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交换情报别听一个人讲什么,看他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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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卡之后的胡灵予四人, 以兽形在雨中穿林过草，向北狂奔，终赶在恐怖的雷暴来临之前，翻过山脊, 进入山谷区。
乌云和雷电被挡在了山的另一边, 空放晴, 日光和煦。
山南低北高, 谷壑夹在其中，一条小河流经谷底，狭长蜿蜒，直到葱郁深处。
“真要跑死了……”大黄四仰八叉瘫在河边，逐渐变回人形, 后背底下全是碎石块，之现在的他也是按摩床。
贺秋妍席地而坐，拧长发上的水，半跑半飞的她原本应该是四人中最省力的, 结果羽『毛』吸足了水，地狱负般的飞行简直不堪回首, 现在沐浴着阳光仍心有戚戚地抬头望：“不会再下雨了吧？”
“不会了。”胡灵予梅花鹿身上把三个背包全卸下来，打开拿出四瓶功能饮料，一个丢给黄冲, 一个递给贺秋妍, “山谷是唯一没有人造气难度的打卡区，不过我们还得继续翻过北山，趁沙尘暴没来，先去沙区打卡。”
贺秋妍接过饮料，胡灵予的眼神仿佛探索奥秘：“我还是头一回见么斩钉截铁的六感, 你真不是考务组有人？”
“有人也不会告诉你，”结束兽化的路祈胡灵予手里仅剩的两瓶饮料中拿过一瓶，“少说话，抓紧休息。”
贺秋妍掐腰：“姓路的，我发现你对我态度越来越不好了，有了狐狸忘了鹤是吧？”
路祈拧开瓶盖，咕咚咚喝两，喝完发现贺秋妍还瞪着自己，诚实点头：“嗯。”
贺秋妍：“……路祈！”
见势不妙，大黄飞速奔过来救场：“小贺，你帮我地图。”
贺秋妍：“你别管，我要拿鹿茸泡酒——”
黄冲：“泡，考完了就泡，到候我帮你！”
贺秋妍：“真的？”
黄冲：“真的。”
贺秋妍：“地图给我，哪块儿不懂啊？”
黄冲：“个地方……”
眼田园犬和丹顶鹤的脑袋瓜又凑到一起，幼儿园小伙伴似的叽叽喳喳，胡灵予才不轻不踢路祈一下：“我说给你了吗？”
路祈顺着小狐狸视线，到自己手中饮料，满眼无辜：“你拿了四个，不给我给谁？”
胡灵予：“我自己喝俩不行？”
“行，”梅花鹿一脸受伤地把饮料递回来，“还你。”
胡灵予着那个喝了三分之一，连瓶盖都不打算拧上，完全敞送回来的饮料，十分想加入丹顶鹤的鹿茸酒后援会。
路祈在忍不住乐出声之前，收回小鹿蹄，继续滋滋润润喝饮料。
“我现在没有多余力气揍你，”胡灵予真心实意，“感谢越野考试吧。”
“那等考完试，你再揍？”梅花鹿诚心邀请，晴空般的眼睛里都是期待，“我保证配合，谁也不出来我放水。”
赤狐：“……”
爪子硬了，不挠个满脸花都不解恨那种！
深呼吸，再深呼吸。
人生就像一场戏，因为有缘才相聚，共同考试不容易，是否该去珍惜。
“你能有一秒钟不气人吗，就一秒。”胡灵予的要求很卑微了。
路祈闭嘴，抬手在唇前做个拉上拉链的姿势，特听话，特乖巧。
胡灵予心力憔悴，拧瓶盖的候差点脱手，还好最后握住拧开了，没丢人。
功能饮料带着盐分和微量元素，给身送入及补充，胡灵予一干掉一瓶，才终感觉彻底摆脱了那个水汽『迷』蒙的界。
蓝，草青，山壁险峻，涧水潺潺。
他们不能在里停留太久，田园犬和丹顶鹤已经放下地图，抓紧休息。
胡灵予长长舒出一气，让僵硬的身松弛下来。旁边，路祈以包为枕，躺在那里闭目养神。湿透的衣服包裹着他修长而漂亮的身，发梢挂着的雨珠在阳光里微光闪闪。
说话撩闲是真的，气人欠揍是真的，舍身相互也是真的。
“想偷我什么候都行，”路祈闭着眼，却好像知一切，“现在，休息。”
胡灵予有样学样，以包当枕，和他并排躺下来，静静望着空。过了会儿，低声开：“如果喻老师没喊停，你准备怎么办？”
“就按原计划啊。”路祈答得轻巧。
“你哄傻子呢，”胡灵予嗤之以鼻，“我和大黄根本挡不住王老师。”
“那再加我一个。”路祈善如流。
胡灵予：“然后呢？”
他，大黄，贺秋妍，都打卡了，然后呢。
“然后你们三个再去拦。”梅花鹿的后招层出不穷。
胡灵予都不知该生气还是该笑：“你在儿战术套娃呢？就凭我们，狐狸仙鹤狗，挡得住一头狮子？”
“挡不住就没辙了，”路祈淡淡，“认命呗，谁让我挑了个休闲组。”
胡灵予：“喂，不许科属攻击……”
路祈闷声笑，合着的长睫随着轻抖。
胡灵予转过头，静静他：“宁愿冒着自己打不上卡的风险，也要护着我们先打卡，你对搭档都样吗？”
路祈微怔，笑意淡去，却始终没睁眼。
“我不会把自己的命运交到一个底细都不清楚的临搭档身上，”胡灵予轻声，“你已经拿我和大黄当朋友了，或者你就是付出型人格，总之你得二选一。”
路祈沉默。
“不用回答我，反正都是鬼话，没一句可信。”胡灵予收回目光，新向空，明明没下雨，却像被水洗过，一碧万顷。别听一个人讲什么，他做。
人语停歇，耳边剩山风和流水。
路祈缓缓睁开眼。
日光太清澈，尘埃无所遁形。
几分钟悄然而过，就在四个人都觉得差不多可以再启程，空气中突然传来响动。
四人面面相觑，一跃而起，全然戒备地循声而望。
前方，河流渐渐消失的灌木深处，兽类的跑动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而且不止一个。
茂盛的灌木开始频繁抖动，不多，一头棕黄『色』的内蒙古草原狼里面冲出来，身后还跟着两头红狼和一头郊狼。
都是1班的同学，胡灵予和黄冲认得。而且因为几位都属狼科中型偏瘦小的，日常反而跟胡灵予他们些中小型犬科没什么摩擦，和平相处。
领头的草原狼远远见河边四人，愣了一下，待认出胡灵予和黄冲，顿改路线，径直奔过来。
后面仨见带队的中途变路，也就跟着跑偏。
草原狼在行进中逐渐结束兽化，到黄冲和胡灵予跟前，已完全变回人形，双手扶膝，一边调整呼吸一边友善地打招呼：“嘿，休息呢。”
“嗯，”胡灵予一眼他们来的方向，纵深往西，山谷的打卡点，“沙区和里都打完卡了？”
“沙区还没去，”草原狼，“里打完了，准备先去林区。”
说完，他才发现面前四个都像刚水里捞出来似的：“你们怎么湿成样？”
“刚林区跑出来，”大黄走近，“那边现在打雷闪电，雨大得根本站不住。”
“嗷？”
“靠，不是吧！”
“嗷！”
另外仨狼过来，一个结束兽化，两个维持狼形，但不管人狼都一脸无语。
草原狼同样：“一个沙尘暴，一个下大雨，玩儿谁呢？”
“沙尘暴？”贺秋妍忍不住『插』话，“沙区吗？”
“对，”草原狼说，“我们刚打完卡就遇见两队沙区过来的，都说那边沙尘暴刮得昏黑地，所以我们才准备先去林区。”
贺秋妍不可思议向胡灵予，先是大雨，再是沙暴，预言一桩桩命中，即使有准备依然心『潮』起伏。不管是狐仙的六感还是考务组有人，她丹顶鹤也有抱上金大腿的候，人值得！
胡灵予不知自己在丹顶鹤心中已经金光闪闪了，还在暗自庆幸，果然先选择林区是对的，至少躲过了一半暴雨，现在就希望他们在山谷打完卡，沙区那边的尘暴也能结束。
“么说你们已经完成林区打卡了？”草原狼忽然抓住点。
黄冲老实点头。
草原狼压低声音：“打卡点什么样，能给我们透透吗？”
黄冲语塞，不是他不肯分享，实在是临走之前，喻老师的叮嘱言犹在耳——
“关打卡点的况，原则上老师希望你们能保密。当然，不是强制『性』的，全凭自觉，全凭，自觉。”
大黄辈子都没听过么沉的“自觉”。
“老师不让说，”胡灵予替老友解围，然后问草原狼，“你们打完卡，没被要求保密？”
要求了。
草原狼无言以对，但又不肯全然死心，左思右想，豁出去了：“山谷区的打卡点，我不能具描述，但可以给你们一句话——相信自己，勇敢向前。”
胡灵予沉『吟』良久，抬起头：“林区的打卡点，我也是一句话——相信别人，完完全全把自己交给对方。”
草原狼：“完全？”
郊狼：“交给？”
俩红狼：“嗷？”
胡灵予：“……相信，点在相信！”
草原狼：“我们没往坦诚相见水『乳』交融合二为一宾主尽欢方面想，你激动什么！”
胡灵予、路祈、黄冲、贺秋妍：“……”
你想得已经不少了。
同一，山谷区深处。
冯燎原身抵达定位点，原地等待多的吴老师立刻起身：“主任。”
“就个吗？”冯燎原草草点头，上前查草丛里的痕迹。
“对，找到么一组比较清晰的脚印，”吴老师说着，余光往冯燎原身后瞄，有些意外，“主任，就您一个人？”
冯燎原没理睬，蹲下拨开杂草，让兽印显『露』得清晰些，仔细观察。
后部半圆，前端分开两角，较轻，所以脚印也留得浅。
兽印有一组，但周围的草丛有明显倒伏，再往前，就变成了模糊的人类足迹，兽化者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