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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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默媗狠狠的推开班级的门，走到了聂萍的面前，散了的人群又重新聚了起来。林默媗拍响了聂萍的桌子问：“是你说的？”
聂萍唯唯诺诺的抬头看了一眼林默媗，又立马低下了头。“我……我……”聂萍开始发抖，她低着头不敢看林默媗的眼睛，眼珠子不断地来回转动。“我只是告诉了我最好的朋友，我告诉她了不要告诉别人……可我没想到会……”
林默媗看到她这个楚楚可怜的模样更加生气，她拽住聂萍的衣领，众人又上来拉林默媗，她的眼睛里充满了血丝咬牙切齿地说：“你只是？只因为你那可笑的姐妹情长，你将你看到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了这么不可靠的人，就毁了我的生活，就毁掉了我全部的计划，只是因为你没有想到？你就靠这个博人眼球吗？啊！”在人们的拉架下，林默媗不得不放开了聂萍的衣领。
听到林默媗的话，聂萍摇摇头，对上林默媗通红的眼睛说：“不是的，我不是的。”
当林默媗再想说什么时，这时那个早上被她打的女生又走了过来说：“你自己的父亲做错了事，聂萍只是说出了实话而已，你凭什么说她？”
“王寰宇！你以为你是个好东西吗？”林默媗是真的被惹火了。
“我怎么了，我做事体面，父母也......”王寰宇不嫌事大的顶了回去，却被林默媗插了嘴。
“你总是假装拥有假小子的性格，去和各种男生接触。你以为我没看见你和赵一亲吻后，又立马投入别人的怀抱啊。你的事我看的一清二楚，咱们从来的两不相欠，所以我什么都没说过。你最好不要装什么好人。虚伪，你不过是觉得生活无趣，想要孤立我罢了。这个学校你带头孤立的人不够多吗？我告诉你，我不会让你得逞的。”林默媗甩开众人的手，冷冷的环顾一圈说：“在这人心冷漠地方，你们每个人都不寻找事情的缘由，只会跟风，做着自以为很正义的事，就算最后发现这件事情你们错了，你们只会想，那时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做了，大家都做了，没事的。你们虚不虚伪，这破学校我不呆了！”说完这句话，林默媗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胡乱的收拾一通，抓起书包就走出了班级。
这时，班主任走了过来说：“哎，你干什么去，快上课了。”可林默媗根本听不进去，直径从老师身边走了过去。老师皱了皱眉，翻出了手机，拨通了林默媗母亲的电话......
林默媗在公交站前坐了很长时间，终于冷静了下来。她又懊悔的开始抓头发了，都怪自己这暴脾气。不上学自己怎么考大学？家里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自己还要让母亲不省心吗？林默媗简直要抓狂了。但是，总归要先回家的，她想过了，大不了她在家自学。她忐忑的坐在公交车上，心想着如何和母亲交待。最终她打开了家中的门，母亲正在客厅中等着她。
林默媗一进家就先发制人，她把书包放在桌子上，站在母亲的面前低着头说：“妈，我不想上学了。”她有些生气地说，“你都不知道，她们怎么说爸的，她们……”还没说完，母亲的巴掌忽地扇了下来。林默媗被这巴掌打蒙了，她瞪大眼睛，猛地看向母亲。母亲坐在椅子上抬头看着她，眼睛里充满了失望，打完林默媗她的眼泪就流了下来。屋内安静出奇，只听见房间内闹钟滴答滴答的声音，还有林默媗母亲抽噎的声音。
“妈......”林默媗委屈的哭了，“你干什么呀？”
“你爸辛辛苦苦的供你读书，你说不上就不上了？你爸跑去游乐场工作，不就是为了给你赚钱，供你读书吗？你只为你一时的痛快，白白浪费了你爸多少辛苦？就你这样，怎么给你爸报仇？”林默媗的母亲大声地质问。
“妈，你根本不知道，学校是什么样子的，一旦这件事被知道了，就会像病毒一样传遍整个学校，所有人都会孤立我的。”她委屈的哭出声，“爸爸的辛苦，我怎么会不知道啊！可是在那样的情况下，你要我怎么生存下去啊？”
“我不管，你就要去上学。你现在就去！”林默媗的母亲抓起书包，塞给林默媗，站起来推搡着林默媗朝门口去，边推边说：“你不上学，干什么呀？你不上学，你爸爸该怎么办呀？”
林默媗哭的抽噎，脸上的泪水止都止不住，鼻涕也不断往下流，她挣扎着摔倒好多次，又被母亲揪了起来。她混乱的往里爬，摇着头说：“我不去，我不去，我可以在家自学的，我不要听见别人对爸爸的辱骂。我不去......”
推到门口，林默媗的母亲也没有了力气，跌坐在地上，抱着林默媗哭了起来。在卧室熟睡的miss听见这么大的动静也跑了过来依偎在林默媗母女二人身边。林默媗的母亲抱着林默媗哭着说：“哎呦，我可怜的孩子，哎呦，我可怜的丈夫......”
哭了许久，林默媗想那就这样吧，别人欺负就欺负吧，她还得为父亲报仇呢。她刚抓起落在地上的书包，这时林默媗的母亲说话了：“不上就不上了，那破学校咱们不去了。”
“妈......”林默媗正开口要告诉母亲自己的打算，母亲又说了。
“妈给你办转学，你奶奶不是还留给咱们两万吗？我现在就给你先办退学手续去。”母亲站了起来。
林默媗也站了起来说：“妈，我错了，我还是去上学吧。”
林默媗的母亲看着她的眼睛说：“我不能再让我的女儿去受这么大的侮辱了，转学吧。妈妈去打工，去还债，然后供你读书。”
“妈......”母亲的话语让林默媗如鲠在喉，她感到庆幸，又感到对不起母亲。
“你不要感到愧疚，你要好好学习，你要为你的父亲伸冤。”母亲坚定的看着林默媗，转身出了门，去了学校。
林默媗终是退了学，老师也深感疑惑，可是对于他们来说，林默媗并不是损失，反倒是沈倩的离开让他们遗憾不已。对于学校来说，成绩好的学生是他们的荣誉，而成绩不好的只会让他们苦恼。什么时候开始，学校不再是为孩子们寻找梦想的地方，而变成了千篇一律的制造机器厂？
林默媗最终去了c市的同盛中学，虽然地方比较远，可是费用却是最小的。在临走之前的几天，她一直窝在家中哪里都不想去。因为没有要见的人，也没有能见的人。她就在家收拾收拾行李，好好陪了陪母亲。她走的时候把miss带走了，因为母亲说之后自己要开始忙起来了，而她一人在外一定会很艰苦，有一条狗陪伴有时会显得不会那么孤单。林默媗没有选择住校，因为她要打工，她已经在找到一个住宿费和学校差不多的房子，只是条件可能艰苦一些。
离开的那一天晚上，只有妈妈在身旁。她想过无数次离开去其他城市的情景，可是唯独没有想过会如此的荒凉。她的母亲给她买了很多好吃的，深怕这一去，自己的女儿可能再也吃不到这些了。她们的人生从现在开始就是受苦，什么时候是尽头，谁都不知道。
在火车站林默媗就这么依靠着母亲的肩，小睡了一会儿。她们在一起没有很多话，却很安心。等到检票的时候，母女两拥抱了一下，林默媗就去检票了。检过票后，林默媗走在栏杆的这头，母亲站在栏杆的那头。她们保持微笑，林默媗就这样在母亲的注视下两步三回头的走着。
林默媗站在入口处的最后一眼看了母亲很长时间，而母亲只是微笑着招招手，示意她去吧。可是她可以看到母亲的眼睛已经红了，林默媗惨淡一笑，这笑容中全是无奈，然后她回头走进了入站口。眼泪刚刚好在这一瞬间涌了出来，林默媗也不擦，任凭眼泪流出，反正在昏暗的灯光下，谁也看不出来。
林默媗的母亲，站在栏杆外看着入站口，仿佛她的女儿会立马跑出来奔向她。可是，不会的。林默媗的母亲险些哭出了声，她用手捂住了嘴巴，又慌忙的用自己粗糙的手擦掉了眼泪。然后她转身离开了火车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林默媗从自己包包里拿出了帽子，遮住了自己的脸，这样别人就很难看到自己的样子。好在自己的对面和身边的座位是空的，大概在这个时候很少有人随处走动，除非是出差。火车晃晃悠悠的开动了，林默媗看着窗外，想到了他。她掏出手机找到了他的号码，她知道她和金浩雨是不可能了，那是让自己父亲坐监狱的人的哥哥，可她今天愿意，当一次自己，当一次喜欢着金浩雨的自己。她告诉自己拨完这个电话后是结束，也是开始。她拨通了电话，电话响了几声就被接通了。
“喂？”对面响起了熟悉的声音，一听到他的声音林默媗又是鼻子一酸，又落下了眼泪。过了好久，林默媗依旧没有说话。
“喂？默媗？”
林默媗张开嘴深深的吸了口气，平复自己的情绪。她说：“浩雨哥。”
“你找小雨吗？”金浩雨柔声的问。
他永远都这么温柔，可是这温柔他可以给所有人，而她，并不特殊。对他来说，她只是让他心疼的小妹妹。“不是，我找你。”
“你说。”金浩雨的声音更加温柔，声音里更多的是心疼。
“我......”她有好多话要对他说，她想说第一次见他的一见钟情，她想说每一次他替她解围的帅气，她想说每次见他的欢喜，她想说她喜欢他。往事的一幕幕感动的事在脑海中都涌现了出来，可是听到他的声音她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不，你给她捎几句话吧。”
金浩雨自然知道，林默媗口中的她是谁：“嗯，你说吧。”
“你告诉她，我希望她时常的孤独，时常的一个人。当她有了喜欢的人时，没有人听她诉说，也没有人安慰她的难过。我希望她时常孤独地站在有关于我的十字路口，时常孤独的一个人做着曾经我们两个人做着的事情。到那时她就会想起，那时的我时时刻刻站在她的身边，想起了我的好。最终时常孤独的想着我，就像我一样。”林默媗说这些话时是多么的平淡啊，在她的话语听不出一丝的波澜。
可是，金浩雨却怔怔的不说话了，这段话，他怎么忍心告诉金媚雨，自己听了都是如此的伤心。他知道曾经爱得有多深，如今就会恨的有多深。
“浩雨哥，你还记得今年过生日的时候我给了你一封信吗？”林默媗继续说。
“嗯嗯，记得。”金浩雨从上一段话中醒了过来。
“那时我说，什么时候我叫你打开你才能打开。”她轻笑了一声，“现在你可以打开它了。”
“哦哦，好。”金浩雨有些困惑。
“浩雨哥。”林默媗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她的声音变得沙哑，可以听得出是因为压抑哭声造成的结果。
“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想叫叫你的名字。”林默媗轻声说。
金浩雨又一次愣了神，三年来，他们每一次的对白的开头都是这样，在走廊上，在街上，在车上；开心时，悲伤时，感动时。虽然他每次都被弄得挺迷茫，可是他总是笑笑不说话。可他不知道的是，这时最后一次，因为这一次是告别。金浩雨还没有反应过来，电话就被挂断了，安静的空气里只能回响着嘟嘟嘟的声音......
林默媗挂了电话，压低了自己的帽子，她蜷缩在座位的角落，依靠着车窗，无声的痛哭了起来，样子像极了找不到家的孩子。这就是她的十六岁，失去了父母的保护，失去了朋友的依靠，失去了亲口告白的机会。金浩雨曾经在她的世界是如此的明媚，他是她的阳光。可是如今，她连她的阳光都失去了。在她的十六岁里，告别了太多东西，就如同告别她三年的暗恋一样，都随着时间，随着这通电话的结束不会再回来了......
金浩雨就这么举着电话，良久，他才放了下来，然后在自己的抽屉里找到了林默媗说的那封信，他打开了信……
你脑海中有没有浮现过我的模样，
你有没有回过头只为看我，
你在人海中寻找过我的身影吗，
你关注着我的一举一动吗，
你的未来有幻想过我吗？
离别的那一天，
你会说什么？
还是根本不会出现。
人生这条路究竟有多长，
人们嘴中的永远，
究竟是多远？
在闷热的夏天，
摩天轮被夕阳映的无限荒凉。
富士山的樱花，
被风刮的一阵又一阵的落下。
乡下的萤火虫，
将路照的幽暗。
听说北极的极光很美，
听说有个地方星星很多，
如果也能走走被红枫叶撒满的小路。
如果我们之间的话语变得很少，
那么你好，
就是最好的开始。
影子被灯光拉的老长老长，
什么才是人们所说爱情的模样，
我想只需要将一个人的影子，
变成两个人的，
那就是最普通的，
不加修饰的——
陪伴。
我曾经以为是抓住了阳光，
后来才知道是抓住了你。
浩雨哥，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