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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礼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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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徐善很晚才去上学, 一进到学校就感觉到了和往日不同的躁动,身边经过的学生们都在窃窃私语的低声交谈着,每天必经之路草坪内部青石板铺就的台阶下用黄线勾勒着人身体的形状, 上面还有尚未清理干净的血迹。

她走进教学楼, 到班级的时候, 学生们都已经到的差不多了,三三两两围在一起, 眉飞色舞地不知在说些什么,脸上都浮现着感叹或者惊讶的神情。

徐善背着书包走到座位上坐下, 拿出笔记和书,而后将书包挂在左侧的挂钩上, 将笔记摆好放到桌子上。

见她来了,坐她周围的人纷纷转过头来同她搭话, 一脸神神秘秘的:“徐善你知道吗, 尹冬自杀了!”

闻言, 徐善做出一副惊讶的表情:“自杀!真的吗?”

女生点头嗯了一声:“昨天晚上从天台楼顶上跳下去了,今天早上警察也过来了, 听说死的模样很惨,但是我来的晚也没有看到, 还好没看到,要不然可能会做噩梦。”

旁边有人感叹:“虽然平时看尹冬不顺眼, 但是她就这么死了, 真的好可惜。”

“你们真的不觉得平时许景做的太过分了吗, 霸凌尹冬, 使劲欺负, 感觉都要把她折磨死了, 要不然她也不可能选择自杀。”

又有人神神秘秘的说:“可不光是许景, 我听说尹冬留了遗书,还有安灵,你们还记得秘密朋友考核期间安灵突然和尹冬走的很近的事情吗?我听说遗书里面写了,安灵是为了秘密朋友的考核才接近尹冬的,是耍她玩的,我看安灵才是罪魁祸首!”

“要我说她们俩都不是好东西,都是逼死尹冬的凶手,是杀人犯,死去的尹冬好可怜啊,她都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却还是被她们生生给逼死了。”

“哇,我听着都快要起鸡皮疙瘩了,许景和安灵也太恐怖了吧,怎么会想出这么可怕的主意,先接近她给她希望又亲手打破,尹冬知道真相的时候该有多绝望啊。”

“她们俩就是杀人犯啊,应该进监狱。”

“谁说不是呢?许景平时对尹冬做的有多过分啊,打骂是基本,时不时的就会被关在洗手间和体育馆的器材室里,真想不通,明明一个月前她和尹冬还是好朋友,人心怎么会变得那么快,至于做的这么过分吗!”

徐善只是安安静静的听着,听着他们这些人把所有的罪责都归咎在许景和安灵的身上,仿佛只要咒骂她们是凶手将尹冬死亡的事都归罪在她们身上,就能洗清自己身上的罪恶,无论是身为旁观者的罪恶,还是用尖锐语言作为帮凶的罪恶,因为是旁观者隐匿在众人之中,就可以永远都清清白白的。

女生特地嘱咐徐善:“善儿,你这么善良,以后可千万不要和许景安灵接触,她们可是杀人犯啊,不知道暗地里藏什么坏心思,都把尹冬逼死了,肯定会遭报应的。”

徐善轻笑了一下,还没能回应,旁边就有人替她回答。

“善儿本来也同她们不亲近,在一个班都没同她们俩说过几句话,善儿这么善良当然只同心肠好的人相处了,是吧?”

徐善没作声,唇边漾起清浅笑意。

这也是她在德亚高为什么好像同谁关系都还不错,又同谁都没有特别好的缘故,因为安全。

大家说着说着,便聊到了考死系列的恐怖片,毕竟尹冬死的很凄惨,众人都觉得不寒而栗,大白天的也不禁觉得有一些害怕,正好赶上上课铃打响了,便连忙噤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徐善转头朝着后排看了一眼尹冬的座位,课桌上还刻着那些恶毒侮辱性极强的话,只是现在座位上空无一人,空荡荡的,桌子上摆着许多枝代表悼念的白菊花用黑色的丝带绑着,堆叠在桌面上。

曾经被大家视为德亚高罪人,被视为杀人犯,诈骗犯女儿,被用这世上最恶毒的语言侮辱的尹冬在死后这一瞬间,好像突然就变成了一个可怜人,被长期霸凌而自杀的无辜对象,大家也像忘记了自己曾经口出恶言冷漠旁观的行为,反而开始指责起了许景和安灵,都做出一副心肠柔软的模样,开始为尹冬说上几句话,甚至假惺惺的悼念起来她。

让人觉得荒唐又有趣。

许景和安灵的座位也空着,据说是配合调查去了,虽然人不在,但是所犯下的罪行在德亚高已经人尽皆知了,两人的IS账号彻底被恶评攻沦陷,杀人犯,疯子,滚出德亚高,这种恶毒又雷同的字眼,似曾相识,这些曾经都是在尹冬IS账号下的评论,现在如出一辙地复制到了许景和安灵的身上,而尹冬的IS账号则变成了灰色一片,底下被德亚高学生们的悼念刷屏。

“尹冬啊,希望你安息。”

“虽然你曾经犯下过不可饶恕的罪,但你忏悔的模样我们都看在心里,以后在天国好好生活吧尹冬。”

“你又有什么错呢?为什么要自杀啊?错的是那些霸凌你的人,欺负你的人。”

“因为不在同一个班级,没有过交流,但年纪轻轻的就发生这么可怜的事情,希望你安息。”

“在学校里面见到过尹冬,她总是孤零零的一个人,身边看起来好像连一个朋友都没有,脸上也总是挂着伤,许景和安灵真的太过分了,为什么要这么折磨她。”

“天使去往天国了。”

“据说尹冬转学来之前就一直在接受心理治疗,看样子是心理上又出现了什么疾病吧,所以才会一时想不开。”

“许景和安灵简直是恶魔,听说尹冬留了遗书,说是她们俩把她逼死的。”

“安灵晚上真的不会做噩梦吗,真的还能安心睡着吗!”

除了社交平台上的攻击之外,许景和安灵的桌子上也被人写满了恶毒攻击性强的字眼,课桌内摆放着的书笔记也全都被人撕烂了扔进了垃圾桶里,泼上了脏水。

“杀人魔,你们该以死谢罪。”

“逼死了尹冬的你们真可怕。”

“和你们这样的人一起读书,简直是毛骨悚然。”

“滚出德亚高!”

许景和安灵现在不在,如果等到她们回来看到眼前的这一切,一定会有一种惊悚又诡异的熟悉感,仿佛一切都似曾相识,因为这些都是她们曾经做过的,对尹冬做过的,只不过是现在又轮到了她们自己来承受这些,忍受这些。

徐善平静地从书包里翻出厚重的诗集,翻到熟悉的那页。

当我呼唤他的名字的时候

他来到了我的身边

成为了一朵花

徐善细白指腹拂过右下角她端正刻骨的笔迹[审判开始了]

她拿起笔攥紧,在字的左侧画下了三道竖线。

代表着三个人,尹冬,许景,安灵。

这些人都是逼死她的一份子。

前世,尹冬也一样,转学来德亚高的第二个月她父亲就因为金融犯罪而被批捕起诉,之后她此前在国际高中长期霸凌社会关怀对象,逼得女生跳楼的事情也顺理成章地被扒了出来,而后她就陷入了被许景霸凌的状态,秘密朋友考核期间安灵抽中了尹冬,觉得晦气,也加入了许景霸凌的队伍。

后期,在徐善被李元霸凌,陷入孤立状态时,尹冬为了自保,向许景和安灵提议折磨徐善,帮她们找到了一个更有趣的玩物,以求脱身。

下午时,安灵回到了学校,而许景却一直都没有回来,据IS上的爆料说许景受到了惊吓,配合警察做完调查,就由律师陪同回了家。

安灵回来是为了找徐善,她回到教室,看到课桌上被刻满了恶毒的字眼,疯了一般拿着袖子不停擦着,只可惜怎么擦都擦不掉这些恶毒刻薄诅咒的字眼,像是刻进了她心里,这些话也仿佛化为实质,不断在她耳边重复着,如魔音贯耳,摆脱不掉。

她失了魂般的顿住动作,缓慢转头看向周围的人。

这些人曾经都对她十分和善,可现在却用鄙夷恶心的眼光看着她,仿佛她是什么脏东西。

有人开口嘲讽道:“安灵你现在不是应该在监狱吗,怎么还跑来学校了,真是厚脸皮,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模样真可怕。”

“平时看你觉得你挺善良的,没想到心肠这么恶毒,竟然打着秘密朋友的旗号接近尹冬,给人希望又让人破碎这才是最绝望的,如果不是你这种行为尹冬也不会跳楼。”

“你就是杀人犯啊。”

安灵感觉周遭恶意密布透风地把她包围住,让她快要窒息,她脸颊苍白,发丝凌乱,丝毫见不到往日里优雅体面的模样,显得有些疯狂,她倏地转头看向徐善的位置,徐善的桌子上只摆着一本笔记,还有一根笔,整齐规整,但座位上却空荡荡的,不见人影。

安灵阴沉着脸,转身飞奔出教室,像是已经完全顾及不到教室里那些人对她的辱骂,还有课桌写满的恶毒字眼,她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她要找到徐善问个清楚!

如果不是徐善给她出的主意,她也不会那样对待尹冬,故作善良地接近她,假装守护她,和许景商量好了,假装站在尹冬的那一边,装模作样地反抗霸凌,让她敞开心扉,彻底的信任她,给了她希望又把她推入到绝望的深渊,可明明她一开始只是觉得有趣而已,她怎么也想不到尹冬会自杀。

明明许景欺负了她那么久,她都一直撑着,从未想过轻生,她只是觉得有趣而已,和尹冬开个小玩笑,她怎么就自杀了。

是徐善害得她变成了杀人犯,都是因为徐善!

是她!

她才是真正的凶手!

安灵疯狂地跑到了很多地方,可到处都不见徐善的人影,她茫然地站在连接科学楼和行政楼的空中走廊上,黑发散乱贴在苍白的脸颊上,脸上再不复当初温柔优雅的神情,看起来阴沉的骇人。

周围有认出安灵的人,围在她身侧不远的地方看着她窃窃私语,安灵感受到他们充满恶意的视线,即使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也知道一定是非常恶毒的语言。

安灵觉得难堪恐惧,像是所有丑恶的心思都被暴露在阳光下曝晒,急迫地想要逃离这里,恍惚间,一个地方闪过她脑海,她抬起脚步飞奔离开,又回到了教学楼里,慌乱地跑到六层走廊的最内侧,站到了熟悉的画室前。

昨天她还在这里用颜料涂在尹冬的脸上,完成了她觉得最漂亮的画作,拍下了她狼狈的照片,用她自己的账号上传到了IS上,昨天的安灵还觉得这一切十分的有趣,看到尹冬那副狼狈的样子,心里生出一种诡异的爽快感,可今天她的世界一下子天翻地覆了,像是彻底被阴霾拢住,阴暗的要命,尹冬从德亚高天台楼顶,一跃而下,而她变成了曾经的尹冬,她和许景变成了逼死人的杀人犯,被人辱骂,被人恶意揣测,被视为脏东西,极力得想要远离。

这一切都是因为徐善!

安灵按下厚重雕花红木门上的门把手上,狠狠推开门进去。

徐善果然在这里,透亮的阳光通过翻飞的白纱帘微微洒进画室里,散落在少女身上,连同她柔顺乌黑的发丝都被拢上一层淡金色的润泽光芒。

徐善端坐在木架支着的画报板前,温和平静,左手托着颜料盘,右手拿着画笔细细涂抹。

她画的是昨天拍下的那张拍立得,纯蓝色的天空像画布一样徐徐展开,带着浓烈绿意生机盎然的树,还有残存的几团粉白樱花,沉默着枯萎。

安灵看见徐善这副淡然的模样,恨意瞬间席卷心头,松开握在门把手上的手,疾步走到徐善面前,冷着脸抬手一把掀翻了她左手上托着的颜料盘,粉白淡蓝的颜料洒了一地,她恨得咬牙切齿:“徐善,你故意的,你故意想要害我!”

“我到底和你有仇!我有什么对不起你的!你要这么对我,你为什么要给我出这种主意?”

“如果不是你给我出这种主意,我根本不可能会以秘密朋友的方式接近尹冬,耍她玩,她也不会自杀,你才是凶手,凭什么你还能这么安安稳稳的坐在这里画画!”

徐善像是对她发泄的怒意若无所觉,慢吞吞地抬手在画布上涂下最后一抹粉色颜料,而后缓缓放下笔搭在木架支着的画板旁,站起身来看向安灵,清纯的眉眼温和脆弱,声音平淡,像是疑惑:“安灵,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的云里雾里。”

“什么秘密朋友?”

“我只知道尹冬死了,昨天晚上从楼顶天台一跃而下,摔死了,听说她留了遗书,说是你和许景把她逼死的,说你们是凶手,她死了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其他人都这样说,他们说你和许景是杀人犯,很可怕,让我不要接近你们,远离你们。”

说着,徐善漫不经心地靠近安灵,抬手温柔细致地帮她把散乱贴在脸颊上的黑发别到耳侧,声音清润又平静:“安灵,你好歹也是有身份的人,再怎么落魄也要维持体面啊,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真的很像杀人犯,面目可憎又可怕。”

轻笑着,附在她耳侧低语:“晚上最好不要太早睡觉,如果睡着了的话很容易做噩梦的,万一尹冬出现在你的梦里怎么办,会觉得毛骨悚然吧。”

说完,她缓缓退开身子,看着安灵,唇边勾起清浅的笑意,淡淡地笑了一下。

少女干净美好,可看在安灵眼里却比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还要可怕,她肌肤上甚至不可抑制的浮起鸡皮疙瘩,觉得毛骨悚然,脊背发凉,克制不住地下意识后退了两步,嘴唇蠕动,失了魂般喃喃道:“徐善你是恶魔。”

“你是恶魔!!!”

闻言,徐善轻挑了挑眉,语气受伤:“安灵,你这样说我,我会很伤心的,明明昨天你还夸我善良,你的心意怎么变得这样快。”

她又抬手轻抚了抚安灵柔软的发丝,轻声道:“以后你在德亚高的日子可能会变得很艰难,祝你好运啊,安灵。”

说完,徐善轻笑了一下,而后抬手双臂交叠在胸前,慢吞吞地出了画室。

放学后

徐善坐着柳司机的车回了家,因为晚上要去理事长家中参加晚宴的缘故,所以今天柳司机开车的速度要比往日里快了不少,很早就到了别墅,比平日里徐善到达家的时间要提前了十多分钟。

她进到别墅里,发现徐母在楼下客厅坐着,已经换好了礼服打扮好了,穿了一身浅灰色缎面礼服,头发盘了起来,脖子和耳垂上戴了一套简单的珠宝,温柔典雅,既体现了对宴会的重视又不会喧宾夺主。

徐母见徐善回来,温声嘱咐:“善儿回来了,快上楼去挑选一下礼服,造型师在楼上等你。”

徐善将书包递给佣人,换好拖鞋,温顺地应了一声:“好,母亲,我这就上去。”

徐善趿拉着拖鞋,刚走到楼梯边上,徐母又轻声叫住她,徐善转过头:“怎么了?母亲。”

徐母:“善儿,你挑选完礼服之后让佣人下来告诉我一声,你选的是什么颜色的礼服?”

徐善不解:“颜色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徐母摇头:“我也不太清楚,是你父亲吩咐的,他也没有格外嘱咐什么,应该没什么需要注意的,你就安心挑选就好了,挑完让佣人下楼来告诉我一声,你挑选的礼服是什么颜色的。”

徐善也没多想,觉得可能是父亲怕她同理事长夫人选择的礼裙撞了颜色,所以才特地嘱咐一声,温顺地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母亲。”

说完,踩上繁复的旋转楼梯,上了楼去更衣间挑选礼服。

造型师早早就在更衣室等候了,见徐善过来,微笑着同她打招呼:“徐善小姐。”

徐善礼貌地回以微笑。

造型师将厚重的红丝绒布拉开,里面摆放着的人形模特穿着不同款式的礼服,无一例外都很精致,造型师知道徐善喜欢华丽的东西,尤其是珍珠蕾丝钻石,所以每次她参加宴会时,为她准备的礼服也都或多或少地含有这些元素。

徐善最后挑了一条水蓝色的绑带礼裙,她微微侧头,看向身边佣人,声音温和:“你下楼去告诉母亲一声我挑的礼服颜色。”

佣人恭敬地颔首:“是,小姐。”

造型师不明白徐善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她一会儿换完礼服做好发型下去,徐母总要看到的,为什么还特地让佣人下去告诉一声,可她毕竟只是个服务的,也不敢随意开口询问,为富人服务最重要的就是会察言观色,不要有太强的好奇心,她微笑着:“小姐,先换礼裙吧,稍后我为您做妆发。”

徐善嗯了一声。

佣人疾步从楼上下来,走到徐母身旁,恭敬地开口:“夫人,小姐挑了一件水蓝色的礼裙。”

徐母点点头,声音温和:“好,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佣人刚离开,徐父便信步从楼上走下来,他已经换好了西装,深灰色的鱼骨纹西装,流畅的花纹穿在身上仿佛像是水在流淌一般,沉稳又有质感。

徐母见他下来,站起身,微笑地迎上去,仰头抬手帮徐父整理领带,笑着开口:“善儿挑了一件水蓝色的礼裙。”

闻言,徐父满意地点点头:“我们善儿皮肤白,穿水蓝色最漂亮。”

徐母不解,轻声询问徐父:“为什么要确认这个?每次出席宴会从未见你过问善儿的着装。”

徐父声音淡淡的,但隐约能听出愉悦,他垂眼看向徐母:“不是我要确认,是崔室长打电话来问的。”

闻言,徐母为徐父整理领带的动作一顿,惊讶地问:“崔室长?元少爷身边的崔室长?”

徐父没作声,只是笑着看向徐母,相当于默认,徐母心头一喜,崔室长无缘无故怎么可能关心善儿穿的礼服颜色,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确认:“这是元少爷的意思?”

徐父儒雅的眉眼间透出笑意:“你说呢?”

元少爷会关心善儿挑选的礼服是什么颜色,这极有可能证明今天元少爷想要搭配着善儿的礼服颜色来穿,这代表着什么不言而喻,就算谈不上喜欢,也多少是有几分好感的,甚至毫不掩饰,并没有藏着掖着,而是直接让崔室长打电话给徐父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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