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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第一作家 第1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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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禔震惊过后,别扭又没好气地问他:“你怎么还敢来找我,就不怕我一怒之下打断你另一只手?”

胤禩笑道:“大哥若要打,弟弟定站着不逃,让你打了好出些气。”

大福晋不知他们兄弟之间出了什么事,只让人别靠近他们所在的屋子,在胤禔出来前也别派人去问要不要用膳之类的事。

胤禔的案前,写了许多书法字,其中最多的便是“静”字,修养在家的这段时间里,他倒是有时间沉淀下来好好静静心,反思此前的冒失之处。思及胤禩劝自己的方式,故事将事闹大造成“直郡王与八贝勒不和”的结局,目光闪了闪。

外面的流言他也听说了一二,若非是那只龅牙兔的出现,胤禔只当是胤禩巴不得与他撇清关系才故意这样。

待见过胤禩男扮女装的龅牙兔,胤禔反吓出一身冷汗来。

八弟,难道是偷偷在为汗阿玛做事?汗阿玛将八弟给拎上了棋盘,他在其中究竟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是身不由己,还是在尽力周旋?

胤禔冷静陈述事实:“你害得我损失多了。”

“拿下那笔钱只会损失得更多。你要那么多钱做什么呢?府中不愁吃用,汗阿玛只会想你是藏了钱要‘干大事’,”胤禩淡淡道:“只需给你的党羽按下谋逆的罪名,你这些年经营的一切都会倒塌。毁了你,需要费多大的力气?不,不需要费力气,只需要汗阿玛一个态度,一句话。”

就没见过有谁上赶着给太子做磨刀石的,恨不得在脸上写着“我不服气太子,我要把太子拉下马”。

汗阿玛把胤禔当儿子,他也足够优秀,又是他真正意义上活下来的长子。长子和棋子,一个字的差距,待遇可是天差地别,前者到死都能惦记着让他过得好,后者则是无用有威胁即可一绝后患的待遇。

胤禔嘴硬,不愿承认自己踏错了一步,幕僚也劝说他不要太急,但胤禩的劝说法子令他一肚子牢骚,胤禔气哼哼道:“八弟就不能私底下劝我?用得着对我下套,又是乔装改扮,又是与我在内务府打闹?”

“哼,那龅牙竟然是你自己!你还男扮女装变成我侍妾,你,你,你……”

胤禩微笑问他:“大哥还想见一见百晓生吗?给弟弟可以立刻给你表演个大变活人。”

胤禔脸色绿了。

一想到“百晓生”是胤禩自己,还以情报引自己去查抄花楼,看似被胤禔控制,实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是他牵着胤禔去做了这些事,完了还吓唬他一通,烧了他的偏院,拍拍屁股就离开了府!

胤禔那火就蹭蹭往上涨:“你在干什么,又到底藏了什么身份,是汗阿玛让你做的?”

胤禩闭上眼睛,脸色苍白而疲倦:“自己想,别什么都要弟弟明示。”

胤禔心生狐疑,打量他许久,观察他气色果真是伤得不轻,心里泛起了古怪的愧疚之感。

难道是我下手太重了?难道八弟是知道了一些什么,却身不由己这才出此下策?

耍弄他是假,透露给他一些信息才是真的。

故意将事闹大又是做给谁看?

胤禔很不想承认自己被龅牙兔刺激得对面纱女子留下了心理阴影,脸色臭臭的,像是胤禩欠了他几万两银子。

胤禩轻松笑了起来:“大哥愿意见我,倒是让我安心了许多,外头都说你要与我决裂呢,这会儿瞧着只是赌气。”

被挑明是在“赌气”胤禔面子挂不住,气急败坏:“我若明着问你,必定不会得到答案,全让我自己猜!”

胤禩摇了摇头:“我相信大哥的智慧。”

“哦对,这个现在没用了,就送给大哥当个纪念,”他笑着拿出个假牙套来送给胤禔,噗一声笑了起来。

胤禔看到那假牙套就气不打一处来,胤禩见情况不对劲,为免再次挨揍,激怒了大哥立刻撤退,该溜时候毫不犹豫!

盛怒过后,胤禔反而冷静了下来,开始深思该如何应对三个月后的朝局,如何挽回君父之心。

他至少想明白了一件事,在汗阿玛对太子彻底凉了心之前,他所发起的一切党争与反对太子之事,都是在挑战汗阿玛的底线。

也不知是从哪个线人那儿传来的消息,传到凌普与太子的耳朵里,则变成了“八贝勒负伤登门拜访直郡王府与其兄修复关系,却被丢出门外,黯然伤神。”

凌普便劝说太子:“殿下不如趁此机会拉拢八贝勒。”

皇子之中,老三本与太子最亲近,只是他善于文,专心修书,对太子的帮助并不大。

同样善于文的八贝勒所写的话本影响巨大,在文人之中地位超然,最主要的是倾城名声显赫!

比起修书著书的老三,拉拢八贝勒益处更大,比起已经单独行动并在皇上面前立下功劳的老四,老八显然是因为总是挨骂而根基不稳,拉拢他的难度不大,只需要为他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在内务府时多照顾一些,趁着他被老大伤透了心趁虚而入。

太子瞥了他一眼:“你错了,老八才是拉拢不到的那个人。”

凌普还想再劝,太子已是谈及了其他:“近些时日,莫要再让孤听说又谁狐假虎威,以孤的名义持强凌弱。”

冷下脸的太子脸色阴沉,颇为唬人,凌普冷汗淋漓,忙低声应是。

“内务府之账,无孤之令不得再动。”

整天跟在汗阿玛身边处理政务,哪儿还有时间去花钱,去潇洒?见不到索额图,连奢侈品都吸引不了太子的兴趣了。

自从懂了如何画女装更好看的小技巧,看老八演示了几回妖媚女子,大胸翘屁股是怎样画出来、伪装出来的,太子仿佛连世俗的欲望都淡了。

现在再看端庄大方的太子妃,眼影腮红从不用媚色,面上妆容恰到好处,矜持贤淑,怎么看怎么顺眼,怎么看都看不腻。

太子妃只当是太子“收心了”,见他许久没有纳新人,面对美人献舞面不改色,反而对跟随他多年的旧人重燃旧情,心里还挺纳闷。

偶尔,太子的视线会落在太子妃的梳妆台上,与她闲聊两句“这个眉粉颜色不错”、“这口脂颜色太浓”,好像很懂的样子。

“姐姐,殿下最后纳的侍妾,是金氏吧?”侧妃李佳氏低声问太子妃,视线撇过最远的院落,目含同情:“臣妾从未见金氏出现在人前,殿下纳了她后就一直冷落她,那院子凄凉败落,也没见那个宫女太监接近过那边,日子恐怕不好过。”

要说这东宫里最惨的,莫过于刚纳进来就被殿下冷落,甚至得苛待得金氏了。

太子妃眉头跳了跳,脸色古怪道:“妹妹的同情心不如放在别人身上,莫要去多关心不该关心的人。”

李佳氏在太子面前经营的印象便是温柔善良识情趣,见太子妃对那金氏讳莫如深,心中一沉。

“难道,那金氏做了对不起爷的事?”

太子妃:“那倒不是。”

“她犯了不可饶恕的错?”

太子妃:“也没有。”

李佳氏的小心思很简单,不过是要太子多记着她一些,多念着她一些,时不时的吸引一下太子注意力,用温柔善良来吸引殿下从而争宠,不过这一回她要是去爷面前提金氏,恐怕会惹怒他。

太子妃替太子瞒得辛苦,谁料李佳氏听说那金氏并没有做对不起爷的事,心思顿时就活络了起来。

太子不纳新,东宫后院的势力分隔又出现了新的局面,侍妾们或依附侧妃或私下抱团,倒是从不出现在人前的金氏被排挤在了外头。

如今时间已经过去快两年了,金氏既然不是犯了不可饶恕的错事,不如拉扯她一把。

于是李佳氏便询问太子:“金氏嫁给爷也快两年了,今年年节家宴,爷不如开恩,看着金氏也曾伺候过您的份上,让她也露个面?”

太子脸色微变,之前还是笑着的,这会儿嘴角已是抽搐起来。

“将金氏放出来?”

李佳氏:那院落破败不堪根本不能住人,里面杂草丛生下雨还漏水,宫女太监们从来不敢接近那里,住在那儿该有多苦啊?臣妾从未见殿下为难过哪一位女子,两年了,金氏还活没活也不知道。太子妃说金氏并没有做不可饶恕的错事,如今臣妾看她可怜,这才来向爷求个情。

太子脸色古怪。

“金氏的事,你不用多管,”太子冷下了脸,提到金氏,自己寒毛先炸了起来。

李佳氏吓了一跳,还当自己惹怒了爷,眼浮现出泪光。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只是听一个姓氏就惹来爷这样的勃然大怒啊!

后院里其他女子见李佳氏因提及侧妃惹怒了爷,人心浮动了起来。

太子爷越是隐瞒那金氏,后院里的侧妃与侍妾们越是对那金氏感兴趣,她们跃跃欲试,想要试探那金氏到底是何方神圣。

可能是深宫生活太过无趣与寂寞,女人们没事情干,便会找一些事情干。

“爷,唐氏派人去探听那院子有没有太监与宫女进出,她发现了金氏没有用度。”

“爷,程氏让人将弘皙引去了金氏的院子,让弘皙发现那院子里没人了。”

最近日子过得太无聊,太子后院侧妃与侍妾又多,人多了就会有纷争,又都想争夺爷的宠爱,可不得使劲儿造呢!

太子妃镇压她们,以一当十已是疲惫,还要协四妃理皇宫宫务呢!

她无可奈何道:“爷,现在只有两个方法,或是让‘金氏’露个面,要不就让那‘金氏’死了吧?”

太子:“那就让金氏病逝……”

“太医那边没有来过,传出去对您名声是不是不好?”金氏是太子在明面上纳进来的啊!没道理人病了还不让叫大夫不给喝药。

太子开始头大了:“就说是暴毙。”

“那尸体呢?死无全尸?金氏当初纳进来时,爷说是您的新宠,甚爱之才纳进来的。”

当初挖了那么大个坑,现在想要把它埋上才叫难呢!

太子妃也感到头痛了:“弘皙那边恐怕还需要爷来安抚,程氏臣妾敲打过了,若是爷觉得不够,不如再加重责罚。”

太子宁愿跟着汗阿玛烦心政务,也不想烦心该怎么把“金氏”给搞没。

“就说是暴毙得了,在宫里悄声无息死去的人多的是,你只管压下流言即可。”

太子妃点了点头,叹息道:“上次的钮祜禄盈盈,这次的金氏,爷的名声啊,哎……”

好使鞭子,癖好特殊,还接连玩死了两个侍妾!钮祜禄盈盈不是爷杀得,分明是皇上处置的,也一样被算在了爷的头上。

就算太子妃压下东宫流言,也免不了看太子不顺眼的人如同嗅到腥味一般凑上来。金氏消失,得抹去记录,那事会从东宫传到后宫。

康熙听人传的有鼻子有眼,说是东宫又死了一个侍妾,太子性暴虐无常,皱了皱眉:“这回死的是谁?”

胤禩笑得不行,将这件事当笑话般分享给康熙:“死的是金氏,二哥纳的新妾,就是之前他自己扮的,他自己杀死了自己,然后被人拿来抹黑,不过这事不是大哥干的,汗阿玛您现在知道二哥有多惨了吧?好多人盯着他要搞他啊哈哈哈!”

康熙:“…………荒唐!”

第112章 倾城黑如锅底的良心

胤禩知道,汗阿玛不高兴的时候会有明显的低气压,那时候就不是唬着脸这么简单了。

而现在,虽然骂作荒唐,恼怒有之,更多的似是对太子与他之间“胡闹”造成这一结果的头疼。

恼怒,自是冲着陷害太子之人而去,胤禩按照銮仪卫们查到的消息禀告给康熙。

康熙的态度一如往常,别说是太子是被人冤枉的,就算太子当真做了类似的错事造成名声受损,他也一样会为太子而遮掩。

所以,胤禩所做的一切并非是在帮太子,而是因为在帮汗阿玛,顺便帮了太子。

目前为止,无论是老大还是太子,都被胤禩坑过,最后的结果是太子稳定在位置上,而原本会有直郡王冒头掐尖儿的朝局也被压在了平静的表象之下。

隐患还是存在,只是看似平和了起来,一切都蒸蒸日上,老大又生了悔改之心更加老实了,与太子采用了同样的方针,约束下属,收敛锋芒,静观其变。

造成这样的结果,究竟是好还是坏?未来因为埋下的隐患是否会在压抑过头后爆发出更加激烈残酷的争夺呢?

胤禩一时推测不出之后会产生怎样的变化,但至少汗阿玛那边,他对于现在这种“平静”、“稳定”很是满意。

三个月后,胤禔从禁足中解禁又一次回归了朝堂,表面看不出任何的改变,他收起了那一身锋芒,很是引起太子党羽的警惕:“直郡王变了不少,这三个月的禁足磨砺了他的性子,看样子成了更加难缠的对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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