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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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恃在房间里面等待了许久,远处闻重和江亭晚所进入的那处房间从最开始的声响之后就没再传来过什么动静,华恃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又不敢贸然进去,最后只能在房间里待着。
等到他都睡过了一觉,察觉到韵秀笔的使用时间已经差不多到了,他才再度来到那处房间之前,准备大着胆子问问情况。
不过还没等他问出口来,房间的大门已经自里面缓缓打开,接着有道身影自里面缓缓走了出来。
华恃没有花太多时间去分辨从里面走出的人是谁,只因为那道身影的特征实在是太过明显。
最先从房间里走出来的竟然是他的白猫。
不过看着白猫走出来的样子,分明动作有些迟缓虚弱,华恃见状连忙上前,将白猫圈进怀里抱了起来。
方微为了替闻重压制心魔已经损耗了太多的力量,若是本体为之倒也不算什么,但这时候他不过是一缕薄弱的神识,这点消耗对他来说已是巨大。
所以这时候面对华恃敞开的怀抱,方微也没有如往常般顾虑面子问题,而是顺从地趴在了华恃的怀里,甚至还主动挪了挪爪子,找到了最舒服的位置睡下。
华恃看着白猫这副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用手戳了戳他的脸颊。
方微虽然闭着眼睛休息,但却没有真的立刻沉睡过去,他抬起爪子挥开华恃作乱的手,声音略显虚弱地道:“先把人送回去吧,我在你的魂魄中休息,你告诉周鲤,事情暂时还没有解决,明天你还要继续来这地牢。”
华恃闻言顿时笑不出来了,脸色变了变连忙道:“等等!我还要再来?!”
可惜他这番话说出来,华恃却已经没有了要回应他的意思,他将脑袋埋在华恃的怀里,耳朵耷拉着,整只猫已经完全熟睡了过去。
华恃盯着白猫看了许久,虽然不知道系统究竟做了什么,但想来应该已经十分疲惫,他便也不再打扰,只揉了揉对方的脑袋,低声道:“睡吧。”
他抱着白猫,抬头看了看面前已经敞开门缝的房间,这才终于推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面,闻重已经不知何时睡了过去,此刻正蜷在角落里,看起来不知究竟是什么情况。
而不光是闻重,江亭晚竟也不知道为什么跟着睡着了,在睡梦中竟还翘着唇角,似乎梦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华恃叫了两声,没能够叫醒他们两位,顿时又有些懵,怎么就过了大半天的时间,这群家伙全都给睡着了?难不成他的这片韵秀笔空间里还有什么古怪的能力可以让进来的人全都入睡?
现在人都已经睡着了,再待在这里也没有什么必要,华恃低头轻轻抚着白猫的脑袋,又低声道:“辛苦了。”
他说着将韵秀笔空间收起,顷刻之间,光芒落下,众人再度回到了他们先前所在的囚牢当中。
被安抚过后的闻重还在沉睡,华恃没敢去碰他,而怀中的白猫已经再度华为金色的光球回归了他的身体,显然已经如先前所说进入了他的魂魄沉睡,华恃这才将角落里的江亭晚叫醒,随即转头向外面喊道:“周鲤!可以放我们出去了!”
外面没有传来声响,华恃又喊了两句,这才听见有脚步声自外面慢慢传来,接着是周鲤打开房门,往里面探了探头才问:“你好了?”
华恃点点头:“暂时好了,不过明天我还要再来一趟。”
周鲤皱眉道:“这么久?”
华恃也很苦恼,但系统既然是这么说的,他便不会去怀疑,他点头道:“还要来好几天。”
周鲤有些惊讶,不过他还没发问,华恃便又道:“现在什么时候了?你一直守在外面?”
周鲤道:“你还知道问?天都已经亮了,我是去外面休息了再过来的,刚过来就听见你的声音了。”
华恃眨了眨眼,这才想起来他们之前御剑来到寒溪宗的时候就已经是接近黄昏,后来在牢里耽误许久,接着又去了韵秀笔空间,的确差不多过了整夜时间了。
华恃向周鲤道了声辛苦,最后回头看了眼熟睡的闻重,这才随着人暂时离开了地牢。
其间周鲤也有些好奇,不明白华恃是如何让闻重安静下来,华恃说不清楚,自然也没有透露。
接着华恃在周鲤的带路下去往了寒溪宗提前给自己安排好的住处。
前日没有休息好,华恃吃过点东西后房间里又多睡了会儿,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华恃待在房间里看了会儿寒溪宗弟子练剑,又试着与魂魄中的系统对话,却并没能够唤醒系统。
华恃猜测系统所说的“明日”大概也不是今日,便任由系统继续沉睡,毕竟如果要安抚闻重治疗江亭晚如果必须要借助韵秀笔空间的话,那现在韵秀笔空间还在冷却当中,系统就算醒来大概也没有办法继续进行治疗。
所以华恃便安心在这里玩乐起来,等又过了一日,华恃被寒溪宗弟子们练剑的声音吵醒,才终于又听见了系统提醒自己修炼的声音。
华恃不过一日不与系统交流,就觉得有些不习惯了,连忙抓着对方聊了好一会儿,这才专心晨练起来。等修炼过后,他等着韵秀笔的使用CD差不多到了,便立刻又找到周鲤,再度带着江亭晚去了那处地牢。
所谓一回生二回熟,华恃第二次再去找闻重,心里面已经没有之前那种惧意了。
不过让他疑惑的是他分明是听从宣书致的吩咐来这里找闻重刺激江亭晚恢复正常,为什么来到这里接触过之后,江亭晚看起来没有什么变化,倒是闻重看起来要冷静许多了?
华恃带着这样的疑惑将人再度带进韵秀笔的空间当中,又看着白猫再度出现,带着闻重和江亭晚进入房间关上房门。
……总觉得事情好像和他没什么关系,又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华恃就这样每过两日等到韵秀笔的空间可以使用了就再度进入地牢,过了近半个月的时间,就在华恃都已经对整个地牢的构造都已经完全熟悉了的时候,某日从韵秀笔空间出来,再度回到地牢之后,系统终于对华恃说出了可以离开寒溪宗的话。
对此华恃自然高兴,他在寒溪宗待了这么长的时间,早就不想再继续待下去,虽然他在寒溪宗里过得不错,但这里毕竟不是自己的门派,也没有在自己的地方过得自由自在。
不过华恃对此仍然忍不住产生疑问,并且在听到系统得决定之后,立即就问了出来:“师父不是让我来想办法让闻重前辈治好江前辈吗?为什么江前辈好像没有半点起色?”
方微:“……”
他早知道宣书致让华恃带江亭晚来这里的目的是希望自己能够见到闻重,并且想办法治疗闻重,宣书致根本就没有真的想过闻重能够治好江亭晚。
方微完全只将心力放在了这上面,并且也的确差不多治好了闻重的入魔症状,但他却完全没想过要怎么向华恃解释。
不过还没等方微开口,华恃已经自顾自托腮道:“看起来闻前辈也不能治好江前辈,我们忙了这么长时间也没用,回去只能让师父再想想别的办法了。”
言语之间竟是丝毫没有怀疑过方微这段时间每次和闻重他们关在房间里究竟做了些什么,完全是毫无保留的信任。
方微哑然,半晌后禁不住笑了起来,低声道:“那回去吧。”
华恃点了点头,离开囚牢之前又看了眼被无数锁链捆绑,此时似乎正在闭目养神的闻重,轻轻朝着那方向道了句别,也不管对方是否听见。
周鲤早已在外面等待,见华恃出来,又看了眼囚牢中的人,回身重新锁上了那间暗不见天日的囚室。
接着周鲤带华恃回到了地面,华恃回去收拾东西,周鲤则在旁边帮着他收拾。
华恃东西不多,没过多久就收拾完了,接着回身对周鲤道:“这些天麻烦你们了,那我就先回玄灵阁了。”
周鲤点点头,又道是自家师父本也打算前来相送,但因为有事在身所以无法前来。华恃并不觉得自己这个小弟子有什么值得相送的,连忙摇头,又谢绝了周鲤御剑送自己回去的好意,接着自己拎着包袱慢慢的上路了。
但直到在周鲤的注视下踏出寒溪宗的大门,走到对方视线所无法触及之处,华恃才停下脚步,忍不住后悔起来。
他没想明白自己当时怎么就一下子嘴快拒绝了让周鲤御剑送自己一程。
要知道周鲤他们御剑飞行,从寒溪宗到玄灵阁也只需要半天的时间,而自己这么慢慢的走回去,却是要走上两日也未必能到。
不过话都已经说出了口,现在也都已经走出了寒溪宗,华恃也没有要再倒回去找人接送的意思,他叹了口气将自己做样子的行李扔到韵秀笔的空间里,这才独自慢慢朝着外面走去。
离开寒溪宗后就是寒溪城的闹市区,华恃在这里叫了辆马车,这才带着江亭晚坐在马车里舒舒服服地休息起来。
而回去的路上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华恃习惯性地又在脑子里和系统聊起了天。
虽然已经离开寒溪宗,但看着身边的江亭晚,华恃又禁不住想起了已经在囚牢里待了近千年的闻重。
华恃喃喃着道:“那位闻重前辈,他真的是周鲤所说的那种十恶不赦的疯子吗?”
方微听着他说的话,问道:“为什么这样说?”
华恃老实摇头道:“不知道,就是有种感觉,我的感觉很准的,我从来没有看错过人。”
方微沉默片刻。
他想起了华恃对人的判断标准,这人的感觉系统非常的单纯,只要是长得好看的,在他的眼里就不会是什么坏人,只要是长得看起来凶神恶煞的,在他这里就算是恶人。
这种判断标准不提也罢。
不过庆幸的该是华恃是身为气运之子,身边暂时还没有出现过什么真正对他有目的或是想要陷害于他的恶人,所以他现在还能够好好的当个天真小公子。
当然若真要说起来,自己才是那个对他有目的的人,不过他隐藏得比较好,所以至今也没有让华恃有所察觉。
方微将心思收了回来,又问道:“若你觉得闻重不是恶人,那你觉得他当年是为什么要杀害寒溪宗弟子?”
华恃挠了挠头,没有办法回答这个问题。
而他丝毫没有注意到,在离开寒溪宗后,他的耳后这时候已经多了个深紫色的菱形印记,那印记微微泛着光,看起来就像是一粒星辰。
黄昏的时候,华恃的马车到达了某处小镇。
距离玄灵阁大概还有一半的路程,华恃自然不想日夜兼程,为了不在半夜睡在荒山野岭,华恃叫停了车夫,带着江亭晚在小镇上找到了最好的客栈,要了两个房间住了下来。
哄好江亭晚入睡,回到房间的华恃经过镜子,不经意间瞥见了自己耳后似乎有什么东西,他当即停下脚步,狐疑地来到了镜子前。
正准备拿起镜子仔细查看,华恃却忽地察觉到身上有什么东西微微发烫,他注意力很快从镜子上收了回来,片刻后将一枚符咒翻了出来,注入灵力后开口对着符咒道:“周鲤?是你在联系我?”
这符咒是不久前周鲤特地送给华恃的东西,说是天问山不久前刚研究出来的小玩意儿,纵然隔着千里也能够互相联络,周鲤从他们那里讨来了几张,便分给了华恃与羽星,这段时间里华恃也常有用来和他们联系。
不过华恃想不明白,自己才刚刚离开寒溪宗没多久,周鲤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为什么非要等他离开之后才用符咒联络?
华恃询问着周鲤,而周鲤那方却似乎混乱至极,各种风声和兵刃声统统传来,华恃等待半晌,才听见周鲤急促地向他问道:“你离开寒溪宗的时候有没有发觉什么异常?”
华恃不明白他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但仔细思考后还是摇了摇头:“没有,怎么了?”
周鲤那方停顿了片刻,这才终于声音沉重地道:“地牢的禁制被人打破了,闻重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