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立于百万咒灵之上。中也,你不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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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中也想，也许是酒吧的灯光太过于昏黄，所以他的眼前产生了错觉。
昏黄不定的夜『色』下，狭长的灯光把太宰治和水江越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所以，中原中也一时竟然不可以看清楚，自己的眼前这一幕到底是真还是假。
如果是真的话，为什么水江越同学会在太宰治笑眯眯的神『色』下。
伸手掐住了自己的脖子呢？
“亲爱的神明大人啊，请死去吧。”
·
中原中也几乎是不敢相信为什么自己的眼前会发生这样的场景，在水江越苍白的手就要掐住他自己的脖颈的时候。
中原中也快速的上前拉住了水江越，刚刚还会在他的面前流『露』出内敛的神情的人，现在靠在中原中也的身上，几乎是不需要看见他的脸，中原中也都可以感受到他痛苦的情绪。
冰冷的手搭在了中原中也的手臂上，几乎是瞬间就刺激起中原中也手上的鸡皮疙瘩，他想，水江越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所以才会浑身这样如坠冰橇一样的寒冷呢？
中原中也顶着太宰治定定的眼神，他低垂下头轻声的问水江越道：“水江君，你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感到好受一些？”
在中原中也的注视下，水江越『迷』茫的抬起头，他偏白的眼睫搭在异『色』的双瞳上，整个人显『露』出一种非人的迭丽之感，如同月光一样澄澈温柔的银白『色』长发垂落下来，就好像正在上演的一场最迭丽的闹剧。
水江越在他的注视下，脆弱的靠在他的肩膀上，翕动的嘴唇中，痛苦的低喃说：“……请不要再称呼我为神明。”
“不要……不要成为神明。”
“不要失去自由。”
“不要。”水江越的声音越来越轻，“成为异类。”
中原中也几乎是在听到异类那句话的时候，整个人都忍不住的屏住了呼吸。
他看着面前挣扎的水江越，恍惚间，竟然好像是看见了从前的自己。
中原中也想，他大概是明白为什么他会对水江越这样的异待了，不是因为他们身上的气质，又或者说是什么，而是也许曾经在水江越的身上体会过的伤痕累累，在中原中也的身上也曾经体会过。
中原中也从自己出生的那一天起，就清楚的记得，自己并不是一个普通人。
他是一个失去了记忆的怪物，他并不是一个纯粹的人类，他不可能在纯粹的生活中得到快乐。
所以在中原中也记忆的最开始，他没有同伴，没有家，他在一个又一个雨夜里逃窜，就好像是一只『迷』途的野犬一样，根本就没有一个固定的归所。
中原中也只是在寻找一个又可以栖息一夜的栖息之地而已。
直到，直到中原中也遇见了白濑。
也许后来的记忆并不是什么很好的记忆，但是中原中也仍然都记得那个雨夜，他觉得这是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掉的一个雨夜，因为就是在这个雨夜里，他彻底的超脱出了野兽的身份，从一个野犬走向了人群。
雨下得那么大，白濑举着伞好奇的往中原中也这里看了一眼，然后似乎是斟酌了一下中原中也对他的危害程度，沉默了一会儿后，白濑朝着中原中也走了过来，站在了中原中也的面前。
那个时候已经被雨淋湿的中原中也坐在地上，刚想要对着白濑『露』出凶相，就看见白濑手上握着的黑伞朝着他倾斜了过来，漆黑的伞面在这个夜里显得是那么的黯淡无光，但是在中原中也的眼中。
他却是清楚的看见了伞面朝着他倾斜过来的弧度，那个弧度漂亮的就好像是蝴蝶张开的翅膀，轻柔的落在了中原中也的头顶，随后成串的雨珠就从中原中也的身后落了下来，变成了地上剔透的晶莹。
靠中原中也敏锐的听觉，他几乎可以清楚的分辨出，到底是哪一颗雨珠更快速的落地。
而面前的白濑，扛着恐惧看着他，唇角挽出了一抹轻柔的笑意，对着他掏出了一个柔软的面包，对着他说：“你要加入羊组织吗？”
其实中原中也也知道，也许白濑朝着他伸出了那双代表着幸运女神的手，是因为他展示出来的强大的战斗力。
因为在今天白天的时候，就在这里，一个强大的异能力者降临了这里，所有的人都束手无策，只有中原中也，中原中也在那个异能力者的注视下，快速的上前，然后……中原中也徒手撕裂了那个强大的异能力者。
这对于中原中也来说，已经是一个司空见惯的事情了。
因为在镭『射』街里，没有什么东西是不可能发生的，所有痛苦的事情都在顷刻之间降落到了中原中也的身上，作为孤身一人，中原中也已经做过了太多这样的事情，他的手下已经躺了太多的亡命之徒。
这样的经历让中原中也产生了太多的敏锐感，所以在杀死了那个异能力者以后，缓慢的站起来的中原中也并没有错过那时候就在不远处的白濑严重的惊艳。
但是就是如此，在看见了白濑朝着他伸出来的手的时候，中原中也还是毫不犹豫的握住了白濑的手。
就好像是一个已经跌入了泥潭里的神明，渴望着从泥潭里挣扎的爬出来，所以倾尽所有，去相信一个信徒一样的孤注一掷。
此时，在水江越的眼中，中原中也就看见了那哪怕是孤注一掷也要拽住信徒的手的决绝以后，带来的破碎的感觉。
中原中也至今都不可以忘记那次他去看白濑的时候，白濑刺中他的腹部的那一剑。
他觉得，水江越应该也至今都不可能忘记那些曾经在他的过去里发生的事情。
中原中也对着他的眼眸轻声的说，就好像是在哄一个小孩子一样轻柔的语气：“水江君……你不是一个异类。”
可是就在他说出异类这个词的时候，水江越彻底的闭上了眼睛。
中原中也惊慌失措的抱着他，几乎是手足无措。
从中原中也的到来，就一直在边上保持着沉默的太宰治端起酒，懒洋洋的抿了一口，舌尖微微的发麻，他说：“中也，不需要担心，他只是昏睡过了而已，你看他手上的脉搏，他还是有呼吸的。”
中原中也下意识的去看见了水江越的指尖，只看见他的手指不自觉的蜷缩着，手腕处的脉搏，确实很明显。
中原中也算是一瞬间松了一口气，他小心翼翼的将水江越放在了一旁的沙发上。
水江越的身体很轻，中原中也抱起他的时候，几乎都没有废很大的力气，他就好像是生怕把水江越弄碎了一样。
太宰治笑眯眯的说：“中也，你这算是怎么回事啊？明明他都有着一拳把我打死的力气诶？你看我脖子上的痕迹，你又自作多情的把他当成爱丽丝那样的对待了吗？”
在中原中也第一次看见爱丽丝的时候，中原中也第一时间把她当成了一个普通的小孩，甚至在太宰治的耳边问这是不是森先生的女儿，需不需要给她送一件洋装。
中原中也啧了一声，他不满的看向太宰治，他压低着声音的说：“太宰，如果可以的话，我更希望你可以给我解释一下，刚刚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对着水江君动手？”
“而他……为什么会因为你说的这些话，就产生类似于自残的倾向？”
这是中原中也最不能理解的事情，他能明白太宰治拥有很强的嘴炮能力，因为港口黑手党的很多人都怕太宰治，被太宰治看一眼都会觉得恐惧的地步。
但是中原中也觉得水江越并不会只是这样简简单单的因为太宰治说几句话，就产生了这样的情绪。
毕竟这个情绪说起来像是自暴自弃，不如说更像是催眠。
昏黄的灯光落在了太宰治的眼脸上，他随意的扫了一下此时已经陷入了沉睡状态的水江越，太宰治的唇角对着中原中也挑起一个微妙的笑容。
这是中原中也从来都没有在太宰治的脸上看见过的笑容，神秘的就好像是一捧无暇的花。
太宰治说：“中也，你不会想要知道这一切的故事的。”
这是太宰治第一次这样笃定的跟中原中也说话，从前他遇见了不想要说的事情从来都是藏半或者选择转移话题。
中原中也想要斑驳他，但是又听见太宰治说：“就好像是我跟你说，记起这一切，会比让他忘掉更让他快乐一样。”
“中也，你要跟我打一个赌吗？”
太宰治的声音很轻，就好像是每一次他胜券在握了以后，笑眯眯的看着中原中也的时候，对着中原中也说出的话，他总是这样，声音轻轻柔柔的，眼眸温柔的挽起。
就好像他从前无数次跟中原中也打得赌一样，太宰治说：“我打赌水江君会更喜欢恢复了记忆以后的他哦？”
你这样说的话就自我反驳了好吗？太宰。
先说不会想起过去的记忆的他会更加的快乐，又说水江越会更加喜欢恢复了记忆以后的他。
中原中也对上他的眼眸，虽然他已经在太宰治的手中输了很多次，甚至有的时候，他看人的手法确实是不如太宰治，但是中原中也看着太宰治，他说。
“那我赌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