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侯府假千金（3）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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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八, 天气渐暖，万物复苏，天气晴朗, 是个出踏青的好日子。

这天一大早天还没亮, 明月院的彩环就来到了鹤松院的小厢房敲门, 成功把付绵绵唤醒之后又殷勤备至的伺候她梳洗，直到亲眼看着她穿上了之前送过来的新衣服和新首饰，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付绵绵全程一副没怎么睡醒的样子任由彩环摆布，一路被推着出了威武侯府的大门, 门经有两辆马车等候。大夫人钱氏和赵乐之自然是坐在前的那辆马车里，而她则是被推了后的那辆马车, 之后伴随着两道清脆的马鞭声，车轮开始缓慢的滚动了起来, 将石板路压出了咯吱咯吱、十分有节奏的声响。

马车里还坐着另一个同原主年纪差不多的小姑娘, 是威武侯一个姨娘所出，叫赵卉之。眼瞧着也要到了议亲的年纪，估计这次钱氏把她带出来也有让京中其余勋贵家中夫人相看的意思。

之前付绵绵还是侯府小姐的时候，赵卉之对她颇为友善, 然而眼二人再次相对而坐, 对方却是连个招呼都懒得打，甚至还从鼻子里挤出了一声轻哼, 扭过头去掀开车窗上的帘子, 独自打量着的风景去了。

人家避嫌的意图这般明显, 付绵绵也懒得敷衍，这一路上都闭着眼睛昏昏沉沉的像是在小憩。

两辆马车在摇摇晃晃将近半个时辰之后终于出了京城的范围，接着又过了一个时辰，才隐约能够看到前方猎场的轮廓。猎场周边设有木质栅栏, 栅栏上『插』着与大昌国战旗同『色』系的旗子，那些旗子在春风中猎猎作响，显得相当的有气势。

威武侯府的马车抵达的时候，前还有不少别家女眷的马车排队等待入围场，场很是壮观。骑『射』节在大昌国也算是一年一度的大日子，皇家会邀请朝中大臣极其家眷前往皇家猎场，除却打猎之还有很多的项目。比如年轻的一辈可以凑在一起，比骑『射』、比拳脚等等，这些比赛虽然在上过战场真正厮杀的老一辈人看来有点小孩子玩乐的意思，但是若真的有实力，运气好的话也会受到皇帝的青睐。

之前就有过因为骑『射』功夫好，被皇帝夸赞并且直接入宫当了禁卫军的例子，是以有点野心的年轻儿郎都纷纷摩拳擦掌，只等着在骑『射』节上大放异彩，最终平步青云。

至于女眷，一般都是安安稳稳的坐在休息区欣赏自家爷儿的飒爽英姿，不过每年也有一小部分武官家的女子选择策马奔腾，亦或是表演一『射』箭技术，若是皇帝或者皇后和太后看的高兴了，也会得到夸奖和赏赐。

这年头，皇家的口头夸赞比什么珠宝首饰都来的吸引人，毕竟是皇家都称赞过的女子，娶回去做媳『妇』儿岂不是倍儿有子？且大昌国风素来彪悍，刚刚开国的时候朝中也曾有过女官，所以女子习武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稀罕事儿，也不推崇‘女子无才便是德’。

终于到了猎场内部，付绵绵和赵卉之在丫鬟的搀扶了马车，乖巧的跟在大夫人钱氏后前往前方那用几个大帐篷搭建而成的女眷休息区。迎接钱氏的是众多夫人的问好声，钱氏带着赵乐之结识着各路京中贵女，常年养尊处优的矜贵庞这会儿竟也笑出了鱼尾纹。许是大家伙对赵乐之的夸赞让她觉得十分受用，就连笑声都比平日里爽朗了不少，任谁都能听出来她是真的高兴。

这样一来，在场的那些夫人和小姐在看向其后站着的、沉默不语的付绵绵的时候，脸上就都带了些深意。在京城的女眷社交圈里，大家对于付绵绵并不陌生，毕竟之前也是经常跟着钱氏在吃茶听曲儿的，未曾想一朝剧变……

于是不少人在背地里嘲笑：假货就是假货，即便贵人再抬举，最终也是上不得台的。

顶着众人那毫不客气的打量，付绵绵『色』如常，不若最开始那段时间动不动就委屈到红了眼模样，徒惹别人耻笑。

钱氏用眼角余光观察了她一番，『露』出了还算满意的表，甭管她今天把人带出来是个什么目的，算这个丫头有点眼『色』，没当着这么多人的给她添堵。

很快，远方传来了皇家仪仗那悠长的号角声，众人即刻停止了闲聊，各自整理了一番仪容，然后快步出帐篷。

文武百官都经在前方静候了，等到皇家仪仗映入眼帘的时候，所有人跪成了一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帝踩着脚踏和皇后一起了那辆表豪华至极的马车，然后叽哩哇啦的说了一大堆振奋人心的话，紧接着从一直候在一边的男主唐胥的手中接过了弓箭，用力将弓拉满『射』出。

嗖！

箭只以极快的速度飞了出去，甚至隐隐发出了破空声，之后精准的『射』入了一只野鹿的后腿，于是现场便响起了一震高过一震的热烈的欢呼声。皇帝即便经年逾花甲，可从这一箭仍然能瞧得出他的子骨还是相当的不错的。

这一箭正式拉开了今年骑『射』节的序幕，朝中以威武侯和唐胥为首的武官纷纷姿态潇洒的飞上了马，一时间马的嘶鸣声及人类发出的吼声掺杂在一起，让人觉得热血沸腾。然后在马蹄踩踏出来的阵阵浓烟中，武官都以最快的速度冲了不远处的密林里，每个人都期望能够成功猎到那头事先做过标记的野狼，拔得骑『射』节的头筹，好在皇帝前『露』『露』脸。

至于剩的文官则是陪着皇帝向了最大的那顶帐篷，依着官职有序落座，一边饮酒作诗一边陪着皇帝看着的小年轻瞎折腾。

很快，各家的公子哥就开始出动了，在广袤的草地上成群结队的骑着马，还真有年少恣意的风流。

紧接着又有几家的小姐换上了方便活动的骑马服，跑到一边打起了马球，悦耳的银铃般的笑声响彻天空，在场的众人在这环境俱是放了平日里的一疲惫，连带着脸上的笑容都松快了不少，其中更是多了几分真心。

因着威武侯在朝中颇受到皇帝的倚靠，是以大夫人钱氏的座位离着皇后很近。

皇后从的马球场收回了目光，之后落在了正乖巧坐在钱氏后的赵乐之的上，随即又打量了付绵绵和赵卉之两眼，这才笑『吟』『吟』的开了口：“宫在宫中早就听说了威武侯寻回了丢失了十多年的爱女，还未恭喜侯爷夫人，这么多年的乐善好施，终究是得到好报了。”

“你叫什么？”皇后很亲切的问道。

赵乐之急忙低头，柔顺的回应：“臣女赵乐之，见过皇后娘娘。”

“很有规矩，长相也秀美，『性』子看起来更是个好的。侯爷夫人，您可真有福气。”皇后说着场话。

钱氏却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急忙拉着赵乐之谢恩，惹得其他的夫人和小姐有些眼红，不过碍于皇后还在，不便表现的过于明显，只是互相交换着眼。一时间，帐篷内暗『潮』汹涌。

付绵绵跪坐在最后方小心翼翼的动了动然酸麻的腿，而旁边的赵卉之则是一直异常的乖巧，一动也不动的垂眸，像是一尊毫无生命的娃娃，期望能够能到哪个买主的青睐。

彼时赵乐之正在口齿清晰的回答着皇后的问话，付绵绵试探的伸出手轻轻的拽了拽钱氏的衣角：“大夫人，我想去更衣。”

当着皇后的，总不好说如厕污了凤听，于是她选择了一个相对于含蓄的说辞。钱氏许是怕她打扰到赵乐之在皇后跟前刷存在感，倒是没怎么迟疑，只是挥了挥手让彩环跟着她一起出了帐篷。美名其曰她带着丫鬟要方便些，实际上不还是怕她『乱』跑，若是万一冲撞了谁，那岂不是坏了事儿。

付绵绵对此毫无意见，一路沉默的跟在彩环的后，等到解决完内急之后，再跟着对方返回。

途中经过了马球场，彩环不由得有些了，满脸艳羡的看着马背上的小姐，眼底是藏不住的向往。她虽是侯府内得势的大丫头，可也不常见这热闹的场，更别提这般自在的跑马了，压根从未有过这机会。

付绵绵则是静静的站在她的旁边，抬起头看了看蔚蓝的天，被太阳刺的眯起了眼。

很快彩环便回了魂：“抱歉了姑娘，咱还是快些回去吧，不然夫人该等急了。”

付绵绵自然是无不可，二人往前了两步之后，忽然一根箭不知从哪里『射』了过来，直直地钉在了二人前的草坪上。那箭羽还在微微颤抖着，可见能够『射』出此箭的人，武力值不可小觑。

“啊！！”彩环被惊的尖叫了一声，意识的拉过付绵绵就是后退了一大步，不过到底是大户人家的丫鬟，她很快就收了声，紧闭着嘴巴避免自己再次失仪，即便她经被吓的全不受控制的开始颤抖。

付绵绵冷眼看向了正前方，七八名公子哥骑着马凑在了一起，其中还有赵固。而在他旁边，骑着枣红『色』宝马，手里还拿着弓的，可不就是一个月前在侯府后花园想要她陪着吃酒的那个？据说是皇后娘娘的侄子，叫谢正业，其父在朝中任尚书，虽说品级不是顶尖的，但架不住人家是国舅啊！

赵固似是有些不满，嘴巴里嘀咕着：“你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刀剑无眼，若是伤了人怎么办？”

可谢正业就好像没听到似的，将他的愤愤不平忽略了彻底，坐在高高的马背上饶有兴致的看着不远处那个眼晶亮的人，唇角微勾扬声道：“付姑娘，许久未见，近来是否安好？”

“……”付绵绵忽而一笑：“好的很，托了谢公子的福，不缺吃也不缺穿。”

此话一说，赵固便在心中叫糟，不其然只见谢正业的脸『色』一变，从旁抽出一支箭就这么搭在了弓上，箭尖直指付绵绵所在的方向，蓄势待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