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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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人吃素多年, 突然来了顿荤的，颇有点儿食髓知味顺杆往上爬的架势了。
谢嘉然不堪其扰，且试图严肃跟他约法三章, 虽然他的严肃在某人看来等同撒娇, 好歹传递了他的诉求。
不管结果如何，也算是个成功吧。
元旦过去, 冬日渐深, 期末考试很快来临了。
梁夙年原计划本是考完之后多留些时候，等快过年了再去, 反正今年过年早，也留不了几。
但是谢嘉然不乐意了。
他记挂着梁夙年妈妈让他早点儿去的话, 最后一科一考完就催促着梁夙年快点收拾东西准备家。
“然然，雪了。”
梁夙年很有闲情逸致地站在客厅阳台：“真的不过来看看？”
谢嘉然淡定道：“每年都会, 然然已经对它不感兴趣了。”
梁夙年：“可是我们第一次一起看雪，有纪念意义，真的不过来？”
谢嘉然对雪是真的不大感兴趣，不过既然梁夙年么......
好吧, 看看也不是不行。
起身过去跟他一起趴在阳台栏杆上往外看, 雪得不大, 雪花轻盈落，以覆盖的姿态融化进座城市。
“好看吗？”梁夙年心情很好地问。
谢嘉然点点：“好看。”
梁夙年深沉道：“我感受到了一丝丝真情实感的敷衍。”
“......小梁同学要求太多了。”
要求太多的小梁同学惨遭嫌弃。
无奈叹了口气，换了个夸赞目标：“然然, 那你看看那辆车好不好看？”
“......”
看出来小梁同学很没事找事了。
顺从往望一眼, 楼全是车, 谢嘉然根本不知道他的是哪一辆：“是红『色』那辆吗？”
纵观全路，那一辆是最接近草莓颜『色』的了。
“不是，是那辆。”
梁夙年指向马路边：“黑『色』的越野, 着双闪，开着最低频率的雨刮器，正在靠边停车。”
谢嘉然按照他描述的去找，看是看见了，不过：“很漂亮吗？可是我觉得它面停好的白『色』那辆更好看。”
他不懂车，但是对比黑『色』，他更欣赏白『色』。
“真的不好看吗？”
梁夙年皱着眉：“买的时候我可是一眼相中的，没到我们然然不喜欢，啧，有点失望。”
“......？”
谢嘉然噌地扭：“买的时候？是什么意思？”
梁夙年故作神秘：“猜猜？”
谢嘉然：“你买套房子的时候送了车子吗？”
梁夙年：“......种好事应该轮不到我上，再猜猜？”
谢嘉然：“难道是你为了家特意买了一辆车？”
“猜对一半。”
梁夙年伸出一根指，不卖关子了：“那辆车确实是要送我们家的，不过不是我特意买的，都买了两三年了。”
谢嘉然眼睛逐渐睁大：“所以那是......”
“是家里的车。”
梁夙年：“吧然然，爸妈来接我们家了。”
......
谢嘉然既兴又紧张。
路忍不住小小蹦哒，却在电梯行的时候一直拉着梁夙年的，不是追问梁叔叔知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他，就是后悔没有提买好礼物，又要空见阿姨了。
“可是你愿意跟我家过年对我妈来就是最好的礼物了。”
“难道不是国际惯用客套话吗？”
“大概？但是我向你保证，在我家绝对不是。”
梁夙年捏捏他的脸：“放心吧小谢同学，要是真的需要礼物，你男朋友还不提给你准备好？”
“至我爸，就更不用担心了。”
他笑着：“我爸在我妈面就没有任何主观意见，包括主观审美和主观态度，只要我妈喜欢的，他绝对也喜欢。”
小谢同学信了。
但是他还是很紧张。
紧张到虽然表面装得镇定，到到了楼梁叔叔车来帮他们放行李的时候，他一句叔叔叫得差点劈叉。
“不客气，外面冷，快上车吧。”
两人一钻进车后座，年雪兰便笑着递过来两杯热腾腾的『奶』茶：“没冻着吧，来，路上买的，暖暖，趁热喝。”
“谢谢阿姨。”
“谢啦，妈。”
“跟我还客气什么呀？”
年雪兰：“不知道你们喜欢喝什么口味的，就买了店里据销量最好的，味道还可以吧？”
谢嘉然立马『插』上吸管尝了一口：“很好喝。”
“哎，那就好。”
年雪兰笑道：“我一开始买『奶』茶，你梁叔叔还你们大男孩儿不会爱喝些，买矿泉水就行，还好没听他的。”
“可是妈。”
梁夙年有疑『惑』了：“之你们少数几来接我，带的可不就是矿泉水？”
“所以还不懂吗？”
年雪兰有模有样指着他里的『奶』茶：“你都是蹭然然的了，不然谁还特意给你买『奶』茶呀。”
梁夙年懂了，识相转向谢嘉然：“蹭茶之恩无以为报，来，干一杯？”
谢嘉然抿嘴笑起来，很给面子地跟他碰了一：“干杯。”
新年郊区别墅过是梁家一贯的传统。
从清大到郊区别墅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基本就是年雪兰在跟他们聊，梁慎安则是尽职尽责地当着他的司机，除非年雪兰点名，否则坚决不『插』一句话。
谢嘉然觉得梁叔叔有点严肃。跟他从梁夙年口中得知的不太一样，更跟他象中不太一样。
是个很有威严不苟言笑的长辈，感觉不大好相处，也不是很容易讨他喜欢......
谢嘉然咬着吸管，又开始忐忑了。
“妈，你儿子不要面子的吗？别在然然面毁我形象了。”
“话的有意思了，你在我们面什么时候有过形象啦？”
梁夙年无奈一笑，转就见男朋友眉心很浅地蹙着，垂着眼睫不知在什么。
一个小时后，车子进入别墅小区，驶进车库。
“后备箱里有几箱东西，都是我们段时间准备的年货，年年帮你爸搬一，我和然然先进去注意啦。”
梁夙年比了个“ok”的势，谢嘉然却不好意思第一次来就偷懒偷得么自觉：“阿姨，我也可以帮忙搬一些，您进去休息就好。”
年雪兰拗不过他，只能交代梁夙年最轻的交给他：“那阿姨先进去看看吃的好了没，然然，今是你第一次来边家里，咱们第一顿就在家吃好不好？”
“我都好，麻烦阿姨了。”
“行嘛行啦，再跟阿姨么客气阿姨真的要气了啊。”
梁夙年站在后备箱旁边看得乐呵，等谢嘉然过来了，看似最大，实则最轻的箱子递给他：“猜猜里面是什么？”
是真的很轻，谢嘉然掂了掂：“木耳，干海带？”
“很接近了。”梁夙年：“是一箱子紫菜。”
“么多？过年吃得完吗？”
梁夙年就笑：“四个人肯定吃不完，人多就不一定了，谁让我们家基因神奇，都爱喝紫菜蛋花汤呢。”
梁夙年将三个大小不一的箱子叠上抱起来，里面还剩三个。
谢嘉然往车电话的梁慎安看了一眼，小声问梁夙年：“我再抱一个吧？”
“不用，交给我爸就行。”
梁夙年：“老梁先年轻的时候可是特警，点儿东西还费不了他老人家一根指的力气。”
“特警？”
谢嘉然不禁惊讶：“叔叔好厉害。”
特警退役还能从商么成功。
他心里什么都写在脸上了，梁夙年果断戳破了他对老梁先的滤镜：“我爸可不是成功的创业者，他只是一个成功的富二代。”
谢嘉然眨眨眼，又看他指着自己鼻子：“里，不知道未来能不能成功的富三代。”
谢嘉然笑起来。
“别看我爸严肃，他『性』格就是那样。”
梁夙年拆起老梁先台来一点儿不客气：“总是板着脸不爱笑，好像很吓人的模样，实际上只要我妈一个眼神过来，他就声儿都不敢吱了。”
“话少大概是因为一时间不知道怎么称呼你，叫谢嘉然太见外，叫然然他又别扭，毕竟他连我个儿子都是连名带姓叫了二十多年。”
“梁夙年，抱那么多东西还杵在那儿做什么，赶紧进去。”
真是什么来什么。
梁夙年对谢嘉然做了个“看吧”的眼神，应声：“好嘞，爸您也赶紧啊，拖拖拉拉一会儿年女士又要不兴了。”
两个男抱着箱子转身肩往里。
梁慎安收目光，最后跟助理吩咐几句话挂掉电话，就听门外有人跟他招呼：“新年快乐，来过年啦？”
是眼熟的同一小区的邻居，一对夫妻，只在每年过年时见过几次，互相叫不出名字那种。
“是啊。”梁慎安客气道：“你们也是，新年快乐。”
两夫妻乐呵呵地笑，偏看向他身后：“那两位是，家里孩子？”
梁慎安看了眼，镇定点点：“嗯h我儿子。”
“真好。”女人笑道：“两个儿子都么一表人材，是还在念书吗？还是已经工作了？”
“还在念大学。”梁慎安答。
末了顿了顿，又故作随意道：“两个都在清大。”
“真厉害，都么有出息！”
“好福气啊......”
“还好还好。”
老梁先嘴上淡定谦虚着，就是嘴角傲娇的弧度快要压不住了。
-
张姨提做好了晚饭，他们东西搬进去之后年雪兰就招呼着他们赶紧过去吃饭。
“年年跟我了你喜欢些，我就让张姨都做了，就是不知道跟你平常吃的味道一不一样，来来，快尝尝。”
年雪兰自己觉得最好吃的菜都换到了谢嘉然面：“个豆豉鱼是你张姨的拿好菜，味道特别正宗，一定要好好尝尝。”
“还有个糖醋排骨，年年自小就喜欢吃，你应该也会喜欢。”
“个小黄牛肉也好吃，牛肉都是新鲜买的......”
谢嘉然应接不暇。
他在吃饭事上从来没受过样的待遇，以至他有些足无措得不知道该先吃哪一道才好。
男朋友及时出面：“妈，您歇口气，让然然自己好好吃吧。”
“你自己不会照顾人还不准别人照顾啦？”
年雪兰不给儿子面子，笑呵呵又盛了两碗汤分别放在他们面：“熬了好久的山『药』玉米排骨汤，多喝点去去寒。”
“阿姨不用，我自己来就好。”
“哎别，阿姨来，小心烫。”
梁夙年在家的地位已经碾成渣渣了。
笑着咂咂嘴巴叹口气，夹了两颗黄金玉米扔进嘴里，寻找同样没有『插』话余地的老梁先：“爸，个玉米也好吃，尝尝？”
老梁先看了他一眼，将那盘夸好吃的玉米也换到谢嘉然面，咳了两声清清嗓子，一板一眼：“然然，个也好吃，多吃点。”
“......”
“......”
“......”
谢嘉然受宠若惊：“谢谢叔叔，不用麻烦换过来，我可以夹到。”
梁慎安：“没事，样你方便些。
梁夙年和年雪兰隔空对视一眼，两双眼睛，如出一辙的惊讶。
无言半晌，同时笑了起来。
吃晚饭，梁夙年和谢嘉然就赶了房间。
年雪兰：“忙了一了，赶紧去歇着，好好睡一觉，明带你们上街买新衣服。”
他家的传统，无论衣服多少，过年一定要置办新的，年货也要一家人一起出去采购，用年雪兰的话来，过年聚在一起不就是图个热闹。
“行，妈那你明早别敲门了，我们自己定闹钟。”
“知道了，九点之起床就行，我们在家吃了早饭再出门。”
“明白。”
梁夙年带着谢嘉然进了自己房间，礼貌询问：“要一起洗澡吗？样会比较节约时间。”
鉴某人的流氓行为太多，谢嘉然对“一起洗澡”个词已经非常敏感了。
闻言立刻用复杂的眼神看向他，语速飞快：“不要，叔叔阿姨都在家，我们明还要早起。”
梁夙年一脸无辜地举起双：“然然；你是不是误会我了，我的意思就是单纯洗澡。”
谢嘉然狐疑：“真的？”
“我保证。”
“那好吧。”
谢嘉然很单纯地相信了。
——然后就某人将豆腐吃了个遍，除了没到最后一步，该做的全做完了！
且还有脸自己很有分寸，草莓都没有“画”在穿上衣服后肉眼可见的地方。
谢嘉然最后站的力气都没有，“吃饱喝足”的梁夙年抱出浴室，越越气不过，干脆仰起地在他脸颊上啃出两道牙印。
然后就看见某人笑得更欢了。
“给你看个东西。”
梁夙年将他放在床上，翻出一本相册后跟着爬上来，两人盘腿坐在一起，拉了子盖在腿上，相册放在上面。
“来，认认亲戚。”
“认亲戚？”谢嘉然还以为他是要跟自己分享童年趣事。
“是啊，过年会有很多亲戚过来一起吃饭，提给你介绍一，免得到时候忙脚『乱』。”
梁夙年翻到一张大合照，耐心地挨个介绍了几位，腕忽然拉住。
“怎么啦？”他问。
“我有点紧张。”谢嘉然老实：“会告诉他们我是你男朋友吗？”
梁夙年：“不？”
谢嘉然摇摇，觉得不对，又点点：“我好像还没做好准备......”
做好准备用梁夙年恋爱对象的身份去见他一大家亲戚。
“好。”
梁夙年握住他的放在唇边亲了一：“你没准备好，那我们就不，我就告诉他们你是我外地的同学，今年在我家过年，样可以吧？”
谢嘉然幅度很小地点了点：“哥，谢谢。”
“哎，先别急着谢。”
梁夙年屈指扣扣相册，笑得随意：“就算是‘远房同学’也逃不过认亲戚的步骤，划重点，些都——是考点。”
“......”
谢嘉然忘记自己是怎么睡着的了。
只记得意识陷入梦乡之，他还在努力区分长相极其相似的大姑妈和小姑妈。
光从窗帘缝隙透出一条长痕，外面已经大亮。
谢嘉然睁眼一看，梁夙年不知何时已经起床，房间里就剩他一个人了。
盯着花板醒了会儿神，坐起来才起时间问题，不知道有没有超过九点，连忙『摸』出机看：八点二十。
好险。
谢嘉然松了口气，看见一条未读微信消息，顺点开：
夙以往年：【装着外套的行李还没有来得及收拾，所以在衣柜最左边的格子给小谢同学准备了两件男朋友的外套。一会儿出门如果允许男朋友亲一，请穿白『色』，如果不可以，请穿黑『色』～】
又是哪儿来的花样？
谢嘉然放机进卫间洗漱。
出来按照消息上写找到放了外套的衣柜格子开，看清里面的衣服，谢嘉然眼角不受控制地抽了抽。
——哪儿来的黑『色』外套？
分明两件都是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