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没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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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名贵女们活了么大, 学的是诗书礼仪，接触的也都是些斯文守礼的人，未想过会陷入无赖的局面。
她们又气又恼, 同时又惴惴不安, 万一宋清盈真的跑到皇帝面前告状——
先不说皇帝会不会主持公道，就一桩事而言，若是闹开了, 她们的名声或多或少肯定会受到影响。若是让陛下和太后觉得她们是爱招惹是非的『性』子，那就更糟了……
几人越想越后悔, 早知道就不该去招惹个宋清盈！
魏洛灵咬了咬唇，也顾不那么多, 前一步叫住宋清盈, “你且等等，有事咱们好好商量。”
宋清盈脚步一顿, 扭过脑袋，“好商量？”
魏洛灵挤出一个客气斯文的笑，“是呢, 陛下日万机, 何必拿等小事去搅扰他。何况事头到尾就是个误会罢了。”
宋清盈呵呵笑, “误会？我都摔了一跤, 怎么就成误会了？”
魏洛灵笑意僵住, 转头好气的看了一眼林诗雨, 说来说去都怪个蠢货，好好的去动手动脚做什么, 平白跌了份不说，还惹得一『骚』。
缓了缓，魏洛灵看向宋清盈, “宋姑娘，事……是我位妹妹做的鲁莽了，还请你不要介意。”
宋清盈不依不饶，茶里茶气的抹了下眼角，“奴婢的肚子会儿还疼呢。”
林诗雨见她又演了来，火都来了，叫道，“你别装了！就算你刚才真撞到了，应该是撞到胯骨疼，而不是肚子疼！”
宋清盈看着林诗雨跳脚的子，心里别提多乐呵了，原书里描述过个林诗雨发脾气的尖叫声，就跟开水壶烧开似的，在亲眼看到，果名不虚传。
“诗雨。”魏洛灵按住林诗雨，朝她使了个眼神，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缓了缓，又看向宋清盈，语气尽量客气，“那你要如何才能作罢？”
宋清盈：邪魅一笑jpg.
今天她宋某人就要让群贵女知道什么叫做人间险恶。
“医『药』费，精神损失费……嗯，还有误工费，奴婢今日本来轮休的，就因小姐们将奴婢叫来，平白耽误了奴婢好些休息时间。”
宋清盈眨巴眨巴眼，浑散发着白莲花的气息，无辜又欠揍，“咱也不要太多，诸位小姐们看着就是了。”
魏洛灵等贵女，“…………”
要钱？她竟开口要钱？！
她宋清盈好歹也曾经贵一公主，竟张口便是要那等黄白之物？
简直匪夷所思，闻所未闻，俗不可耐！
宋清盈看着她们一言难尽的表情，小拇指也猜到她们心里所想。
不过她才不在乎她们怎么想，原本就是些与她不相干的路人甲罢了，她们自己赶着挑事，就别怪她雁过拔『毛』。
最后，几位贵女聚在一商量了一阵，每人都取下一首饰了宋清盈。
“我们几日都住在宫，也带银钱，些你拿着吧。”
贵女们承蒙太后恩典，能在宫小住，自是精心打扮，穿最好的衣衫，戴最好的首饰，免得被人瞧不。是以拿出来的首饰，皆是价值不菲的等货『色』。
宋清盈笑『吟』『吟』接过那些珠光闪闪的首饰，心里那叫一个美啊。
“蓝宝石蜻蜓头花一枚，红宝石镶金戒指一枚，堑金玫瑰簪子一支，卷须翅三尾点翠凤钗一枚，奴婢多谢几位小姐赏赐。”
她道谢的声音特别大，尽量让亭前守着的慈宁宫宫人听得一清二楚，以免事后几人耍赖，诬蔑是她偷盗。虽按魏洛灵好脸面的人设来讲，可能『性』不大，但还是多留个心，以防万一。
见到宋清盈那眉眼弯弯的笑模，贵女们皆一脸郁『色』，再也不想在多待一刻，甩了甩袖子，沉着脸，一个接一个离开了。
等稍稍走远一段距离，另外三人就忍不住埋怨林诗雨来。
“都怪你，本来好好地品着茶，非得将她招过来。”
“就是，还说要找她逗闷子，在倒好，成咱们她解闷了，还平白亏了一件首饰，那簪子可是我新入的呢。”
“真是丢死人了，她刚刚嚷嚷来，我都脸待在那儿。”
林诗雨也觉得委屈极了，咬牙道，“我也想到她竟般厚颜无耻！”
魏洛灵皱着眉头，“奇怪，我前与她也打过交道，她是个不人低头的『性』子，怎的在成了？就像换了个人似的。”
林诗雨撇了撇唇，“宋都亡了，她要不肯低头，头早就掉了。前的三公主四公主都心甘情愿头子做妾了，她宋清盈还能高傲到哪里去？”
几人一听，深以，又讥讽了一番宋清盈，过了过嘴瘾，而被夺了首饰的口恶气，还是难以咽下。
亭子里，看着那几人愤愤离去的影，宋清盈耸了耸肩，动作麻利的将些亮闪闪的首饰塞进了怀。
想到出个门还能赚么一大笔，波不亏。
只是些首饰太张扬了，改日抽空找小六子帮帮忙，看有有路子卖掉，换些真金白银回来，更加实在。
她小算盘拨得啪啪响，揣好东西后，了头发，也离开了亭子。
西南角，五层高的藏书阁里，霍致峥神态慵懒的斜倚着窗牖，指节分明的手捏着一卷书，目光却不在书。
看着那脚步轻快的娇小背影，他黑眸微眯。
隔得远，他并未听清她与那几个贵女说了些什么，只是看她又是摔倒，又是抹泪的动作，好似是被人欺负了？后她又被劝回去，那几个女人了她几首饰，她就喜逐颜开，不再计较。
骨气，区区几首饰，就能让她忍气吞声？
霍致峥板着脸，手指收紧，手的书卷都变了形。
一侧的福禄总管见状，大气都不敢出，心头却是暗暗惊奇，陛下因何般气恼啊？是气小宋姑娘被人欺负了，还是气小宋姑娘被几首饰就哄得乐陶陶的？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福禄总管猜不出皇帝是哪个想法，不过有一件事他是确定的，陛下待个宋清盈真的很不同。
***
“是李家香『药』铺子的红菱香，物美价廉，夜里点一根，安神凝气又助眠。”
“是八仙坊的润肤膏，每日夜里涂一涂，手能好看些，我你们一人带了两瓶。”
“还有个，曹记的糖酥饼，层层酥脆，外焦里嫩，好吃到掉渣，你们待会儿尝尝。”
“是几道平安符，我特地托人庙里求的。不快到秋节了，我也啥好送你们的，一人一道平安符，咱们大家伙儿都平平安安的。”
宋清盈将包袱里的东西一一拿出来，她专门挑着午休的时间来，正好宝兰和几位妃嫔姐姐都在。
几人看着快摆满一桌子的东西，既感动又不好意思，“你能记着我们，回来看看，我们就很高兴了，怎么还带来么多东西，叫我们……唉，受之有愧。”
宋清盈浅笑一下，“姐姐们说话就见外了，咱们可是共患难的情分，前我在掖庭，你们对我多有照顾，我都记在心里呢。再说了，都是些零嘴小玩意，花不了几个钱的。”
闻言，几人神『色』动容，心头默默记下她份好意。
大家伙一聊了一阵，见宝兰小丫头跟只小狗狗一，眼巴巴的盯着宋清盈，便知她们主仆俩有许多体己话要说，很是识趣的让出空间来。
宋清盈拉着宝兰走到窗边坐下，边阳光和煦，窗口还有一株小野花。
见了外人，宝兰的眼眶很快就红了，下下打量了宋清盈一番，哽噎道，“姑娘您好像瘦了不少，奴婢不在您边伺候，让您受苦了。”
“我哪瘦了，紫宸宫的伙食好得很，我一顿吃两碗，感觉都胖了呢。”
“不胖，姑娘一点都不胖。”
“是是是。”
宋清盈拉着宝兰的手，见她那小胖手已有不少茧子，鼻子略有些酸。
前她在掖庭当差，还不觉得有多苦。等到了紫宸宫当差，有了对比，才知道掖庭当差有多苦多累。
唉，可惜她啥大本事，不要是能将宝兰调离掖庭多好。
强行憋了憋情绪，宋清盈仰头朝宝兰『露』出个笑，“我跟你说件高兴的事，我在紫宸宫当差攒了不少银子，足够咱们在外头买宅子买田了。只要熬过些年，等到了年纪放出宫，就能置办咱们自己的家，过好日子了。”
宝兰听后也高兴极了，睁着崇拜的星星眼，“奴婢就知道姑娘最厉害了！”
“嘿嘿，那当。”
主仆俩一边吃着五白糕，一边亲亲热热聊着。
而相聚的时间总是短暂的，多久，宝兰她们就得当差去了。
依依不舍的告别之后，宋清盈许诺下回轮休，再来找她们玩。
离开掖庭的半路，宋清盈碰巧撞见前的领导，浣衣司的徐嬷嬷。
徐嬷嬷见着她，眼一亮，满脸堆笑的打量了一番，咂舌道，“真不愧是在御前当差的，跟咱们的就是不一。”
其实宋清盈今日的穿戴就是紫宸宫一等宫女的寻常装扮，可再寻常的装扮，有她张脸在，都显得华美高贵不少。
简而言之，她张脸，看来就很贵。
宋清盈与徐嬷嬷客气寒暄了一阵，徐嬷嬷闲来无事，就说送一送她。
一路，徐嬷嬷问了她不少紫宸宫的琐事，宋清盈挑着答。
说话间，两人走到了掖庭门口。
徐嬷嬷左右瞧了瞧，见旁人，一脸神神秘秘的凑到宋清盈跟前，压低声音问，“我听说，你已经侍奉陛下了？”
宋清盈，“……谣言，妥妥的谣言。”
“是吧，我刚听到也不太信。若陛下真收了你，怎会连个位份都不你？”
徐嬷嬷点点头，又冲她挤了挤眼睛，“不过话说回来，小宋姑娘，你如今都成了御前宫女，就想过抓紧机会，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宋清盈摆摆手，干巴巴的笑，“不敢不敢。”
就她？
不是她看不自己，但就她的，在宫斗剧里怕是都活不过第二集。
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再说了，她也有跟其他女人共享一个男人的癖好，而且霍致峥那人好冷酷好无情，跟他在一，她怕是天天活在南极？
笑着敷衍了徐嬷嬷两句，宋清盈连忙告辞。
看着那匆匆离去的背影，徐嬷嬷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唉，真是白瞎了么一张好脸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