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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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嘟……”
巴基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喉结在吞咽时还不小心蹭到了横在脖子上的疾风之刃，鸡皮疙瘩因为剑刃冰冷的触感而暴起。
冷汗自额头疯狂下落，后背与前心都在冒冷汗，衣服在短短一刹那便已经被汗水打湿。
但好在裤子没事，算是保留了一丝颜面。
“那个，你听我解释啊。”尝试着做最后的努力，海贼王的梦还没达成，连东海都还没走出去，巴基是真的还想活。
然而索隆并没有给他机会。
搭在剑柄上的手指微一用力，疾风之刃锋利的剑刃宛如热刀切黄油般划开了巴基的脖子，错愕与惊恐的情绪停留在巴基苍白的脸上，双眼的血丝如蛛网般密布，粗重的呼吸悄然停滞。
渐渐的，一道黑线出现在巴基的脖子上。
巴基试图伸手去触碰自己的伤口，但索隆在切开他的脖子后并未停手，持刀的右手陡然化作幻影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而后劲风以他为中心向四周拂去。
眼前的画面骤然变得模糊不清，巴基的意识仍旧清醒，他能感觉到自己身体的每一处都在传来异样的感觉。
胳膊、腰腹、胸口、手腕、大腿、小腿和尾巴骨，骨肉分离的酥麻感觉传达至他的神经，仿佛在预示着距离的痛苦即将到来。
“锵！”
疾风之刃再度归鞘，索隆方才化作幻影的右手也重新出现在了众人眼中。
但比起索隆，在场的所有人还是选择将目光放在凝固不动的巴基身上。
他依然保持着伸出双手的姿势，脸上的表情也未曾变化，但浑身上下却是都出现了细密的黑线，就如同被切开的脖子一般。
“我……”巴基嘴唇微张，但只来得及说出一个字，便是惊骇地发现自己的下巴已经脱离了面部肌肉与骨骼的束缚朝着地面坠去。
“额……咔啊，咕。”口腔暴露在空气中，粉嫩的牙床与不知道几天没刷的牙在凉风中抖动着，喉咙发出一连串的不明声响，巴基遍布黑线的身体开始逐渐解体。
肢体如同积木般从原位滑落，手指齐根而断，四肢犹如切片的火腿般被精准的切割成一段一段，躯干部位也在脱离巴基的控制，肌肉不由自主地向着两边脱落，让他看上去像极了散架的米其林轮胎人。
“巴基船长！”如此残暴的一幕，竟是让已经见识过风浪与血腥的海贼们都不忍再看，望着被迫四分五裂的巴基，巴基海贼团的一众海贼也不免心生悲戚。
今日您虽死，但仍是我等偶像，往后余生，就让我们替您走完未尽的人生吧！
索隆轻抚疾风之刃的剑柄，侧首看了眼正愣在原地思考着继承巴基船长之位后该去哪里快活的副船长摩奇，道：“还不快点把这个鱼人给放下来，待会儿就熟了。”
“啊？哦哦，马上！”摩奇从幻想着回过神来，赶忙点头应和。
随后他擦了擦肩膀上的不明液体，伸手在身旁的狮子利基脑袋上狠抽了一下：“把你的口水给我收回去。”
全神贯注地盯着“烤鱼”的狮子利基尚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被打了以后还一脸疑惑的盯着自家主人。
索隆没有去管摩奇和他的宠物，只是看着掉在地上的肉块，找到了巴基的半边脑袋说道：“记住这次教训，下次别再让我看到你干这种事。”
周围的海贼有些不解，遭此重创，但凡是个活着的生物也差不多该断气儿了，莫非自家船长还活着？
这般想着，地上的肉块就发生了异动，只见零散的堆在地上的巴基们在缓慢的漂浮而起，最先脱落的下巴也回到了自己应属的位置上。
“哦，这感觉可真糟。”待得能开口说话后，巴基第一时间发表了被肢解的感受，不是他不想对索隆的行为做什么谴责，但实在是不敢啊。
在场的所有人都无法体验到他方才感受到的震撼，在索隆面前他甚至升不起一丝与之抗衡的念头，甚至在疾风之刃架在自己脖子上时，仿佛有一种能刺穿灵魂的寒意直直渗入他身体的每一寸，将他束缚在原地动弹不得。
这是巴基第一次直面索隆的攻击，他本以为索隆就算能击败鬼剑亚索，但也不会厉害到无法匹敌的地步，可是就在索隆拔刀的那一刻，巴基在他身上感受到的气势就像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大山，根本无法丈量。
有那么一瞬间，他差点以为自己眼前站着的是那个红头发的家伙。
当初和他在罗杰船长船上当练习生的家伙，现在已经是大名鼎鼎的四皇了，而他还龟缩在东海这片小地方胡搞非为，甚至被一个小鬼头给欺负的不敢还手，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摇摇头，巴基有点灰心丧气地说道：“知道了。”
说完，他也没有留在这里想要与手下搭话的欲望，尽管他们会说一些他很喜欢听的一些奉承话，但现在的他不知为何对此却有些拒绝。
巴基心里清楚他能活下来只是凭借自己的恶魔果实能力，以及索隆并没有真的想要将他的命留在这里罢了。如果索隆真的一心要将巴基杀了，那么在场的所有人没有一个能拦得住他，甚至会不会有人上前拦他都还是未知的。
有点沮丧，巴基回到房间里，脑海中浮现出在奥罗·杰克逊号生活的画面，和红发的打闹，与那些传奇近距离的接触，以及瞻仰着那被世人誉为海贼王的男人的身影。
记忆很美好，但现实却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一直认为是那颗无意中吃掉的那颗恶魔果实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让他本可以辉煌的未来变得黯淡无光，而且对让他误食恶魔果实的红发香克斯也是恨之入骨。
只是现在看来，他只是不肯接受现实罢了。
当初在罗杰船长死后红发曾经邀请他一起冒险，可他知道以红发的本事自己迟早会被他收服，所以他选择离开建立自己的海贼团。然而过去那么多年，自己的海贼团是建立了，可他自己却还是没有一点长进，别说和红发相比，甚至就连初出茅庐的新人都能将他按在地上打。
在东海肆无忌惮了这么多年，巴基终于是久违地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惧。
谁能想到，当年在对战白胡子海贼团都敢往前冲的小丑巴基，如今却成了连海贼同行都会耻笑的大红鼻子呢，就连他自己也没想到啊。
伸手抓过桌子上的一瓶酒，拧开盖子后将里边的酒一股脑全部灌入口中，辛辣的酒水穿过喉咙进入胃里如同火烧般的疼痛，仿佛这样能将心中涌现的情绪与寒意冲淡。
被索隆分割的感觉还未曾消散，那种比坠入深海还要更加深入骨髓的恐惧也许会变成阴影在自己心间停留一世吧。
“红发，如果是你的话……”
目光有着些许的迷离，巴基盯着眼前反射着月光的酒瓶，仿佛看到了一个戴着草帽的红发男子在大笑着伸手与他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