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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第48章情比金坚(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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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婉『吟』回到兴宁伯爵府, 先是被宝珠抱着哭了一场,然后又被她弟弟扯着袖子盯了半个时辰。

“我真的没事,你回去读书吧。”

陆婉『吟』无奈。

陆白玉虽十三, 但书读的好, 先生总是夸奖他, 日后必有大出息。这么有大出息的一个弟弟, 陆婉『吟』哪里敢扰了他,每天跟他说的最多的事就是好好读书。

陆白玉听到“读书”二字, 小脸突然绷紧。

“姐姐, 我除了读书, 也能帮上你的忙。我知道大姐姐死了,也知道二姐姐和三姐姐过的不好。”

听到陆白玉说出这种话,陆婉『吟』下意识皱眉看到宝珠。

宝珠满脸心虚。

等陆白玉走了, 宝珠才小小声道:“小姐, 奴婢就是跟我弟弟抱怨了几句, 我没想到他会把事告诉小郎君……”

“以后这种事不要在小郎君面前提起。”陆婉『吟』神『色』严肃。

“知道了,小姐。”宝珠惴惴应了,然后又小心翼翼的问, “小姐, 您到底发生了么事啊?”

“你么都不知道,怎么会待在屋子里等我回来的?”陆婉『吟』『露』出疑『惑』『色』。如果她不见了,宝珠难道不是出门去找她吗?怎么会只待在兴宁伯爵府内?

哦, 对了。夜禁。

“小姐,晚上夜禁, 奴婢……”

“知道了,你出不去。”陆婉『吟』断宝珠的话,宝珠出不来, 扶苏却出来了,为了黎淑华。

陆婉『吟』单手托腮,想起今日之事。

扶苏将她护在身后,牵着她的手,把她安全的带回了兴宁伯爵府。

虽然这一切可能都是他本想要为黎淑华做的,但现在却是她享受到了。不可否认,陆婉『吟』心动了。

她想,她是喜欢上扶苏了。

谁会不喜欢一个冲破乌云,将她从恶人手里救出来的男人呢?陆婉『吟』想,这真是一个老套的故事,英雄救美,主要是英雄似乎还救错了。

陆婉『吟』转头,看到自己挂在书房内的那幅绿菊,免不了又想起黎淑华。她想,黎淑华跟扶苏郎才女貌,天生一对,或许人家早已禀明心意,就差良辰吉日,择日完婚。

是啊,人家好端端的,她挤过去做么?

怪不得扶苏让她为妾,他或者是有些喜欢她,男人嘛,哪个不爱美『色』,就算是扶苏公子,娶了正妻,屋内肯定还要再放几个小娘的。

原来他早就算计好了,他早就心有所属了。

陆婉『吟』想到这里,又想起那幅菊仙图。他若是对她无,又何必撩拨她?

好吧,虽然是她先撩拨的他,但他就不能保持本心,对她无动于衷,好让她弃暗投明,早早放弃,也不至于浪费这诸多青春年华,耗费宝贵时日。

陆婉『吟』闭眼想了半刻,终于站起来,朝宝珠道:“宝珠,把我那个小本子拿出来。”

“小姐,你要做么?”

宝珠还记得前几日,青路将这个小本子拿过来的时候,小姐可是被气哭了。

“不做么,时间不多了。”

这个不,就换一个吧。

总能……唉,整个京师,谁能比得上扶苏公子呢?

陆婉『吟』翻开小本子,百无聊赖的琢磨着。她一页一页的看,一页一页的翻,翻到后来又回到扶苏那页,看着那只鸟儿发呆。

有点舍不得。

只是一点点。

算了,舍不得还是得舍得。

陆婉『吟』叹息一声,合上小本子,问宝珠,“宝珠,现在京师内还有么适龄的公子吗?”

宝珠想了想,“小姐,您马上就要十八了,再找年纪小的不合适。”

陆婉『吟』:……不提年纪会死啊!会死吗?会死吗?

陆婉『吟』自己暴躁了一会儿,又始抠指甲,细细磨着上面晶莹粉嫩的指甲盖,全身放松的往榻上一躺,与宝珠道:“给我染甲。”

.

翌日,陆婉『吟』一早起身,做了两盒百果蜜糕。

扶苏这一夜是睡在书房内的,他胳膊上的烧伤还挺严重,虽上了『药』,但过了一夜反而更加疼痛难忍起来。

一个从不习武的公子,连骑马都嫌热,这会儿被烧烫成这样,委实是有些过了。

梁定安听到消息,立刻赶了过来,还带来了他们府内最好的伤『药』。

“没事吧?我听说你昨夜一个人独闯了六皇子在京师里头的一个暗桩?”梁定安压低声音跟扶苏说话。

扶苏正卧在榻上,他手边摆着一盒百果蜜糕。

梁定安说完,看到那百果蜜糕,伸手就要去拿,被扶苏用折扇拍,男人朝他掀了掀眼皮,眸『色』漆黑漂亮,“别碰。”

“啧……”梁定安长长一声,“不过就是一块百果蜜糕嘛,又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又不是没有。”

“呵。”扶苏冷笑一声。

他这百果蜜糕是今天一大早兴宁伯爵府送来的,他怎么可能跟他有一样的好东西。

见扶苏一副懒洋洋的样子,梁定安笑眯眯道:“今天一大早上的,兴宁伯爵府的那位陆五小姐就给我送了一盒百果蜜糕,说是她大姐的事冤枉了我,觉得过不去。”

扶苏眸『色』瞬时凌厉,他歪头看向梁定安。

梁定安没有察觉到扶苏的变化,继续道:“她大姐那事都过去多久了,怎么突然给我送百果蜜糕了呢?”

扶苏紧抿着唇,突兀嗤笑,“是啊,怎么突然给你送了呢?”

梁定安道:“当然是有意于我了。你看我,长得玉树临风,器宇轩昂,龙章凤姿,天上地下,绝无仅有,哪个小娘子看了不喜欢我?”

“所以,你说她喜欢你?”扶苏的神『色』已经发冷,眸中也凝聚起一股潜藏的暗『色』。

梁定安神经粗,完全没有察觉,“那还有假?你是不知道那些小娘子,心思多了去了,今日一块糕点,明日就是一块帕子,后日就要以身相许了。”

说完,梁定安觉得口渴,端起扶苏面前的茶碗就牛饮了一杯。

扶苏眯眼,盯着正吃茶的梁定安看。

梁定安不是个斯文人,喝酒,吃茶,都很急,直接用袖子擦了嘴,可他容貌生得确实不错,武艺也极好。

扶苏眉眼皱起,坐起身,从枕头下抽出一本东西,递给梁定安,“这是我找到的那个天通道长的资料,你看看。”

“别给我看字,我头疼。”梁定安摆手拒绝,“你跟我说吧?”

扶苏:……

“自己看。”如果是以往,扶苏闲着也是闲着,兴许还会给梁定安说上一两句,可现在他看着他的脸就觉得哪里都不顺眼。

眼睛那么大,养鱼呢?鼻子那么大,停鸟呢?嘴唇那么厚,喂狗呢?

扶苏一翻身,卧到榻上。

梁定安捧着那堆天通道长的资料,无奈只能闷头翻看。

看完了,他问扶苏,“这不就是个骗子吗?咱们直接告诉圣人不就得了?”

“圣人若是信,还会任由这天通道长胡来?”

“那怎么办?”梁定安一脸的求贤若渴。

扶苏歪头看他,“你这么蠢,怎么会有女子喜欢你?”

梁定安:……说他蠢就算了,为什么人身攻击?

“这世上又不止天通道长一个道长。”扶苏知道,按照梁定安的智商肯定想不到对策,便直接告诉了他。

“么意思?”梁定安好奇地凑上去。

“找另外一位天通道长。”

.

梁定安兴高采烈的接受扶苏给的任务,去找另外一位“天通道长”了。

扶苏卧在榻上,将青路唤进来。

“公子。”

扶苏慢条斯理起身,抬手拢发。他身上只着薄衫,秋日天凉,有搭薄被,因着受伤,所以面『色』苍白,只一双眸子漆黑阴沉。

青路以为自家公子是有要紧事与他说,便绷紧了面皮,紧紧等着。

“你说。”扶苏缓慢开口。

“是。”青路站直身体。

“我与梁定安,谁生得好看?”男人清清冷冷的声音传过来,青路停顿良久,发出一个音,“啊?”

难道他小小年纪就少年痴呆了?

扶苏冷冷瞥他,青路头皮一麻,“公子,您这不是白问吗?你与梁少爷,那是萝卜青菜,各有千秋。”

青路表示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工人,哪里都得罪不起,虽然梁公子现在不在,但若是被他知道了,一定要在暗地里揍他了。

扶苏原本的气定神闲被青路的话破,他盯着他,嗓音冷淡的瘆人,“哦?”

哦?公子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不满意?

“不过在奴才看来,梁公子肯定是比不上您的。”青路立刻变身墙头草。

扶苏的面『色』却一点都没有好看。

青路直觉今日自家公子不太对劲,怎么突然跟梁公子较上劲了?

“公子,您是不是……病了?”青路试探『性』的道:“您昨日救陆五小姐耗费太多精力,身子虚着呢,该多歇息。您看,陆五小姐还送了百果蜜糕来呢。”

不提百果蜜糕还好,一提百果蜜糕,青路突然觉得自己周身的气氛又凉了好几个度。

“京师内的那些暗桩,最近在干么?”扶苏突然换了一个话题。

青路道:“他们都在……”

刚刚说了四个字,就被扶苏打断,“我看他们闲得很,最近梁定安在调查天通道长的事,此事颇有危险,你让暗桩的人都盯着他,别让他,死了。”

死了?死了?会死吗?

青路一脸呆滞的听完扶苏的话,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公子居然让暗桩盯着定远侯府的梁家小侯爷?

这是为么?哦,一定是兄弟深,比金坚。

真是感人的兄弟。

青路立刻道:“公子放心,奴才一定派人好好盯着,绝对不会让梁少爷少一根头发。”

扶苏懒洋洋看他一眼,道:“去吧。”

“是。”

.

正在回府的梁定安突然感觉头皮发麻,像是有千百万双眼睛在后面盯着自己一样。

他骑在马上,猛地回头,就见自己身后正站着几位偷看他的小娘子。

嗯,魅力依旧,非常好。

梁定安帅气地甩了甩马鞭,微微抬高下颌,觉得非常受用。

正受用着,梁定安突然看到前头那个胭脂铺子。他记得今日出门前,梁含芸让他带一盒这个铺子里头的么么最新出来的么胭脂回去。

反正带回去就成了。

梁定安驱马过去,刚刚撩袍下来,就见前头立着一位绿衫美人,头戴帷帽,正在挑拣胭脂。

梁定安一顿,试探『性』道:“陆五小姐?”

美人转身,身姿翩然,头上的帷帽被风轻轻吹起,『露』出嫣红口脂。

“梁公子。”美人轻启丹唇,微微福身,『露』出的纤纤素手,红寇暗香。

梁定安虽喜美人,但从不亵美人,他自诩为风流公子,而非下流公子。他记得陆婉『吟』的容貌,也记得她柔软的脾气『性』格。近日里,母亲催他催得急,么女子都往他这里塞,仿佛他再找不到一个女子,就要孤独终老,孤苦一生了。

定远侯府是武侯,一门子粗人,难得养出一位精细的太子妃,身子却不好。梁含芸又是个刁蛮『性』子,被宠坏了,梁定安的母亲就希望他找一个『性』子娴淑的,门第低不要紧,是个好女孩就成。

梁定安觉得,陆婉『吟』就很合适。

门第不高,『性』子好,脾气好,长得又好看。娶进来以后一定不会对自己管头管脚,又能孝顺他爹娘。

嗯,很好。

最主要是,陆婉『吟』也对他有意,这就更好了。

梁定安一抚掌,朝陆婉『吟』走近一步,“陆五小姐,买胭脂呢?喜欢哪个,我买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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胳膊上的伤有恶化的趋势,扶苏发起了热,他躺在榻上,额上覆着一块凉帕,青路正在旁边替他换『药』。

撕的白布上面都是流脓的血,扶苏抿着唇,双眸紧闭,任由青路动作。

青路笨手笨脚,好几次弄疼了扶苏,男人也不吭声,就那么躺着。收拾完了,扶苏突然开口问,“今日暗桩那边有报过来什么事吗?”

青路想了想,“没有啊。”

扶苏缓慢睁眼,他脸上满是冷汗,胳膊搭在薄被上,因为疼痛,所以指尖微微蜷缩着。

“骋望还好吗?”

“哦,梁公子啊,好着呢。”

青路说完,就没了,收拾东西准备走。

扶苏看了他一会儿,又问,“么叫好?今日去了哪里,碰着了么人,说了么话,都没盯着吗?”

青路一愣,转头一看,自家公子阴森森地盯着他,像个恶鬼。

“就,就碰,碰见了陆家五小姐……”青路磕磕绊绊,“在胭脂铺子买胭脂。”

“胭脂?么胭脂?”

么胭脂?青路摇头,不知道么胭脂啊。

“公子,您要买胭脂?”说着话,青路下意识朝扶苏苍白的面颊上看去,抹点胭脂确实好看一点。

扶苏撑起身体,取下额头上的帕子,目光刺的青路浑身发冷,“你,把今天梁定安跟陆婉『吟』说的话,都记下送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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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青路觉得自家公子的要求非常莫名其妙,但他还是照办了。

第二日,梁定安又来了卫国公府,路上瞧见青路,便跟他了一个招呼。青路看着梁定安,欲言又止。

“嗯?怎么了?”梁定安停步,转头看他。

青路左右四顾,上前一步,朝着梁定安说出了他的推测,“梁公子,我们家公子可能对你……”

“嗯?”梁定安微微俯身。

青路踮脚,声音更轻,“有非分想啊。”

梁定安:……有病吧你?

梁定安怒而甩袖离去,觉得青路这奴才真是越发胆大了,居然敢戏弄起他来了,他一定要好好在扶苏面前告上一告,告完了再揍一顿。

梁定安这样想完,便去寻了扶苏。

扶苏的烧还没褪下去,整张脸烧得绯红,他坐在榻上,面前摆着棋盘,明显是在自己跟自己对弈。

梁定安虽然是个臭棋篓子,但他喜欢下棋。

一看到棋,就忘记了青路,赶紧撩袍坐下,要跟扶苏对弈。

扶苏歪着身子靠在那里,轻咳一声后抬眸看他一眼,不经意道:“昨日去哪了?”

“没去哪啊?”梁定安埋头下棋。

“不是去买胭脂了吗?”

“哦,给芸儿买的。”

“碰见人了?”

“嗯,碰见了陆五小姐。”梁定安落下一颗白子。

“说什么了?”

“没说么。”

“没说么是说么了?”扶苏落下一颗黑子,动作略重,吃掉梁定安一片白子。

梁定安挠头,“没什么,就约了一道去道观。”

“啪嗒”一声,扶苏手中黑子落盘。

梁定安哀嚎,“我说长情,你也太狠了吧?这一会儿功夫就杀我了!”

“杀你?我怎么舍得杀你呢。”扶苏慢条斯理抚了抚自己藏在宽袖内的袖箭。

梁定安:……

“长情,我可是怕你无趣,专门来陪你下棋的。你这袖箭,还是你十八岁生辰的时候,我送你的。你可千万不要『乱』来啊,上面涂的毒『药』可厉害,稍微碰到我一点,我就要死了。”梁定安完全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了这个人。

扶苏凉凉看他一眼,“哦。”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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