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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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过头来,现场的拍摄还在继续。
应执早就发现了自己身后那个影子般沉默跟随的人。原本故意视而不见,是想令其知难而退,谁知道这人居然超乎想象的执着。
被跟了一段时间后他终于忍无可忍,毫无预兆地停下脚步,转身望向背后的人,“你要跟着我到什么时候?”
应解意照常只盯着前面那人的脚步,低头在跟着走。见他突然停了下来,视线疑惑地上移,直到对上一双凉飕飕的眼睛。
教授依旧面色不善。他却露出了惊喜的笑脸:“你终于肯理我啦。”
“……”
他是个年轻又出众的Alpha,骤然笑起来令路人驻足回眸。
应执原本想板起脸骂他一通。这时却被他笑得心里乱了主意,顿了顿再开口时,语气竟不由自主地缓和了些,“你跟着我干什么。”
“我有话跟你说!”
“那就说。”
“我就是想跟你道个歉。”
应解意飞快道:“那天在实验室里,我只是想开个玩笑。没有恶意。”
应执看着他重复了一遍:“玩笑?”
“……我知道太过分了。冒犯你了是我的错,以后我不那样了。”
应解意认真道,“我没有喜欢过别人,也不知道怎么讨好别人。但是我喜欢你。如果你还没消气就尽管说,让我做什么来补偿你都行。”
“真的,干什么都行。只要你别再生我气了。”
“……”
应执心里觉得好笑,“应解意。你没有自尊吗?”
“我有。”
应解意说,“但也不耽误我继续喜欢你。”
“……”
这句话不好笑了。
应执被他一口一个喜欢堵得哑口无言。
他的态度那么诚挚郑重,再计较起来反倒显得自己小气,心里仅有的讽刺也都无法再说出口,只得仓促地打断,“你说完了吗?”
“说完了。”
“那就不要再跟着我了。”
“诶这我可没答应你啊。”
“……”
说好的让干什么都行呢。
虽然没有讲明,但应解意看得出来,他算是接受了自己的道歉。
教授的态度似乎松动了些。应解意顺杆往上爬,三步作两步跑到他身边,跟他并肩走了起来,“教授你知不知道城南的案子啊?唉最近外面不安全,我得看着你回去才放心。”
像是对他的提醒嗤之以鼻,应执往旁边避开半米距离,随手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拿出一支钢笔形状的针剂:“你信不信只要两毫克,世界上就再也没有应解意这个人。”
“我知道你可以保护自己,但也不妨碍我担心你嘛。”
“……”
“教授你相不相信缘分啊?我就觉得我们俩特别有缘。”
“……”
“你看啊,我们俩都姓应。这么罕见的姓都能碰上,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应执瞥他一眼:“全国应姓人口有八十多万,主要分布在两个省,我们所在省是其中之一。其中本市又是应姓的中心地区,占总人口的0.5%以上——我不觉得这有多罕见。”
“你说得对。”
应解意露出笑脸,“教授,你知道得这么多真厉害。”
“……”
应执便又词穷了。
他向来是冷静自持的,这样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非常少见。也完全不能理解,这么个在别人面前日天日地的alpha,为什么到了他这儿突然就变成个装乖扮顺的弟弟。
Alpha们向来都是目中无人,自诩高出一等的存在。像应解意这样年轻的alpha更是个中翘楚。被毫不留情地拒绝后应该恶狠狠地甩手离去,甚至丢下一两句“不知好歹”的讽刺才对。以往那些说喜欢他的Alpha们被他拒绝就是这么做的。
可应解意为什么还在?
事情的发展陷入了教授的知识盲区,困惑之余,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他为什么追着我不放。
——都这么不给面子地拒绝他了,为什么还是对我这么执着?
应执的注意力又转向了应解意的手腕。
他对应解意手绳上那块残缺的玉坠的关注,来源于一句世代流传的家训。那块玉坠跟他家世代相传的古籍上画的一模一样,底下的标注说是死敌的信物。日后见到拥有那玉坠的人,离得越远越好。
原本以为是个封建迷信的传说,谁知道真的会有看到玉坠的一天。然而如果真有那么听话,他早就去结婚养孩子了,哪里会在这当教授做科研。
这句诅咒般的家训反而激起了应执逆反的心理,也为他对应解意的好奇做出了自以为合理的解释——他是对玉坠好奇,不是对人。
见他感兴趣,应解意索性摘下来给他细看,“我爸让我从小戴着,说是护身符。”
应执不动声色地接过。指尖触到玉坠的下一秒,眼前闪过与此生记忆不符的画面。
“卡。”
周冠林满意地一挥手,“过。”
祁燃听到指令,表情便松懈下来。再去看纪寒景时,眼底温和的笑意与刚才冷冰冰的教授判若两人。
纪寒景和他对视一眼,即使没说话,也神奇地立刻领会到他笑的含义。
一条过,太好啦。
可爱。
接下来的画面是应执被触发前世的记忆,前世的部分会放到后面一起拍。
他们从学校的道路上一直往外走,这会儿已经快走到了教职工家属楼。今天的任务就是把发生在应执公寓里的戏份拍完。
下一场发生的时间跨度较大。是在两人将要确定关系前的暧昧期里,学校里有Omega学生遇到危险,应执恰好路过,为了解救她不慎受了伤。行动不便时,应解意来到他的公寓里照顾。
祁燃换了身宽松的家居服,这还是他到现在为止第一次穿除了白大褂以外的装扮。胳膊被打上石膏,一条腿也被固定起来,靠着沙发伸直了放在软垫上。
纪寒景也在旁边上伤妆,眉骨添了两道青紫的血痕,额角也被贴了纱布。
两个人被摆弄得动弹不得,祁燃坐在沙发上微仰着头,刷子在脸上扫来扫去,他小声说,“我们伤得这么重啊?剧本里不是说后来有校警出现来帮忙了吗。”
救学生那段还没拍。照现在这情况看可够惨烈的。
“我是比你出场得晚,估计校警来得更晚。”
纪寒景抽空跟他一起吐槽,“对方恶势力又太强大。我们可是只有两个人。”
祁燃叹了口气,“幸好有把那个学生救下来。没白挨打。”
纪寒景忍俊不禁。
剧组的化妆师超常发挥,伤妆完成后即使近距离看也非常逼真。祁燃主要是胳膊腿不能动,打了石膏和纱布乍看还好。纪寒景却都伤在脸上,是真的看着就疼。一靠近,就听见他哥轻轻地吸气,嘶了一声。
“假的。”
纪寒景见不得他哥皱眉,低声道,“我不疼,你也别替我疼。”
这是即将要拍的戏里应解意的台词,放在戏外说倒也挺应景。祁燃多看两眼适应了些,伸手想碰一碰他的妆,又怕给弄乱了还得补,便又收回手,按照导演的要求躺到了沙发上,闭起了眼睛。
应执这时正在午睡,梦境中重现的是自己跟应解意前世的画面。听到呼唤声睁开眼,看见梦里的人就在眼前时,有些许怔忪。
回过神来,被他扶起去吃点心。
按照先前设计好的动作,应解意将他从沙发上抱了起来,走到餐桌前放下。接着是喝茶吃点心,说台词。讨论案子。
周冠林越看越不对劲,终于喊了声卡。
两人同时停下来,回头望向导演。
“再来一条,从应执睁开眼开始。”
羁绊感是有的,默契也是足的。但好像就是缺了点什么。
周冠林还在心里琢磨。看着他们两个一同起身,走回沙发前恢复姿势准备重拍一条,过程无比融洽时才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你们两个还没在一起呢,怎么演得像相敬如宾了几十年一样。”
“……”
“这时候先不要那么熟络。”
周冠林看向祁燃,“主要是你,要再给我点脸红心跳的感觉。”
怎么个脸红法?
祁燃想了想,重新来一遍又被导演喊卡。
“我说的是睁开眼看到心上人的脸红心跳!不是上课睡着被班主任叫起来那种不好意思的脸红。”
“……”
“不明白吗?来我给你细讲。”
周导戏瘾发作,坐进沙发里把纪寒景也拉过来,示范被抱起身的动作,“他的手托着你的背,你把手放在他肩膀上,搂着他脖子,对对对,这样。靠近你的时候你害羞一点,紧张一点。”
“要注意细节。呼吸要重,眼神要躲闪,要有那种想看但又不敢跟他对视的感觉。”
“……”
祁燃求助地看向他敬爱的纪老师。
纪寒景以一个引爆少女心的姿势抱着娇羞的导演,点了点头,“是这样。”
“……那我再试一次。”
祁燃似懂非懂,心里有点迟疑。按要求演了一遍,果然还是表现得不太理想。
“表演痕迹太重了。”
前面都拍得挺顺利,没想到卡在这儿了。又拍了两遍也没有达到满意的效果,周冠林也有点发愁。
“是我要求太高了?”
相敬如宾虽然差点意思,但跟祁燃不自然的脸红心跳比起来,还是要更像样点的。但之前两个人表现得都超出预期,他心里标准都被拉高了,现下就难免不大满意。
“过渡是有点问题。”
纪寒景稍加思索,“直接拍餐桌谈话那段还好,把剧情先过一遍吧。”
祁燃点了点头,心里有些受挫。
其实单就表演来说,他跟平常投入得同样多,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得到相对较差的效果。
这天工作的间隙里,他一有空就琢磨这个,始终不得而解。
傍晚下戏前他收到经纪人的消息说快到剧组了,就在片场等着没有立刻回酒店。纪寒景收工了过来找他,也聊上午那段。
纪寒景今天也一直想着那场戏,有了些思路。只是这会儿刚开口还没两句,田淼就到了。
从祁燃出道起,田淼就一直是他的经纪人。近两年经验丰富,她手下的艺人多了,祁燃这边又没什么火花,大部分时间就交给了周舟助理。
来剧组后雷厉风行地见完了导演和编剧过来,她看见祁燃跟纪寒景坐在一起,神情略有些意外。
凭对祁燃性格的了解,她本以为这两个人戏外并不会有额外的接触。没想到看起来关系还不错。
寒暄过后,纪寒景看情况自觉回避,但也没离得太远。隐隐听见她对祁燃说,“来前我在公司看到岑意了。他托我给你捎信儿,说下个月来探你的班。”
“下个月啊?”
祁燃意外道,“他怎么没告诉我?下个月我们就不在这儿拍了。”
“估计是想给你个惊喜。幸亏告诉我了,不然估计就要扑空。”
田淼拉了个小马扎在他身边坐下,看着剧组忙忙碌碌整理器材的工作人员,叹气道,“岑意现在可过得比你轻松多了。换拍摄地的事我知道,也已经说了,等你下个月去明市安顿下来后再告诉他酒店地址。”
祁燃点了点头,又听到她问,“你怎么样?听说今天拍摄不太顺利?”
他顿感压力倍增:“其他都还好。有一场戏还不太明白,今晚回去我再好好想想。”
“得抓紧。”田淼说,“别怪姐没提醒你,你年纪也不小了。现在的处境也已经由不得你再任性了。你跟岑意的定位不同,粉丝群也不一样。注定没法儿像他过得那么舒服的。”
“……”
祁燃又点了点头,低声说,“我知道。”
岑意是Eureka的老幺,主要负责vocal和词曲创作部分。不说在他们团,放在整个爱豆圈子里看也是个神奇的存在:一开始积累的粉丝就都是妈粉,哪怕恋爱结婚,生了孩子都有一群粉丝争着当姨母。
职业上,拥有与生俱来的天籁音色,乐感出众又有创作能力。对他而言,solo甚至比在团内活动更能凸显他的优势。所以近些年在往独立音乐人发展的道路上高歌猛进,成绩斐然。
“进这个组不容易,一定得好好表现。”
田淼继续苦口婆心,“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无论如何都要把握住,只能进不能退。”
“……”
纪寒景在旁边来回踱步,一直没走远,悄摸偷听墙角。知道自己不该插手多管,听到这时却终究还是忍不下去,出声打断。
“你别这么催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