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082小学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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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什么！那几个月我不在家，都不知道这事儿，你心里不好过把！
泼粪这事儿把！我……没想那么多嘛……不过我妈可厉害！
那张嘴……比去巴黎和会的顾维钧还厉害……舌战群……不是，是舌头底下没有敌手，我等只能佩服……”
“那你还天天跟你妈妈吵架，你天天跟你妈妈吵架，你妈都没炸了你，对你手下留情呢！”
板栗子这样关心她，给她出头，江小夏仔细想梦里江小夏的记忆，板栗子算得上唯一的朋友了，能有这么一个全心全意对待她的朋友，人生也不全是灰暗。
“那可不是因为她是我妈……”
板栗子笑嘻嘻的：“慈禧太后天天天YIN威家里人为乐，咱们鼠辈不跟她计较！”
江小夏被她逗笑了：“你这都是什么啊！”
“我看着课本就烦，在学校唯一喜欢的看的书就是历史，上下五千年都背熟了。
城里那个新华书店里的《资治通鉴》、《史记》还有《三国志》，三套书好几本，三分钱一本，可以租一个月，我花了三毛钱租了一个月看完了。
我最喜欢看的还是《清史》，慈禧太后真是厉害的老妖婆，跟我妈有的一比。
我就是她手底下那可怜兮兮的光绪帝，天天活在慈禧太后阴影下，以后我就叫我妈西太后得了！”她笑嘻嘻的说道。
江小夏捏了捏她的脸蛋：“你要真叫你妈妈西太后，你妈妈估计明天就让你归西！”
“……夏夏姐……你这嘴皮子，能够做我妈接班人了！”
江小夏拍了一下她，板栗子拿起地上的猪食桶子准备去喂猪，江小夏瞥了一眼猪食，觉得这个猪食有点儿奇幻：
“你这是去喂猪，这是猪食？！”
“嗯呢！这是我精心烹饪的豪华猪食。”
江小夏看着掺杂了各种各样杂七杂八的东西的猪食，觉得猪也挺不容易，不仅要受到黑暗料理的摧残，在摧残中学会忍耐乐观，顽强的长大，然而长大长壮了，居然拉出去宰了，煎炸烹煮……
活着果然是一件艰难的事儿。
江小夏不好意思打击一个十几岁的少女的大厨梦，十分违心的说道：“好像还挺新奇的！”
“那是！这里面包含了二十多种猪草，糠、麦麸、兑了泔水和米汤残渣等，还有我精心调制的调味料……”
江小夏更心疼刘家的猪了。
……
“夏夏姐，我喜欢当厨子，我家现在的饭菜都是我做的！我正儿八经做饭还是挺好吃的。”
两人聊了一会儿，板栗子忽然拽住江小夏说道。板栗子其实做饭不赖，家里十几口人的饭菜都是她一个人收拾，味道还不错，她喜欢，也有这方面的天分，做得也卖力。
她就是觉得正儿八经做饭太无聊，总是想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有时候做出来确实挺好吃，全家人都说她鬼主意多，但是主意还不错。
但是常在河边走，就有湿鞋的时候，有时候吧……黑暗料理，大家都懂……
弄了几次车祸现场之后，家里人不肯让她尝试，她就折腾自家的猪，只是猪做错了什么……
“成！不过你到我这儿来学厨子，得先从厨房打下手做起！”
“太好了！我会干活儿，杂活儿我干，你教我下厨就行……”
“那我去找你娘！”
赵大婶儿坐在屋里拧麻绳，听到江小夏的提议，倒是挺乐意。
她有三个儿子，就这么一个女儿，还是最小的一个，家里不是多富裕，也是蜜罐子里泡大的，不希望这丫头能挣多少钱，家里多的是劳力，倒也不缺她一个干活儿的，也不用她在家里干多少活儿。
这么大年纪的姑娘，过几年就要出嫁了，往后嫁了人，生了孩子，担起一家子穿衣吃饭的担子，婆婆妯娌之间相处，人情往来，没有哪一件是轻松的，也就娘家这几年无忧无虑的日子过了。
赵大婶儿也只希望她开开心心的。
不过赵大婶儿红旗下长大，女人能顶半边天。
女孩子学点儿手艺，自己有本事，自个儿有本事，就是不结婚，也能过得好，去了婆家也能抬起头挺着腰杆子做人。
读书成绩不好，做不成文化人，进不了单位里，学一门手艺，这手艺还是她喜欢的，擅长的，也不错。
赵大婶儿也不是个特别固执的人，刘家八辈子农民，祖坟上就没有冒青烟的，也不指望她这辈子有什么突破。
送女儿去读书，也没非要女儿一定要她成绩优秀，将来多厉害，出人头地什么的。
三个儿子都没有成文化人，进国家单位，不够也都力所能及的让他们上了点儿学，所以也不亏待小女儿，念了点儿书，不做睁眼瞎，懂点儿道理，过得开开心心的就行。
不过板栗子毕竟还小，城里不认识什么人，没人照看她，她自个儿没什么心眼，赵大婶儿真的不敢放她出去做学徒，这会儿江小夏提出来，她当然乐意：
“你愿意让她帮忙，我当然是乐意的，就是怕这丫头给你添乱。”
“我看着她呢！”江小夏沉吟片刻：
“面摊子的活儿不轻松，每天中午和晚上帮着收桌子洗碗收拾东西，我空闲下来的时候，教她做菜，城里做学徒给五块钱，包吃包住。
在我这儿干活儿两顿饭在我这儿吃，我给八块钱，城里压榨小学徒，咱们自己人不压榨自己人……”
“赚钱了是吧！开口就给她一个月八块钱！住的这么近，谁家吃都是吃，钱吗！你能帮我看着她就成，给不给工钱，倒是无所谓，再说你一个月能赚多少钱！”
赵大婶儿噗嗤一笑，拍了拍她的头。
“自家人嘛！再怎么着不亏自己人，别人我没这么大方。”
面摊子招人，第一个就想到了板栗子，一是报答赵大婶儿，二则跟板栗子关系好，板栗子活泼好玩，一块儿干活心里舒服。
这年头村里的工匠收学徒，给他打杂儿，甚至端洗脚水，可从来没有给工钱一说，逢年过节徒弟还得买东西孝敬师傅，江小夏这边包了饭，一个月还给八块钱，这年头八块钱可不少。
赵大婶儿噗嗤一笑，小夏变了，就连嘴巴也跟着甜了，还会讨乖。
“你跟她说，我没意见，不过她要是搞砸了你的生意，我是不负责的！”
江小夏当然知道她不过是开玩笑，也笑着说：“你这儿同意了就成。”
“你们俩背着我商量好了是吧！”
“那是自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