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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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会难得，我本来也想留下来围观的。上次不是没能去现场看到你们的舞台么？”纪寒景说，“现在正好，占着最好的观众席还有酬劳可以拿。”
祁燃：“……对哦。”
他如此坦然带过，让人怀疑刚才那句话像是个转瞬即逝的错觉。祁燃又听到他问，“你们圣诞节公演是不是也定了在明市？场地选好了没。”
林秋名说，“在安排了吧，不过我们还没接到通知。以前常去的是剧场里，露天场地的话就音乐节。但今年……”
“交给我吧？明大条件就挺好的。我帮你们联系学校，到时候我下了课散个步就去听演唱会了，啧。生活美好。”
“你这叫以权谋私。”
soda适时用上新学的成语，乐得添一把火，“可以可以。我们之前也在大学里开过演出，年轻人多，现场反应也不错。”
纪寒景颔首，感觉应该再加点什么推荐语显示一下自己的母校比别的学校条件更优秀，当场把这个机会拿到手，“嗯，而且我们学校操场很大。人也很多。”
“……”
纪老师的表扬总是这么朴实无华。
说完这茬大家都往祁燃身上看，好像他是什么公演总策划，都在等他表个态。
祁燃倍感压力，胡乱点了下头，“……挺好的。”
这只是个想法。也不是现在都说好就能成真的，真要促成后面还有很多事项要谈。离圣诞节没多少天了，如果团队已经联系好了场地，再临时更换也不太现实。
“那我去谈试试。”
纪寒景波澜不惊地冲他一笑，“不行就算啦，反正明市就这么大点地方。你们在哪儿开我都去看。”
他们这期节目是以Eureka为主咖做的策划，纪寒景顶替的那个小明星和另外一位歌手算是用来凑时长的，本来没多少镜头。
但显然连同编导在内的所有人都没想到会有塞翁失马这一出反转。小明星违约旷演，请都请不来的人居然主动过来做替补。
纪寒景上台前听见导演在跟主持人沟通，待会儿随机应变多cue他增加收拾率。顺口插了句，“我在这儿不重要，别折腾我了。你们主要给他们几个好好宣传。”
这期里有一个线下提前录制的，回馈粉丝的逆应援活动。到这个环节时大家以VCR的形式跟观众一起看。
视频一开始，活动标题浮现在最前方：“我们的爱是双箭头。”
只是看到标题，现场已经反应得热烈到不行。七个人都站起来往观众席比了嘘声的动作安抚，请大家安静下来才能继续看下去。
活动上藏了小惊喜，跟本期现场联动揭秘。表面看起来只是他们把亲手做的小饼干当作礼物送给粉丝，感谢大家的支持这种常规的逆应援形式。其实远不止于此，装饼干的袋子里随机装了定制的小卡片，得到卡片的粉丝就得到来参加这期节目的机会，作为幸运粉丝被请上台跟偶像近距离接触。
七个幸运粉丝里有六个人顺利到了现场。终于等到这个互动环节，被邀请到台上时，一半都已经激动到落泪了。
粉丝和偶像间的故事常常很感人。这是本期的泪点之一，主持人挨个采访，这些粉丝中有的是因为看了他们的舞台被鼓励参加艺考，有的是在生活艰难时听到他们的歌而重试继续前行的力量。有的是大学生，有的是已婚妈妈。
甚至还有一位已经下岗的阿姨——一开口就指明了是冲着岑意来的。年过半百却追星追得神采奕奕，被采访时说，“我一看到我们意意啊，心里就高兴。其实不太好意思讲，阿姨也有个儿子，不是我自夸哦，跟我们意意长得特别像，都是漂漂亮亮的崽崽，还都是喜欢唱歌跳舞的孩子。我一看到你，看到你们这几个孩子，就像看到自家崽崽一样。”
大家都笑起来。却又听见她说，“如果我的崽崽也能好好活下来，跟你们一般大啦。”
演播厅里突然安静得过分。导演打了个手势，背后的屏幕板上播放出节目组在这之前跟阿姨聊天时，聊得更深入的采访镜头。
她的孩子离世时不过十几岁。是因为霸凌和网暴而心理负担过重，走了极端。
“阿姨年轻的时候不懂得这些事，又没得好多钱支持他实现梦想。现在看看你们这些跟他一样喜欢唱歌跳舞的孩子，就像看到他一样，很高兴的。”
阿姨抹着眼角说，“要好好地继续唱歌跳舞哦，开开心心的。阿姨也继续支持你们，就像是在支持他啦。很高兴的。”
她连说了好多遍很高兴，可带着现场的大家也一起在抹眼角了。
祁燃就站在她旁边，听着她平和温暖的叙述，入目是她闪着泪光的和蔼面容，早就红了眼眶，背过身去扬起脸把眼泪憋回去，再转身回来时又带着笑容，俯身抱了抱她。
“阿姨，你也要开开心心的。我们会继续唱歌跳舞给你看。”
在他身后，场上的所有人都围过来，连纪寒景都被打动，跟随众人给了她一个拥抱。
“有时候想想，我们所说的明星偶像，单从职业来看，也只是个赚钱吃饭的工作，是这个世界上万千工作中的一种。却会因为跟粉丝之间，这样奇妙的联系，相互影响而变得特别。”
主持人动情地说，“在粉丝的眼里，偶像的存在仿佛太阳，虽然在现实里隔着遥远的距离，却能因为看到他耀眼的存在而被光芒指引。被他的优秀感染，从而变成更好的自己。”
他说完，将话筒递给了祁燃。
祁燃整理思绪，刚刚哽咽过，开口时嗓子还有些哑。“其实……我们并没有你们说的那么好。也不像你们说的那样，是可以散发光和热的太阳。”
说到这里，底下的观众都努力地朝他喊“你是”。
他深吸了口气，抬头时又露出一个笑容。环视全场的观众，在那些粉丝们热情洋溢的脸上停留，缓缓地摇头说，“你们才是。”
“如果要打比方，偶像就如同可以反射光芒的小行星。在我们身上看到的每一分光芒，都是从你们心底投射在我身上的影子。”
“你们才是自己的太阳。”
**
这一环节的后半部分，是粉丝们一起做竞答游戏。
要回答的题目都跟Eureka几个人相关。有些简单官方，如新专辑的发行时间。有些无厘头，问某个人出道后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最后答对题目最多的粉丝可以指定跟他们中最喜欢的某个人亲密互动，可以拥抱或拍情侣合照。
台上的小姑娘一个个摩拳擦掌，表示我全都要。
纪寒景看不下去了，主动举手，表示我也可以。
把他加入粉丝答题团里更有看头，主持人乐得把他也请上台。玩游戏到最后，计算数量时居然是纪寒景答对得最多。
他之前只关注祁燃一个人。最近对哥哥的想法比较深入，知道他把自己这个团当家人一样爱护，为了打入内部就在去文枝之前拿出考研的架势恶补了Eureka相关的所有能收集到的资料。为了给自己加印象分。
虽然到地方之后靠的是吃喝玩乐达到了目的，但当初恶补知识点终究没做无用功，在这会儿收到了神奇的效果。
Eureka全体震惊。祁燃也不例外，在台上看着他，脑海里突然闪过他从前说的“其实我是你的粉丝”。
却从没想过，这个粉丝，并不是自己以为的只看过几场舞台的那一类。
粉丝们合理怀疑有黑幕，又一人问了他一个跟Eureka相关的问题。纪寒景对答如流，坐实了他要求加入答题团里时自称的“一个平平无奇的老粉”称号。
顺手领了自己的奖品。熟练地搂过他哥的肩膀，自豪地笑出小白牙，“怎么还不给我们拍照。”
“……”
祁燃能想象到自己在照片里的表情。一定很懵。
这一环节的最后，所有粉丝都被赠送了新专辑和周边小礼物。节目组把彩色油画棒发给邀请上台的粉丝们，大家一起在长长的团体画报上写祝福语签上名，送给Eureka当做礼物。
纪寒景挑出一支粉色的，手指间轻巧地转了两圈，看着像在思索，踱了几步到团体合照中祁燃的位置，弯腰在他哥的脚下写了一句。
“永远热爱，永远心生向往：)”
这是他们在dts出道成团时官宣的文案。那么久之前了，他都知道。祁燃心里的疑问又加重了一层，不自觉地俯下身去看他的字迹，瞥见句子末尾处那只丑萌丑萌的笑脸，浑身僵住。脑海里如同滚过一声惊雷，刹那间顿悟般，将那些惊人的相似都重叠在了一起。
跨越时间的长度，他的笔迹或许会发生变化，言语表达的方式也可能变得不一样。
唯独这个丑萌丑萌的表情后缀，是他奇奇怪怪的风格，这么多年都没变过。画得没有一点长进。
那个时候，纪寒景说“燃哥可能你想象不到，其实我已经喜欢你挺久了”。
他都没有亲口问过，究竟久到什么程度。
祁燃猛地直起身，摘掉耳返关了话筒。
纪寒景还在欣赏其他人的签名，感觉没自己的好看。突然被他拉住，不明所以地跟着走到了场边。
余光里，他的手指将衬衫衣袖都攥出了褶皱。用难以置信，却已经笃信的颤抖音色，一字一顿地问，“是不是你？”
“我的……那个，不愿意透露姓名的老粉。是不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来辽~
身为老粉
今天终于有了姓名
今晚照常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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