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记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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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明姝十分夸张地拍拍胸口：“唉哟，我真的怕死了呢，王爷您到时候可一定要救救我呀。”
她话说得浮夸，且毫无诚意。
秦越有点无语地扶额，道：“你不想让媚娘利用孩子卖郑燕人情，就直接把红儿送进了端王府去，目的其实已经达到了。为何还要敲锣打鼓，闹得端王殿下没脸，徒惹麻烦呢？”
“图开心呗！”顾明姝理所当然道：“他当街骂我，我当街帮他宣传些风流韵事，这叫礼尚往来，多么和谐美好平等互助的一件事呀。”
秦越微眯起眼：“只怕也不止是为了当街骂人一件事吧。”
“是啊，这厮从前也没少帮着阮媚娘对我冷嘲热讽、栽赃陷害，”顾明姝轻松惬意地耸耸肩，“人不记仇枉少年，该报仇时就报仇。”
秦越惆怅地想：也不知大婚那日的事，她又要记仇到几时。
不过，这么煞风景的问题，他是不会拿出来问的。
忽然，他眼角余光瞥见楼下人群中，有个穿斗篷的人正抬着脸往上看。
秦越眸色微沉，他立刻给戎长风使了个眼色，道：“楼下那糕点摊子，可是城北彩云楼摆的？祖母最爱他家荷花酥，你去买上些，直接送回府里吧。”
海陵王府中虽然是一笔烂账，背后安和堂也牵涉其中，但秦越对云老太妃素来孝顺，出门也不会忘了给云老太妃带东西。
所以，他说要戎长风去买荷花酥，顾明姝是一点怀疑都没有的。
但戎长风下楼后，可不止是买荷花酥。
他很快就找到了人群中穿着斗篷的阮媚娘，直接把人带到了僻静处。
“侧妃娘娘，王爷让属下送您回府。”
阮媚娘一怔，道：“我不回去，我有要事要向王爷禀报。”
戎长风对她的拎不清有点嫌弃，皱眉道：“王爷在陪王妃赏灯。在王妃眼里，您现在应该在府中禁足。若是贸然出现，岂不叫王爷为难？”
阮媚娘神色一冷：“北地神宫秘址的线索，王爷也为难吗？”
一听这个，戎长风差点没忍住冷嗤，他道：“侧妃娘娘，您上次也这么和属下说的，结果王爷去您院里待了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就出来了。出来还狠狠骂了属下一通。今晚属下要再为这个放您上去，只怕就不是挨骂的问题了。”
“你！”阮媚娘脸上假笑都挂不住了。
这确实是个借口。全天下的人都想找到那座藏了巨富的神宫，可这么多年依然鬼影都没一个，哪可能轻易就找到线索？
只是她也没想到戎长风这么不给她脸，竟当场拆穿她。
戎长风就道：“侧妃娘娘的话，属下会带给王爷，若您真是有线索，王爷回府后也会去您那。您又何必非要上楼给王妃找不痛快，还惹恼王爷呢？”
阮媚娘眼珠一转，便接受了这个说法，冷哼一声就回府去了。
戎长风立刻跟上。
端王妃纳妾仪仗没多久就吹吹打打地过了这条街，顾明姝看够了热闹，对旁的事也就没什么兴趣了。
秦越见她打哈欠，就提出回府。
顾明姝大抵今日是真的累狠了，在马车上的时候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到了王府门外，翠微要上前叫醒她，却被秦越拦住。
就如白天时那样，秦越又一次把顾明姝抱回了梧桐苑。中途顾明姝醒了一小会儿，但也没挣扎，反而转过脸朝男人怀里拱了拱，继续睡了。
只为这一个小动作，秦越心里就跟抹了蜜一样甜。
看来，他的债快要还完了！
兰苑那边，灯火通明，传出幽幽萧声，如泣如诉，仿佛有相思之苦诉不得，只能寄于萧音婉转。
然而，任凭兰苑这边婉转了大半个晚上，阮媚娘盼的那个人也没来。
子时之后，玉儿困的不行，劝道：“娘娘，您先睡吧，王爷回府就抱着王妃去了梧桐苑，今夜怕是不会过来了。”
“要你多嘴？”阮媚娘横了她一眼，但也还是收了洞箫。
心里的郁闷有几多，对顾明姝的恨意就有几多。
玉儿一脸心疼：“您好好休息吧，熬夜伤神伤的也是您自个儿的身体呀。”
阮媚娘今日想做什么都一件没做成，现在被人一关心，反而委屈得有点绷不住。
“我到现在还是想不通，明明以前王爷对她唯恐避之不及，为何现在会变成这个样子？”
“要说图她好看，难道顾明姝以前不好看吗？这女人从前也没少花枝招展地勾.引，可王爷从来就不为所动。成了婚，反而被勾了魂。”
玉儿心道，那成了婚的勾和寻常的勾当然不一样啊，男人对女人的身体，总归是迷恋的。
当然，这话她肯定不能说，否则，就是往阮媚娘身上扎刀了。讨好不成，反招厌恶。
玉儿道：“可能是因为王妃贤惠才得了王爷青眼吧，听闻王妃入府没多久就接了部分管家差事，然后一直做的井井有条，也没出过什么大乱子。娘娘，您肯定也有您的长处，等王爷看到了，您也一定可以走到他心中去的。”
阮媚娘却没怎么听到她后面那半句安慰的话，却对她前半句分析秦越宠顾明姝的原因陷入了沉思。
顾明姝管家有管的很好吗？她不这么认为。手里头拿着人事大权，想发卖谁就发卖谁，底下人嫣有不听她的。
这些事，如果是她来做，也可以做的很好。
但顾明姝有此得宠，却也是真的。阮媚娘记得很清楚，王爷的态度有变化，就是从顾明姝接了管家钥匙之后开始的。
秦越这个人，阮媚娘是知道的，他未必喜欢每一个有才有能的人，但他恐每一个废物。
阮媚娘眼底暗芒流转，心中便逐渐有了新的“努力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