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牌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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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的那人三十多岁,嘴里叼着一根华子,在一群警员的前呼后拥下走了过来。
“他是谁啊?”
江城低声问张建举。
张建举皱眉说:“他就是咱们所里的副所长,周奎。”
江城暗暗记下,吃饭的时候张建举说过,这位副所长和佛爷们关系不一般,不是什么好东西,心里多有留神。
周奎看向江城,撇嘴一笑:“有段时间没来所里了,来新人了啊?”
“周所,他叫江城,今天刚上班。”
张建举介绍着说。
周奎看都没看他,打量了几眼江城后,回头对郭涛说:“所里还好吧?”
郭涛显然对他很不满,冷声说:“身为副所长,一个月都不来上班,你够清闲的。”
周奎皮笑肉不笑的说:“那还不是因为有你这位精明能干的所长坐镇,我来不来上班完全不影响工作嘛。”
“听说你在棋牌室里待了一周没出来,这是副所长该有的行为吗?我会向上级反映情况的!”
郭涛一点好脸色没给周奎,很明显,两人的矛盾很深。
周奎咂咂嘴:“反正我请过假了,随便你找谁反映。”
他看向张建举:“听说你们抓了一个扒手是么,交给我来审,我这个副所长,也应该做点工作了,免得有人看不顺眼。”
张建举勉强笑着说:“就是一起单纯的盗窃案,不用麻烦周所了。”
周奎目光一冷:“怎么,我说话不管用?”
郭涛皱眉说:“上次抓了几个扒手,也是你审的,连案底都没留下,什么有用的线索都没问出来,就把人给放了,所以还是不劳你的大驾了,张建举,你做记录,跟我去审扒手,看看他们这些人背后,有没有大鱼。”
两人走进审讯室,把门关上了,江城有些不知所措了,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你叫江城是吧?正好现在午休,咱们休闲一下?”
周奎说了声,转身往办公室走去。
人家毕竟是副所长,江城只好跟着他到了办公室。
周奎的办公室和郭涛是分开的,来到办公室里,江城就看到了一张豪华的麻将桌。
“小江啊,会打麻将吧,陪我玩两把,你们两个凑个手,其他人没事去打扫打扫卫生。”
周奎往麻将桌前一坐,两个警员跟着坐下,江城猜测这两个警员应该是他的心腹。
其他人离开了,周奎介绍着说:“他们是所里的同事,这是王朝,这是马汉。”
江城差点没憋住笑出来。
好家伙,王朝马汉凑齐了,周奎这是把自己当成包青天了?
王朝笑着说:“这是周所给我们改得名,咱们所就是开封府,他老人家就是包青天,是不是很形象?”
马汉恭维着说:“那是,咱们周所就是包青天转世,郭涛算个屁啊!”
周奎一脸受用的样子,摆手说:“别这么说,人家郭所还是有些能力的,告诉过你们多少次了,要低调!”
他看向江城,和颜悦色的说:“小江啊,你今天才来上班,咱们辖区的事你不了解,咱们打麻将的时候,我和你说说,这叫寓教于乐。”
说着,周奎开始动手码起了长城。
抓了牌,江城看了眼手里的牌,只有一筒没用,随手打了出去。
王朝马汉暗暗交换了一个眼神,也都打出了一筒,而周奎扔出了一张西风。
“哎呀,这牌邪门啊,一筒和西风,这不是一同归西么?太不吉利了吧!”
王朝故作惊讶的说。
周奎一瞪眼:“你小子说什么呢,只是凑巧而已,还搞上封建迷信那一套了!”
他很有深意的看向江城:“不过话说回来,这么不吉利的牌,似乎有所预兆啊。”
江城听出他话里有话,故作疑惑的问:“周所,我这人有点笨,理解不了您的意思。”
“没事没事,就是随便聊聊天嘛!”
“这人啊,一定要看清楚局势,不然就得像咱们打出去的牌一样,稀里糊涂的就一同归西了。”
江城眼皮一抖,周奎这是在暗示自己,如果和郭涛走得太近,就要跟着他一起完蛋。
这个周奎倒是有些头脑,没有把话挑明,而是用牌局来暗示自己。
江城笑了笑:“周所的话很深奥啊。”
“那是,周所可是有文化的人,不是咱们这些粗人能理解的。”
王朝又及时的送上一记马屁。
周奎哈哈一笑,摆手说:“低调,低调,别给小江一种错觉,以为我无所不能了。”
“过分的谦虚可就显得虚伪了,咱们周所不就是无所不能么?”
论马屁功夫,马汉不遑多让。
周奎连连按手:“仅限于咱们内部知道就可以了,不要宣扬出去,人太高调不好,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嘛。”
“周所,听说最近要业绩考核了,这所长的位置是不是要变动了?”
王朝看似对周奎说,眼睛却看向江城。
“也不能这么说嘛,郭所的工作做得还是不错的,虽说最近治安差了很多,到现在也没有找到解决办法,但也不能抹杀郭所以前的工作成绩,就算没功劳,苦劳还是有的嘛。”
周奎狡黠得一笑,眼睛眯了起来。
看他的样子,江城马上猜到了端倪。
难怪那个扒手那么嚣张,估计是故意这样做的,目的是造成不好的影响,让郭涛的业绩难堪。
想来这样的扒手很多,最近辖区里肯定不太平。
“还不是因为郭涛,在他没来所里之前,您负责治安工作,虽然偶尔有零星案件,也比现在强多了,那些佛爷对您都是服服帖帖的,他郭涛哪有那样的本事!”
王朝愤愤不平的说。
周奎摆手:“这样的话以后就不要说了,影响所里的团结,小江啊,今天你抓的那个扒手,是一个佛爷的手下,知道为什么我能把治安环境治理得这么好么?”
“就是因为这些佛爷的帮忙,他们约束手底下的人,不搞出大案子来,咱们呢,也放他们一条生路,这就叫平衡,你这一上来就乱踢乱打的,不好收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