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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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的除了同宗门的怕妩关关输的太惨, 把宗门的脸面丢干净,其他各个在等着看热闹, 无念仙师收了一个资质平庸, 差极了的宝贝徒儿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原以为无念仙师带着弟子不出现,是为了避免尴尬丢脸的场面,没想到这个徒儿居然自己拔尖冒头,要出这个风头。
那晓镜白可是声名在外的,今日在场的弟子无一个是他对手,她居然如此自不量力。
老魔尊瞧着台上意气风发的妩关关眯着眼笑了,多年不见这女娃娃如今亭亭玉立, 没长歪, 愈发的漂亮伶俐了,不赖不赖, 他开口对台上的徒儿道:“镜白, 点到即止, 莫要伤了小姑娘。”就怕他这个徒儿不开窍。
从善仙师却笑笑不说话,在座的只他最清楚妩关关是何人, 虽说她如今是肉||体|凡胎, 灵体未发动, 但……谁伤了谁还未可知。
从善仙师示意开始。
台上的妩关关率先问道:“你是要与我比试法术还是剑术?”
台下又是一阵感叹她“自不量力”的私语声。
晓镜白看了看她的耳垂,她今日未戴耳坠,昨夜被扯掉耳坠的耳垂红红的, 反倒比昨夜更红肿了,“我修行比你久,比法术是欺负你,比剑术吧。”他不动声『色』的将佩剑换成了左手,“你的剑呢?”
她的佩剑昨夜给她师父收缴了,她随口到:“我忘了带。”正要转身问台下的同门师兄妹们借一把使使。
从善仙师叫了她一声:“关关。”抬手一扬,一道红光惊鸿一般朝她飞掷而来。
她忙一抬手,那红光通了灵一般乖乖落在了她的掌心里,冰凉、沉重。
是一把红『色』的剑,剑鞘一粼粼的仿佛蛟龙之尾,剑柄之上无字无配饰,她握住剑柄只觉那剑在鞘内轻轻『吟』颤,像一只灵宠见到它的主人一般。
这把剑,是她很久很久以前的佩剑,她在变回灵蛋时交给了从善。
太久太久了,久的台下无人识得这把剑,纷纷在问是什么剑,是不是从善仙师的佩剑?
而识得这把剑的妖修祖师白岚和老魔尊惊讶的齐齐看向从善仙师,皆是不明白他怎么把烛龙老祖的佩剑随便给了一个小弟子用?且不说别的,以她的修为和资质别说用那把剑,拔也未必拔得出……
“铮”的一声剑『吟』,一道红光脱鞘而出,剑『吟』只声仿若蛟龙低鸣。
白岚和老魔尊立刻看向台上的人,只见妩关关随随便便就将那把剑拨了出来,拿在手里像在把玩一件小玩意一样轻巧,抬手就将剑鞘丢在了台子边。
“当”的一声那剑鞘仿佛掉在白岚和老魔尊心上,目瞪口呆的看着持剑人,烛龙老祖的佩剑随便被这小女弟子拔||出|来,又随便被她丢了剑鞘在地上……
这个女弟子不简单……怪不得无念这般宠爱护着这个资质平平的女弟子,也怪不得从善这个老家伙敢把剑给她。
难道……老魔尊心中暗暗猜想,这女弟子是……烛龙老祖的私生女?和从善这个老家伙的私生女?当初谁人不知烛龙老祖与从善交情颇深,两个人有些旁人不知的旧情也不是不可能……
他这边瞎猜着,台上的妩关关已经摆好架势对晓镜白发出了邀请,“请吧,这位俊俏的仙君。”
她的声音轻轻娇娇,可不止台上的晓镜白听见了,台下的皆是听见了,震惊不已的看着她,又看看冷峻孤傲的晓镜白。
晓镜白眼睛一眯,铮然拔剑出窍,寒光凛凛的一把剑,映亮他的眉眼。
两个人齐齐动了身形,一红一白两道剑光在台上交汇,两个人用的是同一个剑招。
她怎么会这招?
晓镜白一顿,随即抽剑,第二招再使出来,却见妩关关只看他的起剑势立刻和他又使了同一个剑招。
接下来的三招,他每起一招她就跟上来相同的一招,甚至在第四招她率先使了一招『逼』到晓镜白的眉心。
这一招是他这套剑术中的最后一式。
晓镜白抬剑格挡,蹙眉低问她,“你怎么会这套剑术?”这套剑术并非老魔尊教授,他的剑术是……
是他手里这把寒光剑所“教授”,她自然知道,因为那把寒光剑原是她的法器,剑内藏了她得来的几套剑招。
寒光剑是早在他刚修成人形时她赠与他,与她手里这把剑凑成一对儿的,千百年他日日夜夜带着,所以寒光剑早认了他这个主。
两把剑交叠在一起,两个人离得极近极近,妩关关瞧着他那双孤傲又漂亮的眼,微微歪了歪头低声与他道:“想知道吗?仙君亲我一口我就告诉你。”
他那双眼一下子就恼羞成怒了,一对耳朵被风吹红,凛然挥剑再不留手的朝她挥去。
台上两人的身形动的极快,两条游龙一般来去,台下只惊叹这二人剑术如此了得,那晓镜白声名在外也就罢了,可妩关关谁不知道是无念着名的草包徒弟,别说和晓镜白交手了,连她的师弟师妹们都不如,今日怎么突然……被附体了一样??
同门的不同门的纷纷惊讶的侧头去看无念,问无念,他这弟子何时修的这套剑术?
别说旁人惊讶,连无念自己也……不知。
无念转头去看从善师祖,只有他半点不惊讶的含笑看着台上,无念心中便知,他或许……一点也不了解自己的这个宝贝徒儿。
台上忽然传来一声刺耳的剑鸣,剑气震的冷风四起,众人忙看台上却只见台上仿佛已经结束了……
两人立在台边,晓镜白持剑压在妩关关的脖颈上,冷若冰霜的脸,一头黑发没了发带,黑压压的散在双肩。
无念坐不住的站了起来,生怕真伤了妩关关,想要晓镜白点到即止,却被从善师祖按了回去。
只见台上妩关关动也没动,笑『吟』『吟』的抬起左手,指尖挑着一条嵌着白玉的发带,正是晓镜白的发带。
风扬起晓镜白散在双肩的黑发,也扬起妩关关的唇角,她仿佛半点也不怕,挑着发带在指尖转了两圈,眉眼娇艳的故意对晓镜白道:“仙君散发更加动人……”
她还没说万,晓镜白的剑便是一凛,凉冰冰的贴在她的肌肤上,言语比剑还冷,“你再多说一个字,我割了你的舌头。”
台下的从善仙师终于开了口,倒不是怕晓镜白动手,而是怕妩关关再说出什么不堪入耳的话来,毕竟当着这么多弟子的面。
“这我倒是不知谁的剑术更胜一筹了。”从善仙师看向老魔尊,想让他说说看,这个局面明显是个平手,妩关关压根没在认真比剑,她就是在故意调戏。
老魔尊看着台上的弟子和妩关关,眼里是遮掩不住的笑意,他此刻便是猜不出这位关关小弟子的真身份,也知道她定然和当初那位老祖脱不开关系,他对关关小弟子越看越喜欢,只觉得与他的徒儿顶般配,笑着开口先道:“镜白,还不收剑,莫要伤了关关小弟子。”
还没待晓镜白收剑,远处的仙山之中忽然无数飞鸟惊飞,乌压压的惊散如蜂巢,鸟鸣之中隐隐有说不清的兽吠之声传出。
“怎么回事?”
“什么动静?”众人瞧向那座仙山,飞鸟仍然源源不断的惊飞而出。
无念皱眉站了起来,那座仙山那个方向是关押灵兽、精怪的地方。
他刚站起来便有弟子御剑而来禀报,仙山关押沉睡的蜃兽不知为何突然醒了,正要冲出关押的牢洞跑出来。
从善看了一眼台上的两人,这蜃兽沉睡得好好的,是感知到妩关关烛龙的气息了?还是感知到魔尊晓镜白的气息了?总之跟这二人脱不了关系。
好在蜃兽并非伤人的妖兽,只是不服管教让人产生幻觉的灵兽。
从善挥手让无念和其他掌门坐下,与众人解释不必惊慌,又将目光放到了台上二人的身上,对妩关关动了动眉头道:“既然剑术分不出上下,不如切磋切磋其他?”因他们二人而起,就让他们去收拾。
妩关关怎么不知他在想什么,顺着话茬便领下了这个去镇压蜃兽的任务,又与晓镜白道:“仙君可要与我比一比谁先将蜃兽关押回牢洞?输的人……”
她还没想好,晓镜白便伸手一把将她指尖的发带扯去道:“输的人闭门思过百年,你敢吗?”
好狠心的晓镜白,那不是无论输赢他百年内都不想再见她的意思吗?
妩关关看着他冷着脸利落的绑上发带,微垂着的脖子在黑发头发下又细又白,可真漂亮。
她忍不住靠近一步轻声道:“那你可别后悔。”
她的气息吹拂在晓镜白发丝上、脖颈间,酥痒的令他颤了一下,一抬眼就对上她明媚的脸,他立刻又退开一步,真奇怪,为何他总会觉得她……很熟悉?
从善仙师只嘱咐了一句,“那蜃兽乃灵兽,你们记得只可镇压,不可伤它『性』命。”旁的他全不担心,但这两位在一起他真怕灭了他山里的灵兽。
他着重的看向了妩关关,他深知妩关关一贯只喜欢『毛』茸茸的灵宠,对待蜃兽这样滑溜溜没有皮『毛』不太可爱的灵宠,十分不怜爱。
妩关关朝他一拱手,“知道了师祖。”好生啰嗦。
老魔尊也嘱咐晓镜白要照顾些妩关关。
晓镜白未应声,转身足尖一点朝着那座惊鸟四散的山而去,妩关关慢悠悠的御剑跟在他身后。
二人一前一后落在山中的一座洞『穴』口,蜃兽原本在这洞中沉睡,洞口封有结界。
因这蜃兽沉睡百年没醒过,也并非恶兽所以这洞口一向无人把守,如今倒是站了两个小弟子,见妩关关和晓镜白二人前来,向他们说明了状况。
方才不知为何蜃兽惊醒了,在洞口冲撞结界要掏出洞『穴』,先去来查看的两名弟子被引了进去如今还没有出来,蜃兽也不知道踪影,所以他们不敢轻举妄动进去查看。
晓镜白检查了一下,洞口的结界是完好的,这结界是从善仙师亲手设的,蜃兽想破了结界出来并非易事。
“怎么样仙君?”妩关关凑过去问晓镜白,她自然知道结界完好,从善老头子的结界怎会如此轻易被破,况且这蜃兽没什么攻击力,它只是会吐泡泡让人产生幻觉而已。
“我那两个师弟不会被吃的骨头也不剩了吧?”她摆出一脸娇怯的害怕模样。
却是将她旁边的两个同门弟子吓到了,惊恐的瞧她道:“师、师姐说真的吗?那蜃兽……不是灵兽吗?还吃人?那师兄们岂不是凶多吉少?”
妩关关虽然资质不行,但辈分极高,门中年轻的弟子多数要称呼她一声师姐。
好歹是师姐,她直起身安慰两个清秀的小师弟,“师弟们莫怕,师姐我便是粉身碎骨也要将其他师弟救出来。”
晓镜白忍不住扫了她一眼,粉身碎骨?倒也不必。
也就那两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弟子被她唬了住,感动又忐忑不安的让她务必小心,其中一名颇为清秀的弟子从怀里掏出一枚符郑重的交给她,“师姐……这个平安福给你,你要小心些。”脸竟是红了红,关关师姐好生漂亮,又不似其他师姐那样高高在上,叫人心生亲近。
晓镜白冷眼瞧着那小弟子又瞧妩关关,她还演上了,一脸感动珍重的接在手里,美目盈盈的抬起眼对那小弟子说:“你叫什么名字?若我能平安出来……”
他听不下去的收回眼,捻了个诀跨步进了洞『穴』之中,听见背后妩关关叫了一声:“哎,你等等我啊……”追着他一路小跑而来。
昏暗的洞『穴』里,他听见她的脚步声,袖子一紧,侧头就瞧见她晶亮晶亮的眼,抱怨一般的与他说:“等等我嘛,这么黑多怕人啊。”
他也不知为何故意刺了她一句,“你小师弟不是给了你平安福吗?你怕什么。”
说完他便后悔了,与他什么相干。
果然她立刻歪头朝他笑道:“你吃醋了?”
他冷着脸甩开她的手,大步朝洞『穴』深处走,“少自作多情。”
妩关关瞧着他一袭白衣黑发,在黑漆漆的洞『穴』中格外的神仙,抿着嘴笑了,慢慢坠在他身后拖长音道:“原来是我自作多情啊,可我怎么闻着这洞『穴』中这么酸呀?莫不是——那蜃兽爱吃酸溜溜的东西?”
他背影都写着孤冷、气恼,也不理会她,自顾的往洞『穴』深处走。
妩关关不疾不徐的慢慢跟着,瞧他快走远了便道:“你可别走太快,这里这么黑一会儿我丢了你就找不着我了。”
他依旧不理她,也没有放慢脚步。
妩关关停下脚步踢了一下脚边的石头,“哎呀!”的叫了一声,只见那道白『色』的身影蓦地停住转过了头来,一双眼准确无误的落在了她身上。
她的小白兔还是这么好骗。
她快步朝他跑过去,笑盈盈的又牵住他的衣袖道:“我方才差点瞧不见你,心里怕极了,你别离我太远成吗?”
晓镜白本是以为她戏耍他,满心的恼怒,可不知为何她笑盈盈的跑过来,她牵着他的衣袖说这些话,竟让他脑子里浮现出一抹……模糊又熟悉的身影来,好熟悉,仿佛曾经也有个人总是笑盈盈的缠着他、跟着他、牵着他的手说了一句什么……
到底是谁?他……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人?
他愣神之间妩关关已经欣喜的攥紧他的衣袖,催他,“咱们走吧。”
他到底是没将衣袖抽出来。
这山洞又深又长,越往里走越漆黑狭窄,一路上也没有见到蜃兽的痕迹,直到绕了一个弯,洞『穴』深处才隐隐有蓝『色』的光斑传过来。
“在那边。”晓镜白隔着衣袖抓住妩关关的手腕,拖着她快步朝蓝光掠去。
越靠近光芒越亮,光斑越多,等到两人停在深处那个洞道口时,只见这处洞道之中蓝光粼粼,宛如深海水底。
洞壁上黏着一朵朵、一簇簇蓝『色』的光斑,像是蘑菇一样,而洞道中飘『荡』着发光的蓝『色』光球,一鼓一鼓的飘『荡』,像一只只发光的水母,将整个洞道照的梦幻至极。
一只蓝『色』的光球摇摇晃晃的朝他们飘『荡』而来,将两个人的面孔映在之中,妩关关瞧着惊奇刚要抬手就被晓镜白抓住了手腕。
“别碰。”晓镜白抬剑用剑柄轻轻一挥,那光球被激的“啵”一声破了,“这是蜃兽结出的幻术,碰到的人便会产生幻觉,被幻术吞没。”
她知道,她只是想看看她会结出什么幻境来。
她侧头看晓镜白,他的脸被光球照的波光粼粼,“我听说蜃兽会结出一个人最难忘最致命的回忆做幻境『迷』『惑』那个人,你不好奇你会结出什么幻境吗?”
“不好奇。”晓镜白挽了个剑花将面前的蓝『色』屏障破开,“为什么要自讨苦吃。”他跨进那条洞道,又提醒她不要碰到墙壁上的蓝『色』菌菇。
自讨苦吃?他是指他那些痛苦的过去吧。
妩关关快了两步跟上他问:“你就没有美好快活的难忘记忆?”
他想也不想的答她:“没有。”
“半点也没有?”妩关关瞧着他,想暗示他,关于她的那些记忆都不美好吗?
却见他皱着眉头想了一下道:“或许有,只是我暂时不记得了。”
妩关关顿在了那里,忽然记起来他如今关于她的记忆全部没了,一丁点也没有了,包括前世和现世,一股脑全部屏蔽了。
所以……他只所剩的记忆里没有半点开心快活的记忆了?
妩关关瞧着他皱起的眉头忍不住心酸起来,既甜蜜又难过,快步追上他,替他挥开飘过来的光球,抿抿嘴轻声对他道:“那我替你赶开它们,你别碰到。”痛苦的记忆就不要再让他重演一次了。
她往晓镜白身侧护了护,晓镜白侧头去瞧她,她那副严防死守的样子倒像是认真的,没有了嬉皮笑脸戏耍他的模样。
再往里走已是尽头,尽头是个可容纳三四人的洞『穴』,洞『穴』口如同蛛网一般结了一层又一层的蓝『色』光幕和菌菇。
他们走进了才瞧见光幕之内的『穴』中躺着两个人,被光球水母一圈圈的围了住,那两个人正是妩关关的师弟们,他们二人已经昏了过去,叫也叫不应。
只是没有见着蜃兽。
晓镜白以剑挥开洞口结的光幕,刚要进去就被妩关关拉了住。
“我来我来。”妩关关道:“你别进去碰着那些蜃兽的幻术。”这么小的洞『穴』又那么多水母和菌菇,说不准就碰上了,还是她去的好。
她怕晓镜白和她争又道:“救师弟是我的职责,再者没有见到蜃兽我怕它埋伏在四周,你便在这里替我把风,万一蜃兽出来你好对付它。”
晓镜白仔细看了一眼洞『穴』里,确实没有蜃兽的踪影,容易被埋伏,便点了点头。
“小心些。”他难得关切了她一句。
妩关关冲他眨眨眼,“我不怕这些,我的记忆里难忘的大抵都是十分快活的。”
晓镜白这时并不懂她口中“十分快活的”是个什么意思,看着她小心翼翼的避开发光菌菇和光球,跨进了洞『穴』之中,一步一步的朝着两个昏『迷』的人走过去,口中还在叫着她的两个师弟:“师弟?醒醒,别沉浸在美梦里……”
脚下的地面似乎轻颤了一下。
晓镜白低头看向脚下的地面,只见『潮』湿的山石极细微极细微的抖动着……
他猛地抬头喝道:“退出来妩关关!”
可已是来不及,那洞『穴』忽然融化一般将妩关关陷在其中,蓝『色』的光幕如同海浪将妩关关吞没,顷刻之间洞『穴』变成了一张巨大的、蓝『色』光幕嘴巴,而妩关关就被吞在其中,她像是被水母吞进腹中,在她被包围的一瞬间无数的画面闪现在了蓝『色』的光球、光幕之上——
电闪雷鸣的大雨天,破庙之中,有人发出一声极其不堪的喘息声:“啊……别、别碰耳朵……”
晓镜白盯着眼前光幕上的画面,宛如雷劈,脸『色』从苍白到绯红,那画面里……画面里是情动期的他和妩关关……他满身粉红,汗津津的垂着一对兔子耳朵,而妩关关同样汗津津的坐在他身上,低头咬住了他的耳朵……
“别……不要,不要碰我的耳朵……”他的声音传出来,比雷声还可怕。
之后的画面更加不堪入目,晓镜白脸『色』一阵白一阵红,攥着剑的手指青筋爆现,这是妩关关的回忆幻境?
这就是她说的“十分快活的难忘记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他难道真的认识她,和她、和她做过这些事?
晓镜白再也看不下去,而妩关关陷在幻境中显然已经快要失去意识,“妩关关醒醒!”
她却完全没有听到,从一开始的恍惚状态变成了沉溺的状态,甚至追随着光球水母的指引朝着幻境深处走过去……
那深处黑洞洞,像个无底洞一般。
晓镜白眼前的洞『穴』蠕动变幻,他总算看清了原来这洞『穴』是那蜃兽的嘴,它伪装成洞『穴』又以两个弟子做诱饵,引人自投罗网,而黑洞洞的洞『穴』深处正是蜃兽的腹中。
好狡猾的蜃兽,利用幻境诱『惑』人乖乖自动走进它腹中。
可妩关关已深陷幻境,叫也叫不醒了。
晓镜白看着妩关关往蜃兽腹中越走越近,真进了腹中就更麻烦了……
他拔剑猛地挥开蓝光,一剑刺入“山壁”之中,洞『穴』中蓦然传来一声如同婴儿啼哭的惨叫声,震得无数光球破裂,整个柔软的蓝光洞『穴』都在抖动,妩关关在一阵抖动中停住了脚步。
他长袖震展瞬间掠入洞『穴』,伸手一把抓住了妩关关的手臂,“跟我出来!”
却在触碰到的一瞬间感觉无数冰冷绵软的触手从她的手臂伸展而来,将他的手掌一圈圈颤了住……
糟了,幻术!
他再想脱身已是来不及,妩关关回过头来看住了,四目相触的那一刹,无数的画面从他脑海里、蜃兽的光球中翻涌而出——
——妩关关在大雪的夜里,满身红光踏在月夜下回头看他……
——妩关关拖着黑『色』的尾巴泡在浴缸中,湿淋淋的抬起头叫他:“晓镜白我的舌头尝不出味道。”
——妩关关蜷缩在黑漆漆的灵蛋中朝他滚过来,紧紧的贴在他怀里……
——妩关关在昏暗的房间里抱着床上的他,眼睛红红的捧着他的脸问:“你这个……不怕疼的吗?为什么要割掉你的耳朵啊……”
——“疼不疼,疼不疼啊晓镜白……”
——妩关关挽着他的手臂,和他一起走过人群笑眯眯的抬头叫他,“老公你今天好帅哦。”
还有……
——她踏着白皑皑的雪走到他身边,他还只是一只奄奄一息的兔子,陷在雪地里瑟瑟发抖,她蹲下身轻轻将他抱起来,手指温温柔柔的抚『摸』他的背,他的绒『毛』,跟他说:“好可怜的兔子。不怕不怕,我不会伤害你,我是想渡些灵气给你这只傻兔子……”
然后他跟在她身边,跟着她跳入轮回境,跟着她辗转在不同的世界。
是在第二个世界时,她生病蜷在床上,他用兔子脑袋轻轻蹭她的脸,她吃了『药』昏昏沉沉的睁开眼,『摸』了『摸』他的脑袋呢喃道:“傻兔子,你要是能修成人形还能替我倒杯水……”
他缩在她的掌心下,看着她又睡着,跳到了地上,落地那一瞬间白光晃了晃,他在白光之中变成了人的模样,黑黑的发,微挑的眉眼,他的样子全是按照你喜欢的长相一天一天修习而成。
他轻轻坐在床边,手指拨开她垂在脸侧的发,将她的脑袋枕在了自己的腿上,低头轻轻地、小心翼翼地亲了亲她滚烫的额头,喃喃自语一般问她,“你真希望我修成人形吗?你会……不要我吗?”
无数的画面将他吞没,他听不见其他声音,也看不见其他人,他沉浸在只有妩关关的幻境里……
“晓镜白!”有个熟悉的声音猛地传入幻境里,一口凉凉的灵气渡入了他的口中,将他瞬间惊醒。
所有的画面和幻境如同破碎的泡沫一般“荜拨荜拨”碎开,他的眼前一下子亮了起来——
“师姐!你、你怎么能以口渡灵气给他呢!他是魔尊的弟子……授受不亲啊……”
“师姐还是让我们来吧。”
“醒了醒了!”
唇上是柔软的,他睁开眼只看见妩关关蹲在他的身边,捧着他的脸贴在他的唇上,灵气一点点涌入他的口中。
天光大亮,他们似乎已经离开蜃兽的洞『穴』,其他四个小弟子或站或坐的在旁边,叽叽喳喳的再说:“师姐他醒了!”
妩关关刚想松开他的唇,就被他一把按进了怀里,她栽进他怀里,后脑勺被他托住,他启唇含住了她的唇……
妩关关的眼睛一下子亮了,他……他在亲她哎!他恢复记忆了吗?
“师姐!”其他小弟子惊呆了,分明看见那魔尊的弟子晓镜白醒过来,搂着师姐亲!这小子在占师姐便宜!
他们刚想上前拉开那小子,就见师姐已经推开了他。
妩关关推开晓镜白,却还在他怀里,一双眼水汪汪的盯着他喘了两口气,扬眉道:“仙君怎么还亲上瘾了?这可不成,我师门规矩森严,你这样占我便宜,我师父会杀了你的。”
晓镜白看着她心中翻涌如海浪,他虽然不知这里是哪里,但他十分清楚妩关关可是记得他的,方才蜃兽的幻境中,她将他记得清清楚楚。
其他弟子伸手想来扶她起来,晓镜白扣住了她的腰,“那就让你师父杀了我好了。”
其他弟子怒目而视,这小子太胆大了!公然调戏他们的师姐!
妩关关却心花怒放,抿着嘴笑了,他记起来了,那就得让他陪自己好好玩玩,“不然你去向我师父求亲?我还没有享受过惊动正魔两道的虐恋情深。”
来这一趟,怎么也要玩一玩再走。
晓镜白看着她笑啊笑,一把将她搂进了怀里,低低轻轻的叹了口气:“妩关关,你想不想我?我好像很久很久没有抱抱你了。”
妩关关陷在他的怀里仿佛陷进了温柔乡里,环抱住他,侧头在他耳边轻轻答他:“想的,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