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人皮灯笼（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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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青楼？那是什么？”宋清疏问。
“是李家客栈啊。”男人随口答道。
“客栈怎么变成青楼了？”
“唉，说起来真可惜了，李家的女儿病死了，李老爷子就把客栈兑出去了，被芍药买了下来。”那人无不惋惜地说。
顿了一下，又说：“李牡丹可比这的老板芍药要漂亮的多，是真的牡丹真国色，就是天妒红颜美人薄命。”
“确实很可惜……谢谢你了。”宋清疏道了谢便走了。
一只纤细柔弱无骨的手搭在了宋清疏肩膀上，宋清疏扭头一看是一个妖娆妩媚的漂亮女子。
女子曼妙的曲线在贴身的白色旗袍下毫不遮掩地显露着，盘起的的发髻上插着一支钗子，钗子上是一朵金镶玉的栀子花。
此时她一只手搭在宋清疏肩膀上，另一只雪白的手臂柔柔地擎着一把琵琶，琵琶做工精致，上面印着一朵层层叠叠的花。
“我叫栀子，见客官长相俊俏心生欢喜，客官能否和我去房里坐坐，我给客官弹琵琶唱曲听。”栀子说着娴熟地对宋清疏抛了一个媚眼。
甜得发腻的声音听得宋清疏心里直犯恶心。
宋清疏连忙摆手拒绝道：“不了，我不想听曲，我还有事先走了。”
身后的栀子盯着宋清疏远去的背影眼睛里尽是阴毒。
宋清疏没走几步就远远地看到秦水月的身影，他的身边也站着一个衣衫单薄的女子，他正和女子说着什么，举手投足间透着不耐烦。
秦水月感觉身后有人一转身就看到了宋清疏，他大手一伸，把宋清疏拉到身边，面无表情地对眼前的女子说：“你有他白，有他嫩，有他好看？”
女子深深地剜了一眼宋清疏，暗自对比了一番，确实自愧不如，紧紧地抿着嘴唇愤愤然地离开了。
宋清疏：？？？所以他们刚才在干嘛？
似乎看出了宋清疏的想法，秦水月说：“刚刚她在推销自己，就是我要求太高她没推销出去。”
宋清疏弯起眼睛笑着说：“哦，原来是这样啊，那我就当你刚才是在夸我了。”
秦水月摩挲着下巴想了一会儿说：“算是吧。”
“一年前道士路过这里住在李家客栈，随后去青城捉妖。不知何时李牡丹病逝，芍药买下这里开成青楼。我就知道这么多了，你那边有什么线索没？”宋清疏梳理完自己手里的消息，问秦水月。
“我问了玲珑绣坊的位置，下午想过去一趟。”秦水月说，“走吧，去找泽文和桑宇。”
宋清疏和秦水月在楼里找邱泽文和桑宇时，看到了栀子白玉般的柔荑轻轻勾着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
男人是和他们一起进来的，满是肥肉的脸上卡着一副黑边眼镜，单眼皮肿眼泡，眼睛凸出来，像个蛤.蟆。
此时他正色眯眯地盯着栀子的胸，一脸猥琐地笑着，任由栀子勾着他的腰带往自己的房间里带。
宋清疏看了眼男人，又看了眼秦水月，心想：同样是单眼皮，人和人的差距也太大了。
他们找到邱泽文和桑宇时，邱泽文把桑宇挡在身后，一脸冷漠地打发着眼前的女子，毫无怜香惜玉之情。女子走后邱泽文铁青着脸对桑宇说着什么。
桑宇耷拉着脑袋像是霜打的茄子，听到背后有人过来，一扭头发现是宋清疏和秦水月，像是发现了救命稻草一样赶紧走了过去。
桑宇拽着宋清疏委委屈屈地说：“他骂我。”
宋清疏：？
“他要去听曲儿”邱泽文顶着扑克脸眼皮都没抬一下，冷冷地说。
“我又没去，就是想想而已。玫瑰长得那么漂亮跟电视上的大明星似的，她主动上来找我要给我弹琴唱歌听，我一个黄花大闺男哪能抗的住啊……”
说到这里，桑宇见宋清疏一言不发就静静地看着他，心里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马上改口说：“可我为了跟住你们的脚步顽强地抵制住了诱惑，态度坚决地拒绝了她。”
“需要我给你颁发个奖杯么？”宋清疏皮笑肉不笑地说。
桑宇看着宋清疏的笑，觉得有点渗人，讪笑道：“倒也不用。”
“其实你可以去听玫瑰给你弹琴唱小曲，我又不会拦着你，反正到最后变成人皮被挖的一个洞一个窟窿，死无全尸的又不是我。”宋清疏语气平淡地说，就是话的内容有点吓人。
桑宇：……我怀疑你在吓唬我，而且我有证据。
宋清疏不想再吓唬桑宇了，转移了话题：“我长得好看吗？”
桑宇：？
“和玫瑰比，我好看还是她好看？”
桑宇显然会错了意，震惊道：“兄弟别闹，我对你可一点意思都没有。”
宋清疏：“我让你看看我长得好不好看，你在瞎想什么呢？”
“你一男的和一女的比什么？再说谁会看男的好不好看啊。”桑宇理所当然地说。
宋清疏：……秦水月真的有在看。
桑宇发现有人脸色不对，端详了宋清疏两眼说：“确实挺好看的，你要是女的我肯定追你。”
宋清疏庆幸地说：“还好我是男的。”
桑宇：……你什么意思？
宋清疏和桑宇的这番对话成功转移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你们问到什么了？”秦水月问。
邱泽文把打听到的消息都说了出来：“昨天晚上死掉的那两个人吵过架，因为男的喝醉酒调戏歌女，没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说话间严肃正经的仿佛一个AI在打报告。
“下午一起去玲珑绣坊吧，那个白绣娘是个关键人物。”秦水月说。
玲珑绣坊距离醉花楼不远，四个人很快就到了。
他们刚到门口就碰见一个女人，女人穿着素色衣衫，挽着头发，一副精干的模样。
“请问你们找谁？”女人远远看到有四个人从远处走过来，特意停在门口等着他们。
“我们来找绣坊老板，能麻烦你帮忙带我们过去么？”秦水月问道。
女人警惕地看着他们问道：“你们找绣坊老板做什么？有事跟我说也是一样的。”
“我们几个是外地的商人，路过这里听说玲珑绣坊的绣品很是有名，就想参观一下绣坊，看看下多少订单合适。”
听完秦水月的话，女人重新打量了四个人后，笑着说：“我就是这绣坊老板，你们叫我玲珑就行，快请进。”
玲珑侧过身把四个人请进了绣坊。
玲珑绣坊规模不小，绣娘也多，玲珑和秦水月边参观边聊天。
“听说你们绣坊有一个绣艺一绝的白绣娘，我能有幸认识一下么？”
玲珑脸上的笑立刻消失了：“白绣娘失踪了。”
“那苏绣娘呢？”秦水月问。
“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玲珑厉声道。
“我们是上面派来调查这件事的！我们怀疑你们绣坊杀人藏尸，现在请你们配合调查。”秦水月提高了音量冷着声音说。
说话时神情严肃，有一种不容拒绝的威严。
玲珑的视线锁定在四个人身上，半晌，败下阵来，带着他们去了绣娘所在的地方，对他们几个说：“她们都知道，你们去问她们。”说完转身走了。
还好秦水月他们在玲珑带着他们参观绣坊时就熟悉了地形，没花什么时间就找到了绣娘做工的地方。
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的传来女人聊天的声音，秦水月停住了脚步，身边的三个人也停下了。
“哎，你们听说了么，醉花楼死人了，死相和苏绣娘一模一样的。”
“听说了，中午回去吃饭的时候就听说了。这次死了两个，你说说自从白绣娘失踪后这都死了多少人了。”
“我就说白绣娘根本不是人，就是妖精，哪有人长得那么漂亮绣工还那么好的。妖精会妖术那就不一样了，想变成什么样变什么样，我怀疑她的绣工都是妖术变出来的。”
“我也觉得白绣娘是妖精，不然咱们绣坊为啥只死了苏绣娘，谁不知道她们两个不和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我看啊，就是苏绣娘就是嫉妒白绣娘的绣工，没事总明里暗里给白绣娘下绊子，现在好了命都搭进去，人呐，嫉妒心还是别太强的好。”
“还不赶紧干活，小心白绣娘晚上去你家找你，扒你的皮。”
女人听了，似乎是怕了，停止了闲聊。
秦水月推门走了进去，绣娘们齐齐看了过来。
看到四个高大帅气的男人走进来，绣娘们停下了手里的活计，纷纷围了上来。
“你们找谁啊？”一个身材矮小的女人发出了粗犷狂放的声音询问他们。
四个人均是一愣，桑宇更是第一时间联想到了“塞班”两个字。
“找你们，想问问白绣娘和苏绣娘的事。”秦水月说。
“哟，人都没了多长时间了，还有人来找呢。”人群里不知是谁说的，话语里每一个字都泛着酸味。
秦水月没管她，直接问：“白绣娘失踪什么时候失踪的？”
“一年前。”
“苏绣娘又是什么时候死的？”
“白绣娘失踪后不久。”
那就同样是一年前。
又是一年前，一年前青城闹猫妖，道士捉妖，牡丹病死，芍药开青楼，白绣娘失踪，苏绣娘之死……
看似每件事之间毫无关联，但宋清疏觉得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隐秘的联系。就像上一关失踪的学生和鬼怪，看似毫无关联，实则有很强的因果关系。
这里面肯定也有，目前他们知道的线索还是太少了。
“白绣娘和苏绣娘为人怎么样？”宋清疏试图从其他角度寻找关于两个人的线索。
“白绣娘人漂亮绣工又好，平常我们绣不完手里的活，她还会帮着绣完，可惜了是个妖精。
苏绣娘为人就比较刻薄，嫉妒心也强。她的绣工不如白绣娘的好，很眼红她，有的时候还会偷着把白绣娘绣好的东西挑坏了。白绣娘的朋友来找绣房找她的时候，苏绣娘肯定会挤兑一下对方。
“白绣娘的朋友？是谁？”
“牡丹啊，就是李家客栈的李牡丹。”
又是李牡丹，如果一切和李牡丹脱不开关系，那李牡丹的死是不是也另有隐情？