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一名,第二名楚半阳,你喜欢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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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润之知道死了四个同学后, 又开始呜呜呜地哭。说自己还有好多和他讲。
路迎酒只能安慰他,说只要到最后一, 环境还在,你还有机会见到他所有人。
吴润之这样才好过了一点,擦了泪,说:“一定要弄清楚,他还有什么实现的愿望!拼了命也要帮他实现!”
路迎酒说相信你相信你,快别哭了。
幻境之中的时间流速很诡异。
和路迎酒说的一样,差不多是现实世界的3倍,而且进入晚上、无人活跃时,就更是迅速。
这一过了晚自习,寝室熄灯了, 墙上的时钟就开始『乱』转。
短短十分钟, 就将整个夜晚度过了。
一眨已经是新的一。
学生吃了早饭,打着呵欠,陆续来到了室。
吴润之和他一起上课, 而楚半阳竟然还收了一轮作业——他是打定主意要当好这学习委员。
姚苟兴趣上课, 又去学校里溜达了, 从小卖部那里『摸』了一包方便吃。
路迎酒和敬闲上了一节物理课。
说是上课,实际上他讲了一整节课的小,引得那鬼老师频频看他, 十分不满。
于是下课铃声一响, 路迎酒就拉着敬闲直接逃课了。
室只留下吴润之和楚半阳。
临走前,路迎酒听到吴润之拉着方余问:“方哥,你还有啥愿望?”
方余莫名其妙道:“什么愿望?要明早上吃龙虾,你给弄来吗?”
吴润之又扭头,拉着姜若云问:“你有什么愿望?”
姜若云说:“想要下次模考第一名。”她想了想, “上次离第一就差两分,这次希望可以。”
这句又戳中了吴润之的泪点,他又呜呜哭了起来,问愿望的事情抛在脑后了。
路迎酒和敬闲在校园里走了走,找了个无人的办公室,拉出桌下的折叠床休息了一会。
现在在现实世界中,应该是晚上。
路迎酒闭睡了挺久,敬闲就坐在他旁边,随翻着一本书。
到路迎酒醒来,窗外又是晚霞满。
他打了个呵欠,坐起来:“……睡了多久?”
“三小时左右。”敬闲回答。
他已经快中的书看完了。
“那回去室看看吧。”路迎酒说。
他一打开机,就是楚半阳的短信:
【上午上课,电风扇砸死了两个同学】
【中午吃饭,噎死了一个同学】
【午休的时候一个同学突然中风死了】
【育课一个同学后脑勺被足球砸中,死了】
路迎酒:“……”
这个班级是真的要死了,希望还能撑到后。
他回到室。
这个时间点放学了,楚半阳还在座位上。
路迎酒过去,问他:“你一直走?”
楚半阳很轻地摇了下头,隔了会,说:“楚千句之前的是高三,当了历史老师,不知道他的是哪个班。”
“看吧,”路迎酒说,“说不定他很快就出现了。”
看来楚半阳一直在这里,就是为了见到楚千句。
——尽管楚半阳不说,可看得出,他和楚千句的系非常紧密。
楚半阳刚要答,突然直勾勾地看向门口,不说了。
路迎酒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一个穿着衬衣与黑西裤的男人,拿着一本历史书走进了室。他单『插』兜,虽然用力,臂仍能清晰看到漂亮的肌肉线条。
他很轻,外貌英俊,却有种难以形容的独特气息。
很老成。
而这种老成,是与他的龄不相符的。
说曹『操』曹『操』就到,楚千句竟然真的出现了。
楚千句的目光扫过室,有在路迎酒或者楚半阳的脸上,多停留半秒钟。
这毕竟是幻境,不是真人。
方余见到他,喊了句:“楚老师!”
“嗯。”楚千句点头,拿起一支粉笔,刷刷在黑板上写了几行字:【历史作业:练习册76、77页】
他的字迹很漂亮。
漂亮到路迎酒觉得熟。
——楚半阳的字迹和他的十分相似……甚至,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路迎酒又回想起,在林田村,他翻找楚千句的私人物品时,找到了不少他画过的符纸。
现在仔细细想一下,就连那符纸的画法和楚半阳都是一样的。
不同驱鬼师之间,个人风格是非常不同的,这种程度的相似不可能是巧合。
有了这么一个想法,路迎酒看楚千句,就更是觉得自己是对的。在这幻境中,楚千句可能刚出席过什么会议,穿着黑西装,带着男式表,深蓝『色』领带打了半温莎结。
楚半阳最常穿的服饰和领带的打法,加上那单『插』兜的姿势,如出一辙。
于是,一个诡异的念头出现在了路迎酒的心中。
他觉得,楚半阳简直是在……刻意模仿楚千句。
从字迹、服饰到符纸画法。
或许还有更多他不知道的细节。
楚千句还在黑板上刷刷写着,楚半阳坐在座位,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到他写完了,嘱咐了一句:“方余,你告诉一下大家,今晚的作业改了。”
“好嘞!”方余应道。
楚千句点头,准备出去室。
“楚千句!”楚半阳喊了一声。
楚千句回头看他:“这位同学,你有什么问题吗?”
楚半阳和他对视了好几秒种。
他最终摇头:“有,有问题。”
“行,”楚千句说,“要是有问题随时来的办公室找。办公室改了,在308。”
说完带着历史课本,匆匆出了室,融入了无数鬼怪之中。
他走之后,楚半阳是肉可见的心不宁。
路迎酒问:“你怎么……”
“事。”楚半阳猛地站起,“去宿舍那边看看,按照统计的频率,又该死人了。”
这刚说完,他站在原地不,足足有五六秒。
竟然是又走了。
“你到底怎么了?”路迎酒看向他,“一见到楚千句,整个人都跟失了魂一样。”
“有,是你想多了。”楚半阳说,一如既往地口是心非。
路迎酒用指骨敲敲他的桌:“你就骗鬼去吧。怎么样,第二名,单独聊聊?”
楚半阳的脸『色』一沉,对“第二名”这个称呼度表示了抗议。
路迎酒却打定主意要问个明白了。
倒不是他一定要八卦楚半阳的过去,而是涉及楚千句,涉及诅咒,他总是要弄清楚的。
他跟醋闲低声说了句,很快回来,然后率先出门。
在他身后,楚半阳满脸写着不高兴和别扭,最后还是起身,跟上了他的步伐。
两人一路走上了台。
台的视野开阔。孝广市的空气质量好,晴空澄澈,黄昏浓艳,都是极其好的风景。
他站在围栏处。
路迎酒是懒懒散散,保持了一贯的慵懒感,仿佛一只靠在围栏上晒太阳的猫。
而楚半阳挺直着腰背,头被梳理得很好,衬衣半点褶皱,随时随地保持着良好的形象。
实际上,楚半阳也非自律到连半点松懈都有,毕竟不是冷冰冰的机器,做不到永远完美。只是在路迎酒前,他总是下意识维持着最好的形象,好像这样就能在别的方,压过路迎酒一头。
现在也不例外。
路迎酒靠着栏杆,边看远处的风景边说:“你和楚千句,是怎么认识的?”
楚半阳沉默了一会,才回答道:“以前,跟着他学过一段时间的驱鬼术,尤其是在请那个方。”
他的语速很慢,似乎是在思考措词,不想全盘托出。
他不是一个那么容易敞开心扉的人,也不坦诚。
他继续说:“楚千句是不喜欢人驱鬼术的。是他唯一一个过的人。”
路迎酒明白了:
楚半阳赋异禀,楚家怎么样,都要他硬塞给楚千句去。
“然后就什么了,”楚半阳讲,“跟着他学了三,之后他就自己出去闯『荡』了,去了林田村,也来了这所中学,干了很多不同的事情。断断续续和他联系过,也多少,之后孔雀失去了理智,楚千句为了阻拦它而死。”
“哦,”路迎酒点头,“原来是这样。”
他单撑着栏杆,轻轻一跳,就坐上去了。白衬衣在晚风中作响,衣角被染上了橙红的光。
楚半阳看着他,默默无言,心中却波涛翻涌。
和路迎酒猜测的一样,他有所有的故事讲出。
时隔多,他见到楚千句,诸多的情感涌上心头,酸甜苦辣百感交集。
和楚千句的故事,要从他小时候讲起。
以楚半阳的驱鬼赋来说,祖祖辈辈三代无人能与他相比。他具有一切才该有的特质,理解、接受能力强,懂得举一反三、融会贯通。刚识字那会,已经捧着大部头的鬼怪图鉴在看。
本来有着这样的资质,他哪怕不努力,都能混得有头有脸。
更何况他从小要强,别人拿了80分,他一定要90和100;别人花3小时训练,他就要花5小时;别人接了两个委托,他就『逼』迫自己接四五个委托,总之要压过其他人一头。
同龄人太菜了,不够他打。
楚半阳不满足与他对比,更要与其他的祖辈相比较。
就比如说,楚家的前家主楚游。
楚游赋高,楚半阳他之前的功绩拿出来看了一遍。
然后他用略微稚嫩的笔迹,一笔一划,在笔记本上写出了一张清单,贴在床头。
楚游13岁时,去哪里哪里做了几个委托,他也要做更多的委托。
楚游14岁时,请已经达到了一个怎么样的水平,他也要达到且超越。
楚游做过什么,他都要一一挑战。
……
他的床头还有很多其他人的事迹,贴满了五颜六『色』的便签,每一个都是他的假想敌。
每早上7点的闹钟一响,楚半阳准时睁开睛,快速浏览一遍整墙,立马困意全无。
这种要强远超于其他人,完美主义更是刻到了骨子里。
别人看着都觉得楚半阳活得很累,什么都要做到巅峰,根本有休闲的时间,跟个机器一样连轴转。
楚半阳乐在其中。
对他来说,人生像是一列轰轰烈烈的火车,必须准点到站,准点出,然后沿路超过所有人。他非常享受,每一步都在掌控之中的感觉。
他的巅峰计划一直进行得很成功,结果在楚千句身上,栽了个跟头。
见的第一,他在楚千句前请了。
孔雀降临到他身上,周围是纷飞的蓝绿『色』羽『毛』,华丽至极,汹涌的力量在他身上涌。
他本来是对自己的水平很有自信的。
可是楚千句坐在桌前,瞥了他一过后,低头喝了口茶,冷冰冰甩过来两个字:“完全不对,回去练吧。”
楚少爷心高气傲,从有人这样和他说过,当即心里憋屈得要死,对楚千句更是不忿。
他这种『性』格,好就好在是能虚心学习的。他为了提升自己,哪怕是看不爽楚千句,该学的还是很认真。
然而学得越多,他就越清晰地认识到两人之间的差距。
即便楚千句有前世的记忆,分也不会被磨灭。
别人看来,楚半阳是才,已经足够优秀。
只有楚半阳自己知道,才之间也是有着差距的。如果他被称作才,那么楚千句就是旷世奇才,怎么努力也办法超越。
无数个夜晚,他在自己的小书房里,一遍遍看楚千句以前到底做过什么事情。
楚千句消灭了恶鬼,楚千句收服了大妖,楚千句改进了哪张符纸……
楚千句做了什么研究,楚千句有了什么新的请思路,楚千句去了什么地方寻求灵感……
楚半阳暗戳戳地朝着他的方向努力。
结果,都比不过对方。
——回想起来,他对楚千句的敌意,很大一部分来自于这点。
楚千句和楚家说好,只带楚半阳三。
楚半阳本来以为,他的师徒系就会这样平平淡淡地结束。
楚千句对他这个便宜徒弟不冷不热,毫无感情,而他也法得偿所愿,永远成了一个心结。
此时,站在学校的台,楚半阳还能想起当时的不甘。
又酸又涩又苦。
像是酸柠檬汁,滴进去冷掉的苦咖啡。
他垂了垂睛。
抬,看着坐在栏杆上的路迎酒时,他的情柔软了些许。
周围安静,这是个能让人安心下来的场地,极其适合倾吐过去。
……或许,说出来也什么吧。楚半阳这样想,像是终于一层外壳剥下。
他突然说:“在楚千句快要走的那一,他带去过一次楚家的拜祭。”
“拜祭?”路迎酒愣了一下,“你是说,供奉道的仪式吗?”
“对,”楚半阳点头道,“因为是和张家一起举办的,人数很多,一般只有成人才去,是那他破例带进去了。”
那时,楚千句站在镜子前,仔细整理自己的西装。
背后有点细碎的静,他一回头,就看见少的楚半阳在后头看着他。
楚半阳刚在音乐厅表演完钢琴,也是穿着一身小西装。
“……怎么。”楚千句继续对着镜子整理,语气淡淡的,“你也想去?”
“有。”楚半阳傲娇道,“不想去。”
殊不知他满脸写着“好想去看看!”,根本瞒不住任何人。
楚千句系完领带,回头冲他招了招:“过来。”
楚半阳不情愿,还是昂首挺胸过去了。
楚千句从旁边拿下一个包装盒。
打开,里头是一条全新的深蓝『色』领带,做工精细,有着华丽的暗纹。
他领带拿出来,绕在楚半阳的脖子上,顺势要给他系上——
楚半阳退后半步,板着脸说:“会系领带的。”
“见你系过半温莎结。”楚千句上放开,继续慢条斯理地缠着领带,“今试试看吧,这是最喜欢的系法。”
他坚持如此,楚半阳微微别着脑袋,让他系完了领带。楚千句一松,他就退开半步。
“怎么样,”楚千句说,“和一起去仪式吧?反正你下午也事情。”
楚半阳还想傲娇几句。
楚千句对他的别扭『性』格知根知底,不多说,直接揽着他出去了。
往车上一塞,楚半阳莫名其妙上了去仪式的路。
楚半阳虽然期待了仪式很多,实际上去到了,也觉得什么特别。
无非是大家对着一块正方形的黑石碑,鞠躬的鞠躬,磕头的磕头,念咒的念咒,声势浩大。
楚半阳和路迎酒说:“具的仪式挺无聊,细节不记得了。就记得,后来一起去吃饭,喝了点酒。”
“喝酒?”路迎酒回想了一下楚半阳的酒量,那简直是沾了点酒精就灿烂,“你的酒量差成那个鬼样子,真的问题吗……”
“应该是有问题的。”楚半阳说,“……好像不小心说了什么。”
那,对自己酒量有半点数的楚小少爷,喝了几口白兰地。
可想而知,完蛋了,直接一醉不起了。
是楚千句他背回去的。
路上楚半阳酒后吐真言,痨得要死。
到底是长大,满腔少心『性』,一股脑这三的心思全坦白了。他揪着楚千句的衣领,念叨了一路:“那么努力了,怎么还是比不上你啊……”
“你是不是不喜欢啊,都对笑过。”
“那些符纸都画了无数遍了,书也都看了,委托也认认真真做了。就想当第一名,你第一名让给好不好?”
“想让所有人都记得的名字,该怎么做啊?”
楚千句一路不说,默默听着。
路上下了点小雪,不太冷,只有点洁白落在他的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后,楚半阳讲得累了,低声碎碎念时,楚千句终于开口了:“半阳,有有和你讲过做的梦?”
“什、什么?”楚半阳勉强提起精。
“最近经常梦到过去。”楚千句说,踩过地上的细雪,“他都说,几百前到底有多厉害,半点都想不起来。最近,倒是在梦里隐约回忆起来一点了。”
“事情的最开始,是个雨,路过荒原见到了一只濒死的孔雀……”
这是他第一次主和楚半阳提起自己的私事。
楚千句慢慢讲着。
讲他和孔雀是怎么认识,怎么结了请的契约,又是怎么一起驱鬼的。
讲他如何相爱,又如何分别。
讲他那生生世世的诅咒。
楚半阳醉得厉害,故事听了个七七八八,最后的印象是:雪越来越大了,楚千句的身上真暖和。
他这么想着,竟然直接放在楚千句的脖子上取暖。
——放在平时,打死他都做不出这种事情,烈酒真的是坑他不浅。
脖颈上一片冰冷,楚千句也是愣了几秒钟。
随后,数来一直淡漠的情变得柔软。
他竟然很轻很轻地笑了,说:“你看,两个人其实相似点很多。”
“都不喜欢吃姜,吃饭的时候会专门挑出去。都一样喜欢晴,喜欢看球赛,喜欢炒饭和拉,喜欢海边和海边的椰子汁。”
“都喜欢悬疑电影,喜欢推理小说,喜欢抽象派的油画和爵士乐。”
“都一样挺有赋,都不大擅长表达自己的感情。就像是很难直接对你说出口,一句‘楚半阳,有讨厌过你,相反还挺喜欢你的。’”
他笑了笑:“不过现在说出口了,也想象中的那么难。”
楚半阳脑袋埋在他的肩膀上,脸因为酒意烧得厉害。
“是,”他不死心,还念叨着自己的愿望,“赶不上你,想当第一名啊……”
楚千句次无声地笑了笑,说:“也想要活下去。”
楚半阳愣愣的。
酒精麻痹了经,他的思维缓慢。
楚千句说:“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你不可能永远第一的,总有人要比你厉害那么一点点。”
“或许有一能摆脱轮回,你也能心平气和地接受有人比你强,绝对不是今,不是现在。所以才讲,很相似。”
“办法与过去和解,你办法与自己和解。”
“区别就是,你还有很多很多的岁月,而已经有时间了。你问‘怎么让所有人记住你的名字’,现在告诉你,你只要好好活下去,就已经足够声名远扬了。”
“你是个很厉害的人呀,他都会记得你的名字的。总有一,你会超过的。”
楚半阳:“……噢。”
“而的,”楚千句顿了顿,“而的,希望这辈子能死在他的怀里。”
接着生了什么,楚半阳不记得了。
他借着酒意熟睡,醒来已是第二的清晨,他躺在自家的床上。
他和楚千句次提起过那的事情。
直到后来三过去,楚千句决意离开楚家,自己出去闯『荡』了,他也对这只字未提。
告别那日是个晴,楚千句站在车前,说:“那走了?”
“嗯。”楚半阳点头,“一路顺风。”
少的身形拔高得快,他已快到楚千句的肩头。
楚千句突然又拍拍他的肩:“如果有一你遇见自己喜欢的人了,一定要直白一点去表示。老是藏着掖着,别人怎么会知道呢?”
“……为什么讲这个?”楚半阳愣了一下。
“这不是怕你错过人吗。”楚千句说,“不唠叨了,得走了。”
两个不善表达情绪的人,最后也多讲什么。
车子驶离楚家,开往远方,不回来。
他断断续续地联络着,几过后,楚半阳知道了他的死讯。
他有太多的伤感,也有偷偷哭一场——实际上他已经很多有哭过了。
只是觉得不真实。
他看向窗外刚抽枝的柳树,心想,楚千句最终还是死在了孔雀的怀中。边的朝霞铺得很暖,桌上摊开的符纸,每一笔都是楚千句他的画法。
“……”
楚半阳深吸了一口气:“的故事大概就是这样了。”
路迎酒在旁边安静地听着。
楚半阳说:“知道是完美主义者,凡有一个人超越了,都会记很长时间,可能这辈子都忘不掉。”
所以,他穿着楚千句常穿的西装,写着他的字,系着他最喜欢的半温莎结。
于生离死别,最不公平的一点是,追悼与思念都是留给生者的。
楚千句有下个轮回,而他只有今生,去慢慢回忆、咀嚼那短短的三。
后来他遇到了路迎酒。
走了个楚千句,又来了个路迎酒抢走他的第一名。
……光是想着楚半阳就心塞,自己又成老二了,真是倒霉透顶。
楚半阳『揉』『揉』眉骨,说:“这就是『性』格的不稳定处吧,『性』如此。”
路迎酒沉默了一会:“你今难得坦诚啊,竟然和说了那么多。”
“以后不会了。”楚半阳理了一下领带,“是看你问起,不忍心才告诉你的。”
他低头,看腕间昂贵的定制表:“看这时间班上又要死人了,得去看看。”
说完转身就走。
——如果仔细观察,便会现,他的步伐有些急促和狼狈,像是要快步逃离。
一看就是后悔刚才讲了这些。
“……说起这个,”路迎酒在他身后说,“你说凡有人超越了你,你就会永远记着。有一个问题其实一直想问你。”
楚半阳回头。
路迎酒还坐在栏杆上。
楚半阳看着他,看着他柔软的黑被风吹拂,看着他略显慵懒的态,看着他背后是一轮巨大的落日,好似只要轻轻往后一倒,便会坠落入夕阳的拥抱。
光芒雕琢他那完美如艺术品的部线条,白『色』衣衫干净而清爽。
和初见那一样好看。
“什么问题?”楚半阳问。
路迎酒说:“楚半阳,你是不是喜欢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