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6|第386章虚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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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雨算着灵果的库存，每天做出来一定的数量。
他原本打算几天送一次, 不过那位店铺老板要求顾雨务必每天做出来多少就送多少——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他们一家至少留了三分之一出来当存货, 他们自己吃得也多呀。
送了几次, 顾雨看出来, 这位店铺老板应该是将他们的面膜和蜜饯卖到上面的楼层了。
要货太急, 还每次都嫌太少, 完全不还价，看这样子，老板肯定赚得盆满钵满了。
要知道，上面几层的物价可是成倍往上翻的。
顾雨确实也很让店铺老板惊喜，根据灵果的属性，顾雨每次搭配出来的蜜饯都不同, 蜜饯内含有的仙灵力属性也不同, 对购买的修士而言, 时不时就能有个小惊喜。
因为蜜饯卖得好, 顾雨还搭配了几种果汁, 有温补的，调养身体的, 洗髓的, 补充仙灵力的, 拿给店铺老板看了看，他直接二十块仙晶一瓶收了。
说起来，其实顾雨存起来的灵酒比蜜饯和果汁效果要好得多, 不过，时间没到，而且灵酒绝对不愁卖，顾雨就没提起来。
接过店铺老板递过来的储物袋，并一块玉简，这是顾雨拜托灵果铺子的老板低价买到的低阶仙丹丹方。
丹方只有非常普通的七八个，不过，对于只是参考一下仙丹丹方的顾雨来说，已经足够用了。
顾雨眼睛一弯，笑着道了谢，将东西转到自己储物戒指里。
一家人起身往外走，小熊几个从堆满各种高级灵果的铺子出来，就一人拿出一根糖葫芦解馋。
当然不是用山楂做的，是做蜜饯时品相不太好的灵果，顾雨简单炮制了一下留给自家孩子，小熊几个顺便要求顾雨给他们串起来，据说这样吃起来更有感觉。
从铺子出来，顾雨和小熊几个就被铺子旁边的窗口吸引住了，确切的说，是窗口外面的人影。
巨大的窗口外面，距离飞舟十来米的地方，正站着几个人。
店铺老板边悄悄打量小熊几个的糖葫芦，边热心地给顾雨解释，“这是上面几层的修士，交一些仙晶，就能去外面看看。”
“和在里面看有什么区别吗？”香香很是感兴趣的样子。
“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外面更加危险，一不小心脱离飞舟，就会迷失在虚空中，那绝对不是什么美好的体验。”店铺老板笑道。
灵果铺子旁边的一家仙器店的人接口道：“不是好体验，一般人想体验还没机会呢，出去一次，听说得花数百仙晶，这可是有钱人的游戏。交了仙晶，飞舟会派出修士保护安全。”
灵果铺子老板哼了一声，“都想去域外虚空寻求突破机会，哪里就那么容易找到突破机会了。我还没见过能在虚空中待一个时辰的，不过白白给人家送仙晶而已。”
“域外虚空不能久待？”顾雨在旁边打听。
“外面没有任何仙灵力，时间长了，修士自身都会受影响，轻者经脉神识受损，重了，说不定根基不稳。域外虚空还时不时有虚空风暴，那时候在飞船外面，可就真回不来了。”
顾雨心里琢磨着，这和宇宙太空也有异曲同工之处，太空没有任何空气，人类不能直接暴露在太空中。
小熊几个站在窗口处好奇地往外看着，他们当然都想出去看看，但是作为穷人，出不去，过过眼瘾也好。
“我们家附近也有窗口，那里都没有人在外面。”小熊叼了一颗果子，边嚼边说道。
“看到那些飞船上的保护人员了吗？我们那边没有保护设备。”二号给他讲解。
“我们那边人也少，出去也没人看到，没法打广告。”阿影从另外一个方面补充。
香香则默默看着外面，只有一个想法，好想出去看看。
小熊侧头看了帮他举着糖葫芦的香香一眼，心里扒拉了一下自己的存款，灵石不能用了，仙晶自己也开始攒了，面膜的股份他可是有百分之五十的。
如果兄弟们实在想去，等凑够了钱，他可以请大家出去玩一次，两个爸爸也要请的，一直偷偷叫自己凉肚皮的小十和小十一就算了，自己长大赚钱去吧~
顾雨看着外面被重重保护的几个衣饰鲜亮的年轻修士，琢磨着如果自己有数百仙晶可以随便挥霍，是买仙界的灵草还是让全家人住的舒服一点，租个更像样的洞府之类的。
反正顾雨是一点都想不到自己家的败家儿子小熊的打算。
“小熊，你居然想去外面？”这是小熊认识的小伙伴凑过来和他们说话。
“是啊，你知道那些是什么人吗？”
“那可是仙二代！没钱能去外面见识？”
“小熊，你是仙二代吗？”这是一个和小熊关系不怎么友好的小朋友问的，要真是仙二代，也不可能住在二层了。
小熊游动地慢了点，他确实不算是仙二代，但是气势上不能输啊，他考虑了两秒就说道：“我是蛇二代！”
没办法，没见过云昭爸爸这边的蛇爷爷，小熊不好意思说自己是蛇N代。
然后，小熊就骄傲地走开了，留下了一堆目瞪口呆的小伙伴。
顾雨忍着笑跟在小熊后面，下午云昭回来的时候，还忍不住将这件事当笑话讲给了云昭听。
云昭嘴上不说，心里却觉得，小熊也没说错嘛。
不过，作为一个聪明睿智且相当上进的年轻人，云昭立刻从整件事注意到了一点，到域外虚空，有突破的机缘。
如何突破，虚空中除了危险，什么都没有，到底是怎么突破的。
云昭此刻的想法和小熊不谋而合，有机会，他也是愿意花仙石出去看看的。
反正这些日子，他的阵法拆解和学习很顺利，已经开始涉及四级仙阵了，只要能做出阵盘，他的职位和收入都会有很大的提升。
他们各自的计划都挺好，然而，现实比他们的计划还要快。
这天傍晚，云昭从又一次完美地补充完了阵纹，充分打击了同等级阵法师助手的自信心之后，就下班了。回家路上，他还拐弯去买了一种叫青翎的仙界蔬菜，他不得不去，否则会被顾雨唠叨个没完。
这种一块仙石一大把的蔬菜顾雨说很有用，可以用来榨汁做中和剂，或者改变饮品颜色等等，但是哪一个都抵不上他过去买这东西时卖菜大妈吃惊的眼神。
一个像他这样职位还不错的人，是不会去买这么便宜的蔬菜的，听说那里的常客是一层那些仆人和灵兽。
到家后，云昭坐在在靠窗的桌子边喝茶，边和顾雨聊天边等着晚餐。
顾雨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摆上最后一大份汤之后，朝外面喊了一声，示意小熊几个可以回来吃饭了。
一般这种时候，没等顾雨声音落下，孩子们已经往回跑了。
然而，这一次，回复他的是小熊的哇哇大叫声，声音有点尖利，带着惊恐。
虽然有点距离，但是小熊的声音非常具有穿透力，就算在材质特殊的域外飞舟上也一样。
顾雨脸色一变，往外掠去。
一道更快的白影裹住他，无声地绕过转角，到了离他们家最近的那个窗口所在的小道。
顾雨和云昭先是感觉到一股刻骨的寒意，然后就看到那扇窗口的玻璃不见了，而自家的四个孩子正一个拉一个地挂在窗框上，努力想回到飞舟，却完全没有办法做到。
这一幕将过来的两位家长吓坏了，云昭直接飞了过去，将小熊四个稳稳地拉回来，抱在怀里。
救人的时候，云昭将顾雨留在了那个狭窄的过道里，他救人的速度很快，但是，更快的，过道中一道门在隐约浮现。
顾雨知道那是什么，等那道门出现，后半截通道就和这边隔绝，完全暴漏在虚空中了。
而现在是傍晚，正是虚空风暴正在形成的时间。
在门形成实体的瞬间，顾雨根本没时间将云昭和孩子们带回来，所以他直接穿过了那道门。
顾雨还记得把储物袋里的一些坚硬的杂物拿出来，挡在门上，希望能借此争取一下时间。
不过，并没有什么用，那些东西除了压成碎末的，就是因为被隔绝在虚空，飞得不见影子的。
因为那道门，这边算是完全被隔绝在外了。
顾雨一家人懵了，小熊颤抖着被云昭爸爸抱在怀里，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现在好了，不用花钱，不用当仙二代，他们一家也都在域外虚空了。
阿影简直说不出话，被云昭夹在怀里，脸色紫。
香香还好，他化身成藤蔓，将一家人紧紧捆在一起。
顾雨非常不舒服，灵力被压制，经脉刺疼，似乎全身都要肿胀起来的感觉。
顾雨艰难地给云昭传音，“让小熊他们去葫芦里面！”
云昭自己也是这个打算，不过，最后只有阿影进去了，他的状态是最糟糕的。
除了担心被虚空风暴吹跑，二号并怎么受影响，它自己就说过，曾经在宇宙中漂泊过一阵子。
香香和小熊则坚决要留下来陪着两位爸爸，顾雨和云昭看他俩状况不算太糟，就没在坚持。
他们一家人是不能全部进去的，至少得留下一个人。否则，葫芦秘境万一飘出飞舟，他们可就一辈子留在这里了。
“这是怎么回事？”顾雨传音问小熊。
小熊只知道，他们四个站在窗口看外面的景色，结果，玻璃就忽然不见了，然后，四个人连个防备都没有，差点都飞到虚空中去。
“这绝对不是巧合。”云昭沉着脸说道。
“我也知道不是巧合，这个回去再说，关键是现在我们怎么办？能联系上飞舟之内的人吗？”顾雨问道，一时半会儿没问题，时间长了肯定受不了。
“我早试过了，联系不上。”云昭尽量挡在外面，带着顾雨尽量找能遮挡一点的地方。
不过，这边路本来就短，再让门截去一半，根本没多大地方。
云昭和顾雨尝试着敲击那扇门，或者墙壁，破坏它们也是个选择。但是，和那面不靠谱的突然消失的玻璃窗不同，墙壁和门的质量都非常过硬，足以面对虚空风暴，或者元婴修士及化神修士的全力撞击。
两人尝试了很久，最终停了下来。
“一会儿，你就带着他们进去。”云昭悄悄给顾雨传音，并不打算让孩子们知道。
“怎么，你想一个人在外面当英雄，过一晚上，要是出点什么事，让我自己抚养孩子？”顾雨语气不好。
“我之前也天天在外面赚钱养家，可是从来也没有抱怨过什么，你就不能学习一下？如果我真因为保护你们成了一条废蛇，你就得负责养我和孩子们了。”云昭更用力地搂住顾雨，将香香和小熊挡在他们怀里，垂下头，黑色的眼睛看向顾雨，“不管我变成什么样子，你都别想离婚，我是不会同意的。”
“那可说不好，到时候，我可要好好考虑一下了。”
说着话，顾雨和云昭还想了不少办法来联系飞舟之内的人，但是全部失败了。
如果窗户和那扇门真不是巧合，算计他们的人大概也不会让他们轻易被现的。
随着夜晚到来，虚空风暴逐渐形成，并且越来越大。
半个时辰之后，顾雨让大长老带小熊回了葫芦里面，香香也抗争不过，留下两片叶子在外面。
二号也进去了，风大了之后，它真怕自己被吹跑了，再想找顾雨这样的主人就不知道何年何月了。
除了经脉的疼痛，因为太过寒冷而逐渐僵硬的身体，顾雨和云昭裸露在外面的皮肤也开始有灼痛的感觉。
而虚空风暴无孔不入，似乎立志要将两人刮走似的。
云昭低低哼了一声，最后忍不住变成了蛇形，尽量将自己的身体塞满整个通道，这样，就能将窗口挡得严严实实，最大限度地给顾雨遮挡一下。
顾雨修为是元婴初期，和云昭的化神初期没法比，就算被云昭圈在里面，依然难受地不行。
“云昭，虚空中有对修士有害的东西存在，就跟宇宙射线一样。”顾雨低低传音。
“相信我，我体会比你深刻，所以，如果你现在进葫芦秘境就帮了大忙了。”云昭更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其实他疼得有点颤，但是伴侣面前，他是绝不会丢这个脸的。
顾雨只是将手伸到大蛇身体上，试着运转仙灵力帮云昭修复身体。
当仙灵力运转起来的时候，顾雨只觉得经脉的疼痛增加了十倍。
但就算如此，他也不能停下来。
仙灵力入体，顾雨就察觉到云昭在窗口那边的身体情况了，糟糕到让人不忍心看的程度。
如果放任云昭自己在外面一夜，他估计真要当单身爸爸了。
“别闹了，你知道哪种选择对我们最好。”云昭低声说道。
顾雨坐下来，靠在云昭身上，没有停止的打算。
云昭已经分不清是身体更疼，还是心里更难受了。
他想着要不就把顾雨吞到嘴里，然后护住自己的头和腹部，这样至少顾雨是安全的。
他们家得有一个健康的大人，不然孩子们怎么办。
如果能活下来，他一定要让那个算计他们家的人付出代价。
例如，天天让他出来待两个时辰，不能一次弄死了，那样太便宜他了。
最终，云昭抛下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将头凑到了顾雨脑袋边上，做出一个亲吻的姿势。
只是轻微碰触了一下，下一秒，云昭就打算吞掉顾雨的。
这时候，云昭身上忽然涌起一阵舒服的感觉。
顾雨的碧海长生诀起作用了！
之前，因为顾雨自己仙灵力远转缓慢，对云昭身体的修复远远比不上被虚空风暴破坏的速度，所以云昭一直感觉到痛苦。
但是，就在刚刚，修复的速度忽然就加快了。
云昭的嘴此时已经张开了，他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把顾雨吞下去。
然后，云昭就被打了。
顾雨毫不客气地打在了云昭头上，“你在闹什么？没看到我现在在忙吗？”
顾雨的声音里已经没有了那种让云昭不舒服的虚弱感，就连顾雨拍在他头上的巴掌都很有劲。
而且，持续传到他身上的修复灵力也更多了。
两分钟之后，顾雨百忙之中安慰了被打的云昭两句，“我现了点东西，你稍等一会儿。如果幸运的话，我们就可以活下去了。”
“我从来没觉得活不下去，那只是你自己的想法。”云昭立刻反驳道，因为身体不断被修复，他自己的声音也开始中气十足了。
顾雨翻了个白眼，云昭又加了一句，“还有，就算我毁容，我也不会同意离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