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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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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传花,停在卫姨妈的大女儿冯有琴手上,冯家小姐精通音律,抚琴作曲,弹唱了一曲《春江明月夜》,琴声悦耳,行云流水。

曲罢满堂喝彩,卫姨妈满脸得意,听着满屋仆妇恭维。

第四回停在薛小姐手上,薛小姐按着纸团要求赋诗一首,璧坐玑驰,气势恢弘,想不到娇弱的薛小姐下笔霹雳,令人惊艳,读完她所写的诗,又是满堂喝彩。

这些名门小姐没有一个不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击鼓传花成了才艺比拼。

咚咚——咚——咚

新一轮击鼓传花开始,这回的鼓声轻而慢,众人紧迫感少了许多。

咚!

我手中的梅花还来不及递给令仪,鼓声便戛然而止!

“哈哈哈,到你了!”令仪招来春婵,起哄着让我赶紧抽一个纸团。我有些傻眼,忙回过神抽了一个,打开纸团,上头是一行小楷,写着:即兴才艺一则。

我的手气大概赶上茅房里的石头。

思云笑道:“苏小姐,你抽中了什么?”

令仪夺过纸条,略一怔,道:“才艺一则。”

论抚琴,我弹得过冯有琴嘛。论作诗,薛小姐已经做的极致。

女子才艺,横竖就那些。

珠玉在前,这个即兴才艺一则,弄不好就是东施效颦,画虎类犬。

冯有棋等了几轮,没轮到她大展身手,她最想抽的纸团怕就是我手里的这个,冯有棋讥笑道:“苏小姐要表演什么?我们大家很期待呢。”

尚书府千金李文苑定定望着我:“妹妹似乎很为难?”

“这位姐姐是谁?”

“不知道,没见过。”

“听说…。”

几位小姐们窃窃私语谈论起我来,冯家两姐妹当日也在慈云寺,知晓我的来历,两姐妹说了几句,那些千金小姐看我的眼神变得锐利。

素秋满了碗酒来,笑道:“顶好的才艺老太太、夫人小姐们都看过了,不如罚你喝一碗酒,喝完说个有趣的笑话来听。”

素秋说罢,深深地看着我,主桌上的大夫人脸上挂着淡淡地微笑,对我点了点头。原来是大夫人派素秋来给我解困呢。

春婵二话不说上来拉扯,把酒抬到素秋嘴边,甜甜笑着:“素秋要坏规矩,快来灌她吃酒!”

二夫人身边的芍药笑道:“我也孝敬素秋姐姐一碗,苏小姐跟在大夫人身边,还能什么也学不会嘛?”

屋里的年轻丫鬟们一拥而上,一人一碗,素秋也不知是喝了几碗,脸红得像是烧红的铁。

阁中欢笑不断,老太太笑骂一句:“那是你们大太太屋里的贴心人,把她喝醉了,谁伺候!”那些丫鬟们脆生生地整齐回答:“奴婢们伺候大夫人,放素秋姐姐一日假!”

我看着茶碗对令仪使了个眼神,她领会到,用茶盖重重扣了扣茶碗,一声清脆响亮,众人看来。

我微微一笑,对着大夫人的方向福身道:“今天是夫人您的生辰,因果献丑舞剑,祝您生辰吉乐,后福无疆。”

话音刚落,大夫人和三夫人互相看了一眼。

二夫人被我的话逗乐了,失笑道:“还从没见过女儿家舞刀弄剑。”

卫姨妈冷笑道:“刀不是琴,剑不是墨,那里是女儿家该碰的东西,舞刀弄剑岂不成街边卖艺杂耍的人?实在难登大雅之堂,苏小姐换个才艺表演。”

五夫人笑道:“是有些新鲜,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六夫人幽幽道:“闻所未闻,见所未见,那么今日得以一见,不有趣吗?老太太,我倒想看这丫头舞剑。”

那些千金小姐看我的眼神,怕不是把我当一个大傻子。

在她们看来,琴棋书画才是高雅之物,名门淑媛该学习的东西。

刀啊棍啊那不是女子该学的,我还当众表演,不亚于手捅马蜂窝。可我早料想到了,一般的剑,还真舞不得,但是……我有一个极好的挡箭牌。

我笑道:“因果在晓翠苑有幸见过几回温将军闻鸡晨起舞剑的风采,有几式进退皆可,既能放手,还能进攻,实在难忘,斗胆献丑。”

大夫人听我如此说,顿时忍俊,嘴边的笑藏住了又从眼里跑出来,温柔一笑:“老爷的剑法易懂难学,你既偷偷学了,表演来我们看看。”

说起温将军的剑法,老太太陡然精神振奋,来了兴致。

六夫人高声道:“给苏小姐寻把剑来!”

“不必寻。”

幔帐后传出凛胜霜雪的声音,是豫王……

接着一位锦衣随从掀帘而出,手上一抖,长剑出鞘,寒光乍现。这位随从道:“我家王爷的这柄青虹愿借小姐一舞。”

我忙接过剑,长剑剑身轻灵,一点不笨重,出鞘一分,剑光慑人,不用仔细看也知道是柄绝代好剑。

“刀剑锋利,老太太在这坐着,苏小姐不如到阁下的戏台上表演。那里地方大,我们既能看清你的风采,也能求个安全。”二夫人高深莫测道。

五夫人点头:“二姐说得是。”

冯有琴躲到卫姨妈怀中,笑呵呵道:“苏小姐要是没学到温将军的剑法精髓,一通乱舞伤到人如何是好?”

戏台那是唱戏的地方,我在那舞剑,不是杂耍也成了杂耍,供人取乐,二夫人的软刀子使得很好。

我福了福身,脱下斗篷,转身要下楼。

令仪叫住了我,高声道:“有剑无琴不风雅,我来给你伴奏!冯小姐,借你的古筝一用!”说罢,我二人相视一笑,挽着手下楼,上了戏台。

琴由仆妇架好,令仪试了试音,道:“你舞你的,我来配合你。”

“好!由散渐快,奔高则停。”我抽出长剑,这剑飒地脱鞘而出,寸寸寒光如冷月冰霜,握在手中如灵蛇一般。豫王的剑,隐藏锋利在轻柔的剑身之下,削铁如泥不在话下。

常言兵刃如主,豫王既配这把剑,骨子里和这剑恐怕有相同的地方。

我持剑臂内,剑锋向上,这是温将军日日晨起练剑开始与结束前一致的动作。筝音骤起时,一手出掌一手弧剑。臂内旋,抖腕立剑,此时令仪弹出的音律似清涧水流,缓缓而之,追随着剑光。

温将军的剑法我只能凭着记忆依样画葫芦,套个形似,要想神似是不可能的。

在西厢小院养病那两日,温冲舞长戟时曾看过两回他换手套戟的绝技,便学着抛剑换手一接,弓步出亮剑回眸,抬眼望了望,阁上众人扶阑争望。

我嘴角松了松,令仪的拨弦渐渐急促,剑风飒飒,筝声悠悠。

不知哪家少爷喊了声浑厚响亮的“好”,半空中忽然飘落片片红艳的梅花,红雨纷纷,顺着花瓣望去,薛小姐揉了一怀梅花瓣,倚着阑干向我的位置挥洒下。

她嫣然笑着,清气秀美。

这是在助我?

我朝她微微颔首,令仪奏出的音律乱如奔涛,便手挽剑花,剑刃锐利,凡过处,将及未及时,花瓣已被剑刃劈开……

琴声既止,一地乱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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