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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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怎么办啊！”沐青易眼看着那些小婢子们端着水盆往里走，若是敲开门，发现房内空无一人，岂非不妙。
正当安兰领着小婢子要敲门时，一匹马儿忽然发了性似的闯了进来，小丫鬟们忙着躲开，手中的水盆也跟着一起跌落在地，叮铃咣啷的，整个院子里登时乱做一团。
卢攸宁见此状，忙拉着沐青易悄悄从一角溜进房间，才一关好门，只听华离从外面奔进来，道：“哎呀呀，这马儿怎么回事啊！”
说完，一个翻身，骑到马儿身上，抓住缰绳往空中那么一提，那马儿被缰绳一勒，也便安静下来了。
华离一边摸着马鬃，一边小声道：“乖马儿，真听话。”
“华离，你这马怎么回事啊？”一个小丫鬟从地上站起来，一身水一身泥的。
“发性了，对不住，对不住！”华离说着从马儿上跳下来。
“你这是纵马伤人，”那丫鬟狠命搓着自己脸上的泥，“我这就去告诉老夫人！”
华离忙拉住那小丫鬟，“你看看你这脸，跟个花猫似的，便是要告我，也得先去把脸洗了啊！”
房间内传出一个声音：“大清早的，在吵什么？”
华离忙道：“公子恕罪，马儿突然发了性，闯进了院内。”
“把马牵出去，赶紧打水来。”
“是。”
等到一众婢子重新将水打好进来时，只见卢攸宁和沐青易已经起来了。
安兰走到沐青易身边，伺候她洗漱，“小姐，您的脸怎么这么红？”
凌晨时分的山风有些凛了，且他们疾马狂奔回来，这脸也就被风蚀得绯红了。
“没事，”沐青易下意识摸了下自己的脸，“大约一会就好了吧！”
请过了早安，一家人落座吃早饭，卢老夫人见小五脸上泛着红，且有些疲累，遂问：“小五，可是昨夜累着了？”
沐青易一夜未眠，现下早已困得不知所以，若不是靠仅存的毅力撑着，只怕脑袋都要掉到面前的豆浆里了，她随口答道：“昨夜是累了些。”
卢老夫人怜惜道：“那吃过早饭便去歇着吧，莫要累坏了身子。”
“好……”沐青易一面强撑着脑袋，一面含糊地答着。
卢老夫人对十二郎说：“你看看小五，累成这般模样……”
转头看到沐青易时，她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脸上还挂着淡淡的两坨红晕。
卢攸宁见母亲瞧着自己眼神带着几分责备，心内知晓当是百口莫辩了。
他只站起身，道：“母亲，儿子知错了，儿子以后注意。”
卢攸宁不欲再做分辨，轻轻将小五抱起来，“我这便带她回去休息。”
“今日无事便好生让小五歇着。”
“是，母亲。”
卢攸宁一路将妻子抱回房间，直到将她放到榻上，小五照旧睡得香甜。
昨夜这般来回奔波，实在是累坏了。
窗外日光被烟罗纱渗得格外柔和，落到屋里时，已被滤去大半，他坐下来，弯腰细细看着她，脸上的微红，怎的会有女子生得这般可爱……
卢攸宁忍不住伸手轻轻抚着她的脸，他大约是京畿第一位洞房夜还要出门奔波的人了吧！
想到此，十二郎忍不住笑，沐青易似乎觉察到脸上有什么异物，伸手一抓，便抓到卢攸宁的手，睡梦中的她，也不知道抓到的是什么，只是将抓到的东西往脖颈间放。
“小五，小……”卢攸宁感觉到手就这般被妻子拽过去枕着，不敢动弹。
他想叫一下小五，又怕吵到她，只能任由她如此。
她嘴里喃喃道：“十二哥哥……”
便是做梦也在叫自己的名字啊！卢攸宁用余下的一只手将靴子褪了，随手捡个云枕过来半偎着，一夜无眠的他，现下也有些困了。
等到卢攸宁醒来时，天色已有些见黑了，房间中并没有点灯，亭外的廊下，烛火微光，隐隐透进来，映着沐青易的脸，朦胧不明。
她还没醒。
卢攸宁伸手轻轻摸着她的脸，忍不住将身子弯下来，借着幽微廊灯，细细打量着她。
当他靠近时，沐青易微微睁开眸子，察觉到卢攸宁靠近的气息，开口第一句便是：“十二哥哥，我梦到你了。”
“我知道，”他的声音若有似无地游离在空气中，撩得人痒痒，“我听到你喊我的名字了。”
沐青易下意识往卢攸宁身边靠了靠，卢攸宁继续问：“小五梦到我什么了？”
她揉着眼睛，含糊不清地说：“梦到……”
卢攸宁靠近了几分，把她揉眼睛的手拿下来，替她轻轻揉着眼睛，又问一遍：“梦到我什么？”
她有些害羞地把脸埋进他的怀中，索性不告诉他了，只道：“忘记了。”
沐青易才不会说自己梦到些什么故事。
卢攸宁似乎并不满意她这搪塞之词，问：“当真忘了？”
沐青易转过头来时，卢攸宁已轻轻吻上她，还道：“小五骗人。”
她的手推也是，不推也不是，不知如何，心内莫名涌起一阵紧张，可被卢攸宁这般吻着，怪舒服的。
卢攸宁察觉到小五呼吸变得有些急促，知道她是紧张了，虽然很不舍得，到底还是起身，温柔地笑道：“小五别怕，我只想亲亲你。”
说着，卢攸宁起身将靴子穿好，又将灯掌上，道：“躺得太久了，出去走走可好？”
沐青易起身，走到梳妆台前坐下，拿着一个簪子出神。
卢攸宁走过去，将那枚簪子从小五手中拿过来，轻轻替她錾上，道：“你看这样可好？”
沐青易从铜镜中看过去，他那双黑玉眸子，当真像极了一汪温柔湖，令人沉溺其中，无法自拔，亦不愿自拔。
“浮于湖光，偎于月光。”沐青易轻轻念道。
“小五说什么？”
“没，没什么。”
外面婢子敲门禀道：“公子，老爷让您和夫人去书房一趟。”
“何事？”
“老爷没说，只说是要紧事。”
待卢攸宁和沐青易到书房时，只见卢卓遥坐在书椅前，眉头紧皱。
“父亲，”卢攸宁行了请安礼，沐青易亦跟着行礼，“出了何事？”
卢卓遥抬头，指了指面前的奏章，道：“你且看看这个。”
卢攸宁拿起来，看了一回，问：“立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