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教授人往高处走,楚教授却往低处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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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头到尾将每一题楼爬完, 胡灵予望着墙壁发了会儿呆。
星空房里没有星空，只有黑暗中的一束投影冷光。
很多人以为虚拟空间会放大恶意，其实不，所有从人心滋生的暗, 都会分毫不差落进实。
空调冷风吹胡灵予皮肤一片凉, 恍惚间, 仿佛刺骨海水正在浸透四肢百骸。
李倦的大学生活, 至少一、年级并不愉快。
李倦把一名兽控局正经科员从悬崖扔进深海。
胡灵予不知道者之间有没有因果关系，反正问心无愧的正经科员死冤，狐眼都闭不上的冤。
李倦这里再搜不到更多信息，胡灵予回到前面，转而搜那频繁出在李倦论中的导师名字, 楚明德。
作为第四大教职工，每一位老师的履历和任职情况都是开的。
胡灵予很快找到这位楚教授的人信息。
楚明德，男，今年四十六岁, 科属豚鼠。毕业于xx医科大学（本科-研究生-博士生），后留校任教。xxxx年进入第四大任教至今, 兽化医学专业，教授。
这是一份很常规的履历，如果非要说和其他教授有什区别, 那就是人信息后面紧跟的“学术成果介绍”, 列表之长，内容质量之高，即便胡灵予看不懂专业术语，也看懂后面跟着的“该成果获……”，每一奖励级别都是可以拿出来吹的。
这样的人, 这样的科研能力，胡灵予将目光重回楚教授的“任职轨迹”，果还是有些在意，为什要从原本的大学跳槽到第四大呢？
人往高处，楚教授却往低处流。
xx医科大学是国内最顶尖的医科学府，大雾之前是，在亦。该校在大雾之后第一设立兽化医学专业，即使后面各兽化大学纷纷建立，兽化医学专业雨后春笋，如今把全国各高校兽化医学专业拎出来排名，仍是这样一所非兽化大学傲居榜首。
楚明德能这样尖子扎堆的地方留校任教，无疑是极优秀的。胡灵予仔细扒他的间线，本科毕业正好是大雾发生那年，之后六年他继续读研究生、博士，后毕业留校，任教七年直至跳槽进入第四大。
算上本科，楚明德在他的母校整整十七年，所有的关系、人脉都在那里，在此期间的学术成果也颇丰，看不出被打压或者不志的痕迹，到底是什促使他在十年前，选择离开那里来到第四大？
难道十年前楚教授才从普通觉醒者变为兽化觉醒者，进而想换一所真正的兽化大学？不是没有这可能，毕竟很多兽化者都是先普通觉醒，若干年后某天，突度兽化觉醒。但真的会有人因此“低就”，去一学术环境、科研条件并不比原本更好的地方？
职业照上的楚教授面容清瘦，笑容腼腆，可能头发乌黑茂密的原因，看起来也就四十出头。
胡灵予望着这样一张脸，思绪百转千回，最后困到死胡同。
一觉楚教授的“职业生涯拐点”很可疑，里面藏着不可告人之秘，一又觉自己疑神疑鬼，可能就是正常的人生选择，原单位干不高兴了，或者出于兽化者使命感愿为真正的兽化大学贡献光和热，再不没准是第四大把人挖来的，问就是钱给太多。
眼看脑子就要浆糊，胡灵予赶紧把剩那点儿野果汁的底又往嘴里倒一倒，就几滴，但酸酸甜甜很醒脑。
先存信息，存完再去“阳光天地”，以“楚明德”、“楚教授”两关键字搜，没几条，都是无关痛痒的，年头早的有问楚教授的课挂科率高不高，近两年就是想考楚教授研究生，向已经考上的学长学姐打听情况，求教经验。
回复里涉及到楚明德的基本都偏正面，一还算受学生欢迎的老师，跃匿名区。
“好好学习”里能找到的就这些，胡灵予暂退出程序，开始看这一对师生的论。
每一篇都花了真金白银，每一篇都看不懂。就在胡灵予又心疼自己又心疼钱的当口，忽于某篇论的一串署名中，捕捉到了熟悉身影——第四作者，莫云征。
胡灵予目不转睛又看了几遍，确认就是自己认识的那位心向凤凰的红腹锦鸡。
真是打瞌睡就有人递枕头。
遇见李倦那天，胡灵予就想过有机会和莫云征打听打听，万一他认识这位学长呢。敢情不仅认识，还是可以在一篇论里蹭署名的关系。
胡同学顿坐直，打开通讯程序，一秒不耽搁开始和莫学长“联络感情”。
胡灵予：学长，暑假快乐，我四都进侦查系了，感谢你的加油。离校之前间紧，没机会请你吃饭，开学一定补上！
字不怕官方，一热情洋溢的感叹号可以弥补一切。
莫学长的假期生活估计也很乏味，秒回：看见各专业名单示了，对抗那天我就知道你行。对了，贺秋妍的手腕怎样？
……这“对了”拐还真是一点不生硬，不生硬。
胡灵予思忖片刻，决定还是要为自家兄弟的爱情筑起堤坝：没了，一考完试就去校医院正式治疗，校医院老师说不会对以后造成影响。
莫云征：那就好。
胡灵予：其实也挺悬，一开始她怎都不去，说自己休息就行，我谁劝都不听，最后还是黄冲给她押去的。医生说要真让她自己休息，很可能会留后遗症。
基本符合实，就是程度上略微艺术加工。
未料莫学长继续秒回，字间完全没有黯神伤：那就好，医学院出侦查系不容易，还是女生，可不能出师未捷身先伤。
不仅无黯，而且还有心思拽。
再联系第一次考试场遇见莫云征，其对贺秋妍的呵护与羞涩，不能说一脉相承，只能说判若两人。
胡灵予从八卦变成好奇，索借调侃延续题：学长，小贺知道你把她当医学院之光吗……
发完觉好像容易尴尬，赶紧来“万能”追加——
胡灵予：哈哈
完美丝滑。
莫云征：怎不知道。离校那天我看见他俩了，正好身上有刚题完的扇面，遂相赠。
胡灵予：他俩？
莫云征：还有黄冲，两人车票间差不多，一起去车站。
……遇见女神和小『奶』狗结伴同行，以扇相赠，这是什绝世风骨。
胡灵予难以探求红腹锦鸡如此高远的精神世界，就好奇一儿：学长，你天天都随身带着亲笔题字的折扇吗？
莫云征：哪有那夸张，偶尔也会忘。
灵的“偶尔”。
莫云征：绝顶人来少，高松鹤不群。小贺就是晴空排云上的那一鹤，作为学长，我为她骄傲。
胡灵予：怎听出了老父亲的欣慰……
莫云征：差不多，我在看她就和看我妹一样。
胡灵予：你有妹妹？
莫云征：今天十岁，笑起来和小贺一样快乐，清脆我家水晶灯都在晃。
胡灵予终于从红腹锦鸡中品出一丝“澄清”意味，毕竟没人会在谈论心仪姑娘，半分旖旎不见，还拉“情敌”和自家亲妹出来占版面。
看来自己不用替大黄筑防了。
胡灵予：绝顶人来少，高松鹤不群。又学到了。
胡灵予：但是学长，你确定是碰巧遇见他俩？这诗完全是“量身定题”吧……
莫云征：我刚才是有感而发，扇面不是这。
胡灵予：那题的什？
莫云征：凤凰台上凤凰游，凤去台空江自流。
……他该想到的。
胡灵予：对了，学长，你认识李倦吗？
再不进正题，他怕莫云征把所有凤凰含量超标的古诗词都给他『吟』一遍。
胡灵予：科属白兔，在你医学院读研一。
莫云征：认识是认识，你怎忽问他？
胡灵予：对抗考试那天我在觉醒场外面不小心把他撞了，后来着急赶回去，也没留他联系方式。
莫云征：撞了？拿什撞的？
胡灵予：……我自己。
胡灵予：跑太快，给人撞了。
莫云征：撞伤了？
胡灵予：当倒没看出来，但撞挺猛，我怕后面万一有什呢，总保持联络，别让人家觉我肇就跑啊。
莫云征：你想多了，别看他病恹恹的就以为他弱不禁风，我见过那多兔科，他绝对算身素质好的，你一狐科还真撞不坏他。
胡灵予刚把这句看完，信息忽被撤回了。
胡灵予：？
莫云征：背后这议论别人好像不太好。
胡灵予：“……”他确是想打听，问题是还没旁敲侧击，你这就先有感而发了啊！
胡灵予：我就是想问问他人怎样，如果是不好说的，我赶在他找我算账之前，先主动联系，赔礼道歉。但是没儿，学长，你要是觉不方便，就当我没说。
莫云征：其实我和他接触也不多，就是我院一教授的项目，是带他的导师，我也在团队里，没课的候就去打打下手，蹭蹭经验，但是不像他成天泡在实验室里。
教授，应该就是楚明德了。
胡灵予：你搞科研的果辛苦。
莫云征：我可做不到在实验室里一待几月不出来。
胡灵予：才研一就这拼？
莫云征：听说他本科就这样，要不怎同届的都喊他疯兔呢。
胡灵予：其实那天撞着人，我也感觉没什大，但就是有点打怵他，也不知道为啥。
莫云征：正常。他那人怎说呢，格挺怪的，一些想法也比较偏激，所以你也别问联系方式了，他不找你，你就翻篇，能不接触就别接触。
胡灵予：行，学长，我听你的。那你也别和他说，我找你问过他了。
莫云征：放心。
“阳光天地”里是一、年级的李倦，莫云征这里是在的李倦，虽信息有限，却还是相互印证，拼凑出一条大致完整的脉络。
放下手机，胡灵予关掉空调。
存在星空房里的冷空，足够支撑一段间了。
通讯那端，莫云征望着已经说完结束语的聊天记录，蓦地清醒。明明打定主意“不要背后议论别人”，怎就说着说着又抖落出去了？？
眺望烈日，锦鸡自省。
永远不要相信一狐科的“你要是觉不方便，就当我没说”。当他讲出这句，往往意味着“我要开始换高阶套技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