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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奇怪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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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越实在是喜欢她的通透,便也愿意与她说点真话。

“虽然割席确实帮了殿下,但本王也有私心。你今日说的很对,为人臣子当为大昭万事太平而鞠躬尽瘁。做个忠君爱国的纯臣,方是正道。”

嗯?竟然真的不是要站秦颂?

顾明姝猛然抬头看他,但眼底还有狐疑:“你是哄人还是当真?”

“能助力本王回军中的兵书和对戎人之策,本王已经全数交给岳父大人;能在战场上保命杀敌的剑法,本王也已倾囊相授给顾家子弟。”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明姝。你说本王是什么意思?”

顾明姝被他看得耳尖发红。

她压下心头悸动,嗔道:“我可不知道你什么意思,但我知道,你要真如了秦颂的意,等着踩顾家上位,我就与你不死不休!”

“为夫也是这么想的。”秦越面不改色地恭维,“娘子文能舌灿莲花安内宅,武能以指化刃打沈三,如此文武双全又惊才绝艳的,实在天下无双。我便是此生不入仕途……”

“秦越!你有完没完,说正事呢!”

顾明姝见他越说越没边,压不住耳尖红晕侵染脸颊,恼羞成怒地打断了他的彩虹屁。

秦越赏了会儿她颊上绯红,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想入朝做个纯臣是真,想哄你开心,也是真的。明姝,本王此生绝不会做让你或岳父为难的事。东宫的邀约,你想玩就去,不想玩就推了。”

他声音低沉,语气温柔,眼底更似有无限深情。

顾明姝定定地看着他,想:这个人是不是真的被什么孤魂野鬼夺了舍啊?他怎么和前世完全不一样。

她看了一会儿又觉得自己着像了,便赶紧挪开视线,强自镇定道:“储君也是君,自与旁的皇子不同,若太过疏远,也是不对。我仔细想过了,这小花朝节,我得去。”

秦越低笑起来:“都好。你不去,本王也能兜底。你愿意去,那就更好了。”

说着,便将桌上那枚私章重新推到顾明姝面前。

顾明姝条件反射般觉得,这是秦越要付钱,便推拒道:“海陵王府的立场与将军府休戚与共,我应邀也不止为你。此事我不收你银子。不过,我确实对你有个要求。”

秦越道:“娘子但说无妨。”

顾明姝道:“花朝节上阮媚娘要与本王妃同行,伺候左右。”

秦越点头道:“她一个妾,本就不配与你同行,你这个要求……等等,你说什么?你要带媚娘同去?”

“对,你没听错。”顾明姝道,“我要带阮媚娘一起去花朝节,要她全程寸步不离地伺候我。”

秦越很是惊讶,再三确认道:“你确定吗?媚娘可不如你自己的丫鬟贴心。”

最重要的是,他知道阮媚娘不是个省油的灯,顾明姝带她去花朝节,万一吃亏怎么办?

“怎么,你心疼?”顾明姝朝他挑眉,眼底那似笑非笑的神色,仿佛是在嘲弄他方才流露的那些真情。

秦越当机立断道:“你是当家主母,府中一应人事物包括本王,皆归你管,你愿意带谁就带。”

反正他也会去,若顾明姝遇见什么难处,他再为她周全解围就是了。

*

大昭的花朝节,有大小花朝之分——逢大年普天同庆,逢小年由皇室牵头悦神。

大花朝节确实是万众欢腾之盛事,然要说得京中勋贵们重视,还得是小花朝节。

盖因此节办在宫中,且不是人人都能参加。此节有三不邀:容貌有缺者不邀;德行有失者不邀;粗鄙无才者不邀。

所以,得入此会者,便是公认的姿容姝丽、德行兼备、高雅多才之人。此等光耀门楣之事,京中勋贵,哪个不想拿来为自己贴金呢?

而海陵王府,自楚季瑶病后,已有很多年没有接到小花朝节的邀请函了。

再加之秦越在朝无任职,京中很多盛会都不会再给海陵王府下帖。一个亲王府,渐渐便沦落得连侯府郡王府也不如,空有一个看着光鲜的花架子。

如今顾明姝被邀,堪称是海陵王府门楣复兴的好兆头。

按理说,家中上下也该为她操持华服头面,宫中出来的老太妃也该叫过她来好好叮嘱提点一些宫中规矩。可整个后宅一片死寂,全无动静。

安和堂中——

云千雪一边给云太妃捶腿,一边叹气。

“自回门后,顾氏是越发嚣张了,家中什么事她都要问一问,各种采买和各等家仆例银节礼,还有人情往来,她都问,美其名曰‘学习’。待从小花朝节回来,只怕便要问账本了。”

老太太不咸不淡地看了她一眼:“那你想如何?”

“姑母,可有没有什么办法让她不出这风头?她若风头太足,侄女怕她趁机造势夺权。”

云老太妃嫌弃地看了她一眼,道:“你只管做你的事,别瞻前顾后。造势造势,需要造,那就说明没有势。现如今府库和账本也还在你手里,便退一万步,真要你交账,你给什么她就得接什么,你慌什么?”

“嗯。姑母教训的是。”

云千雪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想:您说的倒是轻巧,这造假账也是要时间的,核心账目,她也不敢假于人手,只能亲力亲为。可顾明姝现如今日日相缠,她哪儿有空去做这些呢?

老太太敏锐地看了她一眼,冷淡道:“他秦越现在是海陵王,一家之主!今日他想抬举顾明姝,你不由他去,难道想院子里也收几颗人头?”

云千雪想起被杀的芳儿,顿时一阵心颤。

云太妃捻着佛珠,身边香烟氤氲,垂眸的样子像一尊慈悲的佛。然而,她的眼底却是一片阴鸷狠厉:“是我大意了。要不是今日这东宫的邀请函入府,我还回不过味儿来,这狼崽子养大了,是会择人而噬的!”

云千雪她满心想着账本的事,实在没细听她姑母的教诲。

她心不在焉地随口安慰:“姑母也不必过忧,他最多杀个仆妇,不敢动咱的。可惜先王只有小越这一丝血脉,王府迟早是他的。若他不容咱,日后雪儿便带姑母去别院住,必不比在此差。”

“蠢东西!”云太妃见她竟没听懂,顿时心头火起,一脚踢了过去。

这一脚不轻不重,但恰好踢到了云千雪肚子,她顿时疼得脸色发白,没多久,裙下竟氤出血色来。

云太妃目光一凝:“你怎么了?”

云千雪一副大窘的样子:“回、回姑母,是来月信了。府医说我宫寒痛经,这会儿、这会儿正疼的厉害。姑母,且容雪儿回去更衣后再来伺候吧。”

云太妃一脸厌恶地摆摆手,掩鼻道:“去去去,等好了再来吧。”

云千雪感恩戴德地落荒而逃,把人送出了安和堂之后,张嬷嬷便来回禀:“娘娘,我看侧妃恐怕不止痛经这么简单,可要派人问问?”

云太妃脸色十分难看,抬手便砸了只茶盏,喘着粗气道:“不必管她!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要不是云家凋敝,我何至于无人可用至此!”

“侧妃娘娘这些年大抵平和惯了,少了些机敏和冲劲,只在这点上,老奴看兰苑那位倒是有几分可用。虽然十八坊的事没办成,但收了人头后去飞琰苑哭了一场,此事便揭过了。”张嬷嬷道。

云太妃看了她一眼,这一眼带着几分冷意,又带着几分洞悉,看得张嬷嬷袖袋里的明珠都沉了几分。

好一会儿,老太太才不置可否地道了句:“再说吧。”

顿了顿,她又道:“你差可靠的人暗中给端王殿下送消息吧,就说别太信小越。如今小越把好东西给了顾家,把橄榄枝伸去东宫,便是嘴上说的再好听,也决计不能毫无防备!”

张嬷嬷点头称是。

张嬷嬷退出去后,云太妃又揉着眉心,令其她仆从给梧桐苑送了一些东西去,既然还不到撕破脸的时候,该做的脸面还是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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