，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T恤。
年后天气还没暖起来，这鬼地方阴冷潮湿，他冻到现在身体都要僵硬了。
木森却好像刚刚才发现他的不适，抱歉地说，“我会帮你找条毯子来，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我知道你在这待着不太舒服。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在那之前，要委屈你在这里再住一阵子。听话。”
他依旧用那种诡异的温柔目光看着祁燃。手上动作却一点不停顿，撕开宽大的胶带，彻底封住他的声音，“乖一点，再睡几觉。”
“等那些要来把你抢走的人不再乱转。我就来接你，去我们的新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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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舟深知祁燃向来都是对工作认真负责的人，即使是心里最痛苦最难以抉择的时候，也从没有因为自己的私人感情耽误过正事。
他心觉事情可能比想象得更加严重，打电话给纪寒景的时候甚至盼望着是两人吵架之类的小事——起码比起他想象中的其他可能性，两人感情不和真的算是小事。
但他的盼望并没有实现。纪寒景居然也没有他哥的下落，甚至当机立断，要他现在就开始安排团队里的其他人代替队长上台致辞领奖。
“其实还有时间……”周舟更担心了，“是不是出了什么特别严重的事？”
“你先去做好今晚的典礼安排。”纪寒景切换窗口给祁燃发消息，简短地交待后挂了电话，“采访时让岑意他们帮忙圆场，有需要的信息我会再找你。”
通话中断，祁燃那边的消息也正好回复过来。
纪寒景盯着屏幕上那句“没错”，脸色骤然沉了下去，咬牙骂了句“傻逼”，拎起外套冲出家门赶往文枝。
纪夫人去剧组探班那天的情形祁燃早就原原本本告诉过他。即使没有听到现场的情形，他妈那个性格，也绝对不会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什么“离开我儿子”的话。
只被诈了一句就露出马脚。
对面那个操控手机的人根本不是祁燃。
再发消息过去就没有回应了，打电话是关机，可能对面已经发现了他是在有意误导。
那么祁燃的处境会更加危险。
听到周舟对小区路上遇到的提供线索的人的描述，纪寒景轻易就将其跟木森的形象联系在一起。但他并不觉得木森是个可信的人。必须亲眼看到证据线索才能基于事实做出判断。
祁燃并不是会轻易跟人结仇的性格，相比之下可能还是跟钱有关。纪寒景想到自己小时候被绑架勒索的经历，脸色绷得更紧。让文枝的朋友先到祁燃小区去调监控录像，之后拿出演技来努力调整成正常的聊天状态，打给祁燃妈妈问候。
她用的是拉家常的语气，亲切放松，很明显并没有遇到什么异样的情况。
一旦得知祁燃出事，她绝不可能是这样的状态，起码还没有接到过什么勒索电话。
纪寒景在不想让她担心和不想放过一点线索之间短暂犹豫，终究还是忍不住提醒她，如果接到什么奇怪的电话，一定第一时间打电话通知自己。
祁阿姨敏锐地察觉出这多出一句话有问题，“怎么，出什么岔子啦？”
纪寒景飞快地应对，“最近的诈骗电话特别多，怕您上当受骗。燃哥最近太忙了，我正好有空。有什么事儿您就找我。”
祁阿姨“害”了一声，注意力被他顺利地转移到诈骗电话上，说自己耳清目明不会被洗脑。
纪寒景笑着附和几句让她安心。挂段通话的瞬间笑意一丝不见，以防万一又联系了最信任的朋友。
江廖音年后刚刚当了爸，正沉迷于在家照顾季韶和女儿。乍一听他打电话过来甚至都不太想接。
纪寒景即将要上飞机，言简意赅地跟他说明了情况。
江廖音：“报警。”
“……”
纪寒景焦头烂额，“时间短又没有证据很难立案。况且太危险了，我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根本没办法知道他在哪是什么状态。”
最令人恐惧的就是对情况一无所知，“把人绑了总有目的的吧？要钱还是要什么的总得给点消息才对啊操！”
“可能是绑得太短，还没腾出手来要挟你。”
江廖音沉吟片刻，“你先冷静。谁也不会白费力气去干那违法乱纪的事，在没实现目的之前，至少人还是安全的。”
“我冷静不下来。”
他已经深呼吸了一路，屁用没有。越压越火，还有每秒钟都在不停增长的恐惧。那些阔别多年的，本以为已经消失在记忆深处的被幽禁的感受再翻涌而出，要以同样的轨迹再出现在他哥的感受里。
纪寒景想想都要疯了，“但凡我哥身上有一点伤我要他死得明明白白。”
江廖音嗯了一声。也没废话，“你现在去祁燃小区是么？”
“给我个坐标。我把女儿哄睡就过去。”
“……”
去文枝的途中，纪寒景收到了朋友传来的监控视频反复看了好几遍。
一段是祁燃的楼层监控，显示他从前天出门之后就没有再回来过。另一端是小区大门口，同天稍晚些时候，他穿着那件出镜率很高的烟粉色旧卫衣，兜帽拉起罩在头顶，双手插着口袋走了出去。
再远的距离大门监控就无法覆盖了。但从大门口走出去后，直到今天他都没有再出现。
“要调更远距离的道路监控只能报警。”
纪寒景无可奈何，反复叮嘱，“低调地去，找人拿到监控就好，不要泄露任何信息。尤其是祁燃这个名字。”
任何事件跟公众人物的身份一沾边就会增加成倍的麻烦。现在颁奖典礼已经开始，岑意也收到了要换人上台领奖的事，不安地打电话过来问他。
纪寒景暂时无暇顾及，落地后径直到了警局跟朋友汇合。
“在这家便利店的门口，监控拍到他进去买了东西。出来后坐出租车出了城。”来帮忙的朋友效率很高，“已经在追查出租车的牌照了，马上就能把人带来问话。”
纪寒景点头，把那段监控视频又播了一遍，看着视频里那个穿烟粉卫衣的身影，一直眉心紧皱。片刻后向旁边的警员道，“麻烦给我这家便利店的位置。”
“我们的同事已经出警到店去确认……”
“不好意思。”
纪寒景毫不犹豫地打断，盯着她一字一句地说，“请给我。”
**
Alpha施压时的气场太可怕。本身也不算是违规操作，办事警员迫于压力给了他位置。
纪寒景到便利店时，两名警员正在和前台店员交谈，大概内容只有确实见过那个穿粉色卫衣的男人，也看到他出门搭乘出租车离开。买的东西不过是些寻常的食物，面包牛奶之类。
除此之外，没有更多有效的信息了。
直到出警的两位完成工作已经回局，纪寒景依旧靠在收银台前，皱眉在想着什么。
虽然是个高高帅帅的男人，但一身煞气的站在这儿终归是有点吓人。店员小心翼翼地问他还有什么需要的。纪寒景突然说，“你有没有注意过他的信息素？”
“这个……就一面之缘，好像没什么印象了。只记得文文气气的，应该是个beta吧。”
“不过他走的时候还问我，哪里有卖抑制剂。”被他那双黑得发沉的眼睛凝视着，店员颇有压力地仔细回想，当真忆起更多细节，“我就想着……可能是家里有人是Omega吧。刚刚听你们说要找的人是Omega还有点意外，没想到是自己要用。”
祁燃不可能用抑制剂！
纪寒景脑子里嗡地一声响。
视频里那个穿粉色卫衣的人，双手插兜的动作太刻意了，像是在有意模仿祁燃的习惯性姿势，但因演技拙劣而看起来生硬违和。
事实上看出这动作违和的人只有他一个。因为彼此太熟悉才会有的反应，甚至眼睛比脑子先发现问题。纪寒景说了声谢谢夺门而出，片刻不停地往小区回赶。打给在警局留守的朋友询问车牌查询的进度。
“司机已经找到了，说是去郊区的路上突然让停车。因为四周都是荒地没什么建筑，完全不懂中途下车的理由是什么，还对人很有印象。”
“听描述好像是祁燃……但细节有对不上的地方。”他的朋友诧异道，“司机说坐车的人不像是Omega。”
“开到郊区的距离也不近，车子一直是封闭状态，那么大点儿地方信息素很容易闻得出来，说是有股墨水味儿。祁燃的信息素是类似墨水的味道吗？”
祁燃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还不知道。
但谁的信息素是墨水味，纪寒景知道的一清二楚。
从一开始对周舟的引导，到出现在小区门前监控里，再到便利店刻意留下线索，让人以为祁燃出了城。
到底是谁在把一切搞得乌烟瘴气，已经不言而喻。
“或许他根本就没有出过城，是有人在故意把我们的视线引开。”
纪寒景下了车，语速快得几乎听不清楚，“我刚刚回到小区。警局那边有人手就让他们过来帮忙，我可能知道是谁在做这些事了……操！待会儿再说。”
他用力摁掉电话，迈开步子一路跑到了文具店。
晚上在这里值班的人并不是木森。见到他气势汹汹地冲进来，店员打了个寒战，问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纪寒景问，“木森在哪？”
“他……马上要离职了。今天是最后一天晚班。”店员不敢看他，颤巍巍地说，“就，刚刚出去说买点宵夜。叫我回来，替，替他看会儿店。”
纪寒景强忍怒意点了下头，又问，“你有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我没有。”新店员期期艾艾地说，“我也是刚刚到岗的……跟他不熟。”
既然是临时出去，应该很快就会回来。
纪寒景没再为难无关的人，在店里等了两分钟待得越发心烦意乱，推开点店门走了出去，绕着文具店不敢走远，踱步时重新捋清一路上零碎线索引起的纷乱思绪。
他怀疑木森做出了这一切。那么结合以往的印象看，为了骗钱而将祁燃藏起来的可能性很小。
更有可能单纯是为了人。
他一直都想要祁燃。得手之后，会做出什么事来？
纪寒景不敢再往下想。绕着文具店转了半圈，视线突然被店铺背面一扇狭小的铁门吸引。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如果木森处心积虑地想把他们的视线引到外面去，那祁燃会不会还在小区里？
他的心跳急促起来。走到门前用力地推了几下，门是焊死的。返回店里去问，店员说，“那边好像是原来的仓库，但听前一任店员说已经废弃很久，都没有再用过了。”
“你的前一任店员是谁？”
“是……木森说的。”
新店员被他整晚以来的语气感染，也开始忐忑，“他是不是犯什么事儿了？我跟他真的不熟。就是交接下工作。”
纪寒景没有搭理他急于撇清关系的话，重新在店里转了一圈，仔细观察每一处角落。走到最后面的货架时停下脚步，叫来收银台边惶惑不安的人，“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货架后有一扇被堵住的门，只露出短短的上半截门缝。整个门和墙面用同样的漆色和装饰材料融为一体，不仔细看很容易错过。
“这里也是通往仓库的门。”
“有钥匙吗？”
“没有的。因为已经不用了。”
新店员说，“就是因为废弃了……所以才堵上的嘛。”
纪寒景嗯了一声，“你让开。”
“……啊？”
“往后退。”
他一边说一边搬开货架。动作果断干脆，连架上的商品都没有动，整个挪到一边，把门露了出来。
店员看出他的意图，震惊得结巴，“你这……你，呀干什么！你别！”
纪寒景并不理会，后退两步猛地撞门，一次又一次，临门放置的货架都在跟着震动。
“不行……这样不行的！你有什么事好好说啊！”
店员想拉他又不敢动手。没辙地站在旁边干着急，直到看见他蓄满全力，拼尽全力最后一次撞门。
嘭的一声，门锁断裂，连带着一小截木质门框掉落在了地上。
旁边的人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终于想起来要去报警，惊恐地跑去前台了。
纪寒景喘了口气，半边身子疼得快要失去知觉。但无暇顾及许多，片刻不停地伸出手去，颤抖着费力地将门推开。
扑面而来的一阵抑制剂气味，浓郁到刺鼻。
作者有话要说：来辽
找到辽
都不舍得关很久让他们吃苦
我真是个心软的亲妈
别担心
明天会被甜到
大家晚安
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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