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8章 第五百五十八章: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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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西尧皇帐中。
穆解轶宿醉方醒,只觉喉间滞涩,她躺在床上,蹙眉呻吟一声,“水,”
立刻有人举杯送到自己嘴边。
水润干涸,二公主稍有回神,又有温热的帕子覆在脸上给她解乏。
“嗯?”疑了一声,缓缓抬眸,穆解轶恹仄仄的看着前方。
眸色微定。
“怎么是你?”她问。
此刻见床边,方延川无言静坐,手上拿着帕子,正在帮自己擦脸。
“为什么不能是我?”手中动作一顿,方延川抬眸,“从昨夜到现在,一直守在床边照顾你的都是我。”
“谁用你照顾了?别碰我。”强行推开手,穆解轶面色不愉,转过脸去,甚至不愿多看他一眼。
收回手,方初信神色淡淡,他身上总是有一种奇怪的气场,时有时无。有时见他顽劣放浪,浮华其表,又有时见他,便是这般沉稳阴冷,深不可测。
丢了帕子,那双冷眸幽幽地望着帐帘,顿了顿道:“拿上来吧。”
话一出口,帐外侍卫听命,立刻端了一个匣子入内。
侍卫来至床前,抬手开匣。
“什么?”转过头来,穆解轶哑声问。
方延川无言,眼神示意侍卫将匣子端近些……
与此同时,皇帐旁的一处营帐中。
长影快步入内,来至一方床榻前。墨瞳低垂,看着床边昏昏欲睡的陆瀛章,云珩叹了口气,转目再看床上。
此刻见“小美人”缩在角落里,眉头紧锁,睡得很不安稳。
云珩上前,轻拍花如许的肩。
“啊!”小美人吓了一跳,几乎是弹身而起,他吓极了。
一旁陆瀛章更甚,直接蹦了起来,慌慌张张的大喊,“怎么了?怎么了?”
半点儿都没有南椋大将的风范,反倒像个一惊一乍的跳蚤。
看着他二人,云珩无奈,叹了口气说,“别怕,别怕,皇上,是我。”
“云卿。”看见是云珩,花如许才安下心来。
挽唇一笑,云珩道:“皇上,二公主醒了。”
“醒了?!朕去看看她。”一听这话,见花如许眸色一亮,登时起身,飞奔而出。
……
皇帐内。
侍卫闻言,颔首上前。
向内一望,穆解轶神色骤变,登时怒声喝,“方延川,你什么意思?故意恶心我是吧?”
“我没什么意思,”神色未动,方延川仍是那副平静神色,开口淡淡道:“昨夜不是你说的嘛,要杀他。今日我便将他的人头奉上,”
说罢抬手,于坐中行礼,“还望二公主,能恕我北秦将士无礼之罪。”
一瞬不瞬的看着人,眯了眯眼,穆解轶直接骂,“你有病吧?”
厌弃转目,“带上你的东西和你的人,给我滚!”
逐客令已下也未见那人动半分,见他落手,转目对侍卫道:“下去吧。”
“是。”合上匣子,侍卫俯身即去。
出帐时,正巧赶上花如许带着一行侍卫跑过来。
看见侍卫捧着匣子出来,交给将士,低声道:“拿去和张将军的尸身一起埋了吧。”
闻言震惊,花如许停在原地,久久不能平静。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眸间一瞬呆滞,看着将士一抹眼泪,接过匣子,转身离去的背影。
他更加不敢相信的,那个匣子里装着的,竟是张沛的头颅。
……
转眼间,帐内又静。
回过身来,静静地看着穆解轶,方延川眼中骤现哀苦,那是不同于往日的佯装。此一刻,他卸下了伪装。
看得出,方延川很会隐藏心思,可在这一刻,在穆解轶面前,他无奈,亦是痛苦。
装不下去了,方延川哀声问,“解轶,都这么多年了,为何无论我为你做什么,你都不开心?”
猛然抬眸,拉起穆解轶的手,“要不你教教我,我该如何做,才能讨得你的欢心?”
感受着手背处的温度,二公主眸间冷却。毫不迟疑,抽出手去,冷笑一声,穆解轶:“呵,你也说了,都这么多年了,我为何会一直这般冷情相待。”
转目看着人,“难道你还不懂吗?我不爱你。”
“你胡说!”那四个字脱口的瞬间,方延川失控大吼。见他双眼一红,高声嚷,“十六年前,你我初遇之时,你不是这么说的。那时你说你爱我,你愿意和我一生一世,你还说……”
“所以呢?”穆解轶出言打断,“你就骗我。”
她看向方延川的眸间,是一潭死水。
“我,我……”哑然失声,方延川答不上来,默默垂下头去。
“那时我问你,家中可有妻妾?你说没有。可有子女?你也说没有。”唇际轻勾,笑容却是苦涩,穆解轶的眼底再见不得冽风了,她望着帐帘说,“方延川,你骗我的好苦。”
“我没有!”急忙否认,慌乱间抬手,一把拉住穆解轶的手,方延川苦苦哀求,“轶儿,我是真心爱你的。我可以对天发誓,若我方……”
“够了。”音色低低,穆解轶有气无力,她已经懒得再同他争论这些已成事实的破事了。
“你以为我是你后宅里的那些女人吗?几句花言巧语,轻易蒙骗了之。”缓缓抬目,穆解轶笑问,“方延川,你未免也太看不起我了吧?”
被穆解轶字字戳破心思,方延川有些蔫了,怯怯的缩回手去。见他抿了抿唇,还是不死心的替自己辩驳,“我,我改了,我全都改了。那些姬妾,我全都遣散了,如今空着府邸,就等你去呢。还有,还有安澜的小娘……”
安澜的小娘。
一听到那五个字,见穆解轶周身一颤,登时便吼,“你给我闭嘴!”
帐内声音戛然而止,此刻见床前,穆解轶与方延川对视,二人眼底皆是血色猩红。
尽量忍下周身的颤抖,咬紧牙关,穆解轶一瞬不瞬的看着人,“方延川,我且问你,为何要杀张沛?”
“……”闻言一顿,方延川垂头,莫名没了回答。
眼中的“血”氲起了泪,肩头一抖,穆解轶冷笑着撤回身去,“呵,十六年前,十六年后,你做的是同样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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