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妖15人心、有时候要比妖怪可怕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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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有人对徐老爷下了咒, 不过在那咒生效之前，徐老爷已经先一步被“人”杀了，后者实属于官府查案的范围, 但显然因为徐老爷的死状太惨，被认定为妖邪作祟, 也就那么匆匆地结了案。
但要真按照那位管事所说, 徐老爷那般惨死，这府中必有怨，甚至于戾太重、会化鬼也未可知。但正如楚路先前注意到的, 这个府邸连同整个津宁镇太干净了，不管妖还怨什么有。
不过有妖的缘故, 楚路往徐府这边走来的一路上, 就大概有些猜测了。
徐老爷横尸惨死却无怨，那又另一个原因。
楚路看了眼满塘枯枝败叶, 却别有一番零落意境、显然就算不应季也被人小心打里的池塘, 又看了看荷池旁边的那尊金光灿灿的鳖像。
要看错的话，这尊鳖型铸像……恐怕纯金铸造的，它显然对徐老爷有什么特殊意。
……
鳖宝，生于鳖腹之中, 剖臂纳肉中，啖人血以生。*
简言之，这一种可以让人“以命换财”的妖怪，也怪不得徐家明明偏居一隅，却如此豪富。
且不管福悦客栈里面小二那过于夸张的转述，还方才在屋内，滕管事的“据实以告”，这位惨死的徐老爷被斩断了四肢……
恐怕其他的一条胳膊、两条腿, 甚至连带，尸惨状为了那一条手臂做掩饰，那条养着鳖宝的手臂。
从来财帛动人心……
徐老爷的死并非妖所为，却因妖起。
再加上以人蕴养妖怪这么久，那位徐老爷上的精恐怕也早就耗得干净，魂魄亦不能全，恐怕也早已无力化鬼生怨。
杀人夺妖的那一位。
每每抬手左臂不自然停滞，明明形尚算健壮，但脸上却『露』出生机丧失的苍之『色』的滕管事，实在很难排除嫌疑。
不过这件事情既然人为，以徐老爷的尸惨状，凶手动手的候必不可能一点动静有，但这府邸里面却有什么别的人被灭口……很显然，这件事已经谋划许久，以至于凶手行事有任何疏漏，这位管事在府邸里必定还有同谋。
府外有人下咒欲戮之，边的得力帮手暗藏杀心、府邸内还有人同谋，就连自己的亲儿“那老东西终于死了”的语……
燕处刚才在屋里说的那句“大快人心”，也不毫无由来的。
不过楚路和燕处两人一眨眼就能看透的事情，对云晦明这几个经验尚浅的年轻人来说实在有些难了。再加上旁边有燕处这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添『乱』，故意给几人指出错误的线索，一个劲儿的人往歪道上引，这些少年人能看出来才怪。
在刚才被那管事的牵着鼻走之后，这群孩又毫不犹豫掉进了燕处挖的坑里面去，眼看着就认定了那个徐老爷被咒死的，即就要循着留下来的那点痕迹去找下咒之人。
至于如何找……
一下被四个人八只眼睛盯住了燕处丝毫不慌，只要这盯的人里面有自己师兄他就什么好慌的。
略一就知道燕处又打算折腾人的楚路根本懒得去看。
“这位……”
云晦明称呼才发现，他竟然连对方的名字有问。
燕处笑眯眯：“我姓。”
旁边黑狐：？！
虽然从来有承认过“小”这个称呼，但突如其来被抢了名字的黑狐仍旧得磨牙。
几人立刻恭敬道：“前辈。”
修行之人之所以能根据灵力来辨认份，就因为这东西极难假冒，就连燕处也费了大功夫，能显『露』在外的灵力十分有限，就像个因为因缘际会、刚刚踏入此道多久的新人。不过刚才他『露』的那一手已经『露』不凡，这会儿这几人称“前辈”倒有什么不妥。
不过燕处一个“有不妥”就能打发的人吗？
显然不。
如果观荣在此处，会在发现自己师父心情有波动的候立刻躲得远远的，就连被收为徒弟多久的蒲重锦也已经练就出了这种直觉（……如果他们这会儿还能认出自己师父来的话）。
不要在燕处“心情太好”、或者“太不好”的候凑到他跟前。
——他心情好的候不知道会心血来『潮』、出什么馊主意来折腾人；心情不好的候就简单了，他难道看着像一个愿意看别人在他旁边高兴的大度人吗？
不过燕处现在的心情并不能精准的归属于两者中的任何一个。
要确切地形容的话，他其实、有点慌……
师兄明显已经认出他来了，却什么有说。
为什么？为什么不说？恼他毁了困龙锁、他有驻守好锁妖塔、还单纯的……和他无话可说？
……
…………
燕处自不会这种纠结的心情显『露』在外，可他这会儿可不愿意看见别人悠哉悠哉。
他瞧了眼围过来的巴巴看着自己的这群年轻人，似笑非笑：“前辈？”
他抬手『摸』了『摸』脸，又叹，“我竟也到了被称为‘前辈’的年纪……”
黑狐：“……”
——好不要脸！
可不知内情的四人一下窘迫起来。
千寻玉机立断：“姐姐。”
另外三人却有点不知所措，毕竟今日初见，他们显然不可能用出这种过于亲近称呼。
对方刚刚『露』的那一手，明显修为不一般，称呼“道友”未免太过冒犯，但像不知内情的徐家人一样称呼“夫人”又担忧陷入和刚才称“前辈”相同的窘境。
三人面面相觑，最后称呼“道友”“夫人”的有。
燕处既有点头答应，也有摇头，只唇边依旧带着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也不知道满不满意。
千寻玉着看三个用的男『性』同伴，干脆自己上前一步，软声道：“姐姐，我们几个不擅咒，徐家的事还要仰赖姐姐出手。”
诅咒、蛊虫之类的可以被归为巫术，算修行中一种比较偏门的方，刚才四人在燕处将痕迹显『露』于人前的瞬间认出来，已经足以证明这他们见识广博、各个门派中下一代的中流砥柱。
不得不说，由千寻玉出面确实再正确不过的选择。
天上山因为修行之的缘故，女弟凤『毛』麟角，每一个山门的重点保护对象，不的要接受来自同门师兄弟的关怀指点——大多数情况下，这指擂台上的比试。
虽然『性』别这东西并不能阻止燕处又狗又欠的『性』格，但相比较言，他对于女孩的态度多少要好上那么一点点……也就真的只有那么一点儿已。
他一点儿也不走心的『露』出一看就假装的疲累表情，表示“今天到此为止，有什么事等休息好了明天再说”。
几人虽着急担忧，但到底有求于人、不好强『逼』。
不过显然到这种程度，不足以让打定主意搞事儿的燕掌门满意。
他犹嫌不够『乱』地故意引着云晦明在过来的滕管事面前提起“回溯”的术。
这其实一种查看某个地方曾经留下的妖力灵力痕迹的术，只不过在燕处刻意诱导下，这术的描述听到普通人耳中，倒像云晦明有重现日发生的影像。
旁听了这些，那一脸精干的中年人面『色』一瞬惨下去，但他很快就掩饰了自己的失态，只再抬头、看云晦明的眼神可不太对了。
眼看着燕处越来越过、楚路终于还轻咳了一声以示提醒。
他倒看出了燕处历练弟的心思。
这几个年轻人虽然修为不错，但到底涉世未深。对着有修为的普通人带着自己未察觉的傲慢，殊不知……人心、有候要比妖怪可怕多了。
照楚路对燕处的了解，自家师弟接下来绝对会暗中帮着滕管事，让这几个弟在这儿狠狠栽上一个大跟头……终难忘的那种……
虽然有燕处在旁边看着，不至于让门下弟遇到什么生命危险，但别的可就不好说了。
楚路示意他多多少少收敛点。
毕竟这里除了天上山，还有别家弟呢。
楚路可不这次之后，收获一个被落霞境天和寒江落联手追杀的天上山掌门。
说实话，燕处了这么多年天上山掌门，天上山还有成为各大派公敌这一点，确实让楚路非常意外。
不过又觉得可以理解……
毕竟比起偶尔受到迫害波及的其他门派，果然还有这么一个掌门的天上山凄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