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名冠京城女仵作（3）验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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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付绵绵是真有些吃惊, 她瞪圆了眼好半晌，之后才慢悠悠眨了眨。
“可不是吗？据说昨天夜里旁边家都听到了周寡『妇』家里传来了声尖叫，只是她这人平日里品行不端, 加之前段日子又和孙铁出了那么档子事儿, 都只当她又勾了谁去家里胡闹了！”张大婶子说起来十分唏嘘。
“万万没想到啊, 隔日也是刘福家好奇扒着周寡『妇』院墙看了眼，不曾想对方门户是敞大开，隐约可见屋里地躺了人。刘福家也是热心肠，觉得不对就在墙头喊了嗓子, 不曾想那人却是动不动哩，她便紧忙进了门, 走进了才发现地竟是周寡『妇』，人已经凉了, 整硬挺挺差点吓破了刘福家胆儿！”
“之后大家就都被刘福家嚎叫声吸引了过去, 你不知那周寡『妇』状多么凄惨，我瞧着都骇人。且脸黑，指定是冤！村长得到消息后就套着驴车带着人连忙赶去了青河县城里，在县衙门前击了鼓, 县老爷得知此事后便派了县尉大人前来, 现在正在周寡『妇』家守着呢！”
张大婶子说到这，便再次伸手来拽她, 眉眼间难掩焦急：“大人和村长他们都等小半天了, 你且快着些吧！”
言罢, 再不给付绵绵询问机会，张大婶子脚下风，条敦实腿几乎跑出了残影。
前往周寡『妇』家路，付绵绵抽空量了番土路旁情景, 果真见到各家各户都没什么人，田地里也只零星有头老黄牛在那里悠闲甩着尾巴吃着草。王家沟因处在山沟沟里，地势并不平坦，各家各户都是依着地形建房子，所以挨得都不是特别近，分布相当松散。周寡『妇』家与户邻居之间距离少说也有几百米，这样都能听到声音，看来昨天夜里动静果真不小。
还没半柱香时间，二人终于赶到了周寡『妇』家门口，此时在那只有人胸脯高院墙，趴满了过来围观王家沟村民，甚至还有些不谙世事孩童坐在墙头，手里还拿着馍馍。
不夸张说，王家沟近十多年来都未曾发过这种意外，这也算得是村中大事，自然都要过来探究竟。
“村长！村长！我可把柳青山家带过来了！”张大婶子到地方就咋咋呼呼叫嚷了开，扯着付绵绵穿过人群，路挤到了周寡『妇』家院子里。
这间院子乍看与王家沟其他人家没甚区别，只是过于干净了些，没有豢养家禽地方，也没有晒干野菜及肉类地方，有只是角落里拴着根麻绳，面还系着几件花花绿绿衣裳在那里飘『荡』。
隐约间，付绵绵似乎听到了村民们那不太真切议声。
“要是我没记错话，前些日子这柳青山家不是也遭了黑手被抢去了银钱？听说大半夜被扔在了村口外荒地里，差点就没了命！”
“对呀，还是村长带着村里爷们儿把人救回来哩！”
“这事儿怕是不简单，咱们村里什么时候出过人命？还是接二连？该不会是城里有什么逃犯跑到咱们山来躲清静了吧？”
人群中有人这么说，众人瞬间就都变了脸『色』，显得有些惶惶不安。什么‘逃犯’这类穷凶极恶之人，对于王家沟村民还是极有震慑力，光是想想就能吓破了胆。
他们议声，不仅付绵绵听到了，这会儿正平八稳坐在院中把凳子、着青『色』官服中年男人显然也入了耳，他脸『色』并不算多好看，随即冷哼了声：“青河县城内若是有这等恶徒逃脱，我又岂能不知？”
旁边跟着应该是另名在县衙内任职喽啰，闻言自是附和：“县尉大人说是，大人英明神武乃是十里八村都有名，岂容恶徒撒野？我瞧着这样子更像是你们王家沟内部矛盾，刚刚不是还有人说前几日这周寡『妇』与人起了冲突？我看就是如此才对！”
这边话音落下，另边正哆哆嗦嗦跪在地人就急忙叩首喊冤：“冤枉啊！冤枉啊！”
付绵绵扭过头定睛看，可不正是孙铁和他婆娘，这会儿二人灰头土脸，许是因受惊过度，面没有什么血『色』。孙铁颤颤悠悠抬起了头，只觉得口中苦涩，这会儿又哪里顾得和自己有过节付绵绵。
“大人明鉴，我和婆娘昨晚皆在家中未曾出来过，家中还有七岁孩童，又怎会出门杀人呢？这实在是毫无道理！”他忙不迭替自己辩解，复又瞄了眼门外这会儿正被邻居紧紧抱在怀中小男孩，忽然就流下了把辛酸泪。
说不后悔是假，当初若是没着了周寡『妇』道，不贪图美『色』，今日全家又怎会遭此横难，当真是有口难辩！
孙铁婆娘王氏也紧跟着开了口，不过她却不是辩解，是套起了近乎：“县尉大人向都是保护青河县安稳，我爹经常与我说起您，真是了不得人物！”
县尉在听了这话后，脸『色』稍作缓和，无言拿起旁边手下人递过来茶水，装模作样喝了口。之前也说过王氏家中颇富庶，其爹爹恰好与县尉算作相识，之前在处理鸡『毛』蒜皮小事之时收过王氏父亲好处，所以眼下算是勉强给了几分薄面。
如若不然周寡『妇』之也不会在此僵持了几时辰，按照青河县衙以往作风，只管把嫌疑人带回去，是与不是，刑审了再说，何必在这处磨口舌浪费时间。
村长这时趁机凑到了付绵绵前，暗地里扯了把她衣袖，顺势还使了眼『色』，接着张了张嘴：“大人，这就是我之前提到柳青山家付氏，她爹想来您应该听说过，就是之前时常会帮县衙做事付指。”
原主爹因年轻时候山猎出意外丢了指，便得了这么诨名。
起县尉还用十分挑剔且怀疑目光下量着低头站在那里瘦弱人影，险些以村长是在开玩笑，在听到‘付指’名号后便略微收敛了神情，迟疑‘嗯’了声。
半晌才又开了口：“原来是付指家里人，不过名女子……”
显然，他并不认名女子能够成事，特别是本朝仵作算不得多么荣光，虽然已经脱离了贱籍且赚银钱不比县衙内其他人少，可依旧没有什么人愿意做这行。
“她行！”村长急忙保证，自然也是了尽快破案不想让王家沟村民蒙受冤屈，孙铁是他自小看到大，虽然有些小心思，人混不吝了点，但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等心狠手辣之事。
“你这孩子，自小你爹不就背着你十里八村『乱』窜，跟在你爹边那么久，看还看不会吗？”村长急捅了她下，脸五官几乎挤作了团：“且之前你爹病，你还替他验过次尸，你忘了？”
付绵绵抬了抬眼皮，视线掠过地跪着满怀希冀孙铁公婆，面带难『色』摇了摇头，细声细道：“村长，我不行，那次替我爹去也是因对方乃是正常失足溺毙，简单很，周寡『妇』……”
说着她瞄了屋内眼，这会儿周寡『妇』已经被人抬到了炕，因着里面光线很暗，看并不真切。
她表情和动作落在外人眼里，瞧着就像是有什么顾忌般，县尉自然不会管这些更不会出言劝说，毕竟她验与不验同县尉又没什么关系，想到这男人就冷笑了声：“我们已经在这耽搁了这么久，也算是仁至义尽了，来人呐，把孙铁与王氏捆起来，再将周寡『妇』装车，切都等回到县衙再做定夺！”
“要不是县衙里周仵作告假回了老家，哪里会出这样多麻烦事！”
听着他骂骂咧咧，看着应喏名官差，村长登时就有些急了，苦口婆心劝着：“柳青山家，你就试试，你爹那样有本事，做女儿岂会差了？”
付绵绵依旧不紧不慢：“可是……青山从不让我碰这些，他知道了会不高兴。”
出嫁从夫，她可是遵守从德好青年。
孙铁下意识就张嘴反驳：“你家男人已经许久没有音讯了，活不活着……”话说到这，声音却忽然戛然止，盖因他冷不丁回想起了那日在对方家院子里，女人同样细声细所说过话。
‘孙大哥，我本来想着咱们好歹是同村，相识场你给我二银子封口费也就罢了，如今你毁了我鸡窝，这事儿怕是不能善了了。’
银子！对呀！王家沟谁人不知这付氏年纪轻轻就要起早贪黑出去赚钱供自家夫君念书，她贪财也是在意料之中。想到这，孙铁眼珠子转再次出了声：“柳青山家，你只要肯出手，帮我们洗刷了冤屈后，我便给你二银子！”
谁知付绵绵只是站在原地挑了挑眉，依旧没有什么动作。
孙铁狠心：“五！”
“六！”
“七！”
等到攀升到十时候，院外村民已经因震惊发出了阵阵私语声，付绵绵也在观察孙铁和王氏那人表情后得出了结，这数字应该是他们极限边缘后，终于松了口：“那我便试试吧，不过这会儿有村长及县尉大人作证，事后你可别想赖账。”
孙铁这会儿心都在滴血，十银子，即便是在青河县城内，那也足够户人家活年了。
可是事已至此，当然是命比较重要，青河县衙内各种手段可是出了名，谁人不知只要进去就得脱层皮！于是他只能不情不愿点了点头：“当着这么多人面儿，我还能骗你不成？”
“如此甚好。”付绵绵从村长那边要来了盆清水，在仔仔细细净手之后，才缓步走进了主屋内。进门便是股子脂粉香夹杂着莫名酸臭混合味道，她微微蹙眉，站在门槛处静静观察着屋子里摆设。
靠窗土炕，木质长条桌子及把椅子，桌子角落里还摆放着些女人家瓶瓶罐罐，至于桌子下方则是有面铜镜摔落在地。
炕及地面痕迹凌『乱』，只是之前来来往往这么多人，付绵绵也无确定究竟哪些才是原始痕迹。
她眉间皱褶更深了些，再次动了动走到了炕边，低头细细看起那已然人事不知周寡『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