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地主家的傻闺女(17)(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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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傅明修金銮殿上当众拒婚,可是把安平侯的脸都踩在了脚底, 饶是顾湘君重生后刷足了他的好感度, 也被甩了脸子。
“把你的心思收一收,费尽心机退了三皇子的婚约, 到头来人家根本看不上你。”安平侯的话语, 直截了当, 戳人心窝子。
顾湘君气得把房里的摆设又砸了一次,下人们大气不敢出, 大小姐最近脾气不太好,隔三差五就要来这么一回。
她站在一地碎瓷片中间,眼神冷得可怕, 这天下怎么会有男子拒绝这样的好事, 她到底哪里不好, 为什么上辈子他视自己为白月光, 这辈子连瓦上灰都不如!
这叫她如何甘心?与其说她恋慕傅明修到非他不可的地步,倒不如说那是她重生之后的一个执念,一个证明自己的选择没有错的执念!
所以在知道傅明修离开京城的日子后, 她就在绸缪接下来的事,她为了和傅明修在一起,已经付出了那么多, 她不允许自己竹篮打水一场空。
许是老天怜悯, 马车抵达下一个城镇,她到客栈过夜时,意外的见到了傅明修。
她并没有直接上前, 而是在第二天的时候,制造了一起自己被山匪截杀的假象,她形容狼狈的扑到傅明修的马车前求救,饶是谁看到,都不会忍心见死不救。
傅明修面无表情地掀开马车里帘,看着倒在马车前,一身狼狈伤痕累累的顾湘君。
“求求你,救救我!”顾湘君装作不经意地抬起头,看到傅明修时,愣了半晌才眼前一亮道,“是你!傅大人,你应该还认得我……”
“认得,是害我娘子扛了三条街的那个胖子。”傅明修挥了挥手,让人去帮忙。
顾湘君只觉得一股老血憋在心口,这真的是上辈子对自己求而不得的首辅大人吗?!
顾湘君雇来的山匪,本就是演戏而已,是以傅明修让人去帮忙,那些人也就意思意思地应付了两下就跑了。
顾湘君见傅明修完全没有下马车来扶自己一把的意思,只能自己爬了起来,正想开口说点什么,就听傅明修又道:“你是特地在这里等我的吗?”
顾湘君:……这tm让她怎么接话?
“傅大人怎么会这么想!”顾湘君硬着头皮道,“我要去凌州……”
“你要去哪里,不需要和我说。”傅明修根本不想听顾湘君往下说,在饕餮楼的时候,他就对这个人心生忌惮,这会儿在这里见到,竟有种果然等到了的感觉。
“你说你不是特地在这里等我,那么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的身份。”傅明修冷冷道,“我不记得何时与姑娘互道过姓名。”
顾湘君浑身一僵,心下有些慌『乱』,是她大意了!她太过于沉『迷』上辈子的事,以至于总是忘记这辈子的傅明修,根本还没有心悦自己!
“那是因为,我对傅大人一见倾心,所以才会冒昧私下打听了你的事。”顾湘君垂首,挡住了眼中的不甘与屈辱,她顾湘君何曾如此不要脸的对一个男子示爱过!
“我家中已有妻,这位姑娘请你自重。”傅明修懒得再听她说话,放下马车帘子重新坐好,“出发吧。”
“等一等!”顾湘君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已经自降身段,直接示好,这人竟然如此不解风情,“傅大人,刚刚是我冒犯了,我之前不知大人家中已有妻……”
“这话你自己信吗?”傅明修讽笑道,“你就是那位安平侯府的嫡小姐吧,你爹没告诉你,我家中已有妻了吗?”
顾湘君脑袋一嗡,他怎么会知道?!
“人都是长了脑子的,希望这位姑娘你也长一个。”对于这种一而再再而三的碰瓷的,傅明修半点也不想给好脸『色』,就算被人说和女子计较有失君子风范,他也不给!
任何企图离间他和他娘子之间感情的,都要有多远离多远!
呸!
“可是……这荒山野岭的,我一个人害怕,那些劫匪万一没走远又回来怎么办?”顾湘君这次是真的有点慌了,她实施这个计划的时候,考虑到了方方面面。
就算他暂时不为自己所动,至少也会看在安平侯府的面子上,带自己同行,但万万没想到,傅明修半点也没有这个意思!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傅明修说着,催促道,“快点走,天黑之前得赶到下一个落脚点。”
队伍果然加快了速度,顾湘君站在原地,气的浑身都在发抖,脑子一片空白。
“傅明修,你当真一点也不怕吗!”狂怒之下,顾湘君冲着马车离去的方向吼道。
马车半点没停歇,反而加快了速度,很快就消失在拐弯处。
顾湘君眼睛气的通红,她吃吃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忽然就蹲下来哭了,胸腔里对傅明修的爱意,随着眼泪的滚落,一点点的变成了恨!
若非他上辈子给她的希望,她何至于把自己弄到这样的地步,她舍弃尊严送上门他都不看一眼,简直是欺人太甚!
顾湘君这会儿还不知道,回到京城等着她的会是什么。
*
镇国公府大门外,唐净仰着脑袋盯着大门看了半晌。
找回来的记忆里,有关于镇国公府的事其实已经很模糊了,她上前一步,敲了敲门。
应门的小厮来的挺快,打开门,见外面站着个乖乖巧巧的年轻姑娘,愣了一下,“这位姑娘,你找谁啊?”
“我找你们国公爷。”唐净直截了当道。
爹爹一个人在家里,她得快回家陪爹爹,不能在外面耽搁太久,爹爹,会担心的。
小厮闻言,目光顿时就变得不那么友善了,这姑娘人不大,口气倒是不小,上来就要见他们家国公爷!
“你是哪家的,可有拜帖?”但京城贵人多,小厮为了防止自己看走眼得罪人,还是问了一声。
“没有拜帖。”唐净道,“我就是这家的!”
小厮听到没有拜帖,表情就有些不耐烦了,也没听她后一句说了什么,“没有拜帖是不能进的,姑娘你还是走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他说着就要关门,唐净一把按住了门板,直接将门板整个卸了下来。
小厮脸『色』一沉,当即就唤了护院来,教训教训这个胆敢冒犯镇国公府的狂徒!
然而小姑娘一拳一个,都不带眨眼的,直接就放倒了那些护院,最后在小厮惊恐的眼神中,将他也给放到了,然后小姑娘慢慢悠悠地走进了镇国公府。
国公爷今日沐休,难得的清闲,让人搬了一张躺椅出来,他惬意地躺在躺椅上,举着本杂记在手里翻看,看着看着,眼前打下了一片阴影。
他以为是自家夫人,仰起头一看,却见一个小姑娘站在他躺椅前面。
“你谁啊?”国公爷吓了一跳,忙坐了起来,他难得清闲屏退左右,就是想轻松一下午。
唐净凑近他,比出一根手指指着他的脸,“你看我是不是长的很像你,我是你女儿。”
“哐——”一声碎瓷声从月门那边传来,国公爷撇过去一眼,就见自家夫人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仿佛他做了什么大逆不道之事。
“我不是,我没有,不是我干的,你别瞎说,夫人你听我解释!”国公爷吓得一头冷汗,当即就来了个否认四联。
唐净歪了歪脑袋,看向月门那里的国公夫人,纠正道:“哦,我和你长得不像,和她长得像。”
她一边说,一边将指着国公爷的手指挪到了国公夫人的身上。
国公夫人原本以为,这是丈夫在外面的小野种,听到唐净这么说,原本到嘴的话硬生生憋了回去。
她盯着唐净看了一眼,越看越眼熟,心脏也开始砰砰狂跳起来。
“你,你是……”心里有一个不可能的猜测,但她不敢想,那年她女儿出事时,她怎么也不敢相信,她会坠崖而亡,最后尸体都没找到,只能给她立了个衣冠冢。
“我是唐净,哦,以前叫沐婧颜。”唐净答道。
国公夫人的心,瞬间就揪了起来,她急忙跑进来,拉着唐净左右看看,越看越像是自己的小女儿,但,这可能吗?
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她为什么才找上门来,这些年她又是在哪里生活的?
“有人要杀我,我跑啊跑,跑掉下去砸到了头,爹爹救了我,带我回家。昨天才想起来自己是谁。”唐净『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将脑袋上那个残留的疤痕扒拉开,国公夫人一瞧,顿时眼睛就红了。
国公爷闻言,心中也颇为震惊,对唐净的话信了一半,毕竟当年的确是在山崖下面找到的带血的破衣衫,他后来也发动了很多人去找,可是始终找不到人,几年过去,渐渐的也就接受了闺女可能被野兽吃掉了的事实。
“哦,杀我的人说,是安平侯府的小姐,要杀我。”她一口气说完,不等国公爷和国公夫人回神,转身就要走。
“等等,颜儿!”国公夫人一把拉住了唐净的手臂,“你要去哪里?现在事情还没弄清楚,你不许走!”
和国公爷一样,国公夫人对唐净的身份也信了一半,另一半是一种不敢置信,毕竟九年过去了,原本以为已经死了的人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怎么都有种恍惚的不真实感。
“你们不相信我吗?”唐净其实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她要回家陪着爹爹,来这里就是告诉他们一声,这样就有人去找顾湘君算账了。
“不是不相信,是、是,太突然了。”国公爷都有些语无伦次起来,他盯着唐净的脸看了又看,最后确定,这的确是自家的崽啊!
“哦,那么你们会替我报仇吗?”唐净歪着脑袋,定定地看着国公爷的眼睛,如果他们不报仇的话,她就要自己动手了。
“当然会!”国公夫人红着眼睛上前抓住唐净的手,“颜儿,这些年,你是不是吃了很多苦?”
“没有呀,爹爹很疼我。”唐净摇了摇小脑瓜,“好啦,我要回家啦,爹爹还在家等着我。”
唐净说完,轻轻扒开国公夫人的手。
“可是这里是你的家啊!”国公夫人不想让她走,九年了,她只有在梦里才能见女儿可爱的小模样,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让她的心脏一揪一揪的,始终无法平静下来。
“你们还有哥哥,但是爹爹只有我。”唐净往后退了一步,“我走啦!”
她说完,也再管国公爷和国公夫人,转身就跑。
“诶!等一等!”国公夫人哪里舍得让她就这么跑了。
“跟上,我们跟上!”国公爷比夫人要冷静一点,很快发现了唐净的不对劲。
唐净当然知国公爷和国公夫人就追在身后,她想了想,放慢了脚步,毕竟当初她被人追杀掉下山崖,这对夫『妇』肯定也很难过,不是他们的错。
只是,人的心都是偏的,她脑子浑浑噩噩一片空白的时候,被唐德贵捡到,虽然不是亲爹,却比这世上很多亲爹都要好,她记忆里,七岁之前的记忆虽然找回来了,却并没有太多身临其境的代入感。
所以,若是需要选择,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唐德贵。
沐长宴一脸沮丧的回来了,他这些天一直想见顾湘君一面,问问她为何不与自己来往了,可惜却始终在吃闭门羹。
他刚到家门口,先是看到一个小姑娘跑出来,接着又看到自家爹娘一脸焦急地跟了出来,他娘的眼眶还有些泛红。
“爹,娘?你们这是怎么了?”沐长宴想也不想地跟了上去,一边跑一边关切地问国公夫人,“娘,您怎么哭了?”
“那是你妹妹!”国公爷道,“你是不是又去安平侯府了?”
国公爷平日里并不太干涉儿子的交友,但是刚刚唐净说,当初是安平侯府的小姐让人杀她的,尽管还没有查证,但是亲疏远近之下,国公爷对安平侯府的好感度瞬间降为负数。
“是啊,怎么了?”沐长宴跟着往前走,不解地问。
“以后不许再去了!”国公夫人狠狠瞪了他一眼,这个不孝子,竟然和害自己妹妹的人有来往,还一片痴心不悔!
“再去打断腿!”国公爷补充道。
“为什么?”沐长宴整个人都懵了,为什么忽然之间,爹娘对顾湘君的成见如此之深?
“因为当年害你妹妹的人,就是她!”国公夫人不打算瞒着他这件事,若是他犯浑,她就打死他!
所以说,其实国公夫『妇』一家子,都很凶残?
沐长宴听完僵在了原地,他甚至有些不知道刚刚娘说了什么,可是那怎么可能?顾湘君那样善良温柔的姑娘,怎么可能做出那样的事?
他目光落在前面慢慢走的姑娘身上,一咬牙跑上前几步,拦住了唐净的去路,“你是我妹妹?”
唐净瞥了他一眼,哦,是那天被自己扔出去的人,她没甚好感地移开视线,不打算搭理他,这个人喜欢顾湘君,不是好东西!
“为什么你要说,是顾小姐害的你?”沐长宴不敢置信,他少年慕艾,心里就有了那个姑娘,他甚至觉得自己配不上那样好的人,可是现在却要告诉他,那个人并不是那样好,甚至伤害过自己的至亲!
他看着唐净,看着看着,心更加『乱』了,他小时候也曾喜欢逗妹妹玩,也曾背过她,将好吃的藏在袖子里悄悄喂给她,这个小姑娘,的确就是他的妹妹,毕竟她出事的时候已经七岁了,七岁的长相与现在,其实变化并不是很大。
唐净脚步加快了一些,“你别跟着我,我讨厌你。”
沐长宴表情一僵,“为什么?”妹妹不是失踪了这么多年,为何会对自己说这样的话?
“烤鸭店,你想打我。”唐净十分耿直地说,“你不好,我不喜欢。”
沐长宴脑海中,瞬间就回想起了在烤鸭店外,自己被一个小姑娘扔飞出去的事。
“怎么回事?长宴,你一早见过你妹妹?”国公爷一听就急了,“你为什么没有认出来,为什么不早点带妹妹回家!”
“我……”沐长宴的脑袋『乱』成了一团『乱』麻,纷『乱』的思绪交杂在一起,“我不知道,我当时……”
他当时看到顾湘君被人欺负了,所以想要为她讨回公道,想去找小姑娘算账。他没有看到小姑娘的脸,所以没有认出来。
这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事实上就算看到了她的脸,在气头上的自己,也不会认出来吧?只会押着她向顾湘君道歉吧?
“回头再找你算账!”国公爷眼看着唐净消失在拐弯处,急忙拉着国公夫人追上去,将沐长宴抛在原地。
沐长宴眼睛涨的生疼,手都在微微颤抖,他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忽然转过身朝着安平侯府去了,他要去问个明白,问一问九年前妹妹出事,到底是不是顾湘君干的!
他敲了好一会儿的门,门房仍然说顾小姐没有回来,他也不肯走,就这么站在门口耗着。
终于,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停在了安平侯府大门口,顾湘君从里面走了下来,她看上去形容憔悴,也不知道到底经历了什么。
沐长宴走上前去,拦住了顾湘君的去路。
顾湘君此时又累又饿,只想好好的休整一下,再图他事,她看到沐长宴,原本压抑在心里的怨气和愤恨全都涌了上来,她连伪装都懒得伪装,只冷冷地看着他,“你来干什么,你走吧,以后别再来见我了。”
沐长宴却一动也不动,“我问你一件事,我希望你能认真的回答我,只要你回答了,我以后就不会再来找你了。”
“什么事。”顾湘君不耐烦地问。
“九年前,我妹妹出事,是不是你干的。”沐长宴死死盯着顾湘君的脸,不错过她一丝一毫的表情。
顾湘君冷不丁被问到这个问题,下意识的就有些慌,她目光游离地闪躲开来,“你胡说什么!你妹妹的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
她撇的干干净净,可是她的表情和眼神却出卖了他,这瞬间沐长宴只觉得自己如坠冰窟,有一种呼不出气来的憋闷感。
他这些年来都干了什么?
他捧着一个伤害妹妹的人,捧了这么多年?
“真的没有吗?”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愤怒到了极点,他的语气反而平静了下来。
顾湘君此时已经镇定了,“让开,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反正沐婧颜已经傻了,再说九年前的事情,死无对证,谁也不可能查到她头上来的。
她到底是怎么做到害了一个人之后,还心安理得的享受别人的追捧的?
沐长宴扬起手,狠狠地抽在顾湘君的脸上,“顾湘君,你真的,好恶心。”捧了她这么多年的自己,也好恶心!
“我妹妹什么都想起来了,是你干的吧。”沐长宴眼睛怒的通红,他是喜欢顾湘君不假,可这不代表他就没有脑子,那是他妹妹啊,是他抱过疼过护过的亲妹妹啊!
顾湘君捂着脸,脸『色』急变,“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让开!”
她猛地推开沐长宴,狼狈地跑进安平侯府,怎么会这样,傻子怎么可能记得,她为什么要想起来!
她浑身都在瑟瑟发抖,想要镇定下来,告诉自己不要怕,然而那是镇国公府,若是想要对付她,根本就是轻而易举!
不能这么下去,傅明修不要她,国公府和她结了仇,她脑中蓦地闪过了三皇子的脸,是了,她还有退路!
她急忙跑进房间,颤抖着换衣服,给自己梳妆打扮好,从后门离开了安平侯府。
而此时,沐长宴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迎着冰冷的风往前跑,他一路问着人,最后找到了唐家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