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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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餐后，曾娴就对何明橙道：“你那么早起来接电话，你要么再去睡一会，要么就去上学吧。我一个人去散步跟奶奶约会就好了。”
何明橙想想，就点头了：“行，有什么您电话我。”
曾娴点头：“我又不是小孩。”
吃过早餐，何明橙和曾娴一块出门，然后一个去散步一个去图书馆。
在图书馆何明橙也忍不住不断看手机，但什么信息都没有。
直到快中午，她才收到曾娴的信息：“明橙，你中午如果回家吃饭就直接过来唐奶奶这边吃。”
何明橙看了看手边的资料，想了想，收了资料起身。
她还是按不住好奇想去看看妈妈和唐奶奶的相处。
到曾家按响门铃后来开门的是一个亚裔中年女子，看肤色长相，是印度人。
她笑眯眯用英语跟何明橙打招呼。
何明橙微笑应了，进屋，唐玉坐在餐厅门口扭头招呼她：“过来过来，今天我们吃口水鸡，蒸排骨。”
曾娴系着围裙在厨房正在灶台前搅合汤，曾颐盛穿着衬衣西裤，拿了一垛碗出来，看到何明橙笑眯眯道：“明橙回来了，洗手准备吃饭吧。”
何明橙笑眯眯点头去洗手。
边洗手边凝神：这个场面居然有家的感觉。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人生本来就是一场接一场的相遇，且走且看吧。
她洗了手出来，就看到曾颐盛端了那一大砂锅的汤，曾娴拿着勺子在后面小心看着。
唐玉在餐桌边招手：“阿娴你过来坐下，你辛苦了。明橙快点过来，准备开吃了。”
坐下吃饭才知道，那位亚裔叫阿塔沙，是钟点工，周一到周五早上八点半到下午七点，帮忙收拾家里做饭。
曾娴拿了六个大盘子，开始分装食物。
她用苏南话跟何明橙解释：“平时有外人，唐奶奶家就是分装盘子吃。”
曾教授一看，还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小声道：“要不今天还是咱们中国人的习惯？”
曾娴边分装边轻轻道：“就按习惯来吧，阿塔莎他们也习惯这样。”
曾颐盛就立马道：“那我来盛汤。”
何明橙就立马去装饭，阿塔莎就帮忙递盘子。
这一顿饭虽然是分盘而食，但大家吃得都很开心。
阿塔沙吃得直夸：“女士做得真好吃。我得跟您学习。”
曾颐盛就笑：“阿娴辛苦了。”
唐玉也笑：“如果过意不去就以后你早点回来做。”
曾颐盛笑笑：“以后周末我做，晚餐我做。”
讲到晚餐，曾颐盛就问何明橙：“明橙你们现在住的是租的么？”
何明橙点头。
唐玉就爽快道：“唉，下月起别租了，住过来，家里这么多房子空着呢。”
何明橙就笑眯眯道：“奶奶，我是夜猫子，经常半夜三更跟孩子们聊天讲故事，别打扰到您。咱们反正住得近，几步就到了。”
唐玉还要说什么，曾颐盛就笑：“等孩子春季开学再说。孩子准备考试一般喜欢独处。”
唐玉就遗憾的看着何明橙，何明橙就笑眯眯道：“奶奶，远香近臭。得让您多了解了解我才敢住您眼皮子底下。我可是个土妞，您这大小姐可别嫌弃我。”
唐玉就笑了：“我们囡囡香喷喷的，哪会臭。瞎说。”
何明橙调皮一笑，不再说这个话题，转讲起蒸排骨要是有米粉蒸就更好吃，询问起曾娴粉蒸排骨的粉怎么做。
曾娴还真会做，何明橙就立马敲定周末去买材料，一起制作。
曾教授也兴致勃勃，问除了糯米还要买什么，一副一起参与的架势。
何明橙饶有兴致的看着曾教授。
嗯，一个在一流大学一流实验室研究量子光学和量子信息理论的顶尖物理学家，洗手做羹汤的样子确实挺动人。
何明橙和曾娴的时间从此就调整成了午餐和唐玉一起吃。
每天早餐后，何明橙去学校，曾娴和唐玉一起散步，然后去曾教授家，和唐玉聊天唱曲做饭。
中午曾教授和何明橙都回家吃。
唐玉还安排收拾了两间房给曾娴和何明橙休息。
一般午餐后，曾教授和何明橙一起去学校，唐玉和曾娴午休会，下午再活动。
曾娴会在四五点回家。
美国的治安并不好，即使是一流街区，何明橙嘱咐下午一定早点回家。
何明橙和曾颐盛一起回学校的路上，俩人会聊聊天，而且聊得还挺愉快。
曾教授会耐心的跟何明橙科普量子知识，跟她讲黑洞，讲宇宙设想，何明橙听得津津有味。
曾教授也会询问她想读哪个导师的博士，何明橙说只熟悉研究生的导师，还没想好申请谁。
曾教授就拿经济系的导师一一跟她分析。
何明橙很惊叹，曾教授这是把经济系的导师都细细研究了一遍啊。
她看着这个头发微微花白的儒雅男人温和耐心的把各个导师的优劣细细分析，心里的濡慕就那么发芽。
这样异性长辈的关爱，是她人生难得的体验啊。
她忍不住就跟曾颐盛道：“我其实并没想好读不读，只是现在没什么事，我就想着先做这件事情。”
曾颐盛温和的看着她：“是不是没想好要不要在美国留多久？”
何明橙一怔，点头。
曾颐盛就点头：“没关系，人总有迷茫的时候。我们要允许自己有这样的休整。我听奶奶讲了你和前夫的事情，造化弄人。不过，既然离了，咱就要走出来，还要自己立起来，至少，在孩子面前，你要是个顶天立地的妈妈。现在没想明白，咱就按读书这个路子先走。三舅觉得，像你这样的条件能力，哪条路都不会差的。”
曾颐盛的话温和有力，何明橙听得入心入耳。
她突然就想倾诉：“我现在不想回去，但又不想离开孩子太久。”
曾颐盛就温和询问：“孩子抚养权是归对方吧。要不要再考虑一下申请抚养权？”
何明橙摇头：“叶家照顾得很好，我不一定给得了孩子们那么好的照顾。”
曾颐盛默默思考了下：“那就先放一放，先把自己调整好了再考虑孩子。只有自己好，才能有能力照顾孩子。”
何明橙点头。
曾颐盛看着她，微微叹了口气：“孩子，咱们是干亲，就是家人，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都可以找我。虽然我是个教书的，但家里还有你大舅二舅，还有哥哥姐姐们，一家人一起，能想的办法就会多。”
何明橙心里温暖无比，她甚至有些期待认识这个大家族的人，想体验一下她从没体验过的一大家子温暖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