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46章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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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若楠刚好将车子开到校口, 就见姜宁背着书包从一辆相当贵的豪车上跳来。但是中间隔着十几辆慢慢往挪动的车子，姜宁一晃就消失在车流里，郑若楠降车窗扭头左右找找, 也找到姜宁的身影, 不由得皱皱眉, 怀疑才是不是自己看错。

会儿, 姜宁背着书包绕到自家的车子旁, 敲敲副驾驶座的车窗：“妈。”

郑若楠开车，让姜宁上来, 说：“我得找个地儿把车子停一, 姜帆怎还出来？你打电话催一他？”

“好。”姜宁掏出手机。

郑若楠最近忙公司业务，已经好长一段时间来亲自接姐弟俩，她一边转向盘, 一边看看姜宁的手机壳——嗯, 不是情侣手机壳，书包上也挂什情侣挂饰, 看起来不像是早恋的样子。

那刚才从那辆车上来的是谁？难道是自己看错？

郑若楠比起别的家长, 还算是思想比较开放的。

姜帆最近天天在家里长吁短叹, 还索要零花钱, 一看就是对哪个女孩儿上心, 她也怎管。

少年人，只要思想是健康积极的, 青春期对异『性』生出好是很正常的事。

而且现在的姜帆可比三年的姜帆上进太, 现在才更像他这个年纪的少年该有的样子。

所以如果姐弟俩早恋，她倒也不至批评。

但是她一个当母亲的，总得把把关，不能让他们耽误学习。尤其姜宁是女孩子, 郑若楠怕她受欺负，更要担心一些。

如果是和许鸣翊早恋，她可能也就不担心，两家是知根知底的。

但问题是——不知道为什，从十四岁那年开始，姜宁和小许就像是吵一场大架一样，关系变得冷淡许。现在这俩孩子也就年的时候互相拜访一，平时都不怎来往的。

郑若楠和许鸣翊的母亲对此都一筹莫展。

想到这里，郑若楠旁敲侧击地道：“宁宁，你要是有喜欢的男孩子，可得告诉妈妈啊。你知道妈妈把你当朋友，只会为你好，说不定还能为你出谋划策。”

姜宁还能不解自己亲妈吗，现在话说得好听，要是真的知道她有男朋友，那还不得把人家从头审视到脚。

姜宁一直觉得……郑若楠可能很难接受燕一谢。

她站在一个母亲的角度上，不在乎将女儿托付给的人有少钱，更不在乎相貌之类的别的，她在乎的，可能就是对一定要对姜宁好，还有就是，身体健康。

这也是姜宁不敢把燕一谢介绍给郑若楠认识的原因，既担心郑若楠为自己的事情『操』心，也担心郑若楠的态度会伤害燕一谢少年人的自尊心。

她决定再硬着头皮往后拖一拖：“您说什啊，哪来的喜欢的男孩子，我整天业都不完，不考大学吗？我可刚刚考年级第五，一谈恋爱要是把我成绩拖垮怎办？”

郑若楠被姜宁回的这一句给弄笑，说：“算，不说你，我们去那边等你弟。”

会儿接到打完篮球一身臭汗的姜帆，郑若楠调转车头离开学校。

姜宁和姜帆在车上聊会儿天。

姜宁扭着头朝姜帆使个眼『色』。

姜帆也八卦起来，坐在后座上，朝座椅背扒拉着，兴奋地问：“妈，你今天来接我们，是不是有看上的叔叔要一起吃饭？”

郑若楠笑：“这想有个后爸？”

姜宁手枕着脑袋：“反正我和姜帆是不介意的。”

郑若楠却道：“今天接你们放学，不是为这事儿的。你们爸爸来，说想见你们一。我定一家饭店，一起吃顿饭吧。”

姜宁和姜帆神『色』变变，意识第一眼看向郑若楠，然而郑若楠却表情平静，看起来像是彻底放。

郑若楠：“法院虽然把你们判给我，但是给他探视权的，我也不可能一直拦着他不让他见你们，吃完这顿饭咱们就走吧。”

姜帆怒道：“我才不想见他呢，都三年有什好见的，他不是带着姜柔柔去外地吗，还回来干嘛呢。”

话正说着，车子在一家饭店的停车场停来。还等泊车员来帮忙停车，一个张望的中年男人就迅速上，满含期待地拉开车。

……然后就听见姜帆的这话。

姜父与姜帆四目相对，两人都僵僵。

姜父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夹克，胡须虽然剃干净，但仍看起来憔悴很，比龄的郑若楠看起来老十岁，可见这几年混得很糟糕。

当时离婚之后，一开始他是在海市继续找工的，他原先倒是有些朋友，能提供给他一些资源，虽然薪水不怎高，还得从头干起，但是也够养活他、姜柔柔还有老太太三个人。

但当姜柔柔从恒初转学到一所比较差的学校之后，新学校的学不知道从哪里知道消息，听说姜柔柔是小三的女儿，开始排挤她。

姜柔柔回去哭闹，求着姜父给她再转一次学。

可哪有那容易呢？海市本来转学就困难，第一次能转成功，还是从好学校转到差学校去，由她的成绩一直名列茅，差学校才肯接受。

可短时间内再转第二次，手续就根本办不来。

更何况，无论转到哪里去，学校之间总会有互相认识的学生，一个月两个月不知道这事儿，时间一长，总会走漏风声。

整天被一老一小吵得头疼，姜父不堪其扰，离婚半年后，终带着一老一小去另一所城市，一边工一边给姜柔柔办借读。

但他户口不在那所城市，无法买房，三年来一直租房，居无定所。

最近想着事情已经去，带姜柔柔和老太太回海市，结果发现海市的房子已经涨价到他买都买不起。

三年，姜父从净身出户开始，真的变成个穷光蛋。

还是郑若楠打破这番尴尬，对姜父道：“两个孩子我给你带到，你们进去吃饭吧。菜我点好，账也已经结。”

姜父觉脸上像是被扇一巴掌，无地自容道：“若楠，那你呢？”

郑若楠对姜宁和姜帆说：“我就不进去，你们吃完出来，我在这里等你们。”

“我也不想吃。”姜宁看姜父一眼，钻回车内。

姜帆也立马回到车内，说：“还是回家吃吧。”

姜父尴尬地站在原地，忍不住敲敲车窗，对姜帆道：“帆帆，点你最爱吃的，你不进去尝尝吗？”

姜帆犹豫，看姜父一眼。

郑若楠从后视镜中看他一眼，说：“你想去就去，他还是你们爸爸。”

“不去不去。”姜帆心烦意『乱』道：“有老爸我也得挺好的。”

姜帆本来以为父母离婚后，他在学校会被嘲笑什有爸爸的孩子啦，什单亲家庭的孩子啦，但想到，这些……发生。有爸爸的这几年，他得也挺快乐的，他不知道姜父现在回来是干什，就为隔三差五找他和他姐吃顿饭吗？

可是看姜父短短三年就苍老这，他觉得挺可怜的。但也是姜父自自受吧，换个正常人，搁姜柔柔和老太太之间，都很难年轻。

以老太太和姜柔柔可是让姜宁消受，现在姜宁，姜父可不被吵得一个头两个大吗？

姜帆浑浑噩噩地想着，不知道姜父和郑若楠说点什，片刻后，郑若楠才回到驾驶座，带着姐弟俩离开饭店。

而姜父独自一人站在原地，目送他们离开。

等车子驶向回家的路后，姜宁才开口：“妈，他来找你，应该不只是为找我和姜帆吃饭吧？”

郑若楠沉默会儿，才道：“你爸来找我借钱。”

姜帆听见这话，一个激灵，道：“借钱？怎好意思？他不知道那会儿老太太——”

话说完，姜帆及时住嘴，把父母刚离婚那会儿，老太太天天来院子外贴血红大字报骂贱人的事情告诉姜宁和郑若楠，不然按照他姐这脾气，还不得和老太太再一次掐起来？

“老太太什？”姜宁返身问。

“什。”姜帆找个话题岔去：“就是想到以老太太天天欺负姐姐你的事儿。说借钱吧，妈，他找你借少？”

这些事情要是放在三年，郑若楠都不打算告诉姐弟俩，但是现在俩人一个十七岁快成年，一个十六岁，也不算小。她才让他们自己做抉择。

她说：“一百万。”

姜宁还说话呢，姜帆就倒吸一口凉气，怒道：“一百万？！”

这几年郑若楠赚钱，几套房，各种不动产加在一块儿，大几千万是有的，但那也不是能随随便便就借给一个出轨的人的。

姜帆觉得姜父不至脸皮这厚，这主意肯定是老太太出的。

“我借给他，你们会怪我吗？”郑若楠说着，看姜宁和姜帆一眼。

“不会。”姜宁立刻道：“这本来就都是你辛辛苦苦赚来的，你完有由自己支配。”

姜帆也道：“不会的，妈。”

郑若楠这才放心不少，试图缓和气氛：“好，不说，我们也别回家吃，找另外一家饭店馆子吧。”

姜父有姜宁和姜帆的联系式，更脸去他们学校阻截他们，这天这事儿就这完。

老太太再一次打电话来时，郑若楠直截当地让自己助告诉她，不可能借他们钱，也不可能让他们再住回胡里的那套老房子。

老太太头发都白，气得在电话里破口大骂，然而那边已经把电话挂。

是的，这三年来她们跟着姜父，居无定所，只能住出租屋。

本以为郑若楠会以泪洗，不久就会求她儿子回去，毕竟当年郑若楠可是一腔恋爱脑非要和她儿子结婚的——可谁想呢，这三年来郑若楠不仅将事业搞得风生水起，以监护人的名义替姜宁姜帆都买房，身边还围几个追求她的小白脸，根本就想他们在外会的什苦日子。

老太太恨啊，早知道会有今天，当时她就不想着法子吃里扒外，得罪姜宁。

如果一早不把姜柔柔带回家，是不是就不会有那事？

可是已经迟。

老太太去老胡闹几次，闹到以的旧邻居们都要报警，她再办法进去。姜宁一家人的新家她不知道在哪儿，郑若楠的公司底更是有五大三粗的保镖。

老太太彻底绝望，这苦日子她根本不去。

她恨透姜宁和郑若楠这对母女，只觉得都是她们，将她儿子的人生毁。

进不去郑若楠的公司，她便想到姜宁的学校。

这天晚自习后，姜宁推着燕一谢的轮椅，朝停在离教学楼不远处的车子走。

正是冬日，两人都围着围巾，是款的黑『色』针织，将少年少女的皮肤衬得雪白。

车两道明黄的灯光开着，周围的学生正三三两两朝学校外走，远处的卫正在打哈欠。

管家老远见到姜宁和少爷从教学楼上来，连忙车，打开车，放轮椅滑动踏板。

姜宁正在和燕一谢说几天自己家发生的事。

燕一谢皱皱眉，直觉有些不妙：“你怎才说，然后呢？”

后有道苍老的声音叫句：“姜宁。”

时隔三年，姜宁都快忘老太太的声音。

她听到有人喊自己，回头去，老太太手里拎着一只开水瓶，满脸愤怒，忽然就拧开瓶盖，朝她腿上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