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谢凤英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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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天赋不够就不够嘛，我们回去再说！”化魁抓住娘子的胳膊，试图把她往人少的地方拉扯，毕竟被人群围观吵架也不是什么体面的事情。
青岚也心疼弟弟，上前抱了抱青峰，然后拉着弟弟往一旁走。
青岚的手臂扬起时，一旁的黑石发出了一阵轻微的“嗡嗡”声响，很快，黑石又重归平静。
这微小的变化虽说隐秘，但还是被两位老师捕捉到了，他们震惊地互相看了一眼，试图从彼此的眼中找到答案。
“等一等！”两个老师几乎同时说到。
谢凤英此时已经卑微到了极点，听见的都是人们的恶语，哪能想到老师们是在叫他们，只是一股脑地跟在化魁的后头。
直到李老师突然出现、挡住一家人的去路，一家人这才停了下来。
原来，李老师想让他们的女儿去测一下。
谢凤英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因为她不愿当着大家的面、再次证明自己的孩子无能。而且眼下，家里再没有多余的钱了，即使有，也不会花在这种没意义的事情上。于她而言，女儿以后只要嫁个好人家就是最好的前途了，犯不着像男孩子一般培养，何况，还要花这么多钱。
“放心，这次不收你们钱，就算是送给你们的。”李老师看出了谢凤英的顾虑，微笑着说到：“别人测一下要花三十银，我相当于免费送你三十银，不要可是白不要了，反正试试也无妨。”
“试试就试试吧！”听见不要钱，化魁很快就被说动。
青岚在化魁的示意下走上前，朝着黑石伸出了双手……
此时，谢凤英突然眼睛一亮，一个箭步冲到前面将青岚的双手拦了下来。
“我们不想要这次机会，把三十银退给我们吧！”谢凤英竟然对两位老师说到。
“什么？”莫老师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女人。
谢凤英自知理亏，声音也小了很多：“退……退二十银也行……要不然十银吧……”
“两银也行……”谢凤英看着老师们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不得已一次次降低了价格。
“得寸进尺！”高瘦的莫老师冷哼一声，搬起黑石就准备放入箱中，却被李老师的手压制住了。
一向笑脸迎人的李老师此时也皱起了眉头，一字一句地问向谢凤英：“如果你的女儿有潜力，可以被我们学院招收，她的一生可能都将不再平凡。现在，我再问一次——你确定要用你女儿的命运换区区两银吗？”
娘会换吗？青岚也看向了娘，等着她的答复。
“不换不换，还是给孩子测测吧！”一个声音如是道，却是化魁在回答。
虽然他也有些犹豫，但是当他看见女儿的目光，知道女儿正在等娘子的答案。他不敢让女儿觉得自己在家人心中不值二银的地位重，于是，他赶紧替娘子作出了抉择。
李老师微微一笑，似是满意化魁的回答，转眼看向谢凤英：“你觉得呢？”
“还是退给我两银吧！有两银干什么不好，非要浪费在这无用的地方？”似是觉得化魁的说法可笑，谢凤英仍然坚持自己的想法。在她看来，多亏了自己的脑子灵光，这才又替家里挽回了两银的损失。
看见青岚看向自己的眼睛里充满了不可置信和失望，谢凤英头一次感觉到了心虚，似是为了掩盖内心的心虚，她冲着女儿喝道：“看什么？我们全家都饿死了你才开心？怎么这么自私！赔钱货！”
“罢了罢了，给她二银就算了！”一旁的莫老师早已忍耐到了极点，本来自己是想做件好事，没想到对方不但不领情，竟还想在自己这里索取好处！
莫老师：“一介村妇，目光竟短小如斯！多说无益，就当你我二人今日出门不利，踩到了狗屎！”
堂堂一介人仙，气质翩翩，竟被谢凤英气得当场说起了脏话。
“叮！”莫老师手一挥，将两个银钱扔在了街道上，满脸的鄙夷。
听着一片奚落声，谢凤英脸红得滚烫，她捂着脸捡起莫老师故意丢在地上的银钱，如同街头的老鼠一样钻进了人缝之中。
化魁牵着两个孩子急忙追上去，竟再也找不到夫人的身影了。
化魁拉扯着两个孩子回到家里时，已累得气喘吁吁。进屋看见谢凤英正背对着门口侧躺在床上，才放下心来。他给自己倒了一碗茶水，“咕咚咕咚”几口就喝了个干干净净。
两个孩子知道母亲心情不好，怕她责骂，还怯怯地站在门口，不敢说话，也不敢进来。
化魁轻轻走过去，探出头，看见谢凤英正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一般。可是抖动的嘴唇和枕巾上的湿痕却出卖了她。
“没事，不合格就不合格吧，人各有命，咱不强求。”化魁轻声在娘子耳旁说到。
谢凤英紧闭的嘴唇抖动地更厉害了，又有几大滴泪珠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他们凭什么说我？又不是我探灵不合格，为什么都在那里对我指指点点的！我又没做错什么？”谢凤英终于开口了，话里尽是委屈。
“他凭什么侮辱我？我只是想给家里多留点钱~~~~又不是为我一个人……”谢凤英连声音都颤抖了，眼泪更是如泉水决堤般喷涌。
放在以往，化魁早就过来帮自己擦眼泪了，可是现在，他却一句话也不说，尽是躲在一边看自己的窘态了！
谢凤英生气地抹去眼泪，抬头，却看见化魁脸色发紫，一手扶着床沿不让自己摔倒，一手护着自己的喉咙，呼吸急促，似乎快喘不上气来。
“郎君，你怎么了！”
“呃……”化魁指了指自己喉咙，说不出话来，甚至，有口水控制不住地从嘴角流淌出来。
“青岚！快找陈奶奶借牛车！快！！！！”屋里传来谢凤英歇斯底里的喊声。
……
赶去医馆的路上，躺在牛车上的化魁随着牛车的颠簸而大幅晃动着，仿若无骨。此时，除了脸部，连他的嘴唇也变成乌紫色，眼珠也翻白了，模样甚是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