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权佞34：我又不是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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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壁是不是个好人, 这个问题在不同眼中应当有不同结论。但大抵上，这算是一个正直的人。
只是楚路非常确信，自己不想和对方正面撞, 这和人品『性』格无关。可很显然，这儿不管他怎么想都没用了。
两人视线对, 秦壁沉声道：“你知道我。”
说的是肯定句。
“霍路”『性』格不喜欢在已经确凿的事实再行辩驳, 那没有意义浪费精力，而楚路本人在这一点上和所扮演人物持相同解。
他点了点头，又拱手施礼, “秦将军。”
“将军？”
苏清之对现在的情况有点『摸』不头脑，他喃喃地重复一遍楚路对秦壁称呼, 刚想要问, 却被一旁李伯谨狠拉了一。
看除了自己以外三人凝重神『色』，就连迟钝如苏清之也意识到有问题了。
秦壁扫了眼旁边的两个年轻人, 他意识到这两人并不知内情, 而眼前这孩子身份显然不能随意透『露』。
他皱了皱眉，问：“聊一聊？”
这是单独谈谈意思。
李伯谨有些紧张往前一步，想要挡到楚路前面，却被楚路摆拦住了。
他转头去看, 却见少年从容点头，“好。”
……
等到那两人走后，李伯谨终于忍不住、抬手给了苏清之一拳。
若是以往，苏清之必然跳起来反击，但这次他虽还不是很能理解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却莫名心虚，他『迷』『惑』又有点儿忐忑，“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清之啊清之, ”李伯谨欲要说什么，但最后还是归于一声长叹，“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苏·就是因为想不通才问的·清之：“……”
李伯谨说完那句话，就抬脚追着两人方向离开了，虽然楚路走前特意转头笑了笑，示意他放心，但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放得心？
正兀自『迷』茫、一抬头却发现人不了苏清之：“喂！！”
多少给点儿提示吧？！
*
秦壁作战惯了，行走间掩饰踪迹简直是本能，顺着方向追过去的李伯谨不一儿就不知往哪条岔道走了，他这儿才有点后悔没把苏清之一起带。虽然对方在某些地方少根筋到让人恨得牙痒痒，但是运气一向极好，就是误打误撞，他也能挑到那条对路。
左右书院的范围也并不大，李伯谨一咬牙，索『性』一条一条地探去，结果没等他找完，就迎面撞了折返回来的楚路。
李伯谨还愣了一，实没想到对方这么快就来，反应来后连忙前，检查楚路身是不是有什么伤处，人确实安安稳稳、连头发丝儿都没『乱』一，这才松口气。
但是跟楚路确认道：“他没为难你吧？”
楚路自是摇头否认，又看李伯谨一脸想问内情，却又顾忌什么不敢开口的模样，楚路索『性』主动开口解释，“只是父辈一些恩怨，秦将军并非没有肚量的人，当年的事已了，他不至于追究到我身上。”
应该说宽宏大量得分了么？
就连楚路都没想到，秦壁对着这张和当年霍丞相一般无二脸能这么平静。
倒也不能说是“平静”……
那情绪复杂至极，脸上“愧疚”满得快溢出来了。
难不是因为害死了“父亲”，所以觉得对不起这个年幼失怙“儿子”？
果不愧是天命之子团队核心员，他先前猜测对方还因为霍丞相的事儿牵连自己楚路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小人之心”了。
在模糊了背景，跟李伯谨简单地解释了情况后，楚路提出了离开事。
他本来呆在书院里就是为了避开秦壁，这儿既然人都撞了，自然没有留由。
对于楚路要离开这点，李伯谨倒是早有预料，他点点头问：“何日出发？我叫上清之懿竹几个一起，给你践行。”
楚路摇摇头，示意不必那么麻烦，道是，“明日便走”。
李伯谨一脸欲言又止，似乎一开始想要开口多挽留他几日，后来不知道又想到什么，脸『色』上闪过疚『色』。
楚路莞尔：“莫要多想，与今日的事没什么关系，我本来就打算要走了……若是再留几日，清之兄恐怕要让我把那岩壁学规也抄一遍。”
那学规当然不是霍丞相的迹，不是有人仿他字写，但看苏清之这段时日越发走火入魔收藏癖，楚路对此着实有些怀疑。
李伯谨刚想道不，又想起苏清之那『性』子，一时失语。
看旁边少年略带促狭的神情，他也忍不住摇头失笑。
但等到和楚路分别，青年脸上笑容却又敛去，『露』出点忧心重重不安来。
秦将军？
姓“秦”将军……大衍家喻户晓、只有那一个。而能让刘知府如此卑躬屈膝、恭敬以待，也不作他想。
言弟他、到底是什么人？
不、比起这个来……
他没事吗？
*
楚路的行动力一向足够，之所以选第二日而不是当天离开，除了要收拾行李、找时间和新交朋友们道别外，有一个原因。秦壁听闻他要独身往京城，给他派了一个护卫，这位护卫今日才到。
这位秦将军当时跟他说的时候，难得出言解释了好几句，似乎是担心这举动被他当作监视。
但是楚路却没那么多想法，毕竟秦壁要是真因为当年霍路的所作所为记恨到他身上，实在不必用这么缓转的段，了第一面直接捅死他就是了。
总之，这个护卫确实只是“护卫”而已。
但是这个想法，在看到被秦壁挑来的人选时候，楚路有那么一瞬突然不是十分确定了。
这是个熟人，正是那天在茶馆后巷被楚路泼了一身水青年。
前来送行苏清之几个显然也认出了来人。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这儿又是在自己地盘，苏清之底气一子足了起来，率先出言挑衅，一旁隐约意识到什么李伯谨拦都没拦住。
总之，一阵鸡飞狗跳之后。
因为将军命令不好动手，束束脚以至于对着一群弱质彬彬的书院学生身上挂了彩的曹砯黑脸站到了楚路身后。
另一边率先挑事儿的苏清之也没好到哪去，推搡间右臂磕到旁边的树干上，要不是曹砯眼疾手快拉了一把，他这儿就不只是『揉』胳膊叫疼的程度了。
然而，这一场莫名其妙架之后，气氛反而和谐了许多。
楚路：“……”
他不是很懂现在的年轻人了。
*
书院这边，拒绝了同窗主动送到山医馆提议，苏清之龇牙咧嘴的『揉』臂往学舍走，转头就看好友一脸凝重神『色』。
苏清之想了想，抬起完好的左臂，拍了拍好友的肩膀，安慰道：“放心罢，那人不半路动手。”
他刚才试了，打架的时候，那人确实是护着言弟。
苏清之抬眼却对李伯谨诧异看来的视线。
他不由撇嘴，“你那什么眼神？难不当我是个傻子？……言弟都叫他秦将军了，我又不聋。”
他顶多是反应慢一点而已。
苏清之说着又神情郁郁地低头，“你们要是打算躲着、就提前告诉我么，那我也不至于把人带来……那天，言弟没事吧？”
听得他这么问，李伯谨这才收起那看神奇生物的眼神，道了句“没事”。
了一阵儿，却又难掩忧虑道：“……他要去京城。”
……
…………
“我托言弟帮忙送信给归宁了，虽说不一能帮忙，但是有归宁在，多少能照拂一二。”
李伯谨：“……”
作为好友两人在这方面竟也不谋而合了。
李伯谨一向周到，想到这事倒也不足为奇，但是说这话是苏清之。这惹得李伯谨又多看了他好几眼。
苏清之被这眼神看得浑身不舒服，往捋了捋袖子，做出一副干架的姿势，满脸凶恶问：“干嘛？！”
“没什么，”李伯谨顿了顿道，“就是没想到。”
没想到这个缺根弦家伙竟然也有这么体贴周到的一天。
苏清之仰起头来，得意洋洋地哼哼了两声，但眸光却与脸上轻浮表情截然相反。
这世能仿他人字迹的人不少，但是能挥毫而就、和要仿写字几乎一模一样的人实在不多。而且虽然言弟平日运笔习惯和字体架构与仿字时不同，但在微妙地方总有些近似一脉相承的习惯。
说不……
是那位大人弟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