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四十九章罕见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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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听, 他说的是什么混账话？
迪奥在我耳边的细语没有被马琳和苏珊听到，她们只是显得有些紧张且不知所措，而我脸上的表情有些绷不住了。
还真是非常典型的反社会人格会说出来的话……他竟然能如此理直气壮。
迪奥就像得逞了一样，他躺回沙发上挑衅般看着我, 笑容略带着恶意。我觉得不能纵容这种行为, 于是认真思考了一下，转头马琳和苏珊说，“今天工作结束了，你们可以提前回去了。”
“真的吗？我还能工作的，夫人。”马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局促不安道。
“别担心, 薪水不少你们, 我有些话要对迪奥说，你们早点回去吧, 明天准时过来。”
在我把日薪一分不少的结给了她们后，两个女孩松了口气，对我千恩万谢, 高兴地离开了我家。迪奥似乎好奇我想干什么一样, 视线一直都目不转睛跟在我身上。
送走女仆之后，我不紧不慢地锁上大门，与沙发上的迪奥对视一眼后，我嘻嘻一笑，从柜子里拿出了劳伦斯夫人送给我的教鞭。
迪奥脸『色』瞬间变了。
他本能的察觉到了即将来临的危险，转身想逃, 我没给他这个机会，立刻追上去狠狠地抽了他的腚一下。
“感觉如何？你快乐不？”
“你疯了吗？！”
迪奥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我，而我咧嘴冷笑了起来。
“是呢，强迫别人会很快乐，我现在揍你我也很快乐，但你快乐不？”
“怎么可能！”
“那你就要给我记住一件事！”
我又抽打了他的腚几下，并超凶地说道，“自己不愿意的事情，就不要强加给别人！”
“你……给我等着！”
迪奥又气又恼，虽然他块头已经比我高了，但毕竟还是不可能真的跟我扭打成一团，被我揍了几下后因为耻辱而渗出了眼泪。他气急败坏地逃回房间并反手锁上门，在门内朝我大喊，“你这个女人给我等着！我以后会加倍奉还给你！”
？
还想加倍奉还？你在想屁吃呢。
“你自己好好反省一下，我说的到底对不对。”
我觉得差不多了，对待现在这个时期的迪奥只能软硬皆施，不能『逼』的太紧。他自尊心极强，一不小心他就会爆炸，还是要给他台阶下才行。
我站在他房间门口，冷静地提醒他，“做任何事情之前都要考虑好自己将会承担的后果，就算你把风险转移到他人身上，你也逃不掉连带责任，那两个女孩和过去的你一样，她们和我们一样是平等的，同样也有机会和可能改变自己的人生，你否定她们就是否定自己。”
“……”
迪奥没有理睬我，我听到了里面摔东西的声音。
他一直都比较情绪化，他很难克制自己，无论是愤怒还是欲望，但有些道理我还是必须跟他说清楚，需要给他一点压力。
想感化反社会人格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有从逻辑上说服他，他才会听取你的意见。
“我刚刚那样对你，你很生气对吧，但你有没有想过，你用这样的方式去对待别人，也会对别人来带伤害？虽然你痛快了，但对方可能会恨你，就像你现在恨我一样。人不能也至少不应该轻易树敌，我作为你的长辈，哪怕你不喜欢我，也要教会你这个道理。对人友善一些，迪奥，哪怕你不喜欢那个人，哪怕那个人只是一个平民，但谁也说不准有一天或许他会出人头地，或许你会需要他的帮助。”
就像现在的你一样，我在心里说道。
迪奥也一心想往上爬，不可能不理解我想表达的是什么。
房间里的动静渐渐安静了下来，我眼见似乎有点成效，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只有做到八面玲珑，谁都不得罪，拉拢多方势力的好感，你才有机会真正爬上权力的巅峰。我知道你内心充满黑暗，你是个坏孩子，但在我面前你可以不用伪装，我愿意接受这样的你，为你指引正确的方向。”
“…………”
我这段仿佛发自内心的话说完后，房间里陷入了长久的寂静。
迪奥迟迟没有开口，我不指望他能立刻消化我的话，但我觉得还是能让他好好想想了。
毕竟我他妈自己都要被自己感动了。再铁石心肠的人，都会有点动摇吧！
“今天我这么对待你的唯一理由，就是想让你理解这样会有多让人讨厌，希望以后你能正常的社交，正常的交朋友，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
我说完后，也不再停留，直接离开了他的房间门。
而这个时候，里面也响起了一声轻不可闻的低喃。
“哼……”
…………
打发走了女仆，我只能自己去市场买菜了。今天晚上打算做个烤牡蛎和红烧牛肉，这两年以来，我成功用蒸熟的大豆酿出了酱油，经过多种尝试，总算形成了令人满意的鲜美口味，可以解锁传统的红烧菜式了。
因为这个时代的英国人不阉猪，猪肉都有股『骚』臭，我试着买过一次猪肉，就算加无数香料，依然还是『骚』的实在是吃不下去。因此不得不忍痛放弃了传统菜式红烧五花肉，只能保守的买个牛肉。红烧牛肉冷却后切成薄片，是非常美味的吃法，也能保存好几天，说起来也许哪天我可以试着做做拉面，把中华美食在英国发扬光大……
我心里想着各种菜式，提着篮子来到了混杂着腥臭和『骚』臭的市场。
市场里的小贩叫卖声不断，我来到海产的摊位上挑选新鲜刚从船上卸货的海鱼。刚撬开壳的牡蛎就一个个摆在摊位上卖，4个便士就能买到一个又大又肥的牡蛎。有几个经过的男人忍不住诱『惑』，直接在一旁吸了起来，地上丢满了牡蛎壳。
这种吃法很原始，但看的我也馋了，于是我买了十个牡蛎，晚上准备和迪奥一起分享一下。除此之外，我还买了条分不清是什么品种的海鱼，一磅的牛肉，一些香料。提着篮子准备离开市场的时候，不小心与一个女人撞了个满怀。
“十，十分抱歉……”
那个女人身体似乎很孱弱，一下子跌到在地，她非常惶恐地低着头向我道歉。
“啊，没关系，您没事吧。”
我不懂她为什么这么紧张，随手把她扶了起来，这个时候，我又突然注意到眼前的女人似乎有些眼熟。
这不是那天和道林·格雷在照相馆里拍照的那个女人吗？
伯格先生说她们都是女支女，我记得她还有肺痨。
可能是注意到我打量的目光，女人的眼神有些躲闪。
“我没事，谢谢您的关系，唔……咳咳咳……”
她没说完一句话，又剧烈地咳嗽了起来。肺痨的病人一旦咳嗽就难以停下，她咳得喘不上气，说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顿时有些不忍，犹豫一下后，把随身带着的水瓶递给她。
女人惶恐摇手，不敢去接，也咳的更厉害了。
我摇摇头，“没事的，喝点水会好一些。”
“但是我……”
她咳出了一口血，我下意识屏住了呼吸，把水瓶交给了她。
如果是现代医学的话，肺痨也不是不治之症，只可惜现在还是十九世纪，这个女人已经没多久能活了。
“不要紧，这个给你吧，不用还给我。”这是我唯一能做的。
“上帝保佑您，好心的小姐……咳咳咳……”
女人感激地看了我一眼，接过我递来的水瓶。然后自知这种病会传染，捂着嘴飞快从我面前离开了。
可怜的女人。
我对她的不幸感到同情，却又无能为力。
拿着买来的菜回到家，发现迪奥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下楼了。他坐在沙发上看着书，发现我回来后，只是用眼角的余光扫了我一眼，仿佛之前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也闭口不提之前发生的事情，若无其事的把牛肉在水里煨了一遍后，丢进锅里开始闷烧，然后冲洗净牡蛎的外壳，从厨房里拿出开牡蛎的小刀，开始撬壳。
我不太擅长开牡蛎壳，即使买了专门的双面小刀也一样，花好大力气才能打开一只。当我开到第四只的时候，那个牡蛎的壳合的太牢固，我试着扭转开牡蛎刀撬开它的时候，不小心一下子割到了手，在食指上划破了一道大口子。
“啊——”
我吃痛地叫了一声，手上顿时血流如注，我怕造成细菌感染，连忙丢下刀打算用水冲一下。听到动静的迪奥不由往我这边看了一眼，然后他突然合上了书本，起身来到了我的旁边。
“开个牡蛎都能割伤自己？”
他盯着我手上的伤口，略带鄙夷地皱了皱眉。
“因为我不是很擅长这个……”
我头疼地看着手指，这问题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就是不太能碰水了。
指间有些撕裂的痛感，我打算去找出自己准备的医疗箱，稍微包扎一下手指，然而这个时候，迪奥突然抓住了我的手，并把我那只割破的手指轻轻含入了口中。
“你……”
我非常诧愕地望着他，指间带着轻微的抽痛，以及奇怪发麻的感觉，感觉流出来的血在被吸走。
没多久后，他放开了我的手，并从医疗箱里拿出纱布，面『色』平静地把我的手指包裹了起来，似乎还带着一丝怀念。
“以前我切伤自己的时候，母亲都是这么帮我止血。”
他淡淡地说道，并捡起我掉在地上的牡蛎刀，就如同刀法精湛的外科医生一样，一刀一个，非常利索地处理起了剩下的那些牡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